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好怪,再看一眼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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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離站在門口,卻也能聽得到里面的聲音,當他聽到那三個字時,甚至覺得自己至今沒有雙修成功這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他該有的都有。 但有的人從未擁有過。 謝云珩張了張嘴,半響說不出話來,最后只漲紅了臉干巴巴憋出幾個字:“這也沒什么,追求大道之人本該心無旁鳥,有些東西就算是有也用不到?!?/br> 裴行知抬眼看了他一眼,倔強糾正:“是心無旁騖?!?/br> 謝云珩張了張嘴,這他媽是鶩還是鳥的事嗎?你都那、那樣沒鳥了!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滑向裴行知腹部以下,可惜,道袍寬松,什么都看不見。 楚魚很佩服裴行知此時此刻的面不改色,她一時有些分不清他這話是銥嬅真的還是假的。 正當她探究一般也將視線往裴行知腹部以下看時,就見裴行知敏銳地偏頭,朝她掃來一眼。 楚魚:“……” 他那一眼明明很平靜,但楚魚莫名就覺得是一記比往常更銳利的眼刀。 就憑這眼刀,楚魚懵懵懂懂地覺得或許裴行知說的是真話。 楚清荷女士說過,有些人就是擅長用平靜無波的語氣說出內心最沉的傷痛,假裝毫不在意,實際上最是耿耿于懷 。 楚魚望著裴行知的眼神都變了。 她頭頂上的那根呆毛都像是在表露出對他的憐憫。 怪不得他總說那句“我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呢! 仔細想想的話,他這也不得不守了。 裴行知大約猜到楚魚在想什么,青松一樣的脊背沒有半分彎折。 他看了她一眼,見她還盯著自己看,目不轉睛十分專注。 忍了忍,裴行知沒忍住,面無表情道:“我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br> 楚魚嘆了口氣,點頭:“你說得對!” 這就是楚清荷女士常說的那種,中看不中用呀! “那個,老爺爺讓我再問一次,你們真的不想拜師嗎,他說他是很牛的儒修,就算裴弟是那啥也不要緊,儒修修的是學識道理,和那啥無關?!?/br> 謝云珩忍不住打破了楚魚和裴行知之間沉默卻勝過千言萬語的氣氛,主要是不想裴行知沉浸在天閹的悲痛中。 這一次裴行知客氣地拒絕了:“多謝那位前輩青睞,只是我意不在此?!?/br> 楚魚也很認真地回絕了:“我想學劍?!?/br> 劍修是修仙界武力值最高的,據說那位鄴洲云渺圣宮的那位道尊江無道便是當今當之無愧的劍仙,一招萬劍歸宗無人能與之匹敵,超級牛的! 謝云珩朝裴行知背上黑色的劍鞘看了一眼,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楚魚認真的小臉。 然后他假裝沒看見戒指里的老頭暴跳如雷的模樣——真男人就該練刀練劍,沒用的小白臉才做儒修。 顯然,他們都是真男人,哪怕裴行知沒鳥。 楚魚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想了想看了一眼謝云珩,又看向裴行知:“你確定我們做完了卷子,便能從迷陣里出來嗎?” 裴行知定定看著楚魚,似是不明白她為什么會猶疑。 少年的聲音清冽肯定:“規則如此,不然呢?” 楚魚:你們炮灰都這么自信的嗎? 不過,她總覺得……這玲瓏九宮迷陣好像沒有傳說中那么可怕啊。 書妖陣只是簡單地告訴他們一個潦草的故事和一套劍法。 嬰離所在的小陣就更簡單的,里面只有一個翅火這樣可以隨意變幻形態唬人的魔獸,且這魔獸毫無殺傷力,老實待在那陣中只是為了等她來,送她一封信。 像是翅火那樣弱小的魔獸,要不是待在玲瓏九宮迷陣里,估計早就化成灰了。 這么看的話,這迷陣更像是對翅火的保護。 保護它能一直活到等到她來。 楚魚又想起自己撿到的那塊殘玉,還有變成書被她收起來的那本《無情劍尊被騙初、夜后的一二三》,以及楚清荷女士留給她的一封信。 她的腦子轉得飛快,忽然從雜亂的一團線里扯出了線頭。 這陣,或許被她媽小小改動過,或許,就和那封信上的印記一樣,當她一進入玲瓏九宮迷陣便會自動來到書妖陣,而嬰離或許是湊巧到了翅火所在的小陣。 無情劍尊就是楚清荷女士,妖男就是她阿爸。 他們在一起是一場意外,后來情投意合時,阿爸離開了她媽,因為一件事,正是話本上沒寫到的需要她猜的事。 楚魚猜測若這真的是楚清荷女士給她留的線索,那些未言盡之事一定是她媽受天道束縛不能說給她聽,不能留在世上的事,得靠她自己去發現。 楚清荷女士是穿書來的,但她說自己只是個路人,是外來者,被天道排斥,連帶著她從小也是體弱多病,需要隱姓埋名才能活下去。 阿爸是妖,千年前人族妖族大戰,二十年前她媽從天之驕女到查無此人,她今年十六歲…… 可惡!書上沒寫言盡的事到底是什么??! 沙漏時間一到,這間學塾果真如同破碎的瓷器,瞬間被瓦解。 空氣里一股強勁的靈力襲來,將他們猛地往外一推。 楚魚抬眼就看到他們被推到了一處沼澤附近。 同時,一種渾身無力的疲倦席卷而來,楚魚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還好餓好餓。 再看謝云珩和嬰離,同樣癱坐在地上喘氣觀察四周,臉上驚疑不定,生怕又到了什么小迷陣里。 裴行知清淡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離開玲瓏九宮迷陣了?!?/br> 楚魚忙抬眼看向他,裴行知雖沒有癱坐在地上,但也臉色慘白倚靠著樹站著。 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在質問“你怎么確定我們不是在小迷陣里?” 裴行知瞥她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用高馬尾后腦勺對著她。 “玲瓏九宮迷陣里的時間與外面不同,我們相當于在里面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幾天幾夜,從里面出來后,身體就會有不適感?!?/br> 楚魚毫不吝嗇對他的夸贊:“你真厲害,什么都知道!” 裴行知立刻覷她一眼,抱著劍別開目光,像是冷傲的孔雀:“我不吃這一套?!?/br> 楚魚:“?!?/br> 外面天色已近黃昏,所有人又都疲倦不堪,再朝前走是不明智的。 楚魚當場提議:“我們明日再繼續往深處走,現在原地休息睡一覺,你們怎么看?” 謝云珩毫無異議,忙點頭:“好?!?/br> 嬰離的妖力全花在長頭發這事上了,累得不行,這會兒桃花眼都快成死魚眼了,忙點頭:“就聽小魚的?!?/br> 翅火抱著楚魚小腿蹭,“翅火也聽大人的?!?/br> 只有裴行知沒有表態,楚魚將目光放到唯一一個沒癱在地上而是倚靠著樹站的裴行知。 裴行知的臉已經不能說是蒼白了,而是泛著青的慘白。 在玲瓏九宮迷陣里用引魂符,后又用羅盤計算謝云珩方位都極大消耗了他的心魂,這會兒精疲力盡。 他擰了擰眉,最終垂著眼在樹下坐下,手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里的項圈。 消耗過多心力的其中一個后遺癥便是項圈guntang,像是要燒斷他的脖子。 裴行知察覺到楚魚在看他,快速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楚魚:這炮灰真是難得溫順的樣子。 由于天色已暗,安全起見,大家靠著芥子囊里帶的一些干糧飽腹,隨后便圍著火堆坐下休整,等明日再探塵穢秘境。 吃過干糧,楚魚有了力氣,她看看吃飽喝足迫不及待開始吸納靈氣修煉的謝云珩。 有的龍傲天就是這么逆天,覺醒靈根后就自發會修煉了,眼看馬上就要邁入練氣境。 楚魚酸得好像一只萬年檸檬精。 再看了一眼抱著鏡子哀怨地擼著頭發的嬰離,實話說,新長出來的頭發確實沒他之前的頭發濃密黑亮。 而翅火只是個弱小小魔物,這會兒靠著火堆已經睡得香了。 所以楚魚蹭到了裴行知身邊。 裴行知原本閉著眼,察覺到楚魚的靠近,一下睜開眼朝她看來。 少年的眼神再冷清,此刻在火光下都透出一種暖色。 他疑惑地看著楚魚,但很快,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從芥子囊里掏出什么丟向楚魚。 楚魚忙接住,低頭一看,懷里多了一本書,是之前裴行知在看的那本《一千種解陣技巧學了就會》。 雖然這很像是三無書籍,但她遲疑道:“送我了?” 先前在迷陣里時,她試探性問過書能不能借的,當時他扯了一堆這書十個靈石買的。 裴行知偏頭看她,額間朱砂印鮮紅漂亮,眉眼如畫,可偏偏眼神里寫著“想得美你不是想要借來讀么你要是不想讀就還回來?!?/br> 這炮灰??! 楚魚立刻抱緊書,“我讀我讀的呀,沒說不讀?!?/br> 裴行知給完了書,就背過了身,偏過了頭,一副“不要來招惹我我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的孤傲模樣。 楚魚:“……” 楚魚瞬間打消關愛炮灰的念頭,默默把從芥子囊里取出來的丹藥收了回去。 那是她從小吃的理氣丹,針對她的體虛癥的。 楚魚盯著裴行知后腦勺。 哼,炮灰就不該吃丹! 楚魚收好丹藥,準備從芥子囊里掏出出行必備睡袋,結果抬頭就看到謝云珩嚇了一跳,人直接跳了起來。 “媽呀!謝大哥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