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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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連忙道:“將軍昨晚回來都半夜了,看上去筋疲力盡的,眼里還帶著血絲呢,看見我,就和我說讓我照顧好夫人的事,又說珍珠米的事,就怕夫人吃不下飯?!?/br> 薛宜寧并不知道這些。 他回來時并沒有吵醒她,睡了兩個時辰,一早她還沒醒,他就走了。 她原本睡得淺,不知從何時起,在他身旁竟也能睡得安穩了。 他們在孚良的住處,是離將軍幕府不遠的一處小院,薛宜寧回去后,便一直在院中發呆,靜坐。 等到半個時辰后,玉溪用竹籃提了藥壺來,給她倒下一碗正溫熱的藥,端來給她喝。 她看著那藥,搖搖頭,輕聲道:“倒了吧,我不喝了?!?/br> 玉溪滿臉意外:“不喝了?不是將軍交待要喝的嗎?” 一旁燕兒也說道:“對呀,不能不喝,將軍說了要記得喝的?!?/br> “我說不喝就不喝了,等將軍回來,我會和他說?!彼领o道。 玉溪和燕兒不明所以。 但她說不喝,誰也不能逼她喝。 玉溪沒將藥倒掉,只是倒回了藥壺,等后面再要喝就去熱。 做完這些,她也沒去傷兵房了,她和燕兒都覺察到了主子的異樣,結合之前發生的事,不敢離開。 好在這一日駱晉云回來得早,天剛黑就回了,燕兒將薛宜寧中途回來休息,又不喝藥不吃飯的事告知他。 玉溪看看燕兒,說道:“大概夫人是哪里有些不舒服吧?!?/br> 她和燕兒不同,燕兒將駱晉云和薛宜寧看成是恩愛夫妻,當駱晉云是主心骨,所以什么事都會報告駱晉云。 可她是跟著薛宜寧從薛家到駱家,又到這邊關來的,她覺得將軍現在對夫人好了一點,但她拿不準兩人的關系,所以對駱晉云還是有所保留。 駱晉云進了房間門。 薛宜寧坐在房內的書桌旁,她什么也沒做,就那么靜靜坐著。 桌邊燃著一只燭臺,橘色的光映照在她臉上,將這靜謐又描濃了幾分。 那一瞬,他突然有些恍神,似乎他們又回到了京城駱家的金福院,他想走近她一些,可她似冰,似玉,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走不近,更捂不熱她。 “怎么了?不舒服?飯不吃,藥也不喝?”他問,過來到她身旁,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她將手從他手中抽開,抬眼道:“將軍,我今天知道,其實在五年前受箭傷的是一弟,不是你?!?/br> 駱晉云的手僵在桌邊,整個人怔住。 后來,他又緩緩將手拿下來,收緊。 薛宜寧繼續道:“你在騙我,你沒有隱疾,所以你也不需要和我交易,我們沒有孩子,就是我的原因,你不愿休我,就是單純的不愿休我,而不是需要我替你隱瞞什么?!?/br> 駱晉云不出聲,只是臉色血色漸漸淡去。 她問:“駱晉云,你是……傾心于我嗎? “所以才會留我在身邊,才會容忍我記掛另一個人,才會一次次幫我,帶我來涼州,用心良苦讓我來軍營療傷?最慈愛的兄長或父親,也不過如此。 “你愛慕我,是不是?” 駱晉云竟升起幾分惶恐的情緒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站在她面前,不敢去看她,也不敢回應。 他不知該怎樣回應。 一時間門,手足無措,恨不能奪門而出,可雙腿卻似被灌了鉛一樣,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薛宜寧繼續道:“但我不喜歡你,一絲一毫,也不喜歡?!?/br> 他仿佛聽見有什么碎裂的聲音,在自己胸口。 耳邊嗡嗡作響,好似被人扇了一個耳光,讓他腦中空白,神情恍惚。 “我這輩子,只會喜歡裴雋一個,不管是他活著,還是死去。沒有人能比得過他,也沒有人能替代他,包括你。 “甚至,你是我會厭惡的人,我不喜歡你自以為是說話的樣子,也不喜歡你吃飯的樣子,更不喜歡你安排我,逼著我和你做那樣的事……” “別說了?!瘪槙x云實在無法忍受,開口打斷了她。 薛宜寧卻置若罔聞,繼續道:“我的確為了救你而拒絕了他,可那僅僅是憐惜這片國土里的百姓,而不是因為你。其實每個晚上,我只有想著他,把你當成是他,才能忍受你的靠近,可是我不知道還要忍到什么時候,甚至你還想我和你生孩子…… “駱晉云,我不想生,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喜歡你的孩子,與其要做一個涼薄的母親,倒不如不要生。 “以前我以為你只是想同我交易,所以為了薛家,我會努力忍受,但現在我知道你是這樣的心思,我只覺得難為情,覺得惡心?!?/br> 最后她說道:“駱晉云,我們和離吧。你身為忠毅侯,鎮國大將軍,身份在此,想必也不會強行留住我,是不是?” 他只覺得如墜冰窟,無法說出一句話, 她仍不放過他,繼續道:“總之,我一天也無法待在你身邊,明日我就會回京,回到薛家,不管你愿不愿意?!?/br> 駱晉云不知怎么回應,而她也沒給他回應的余地。 她只是告訴他,她容忍不了他那番心思,決定離開。 他突然清醒過來,或許在她心里,他就和雍州那山匪窩里的陸世沖一樣,對她是侵犯和占有,讓她覺得惡心。 許久,他無奈地苦笑一聲,而后看向她道:“薛宜寧,我從不知,你是這樣涼薄與無情的人?!?/br> 說完,他走出房間門。 薛宜寧仍靜靜坐著,咬下唇,臉上透著視死如歸般的決絕。 玉溪和燕兒站在門外,將自己當成死物,一聲也不敢出。 駱晉云一步步走出小院,直到前院門口,遠離了她,才在夜色掩映下狼狽地扶住月洞門,穩住身形。 他有想過,終其一生,薛宜寧都不會愛他。 可他沒想到,三年時光,他們從京城到涼州,從涼州到邊塞,他們同行幾千里地,出生入死,彼此依靠,他以為,她對他就算沒有男女之愛,也有幾分夫妻情誼。 可是,什么都沒有,她甚至能將不愛他這件事說得這樣冷血與刻薄,絲毫不曾想過,既然他傾心她,是不是會因此而被刺傷。 哪怕,哪怕她說得委婉一些…… 可她不愿意,她就是要告訴他,他什么都不是,只是那樣一個讓她厭惡的人,她在他身下,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最大的侮辱,也莫過于此。 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不留余地,她不想讓他存希望,留幻想,她要他放她走。 他又能如何?他沒有選擇。 所以,三年夫妻還是有用,她還是有幾分了解他的,知道今夜之后,他哪怕為了尊嚴,也絕不會強留她了,一定會放她走。 他站在門下,看向天邊蒼涼的月色。 可笑,在雍州,在陽川,在孚良,他以為自己已經漸漸走近她。 她會對他笑,會和他說心事,會將最脆弱最痛楚的一面示于他眼前,甚至,她會抱他,會溫柔地躺在他懷中。 所以他開始竊喜,開始自鳴得意,妄想讓她生下他們的孩子,想有孩子在身旁,他們又朝夕相伴,裴雋也已不在,她終將真心實意投入他懷中。 不過是一場春秋大夢,諷刺,可笑,也可憐。 第90章 隔天一早, 薛宜寧就收拾好行裝,要去往京城。 似乎是篤定了駱晉云不會放任不管,她就帶了玉溪與燕兒兩人, 果然,駱晉云吩咐阿貴與張平, 并加三十多名護衛隨行。 駱晉風不解, 找大哥大嫂問了好幾遍為什么,兩人卻都是沉默。 駱晉云站在小院前,看著她的馬車漸漸走遠。 她說過很多次要離開,每一次都被他強行留下。 這一次, 他終于再沒有那樣的厚臉皮了,也沒有那樣的力量。 這是他的命, 而他已屈服于命運, 再不想去抗爭了。 馬車消失在視線中,他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校場。 薛宜寧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隊伍按來時的路,穿草原, 過沙漠,行經涼州, 再到雍州。 到撫林驛時,將要下馬車歇息, 卻正好遇到從京城來的驛差,在驛館外喊道:“孚良, 四百里加急!” 撫林驛內的驛卒立刻對了公文, 牽馬與干糧來給驛差換上。 驛差換了馬,立刻又出發,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而去。 玉溪看著那驛差, 問:“是送去給將軍的急報吧?” 薛宜寧沒出聲,也沒往那驛差身上看一眼。 在撫林驛住宿一夜后,繼續往東而行。 這一次十分順利,一個月后,一行人到達京城。 薛宜寧吩咐阿貴直接將馬車趕到薛府門前。 到家門前,她才朝阿貴道:“你家將軍如何吩咐你,你后面便如何安排,這一路有勞你了?!?/br> “夫人……”阿貴不知該怎么應對。 薛宜寧隨后又叫玉溪:“你跟著阿貴一起去駱家,將金福院內東西整理好,并和子清,連同其他陪房說一聲,今日所有人就回薛家來,擇日再去搬東西。 玉溪早知薛宜寧的決心,卻還是問:“要不要等將軍回來再……” “不要,你去吧?!闭f完,自己已走到薛府大門前,叩響了門上的銅鈸。 里面下人來應門,見了她,欣喜道:“是小姐,小姐竟來了!”說著立刻迎她進門,薛宜寧帶著燕兒進去,而后吩咐道:“關門吧?!?/br> 眼前薛府大門已經關上,玉溪沒辦法,只好隨阿貴一起前去駱府。 聽聞數月不見的女兒回家,薛母蕭氏喜出望外,待聽說她連駱家都沒回,就直接過來了,便心驚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薛宜寧說道:“母親,我和駱晉云就要和離了,已和他說過,他也同意了,大約等他從邊關回來就會辦,但我剛才已經讓玉溪去駱家收拾東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