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好怪,再看一眼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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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魚對謝云珩說:“大哥你別多想,你忘了嗎,三哥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br> 裴行知忽然生出一股氣惱,聲音拔高了一些,打斷眼前這兩個人的竊竊私語,“術法已成,可以尋二哥了!” 楚魚看了一眼裴行知,下意識立正稍息,點頭:“嗯嗯!” 謝云珩被楚魚的動作感染,也跟著端端正正站好,點頭:“嗯嗯!” 裴行知看了看楚魚,又看了看謝云珩,抿了抿唇,朝裴家后山方向走去。 楚魚看了一眼后山方向,是了,就后山這個地方還沒去過。 謝云珩忽然就問:“裴弟啊,你這指尖怎么有黑氣???” 裴行知:“不知,我按照術法口訣行的術法,這一縷氣就是指引方向的?!?/br> 謝云珩:“原來如此?!?/br> 楚魚看了看裴行知指尖上的那縷黑金色的氣,忍不住想起了他的血液。 這好像魔氣啊…… 裴行知不會是和魔有關吧? 又是那樣紅色帶金的血,又是類似魔氣的黑氣,裴家又有那么一個深淵地洞…… 裴行知難道不是親生的? 也有可能啊,他爹對他那個態度,就感覺不是親生的,她阿娘多疼愛她??! 那如果他爹不是親生的話,難不成他的親爹是魔?或者……他是裴文玄從赤獄戰場撿回來的? 可他身上也沒有魔氣啊,看看翅火,周身都縈繞著黑色魔氣。 所以…… 楚魚握了握拳,得出一個判斷——他一定是半魔,就和她一樣,是半妖,一半一半的,外人就看不出來了! 那如果是半魔的話,到底是他爸是魔還是他媽是魔??? 楚魚看著裴行知被銀白薄甲襯得更加修長挺拔的背影,緩慢地眨了眨眼,忽然轉頭看向身邊的傻大憨謝云珩。 謝云珩一臉認真凝重,每一步走得都小心翼翼,察覺到楚魚轉頭看自己的眼神,奇怪地回頭看她。 楚魚嘆了口氣,心里又想,哎呀,說不定他們四個人里,只有成語大師謝云珩是個正常人呢! 但她一想,用“正常人”這三個字,形容他也不太準確。 裴行知在前面走,走了好長一段路,忽然就在一處被藤蔓遮蔽的石洞外停了下來,指尖的靈力就指向了面前的石洞。 妖氣就是這石洞里傳來的,如果裴家沒有別的妖族的話,嬰離肯定就是在里面了。 妖族和妖獸不一樣,妖獸雖然也有一些靈智,但很難修成人形,而妖族則是能修成人形的妖物。 這指尖的靈力就是指向妖族的。 裴行知回頭看了一眼楚魚,一下就看到她又在和謝云珩眉來眼去。 他抿了抿唇,忽然聲音拔高了一些:“二哥應該就在里面!” 楚魚和謝云珩一下轉過頭來,朝著前面被藤蔓遮蔽的石洞走去。 藤蔓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洞口,人根本進不去。 但眼力非常就好的謝云珩發現了關鍵的地方,他指著下方一個可以供兔子鉆進去的小洞說道:“這定是嬰弟刨出的洞!” 楚魚:“……” 裴行知拔劍,將眼前密密麻麻的藤蔓斬去一些,花了一會兒功夫才弄出一個可以讓人進去的洞。 這藤蔓真的非常密且纏繞得深邃。 裴行知走在最前面,楚魚緊隨其后,謝云珩最后。 三人往里走,便能聞到一股常年不見空氣的潮濕腐敗的味道,這味道不好聞,讓有著靈敏鼻子的半妖楚魚特別難受。 趴在楚魚腦袋上的翅火也縮了縮鼻子,發出嚶嚶的仿佛難受的聲音。 往石洞里走了一會兒,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乍一看反正是沒有嬰離的身影。 謝云珩是火靈根,指尖一掐,立刻點了一簇火焰,將周圍照亮了。 裴行知:“在里面?!?/br> 三人繼續往里走,走了沒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陣嚶嚶啼哭的聲音—— “嗚嗚嗚嗚,我吃,我吃,我一定吃好多好多,我一定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看起來就十分肥美!” “嗚嗚嗚,這個好吃的,我吃的我肯定吃的,你看我這毛,長得是多么柔順絲滑??!” “你看看我這肚子,圓滾滾的,一摸就知道里面有很多rou,肥瘦相間,炒著吃烤著吃煮著吃都很好的!” “嗚嗚嗚嗚,就是求求你不要吃我的頭好不好?我的腦長得不好,吃起來一定不好吃?!?/br> “嗚嗚嗚,好吧,你非要吃也可以,能不能不要做成麻辣兔頭,我不想到了下面還頂著一腦袋辣椒?!?/br> 那是嬰離的哭聲,他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哀哀戚戚,哭得絕望悲傷,哭得…… “好一個鴻雁哀鳴!”謝云珩一拍大腿,發出感慨,大步朝前,“嬰弟——!” 楚魚和裴行知緊隨其后跟了上去,然后他們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嬰離變成一只長毛小兔子,此時正蹲在一張石桌上,兩只爪子正在撈面前碗里的土,吭哧吭哧地吃得不亦樂乎。 他滿嘴的泥巴,眼睛還在流淚,眼下的毛都被淚水沾濕了,看起來真是太可憐了。 可憐得楚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裴行知一時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聽到楚魚的笑聲,忍不住撫了撫額。 謝云珩已經幾步上前,到了石桌旁,滿臉擔憂地大喊:“嬰弟!你莫不是喪心病狂了?一個人……兔在這吃什么土?大哥這里有胡蘿卜,你別吃土了,吃胡蘿卜!” 可惜他的嬰弟陷在自己的思緒里,還在不???,不停吃土。 楚魚和裴行知一看,立刻也湊上前。 楚魚:“嬰二哥!你醒醒!” 她伸手揪了揪嬰離的耳朵,想要把他提起來,但竟是提不起來,他沉得要命,仿佛屁股牢牢地粘在那石桌上了一樣。 嬰離還在嘶吼哭喊:“我吃,我一定吃,吃的白白胖胖!” 裴行知也伸手拽了拽嬰離,但是嬰離不為所動,兩只小爪子不停刨土,不停地把土撈進嘴里吃。 楚魚蹲下身來,就看到了嬰離冰藍色的眼睛里有一團黑氣,那黑氣成螺旋樣盤桓在里面。 謝云珩在一邊瘋狂搖晃嬰離,揪起他的耳朵在他耳旁大喊:“嬰弟!嬰弟!” 裴行知冷靜判斷:“嬰二哥是陷入幻覺了?!?/br> 楚魚也是這么想的。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應對現在這情況,而且馬上裴行知就要去赤獄戰場,在這耽誤不了太長時間。 一旦去戰場,戰役不結束是不會回來的,就算謝云珩可以留下來,但是…… 楚魚想,搞不好謝云珩就要搞出什么事來,要么就和嬰離一起陷入這吃土的幻覺。 就在空氣沉默下來時,桌子上那只傻兔子終于動了。 楚魚看到傻兔子嬰二哥蹦蹦跳跳從石桌上跳了幾下,自己在石桌上平躺了下來,仿佛有一把菜刀在他身上“叨叨叨”得亂剁一樣。 他哭得凄風苦雨。 沒一會兒,他又像是一抹游魂一樣,從石桌上爬起來,蹦蹦跳跳地跳下了石桌,往石洞里面跳。 楚魚三人一言難盡地跟在后面往里走。 石洞里面,有一間石牢,石牢里有一張已經腐敗了的一半的板床,上面爛糟糟的,卻有一具尸骸,那尸骸發黑,已然不知道死去多少年,骨頭上散發著一縷縷魔氣。 這人,要么是生前被魔氣侵染,要么本身就是魔族。 楚魚是分不清這兩者區別的,只轉頭看向裴行知,他作為裴家重點培養的下一代家主,這些應該很擅長分辨。 裴行知仔細看了看,眉頭微皺著,說道:“是常年被魔氣浸染的人,應該是中了魔毒死的?!?/br> 魔毒,若是被魔物抓傷或者咬傷就會中魔毒,魔物的境界越高,或者在魔族中的血脈越特殊,則魔毒就越厲害。 這人中的魔毒就挺厲害的。 謝云珩聽了,發表高見:“莫非這人曾經是裴家什么重要的人,因為中了魔毒,所以將自己囚在這里?” 這一回,楚魚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裴行知也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 嬰離蹦跶進了石牢里,仰起頭,仿佛身邊有人一般,哽咽著說道:“謝謝,真是太感謝你手下留情沒有殺掉我,我真的除了肥美好吃外,我還會各種才藝,我會彈琴唱歌我還會彈琵琶,一定會好好表演的?!?/br> 說著這話,他從芥子囊里掏出了一把琴,蹲在古琴旁開始用爪子彈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彈,好像在逗人高興一樣。 彈著彈著還一邊眼珠子偷偷朝旁邊看。 楚魚真的無法直視,默默地拿出了一把瓜子。 裴行知默默低頭擦劍,擦一下就看一眼。 謝云珩不停地嘆氣,不停地嘆氣。 沒一會兒,嬰離又把古琴換做琵琶,再從琵琶換成嗩吶。 值得一提的是,彈琵琶的時候由于他只是一只兔子,比較矮小,所以琵琶是平放在地上的,他就蹲在旁邊彈,而吹嗩吶時,由于他兩顆大門牙的關系,嗩吶吹得漏風。 總之一言難盡,不忍直視,終生難忘。 一番折騰下來,嬰離忽然就放下樂器,朝著一個方向跪在地上叩拜,態度恭恭敬敬,嘴里喊著:“魔皇陛下,我嬰離,在此起誓,定會成為您最忠誠的屬下,最貼心的仆從,就與李郁白一樣!若是魔皇陛下允許的話,我、我也是可以成為魔皇陛下的男寵的!我愿意為魔皇陛下生孩子!” 他說著這話,聲音里有些嬌羞,一邊磕頭,一邊說。 楚魚心想,如果不是那一身柔軟的白毛遮掩了嬰二哥的臉的話,一定能清楚地看出他臉上的嬌羞。 謝云珩:“嬰弟啊嬰弟!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楚魚:“所以,魔皇大人是女的,李郁白是誰?是那具尸體嗎?” 裴行知跟著看向那具尸骸,遲疑道:“應當就是那具尸骸?!?/br> 楚魚:“那你聽說過李郁白這個名字嗎?” 裴行知仔細想了想,才搖了搖頭:“沒有聽說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