師妹好怪,再看一眼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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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魚好奇問道:“為什么云渺圣宮要培養爐鼎體質的女修做圣子道侶???” 云見雪學著楚魚的樣子靠在躺椅上,瞇了瞇眼道:“自然是因為與爐鼎體質的女修雙修能讓修為精進,事半功倍,云渺圣宮的圣子可不是誰都能當的,二十年前的寐襄圣子就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天靈根呢,可惜……” 楚魚手里的紅櫻果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一下從躺椅上起來,抓住了云見雪的胳膊,杏眼睜大了問道:“你剛剛說什么?二十年前的圣子是誰?” 云見雪手里的紅櫻果也掉在了地上,她低頭可惜地看了一眼,隨后才說道:“寐襄圣子?!?/br> 她說完,就見楚魚反應很大,她不禁有些奇怪。 楚魚:“寐襄,哪兩個字?” 云見雪:“晨興夜寐的寐,懷山襄陵的襄?!?/br> 楚魚小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 怎么回事,阿爸不是狐貍精嗎,怎么還坐上云渺圣宮圣子的位置了? 楚魚想到了阿爸留給楚清荷女士的那封信,信上確實說了他要去一個地方,時間大概也是二十年前,但…… 楚魚忙又問道:“你說寐襄圣子二十年前隕落了?怎么隕落的?” 根據嬰二哥上次付出產后抑郁代價打探來的消息,阿爸現在是在黑霧海,可怎么就隕落了? 云見雪不知道楚魚為什么忽然對寐襄圣子這么感興趣,只點點頭,說道:“二十年前,我還沒出生,知道的也不多,都是聽來的,這寐襄圣子是天靈根,長相靈秀俊美,性子純然良善,許多圣女都喜歡,宮主也極為欣賞。后來是因為妖族一事和宮主發生爭端,在外歷練時,身隕道消的。聽說那位圣子主張人與妖乃至與魔都和平共處,主張將南荒妖xue的封印解開?!?/br> 可惡!她娘天靈根,她爹天靈根,怎么就她是五靈根,一家三口就不能整整齊齊嗎?!欺負她是混血小狐貍嗎?! 楚魚心里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又奇怪,既然已經身隕道消,又怎么會在黑霧海? 嬰二哥肯定不會感知錯的。 楚魚忽然想起來,二十年前,也差不多是楚清荷女士從楚家天之驕女,未來前途無量的劍修道心破損,從赤獄戰場回來后,從楚家消失的。 腦子里好像有一團線盤桓著,但她就是找不到線頭。 鄴洲是天守界最富有資源最多的一洲,而云渺圣宮則是凌駕于整個天守界宗門與仙府之上的存在,圣子身份說起來十分尊貴,怎么會讓她阿爸一只狐貍精做呢? 現在這宮主無冥常年深居簡出,事務都交給八大長老,專注修行。至于江無道,身為天守界最強劍修,他同樣居于云渺圣宮后山,也不管云渺圣宮的事。 楚魚想了想,問:“云jiejie,你能不能拿到更多一些關于寐襄圣子的事情?” 云見雪雖然奇怪楚魚對寐襄圣子的關注,但是也沒多想,她想到明日就要出發去陰陽羲之卯,便起身:“那我這就回藏書閣去找找寐襄圣子的相關文書,每一任圣子都會留有文書在藏書館內?!?/br> 楚魚猛點頭,站起來送她。 等將云見雪送走,楚魚重新在躺椅上躺了下來,這下也沒心思吃紅櫻果了,她想了想,那三個去后山挖野菜也有一個時辰了,怎么也夠了吧,怎么還沒回來? 楚魚心里莫名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想到這三天平靜的日子,更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她頓時有點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后山跑。 挖野菜的地方是右后山,離江無道的殿宇隔了幾里地,這里山清水秀,靈植長得非常好。 楚魚以為自己過來可以看到三道勤勞的身影,結果她只看到湖邊三只滿滿的菜籃子,連個鬼影都沒有。 不遠處不起眼的角落還有個小土堆,像是被刨了的墳頭。 一陣風吹過,楚魚茫然地眨了眨眼,劉海被吹得開了花都顧不上遮掩。 人呢? 楚魚沉著冷靜,閉上眼就想召喚裴行知。 但她慢了一步,一瞬間身體一緊,眼前一黑。 再睜眼,身體落入一個懷抱,玉蘭香氣瞬間包裹住了她。 周圍黑乎乎的,她明顯感覺到三道小心翼翼的呼吸聲從身旁傳來。 謝云珩小聲詢問:“怎么樣?小魚來了嗎?” 裴行知聲音莫名心虛:“來了?!?/br> 嬰離有點興奮:“小魚來了我們有救了!” 楚魚拉了拉裴行知攬著自己腰的手,面對突發情況次數太多,她已經能冷靜面對:“所以,這是哪里?怎么這么黑?不是在挖野菜嗎?是不是謝大哥做了什么?” 謝云珩立刻跳腳堅決否認:“這次不是我,是裴弟銅頭鐵額,如龍似虎,說看到什么日月什么曇就掘了人家的墳?!?/br> 嬰離馬上作證:“對呀,小魚,我們在棺材里呢,你來了后還有點擠!對了,你可以往右邊挪一挪嗎,你壓到我耳朵了?!?/br> 楚魚微笑臉:“……真是抱歉了嬰二哥,都是魚死網破的結拜兄妹,別講究這些了,我們都一起進棺了,祝我們友誼長存?!?/br> 第52章 隨著楚魚的這句話, 空氣一下子靜默下來。 三人包括裴行知竟是大氣都不敢呼出一口,都屏住了呼吸。 就算是粗神經如謝云珩,就算是一門心思想找女子雙修生崽的嬰離, 都是知道自己醉酒后把小魚惹惱得不輕的,更別提裴行知了。 好半響之后, 楚魚沒聽到三人說話,忍不住氣呼呼地掐了一把裴行知腰間的軟rou。 只聽裴行知悶哼了一聲, 卻不敢再發出別的聲音。 空氣里還是靜默。 這三個大傻子?。。。。?! 楚魚真的快被這三個大傻子氣死了?。。?! 她甚至覺得小裴本來很聰明的,但現在被兩個大傻子帶歪了, 也變笨蛋了?。。。?! 楚魚翻了個三個大白眼, 一人一個, 誰也不許落下,然后才說道:“這棺材這么擠, 把我招來這里做什么?你們都出不去,難道我來了就能帶你們出去了?既然要我救你們, 為什么不等我找不到你們然后召喚裴三哥呢?” 盡管此時此刻小妹的聲音是多么的溫柔體貼, 多么的良善美好,多么的甜美可人,但謝云珩反而心里有點怕怕的, 他張了張嘴,竟是不敢說話。 而此時,謝云珩感覺腰間的rou被人戳了一下,轉眼一看, 是為了讓棺材里空間大一點所以變成白兔子的嬰弟, 嬰弟拿爪子戳了戳他, 小聲說:“大哥, 你怎么不說話?” 又聽嬰弟對一旁的裴弟說:“小裴, 你怎么也不說話?” 楚魚面無表情:“嬰二哥,你聽,這棺材這么小,回音這么大,我的耳朵其實沒聾掉呢,甚至都能聽到二重音,聽得清清楚楚,倒也不必如此小聲?!?/br> 嬰離:“……” 嬰離害怕地與謝云珩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只能把全村的希望放在了裴行知身上。 于是,黑暗里,謝云珩和嬰離水盈盈的眼睛都看向了裴行知。 裴行知下意識抱緊了楚魚,跟著都緊張起來,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羞赧了,他說道:“小魚,你別生氣?!?/br> 楚魚:“我沒生氣?!?/br> 這就是生氣了,裴行知聽著她氣鼓鼓的聲音,垂著眼睛無聲笑了一下,忽然心情就平靜下來。 他回想起之前的事,說道:“我與大哥二哥本要回去了,但我無意間發現靠著湖邊的地方長了一朵日月情曇。小魚,你知道日月情曇的,我們上一次見到日月情曇是在陰陽羲里,這花只盛開在有情人灑落的血中,情意越濃,花開越盛。我冷不丁看到一簇,好奇之下過去想一探究竟,然后……” “然后裴弟一個龍行虎步朝著湖邊沖去,我看到他那要跳湖的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立刻大喊他一聲,他都沒有反應,于是我和嬰弟趕緊撲了過去,一左一右想拉住裴弟。結果裴弟眼睛都變金色了,若非之前虞師姐給的遮掩妖氣與魔氣的符箓,恐怕外溢的魔氣都要令圣宮長老地動山搖了……” 謝云珩見氣氛良好,又憋不住接上裴行知的話說道。 變成小白兔的嬰離也放松了心情,生怕自己在楚魚面前被謝云珩和裴行知壓了風頭,趁著謝云珩喘氣的功夫,趕緊又接上了謝云珩的話,“但我和大哥都拉不住小裴,小裴就像是著了魔……啊不對,他本來就是魔,小裴就像是腦子有坑一樣,非要沖著那湖底下去,我們怎么都拉不住,緊接著白光一閃,我們三眼前一黑,再醒來時,就在這棺材里了?!?/br> 裴行知發現自己要說的話都被謝云珩和嬰離搶白了,他頓了頓,冷清秋水一般的嗓音在后面補了一句。 他溫熱的氣息就在楚魚耳旁:“我原先想等你發現我們幾個失蹤不見,再把我召喚回去,之后再來尋大哥和二哥,但是此事詭異,不知道出去后,我們是否還能找回來,且對于我為何要進入這湖,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當時只在想,我想看看那朵日月情曇?!?/br> 聽完事情原委,楚魚勉強不再對這三個大傻子生氣——來都來了,除了原諒他們還能怎么辦??? 就是這棺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讓人就算想出去也不知道從何下手,于是楚魚對謝云珩道:“謝大哥,你點個火?!?/br> 謝云珩一聽楚魚甜甜地喊他大哥,頓時破涕為笑了,立刻覺得自己的火屬性靈根大有用處,趕緊抬手,在掌心點了一把火。 嬰離:“……大哥你把我毛燒禿了——我的個老娘!” 嬰離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倒抽一口氣,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楚魚還沒抬眼去看,就聽謝云珩在她身后慘叫:“鬼啊——!” 等她抬眼一看,心跳驟停,兩眼一翻,跟著也嚇暈過去。 裴行知看清楚周圍的場景,也呼吸一窒——這根本不是一個棺材,是個密閉的被人頭骨堆起來的四方盒子,形如棺材,而謝云珩點火的一瞬間,照亮了這“棺材”里漂浮著的臉色青白眼睛漆黑無一絲眼白的幽魂。 而這些妖鬼魂魄與他們幾乎是臉貼臉的,睜開眼就看到這一幕,確實沖擊很大。 緊貼在裴行知臉上方的鬼臉看到裴行知竟是沒有昏厥過去,臉上便露出了更猙獰的表情,七孔流血,嘴巴撕裂到耳后根,慘白泛青的皮膚開裂開來,露出血紋。 但裴行知抱著楚魚,只在最初的時候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隨即便就著旁邊的火光查看楚魚,見她就只是嚇暈了,沒別的不妥,這才松了口氣。 然后他才回頭去看那越燒越旺的火光,謝云珩的掌心之火早就熄滅了。 此刻燒著的,是可憐的嬰二哥身上的兔毛。 裴行知伸手用魔氣將那火光滅掉。 可就算是他將火光滅掉了,這狹窄的空間里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漆黑,這里有幽幽綠光,襯得那幾個鬼臉更加陰森可怖。 “他們都被嚇暈了,你怎么不怕?” 其中一道鬼影陰沉沉地開了口,那嗓音嘶啞如破鑼,難聽詭異。 裴行知冷冷淡淡的不搭理它,毫無顧忌地釋放魔氣,一雙金色的瞳孔在綠光里比起鬼眼更詭異。 魑魅魍魎皆臣服于赤獄魔域,妖鬼一道在赤獄更屬地位低下,而他生母乃是魔皇。 “你……竟是魔?”那鬼影似是受到了驚嚇,魂影哆嗦著。 其他幾個鬼影瞬間感受到了可怕的威壓,頓時嚇得在這小小空間里亂躥,發出一聲聲尖叫。 這可怖的尖叫聲很快將楚魚三人給弄醒了。 楚魚一睜開眼就看到面前飛來飛去的鬼影,真的很想再暈過去。 謝云珩和嬰離也很想再暈過去,兩個人緊緊抱作一團,瑟瑟發抖弱小無助不敢說話。 謝云珩小聲說:“我最怕鬼了?!?/br> 嬰離小聲說:“太丑了,太嚇人了?!?/br> 魔氣一旦將裴行知渾身上下包裹住,他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透出一股妖異,就連嘴角的笑都變得好像大反派。楚魚聽到少年低沉清冽的聲音都變得危險,他慢吞吞地問那還能穩住的鬼影:“這里是哪里?” 那鬼影的臉色已經恢復成最開始的青白,聽到裴行知的話,便又笑了起來,嘶啞的聲音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它冷笑著陰森森地說道:“怎么,來了這里怎么還能出去呢?來了這里,只能變成一具白骨,變成和我們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