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92節
書迷正在閱讀:師妹好怪,再看一眼、八零年代富豪之路、好兄弟間沒有純友誼了嗎!、飼主(1v1 末世)、狂犬病患、不一樣的你ll【影同H】、和“情敵”一起穿越是種什么體驗 (穿越古言1V1 H)、涉江采蕖歸(古言1v1)、大小姐不可抗拒(NPH)、癡戀你(骨科 兄妹)
張平問他道:“葛大人是怕有詐?” 葛興點點頭,隨后又說:“但他們似乎沒有使詐的理由?!?/br> “那眼下……”張平看向葛興。 因葛興是鷹衛隊長,所以將軍下令,此次行動由葛興為指揮,張平的任務則是在任務途中,不顧一切保住薛宜寧,將營救薛宜寧放在首位,唯恐葛興為抓南越亂黨而犧牲薛宜寧。 如今薛宜寧已平安出來,那如何抓南越亂黨,就看葛興的意思。 葛興沉吟片刻:“先圍住,我找人進去暗查里面情形,待刺史帶人過來,再攻進去?!?/br> 張平讓身后護衛聽葛興調動,隨后朝薛宜寧道:“夫人,我選送您回去?” 薛宜寧看看后面的小院,搖頭:“我就和你們在一起吧?!?/br> 張平便說道:“那夫人在此處,我親自保護夫人?!?/br> 薛宜寧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問他:“若抓到里面的人,會直接處死么?” 張平說道:“這個就看將軍或是刺史的意思了,但我想,他們這一行人在南越身份一定不簡單,大概會押解進京,交由朝廷處置?!?/br> 薛宜寧想了起來,那關大人似乎身居高位,劉小杏也不知是什么身份,還有宗室身份的陳錦,或許,朝廷會拿他們去和南越談判? 沒一會兒,派進去探查的鷹衛出來了,告知里面大概只有十余人。 太陽此時已經偏西,他們自然要在天黑前沖進去,但刺史那邊的人還沒過來。 就在葛興猶豫時,有鷹衛來報道:“隊長,駱將軍到了!” 葛興立刻道:“快領駱將軍到此處!” 張平與薛宜寧同時一振,薛宜寧連忙提裙往前面跑去。 才跑幾步,便見一隊軍士策馬奔來,為首的正是駱晉云,高大的身形在日暮余輝中如天神般英武而偉岸。 他的馬在她面前數丈遠處停下,隨后翻身而下,箭步沖來,到她面前,看著她,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宜寧,你沒事……”他緊緊擁住她,幾乎是自喉間發出的喃喃音,語中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薛宜寧也不由將他抱緊,隨后道:“我沒事,你呢?你怎么樣了?” 說話間,她手在他背后摸到一股粘稠,驚呼一聲,連忙從他懷中出來,看向自己的手,果真是血。 “你……” “不是我,是別人的血?!瘪槙x云及時解釋道:“我們勝了,殲敵大半,烏桓的主力已經廢了?!?/br> 薛宜寧將他掰過來,親眼看見他身后沒傷,是染上的血才松一口氣。 似乎是為悄悄進城,他脫去了身上鎧甲,只穿著里面布衣,遍身血污與塵土,發髻也是散亂的,明顯是才從戰場上下來,又百里馳騁趕過來,才弄了這一身狼狽樣。 她看著他,又是欣喜又是慶幸,卻不知能說什么,最后兩人再次相擁。 但身旁還有人,后面又傳來葛興的腳步聲,她很快就推開他,退到了一旁。 葛興道:“將軍,里面有十人左右,大部分是好手,屬下帶了七人,張護衛帶三十人,準備即刻攻進去?!?/br> 駱晉云回道:“好,我身后有六人,可隨你一起攻入?!?/br> 葛興便領他上前,向他詳述圍剿計 劃。 一刻之后,數十人從各處攻入小院中。 里面傳來打殺聲,薛宜寧有些緊張地攥緊了手,駱晉云在她身旁扶住她,溫聲道:“不用怕,五十人對十人,不會有意外?!?/br> 薛宜寧點點頭。 她又想起了陳錦,不知他能不能活下來。 還有那位關大人,不管怎樣,他確實沒有為難自己。 沒一會兒,里面的打殺聲漸漸小下來,隨后一人到駱晉云面前,稟報道:“將軍,里面有個姓關的老人,自稱曾與將軍在數月前一次宮宴后談過話,說要請將軍進院中一敘?!?/br> “宮宴?”駱晉云意外道。 他回想起來,這一年他多數時間都在西境,唯一就在南越使團抵京時回去過,而那期間的宮宴…… 在南越使團離開前,裴雋曾在皇宮外面與他說過話。 第86章 他不由看薛宜寧一眼。 剛才她已經和他說了她被困這院中的情形, 還說是以前認識的保寧侯公子放的她。 一種猜測,隱隱浮上心頭。 薛宜寧此時問他:“你能想起那是誰嗎?會不會有計?” 那關大人能從南越潛行至涼州,聯合石榮、陳少陽、還有烏桓設下這樣一個大局, 必定不是簡單之人,她怕他此舉還是一計。 駱晉云卻回道:“既然他相邀, 我便去一趟, 你放心,我沒事的?!彼鲋募? 向她承諾。 薛宜寧無奈地看著他, 還想勸, 他卻已轉身往那院中走去。 薛宜寧看著他背影,不由上前幾步, 擔心地守在院外。 駱晉云一步步進入院子,院內, 已有數名南越守衛伏誅,一名年輕公子,似乎正是薛宜寧所說的陳錦被活捉, 他由張平與葛興護衛著, 走到最里面。 最里面的房間外,一男一女身上已多處受傷, 卻還在與這邊人對峙。 里面一人, 身穿布衣,頭戴一頂黑紗帷帽,手上拄著一副木拐,坐在堂下,似乎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 他在黑紗下拿手帕掩唇咳了兩聲,然后開口道:“讓駱大將軍進來吧?!?/br> “大人……”門外對峙的男子看看駱晉云, 并不放心,但眼下他們其實已無力回天,男子最后也沒說什么,放下了劍。 駱晉云一步步進入房內。 待他走到面前,老人說道:“將門關上?!?/br> “你想做什么?” “將軍,不可!” 南越這邊的女子和張平同時出聲,都怕主人在里面出事。 老人身體羸弱,駱晉云是武將,駱晉云能輕易殺死老人;而這里是南越的巢xue,又恐里面有提前布置的機關,老人要和駱晉云同歸于盡。 駱晉云此時也開口道:“無妨,關上門吧,是軍令?!?/br> 張平看看他,無奈上前將門關上。 房內,老人松開木柺,揭開了頭上的帷帽。 并不是老人,而是豐神俊朗,容顏如玉的年輕公子,裴雋。 只是他臉色比起在京城時候,已蒼白了好幾分,幾乎能看出重病在身。 裴雋要開口,卻又忍不住拿手帕捂住唇咳了兩聲。 但這一次,他咳完就將手帕拿了下來,而不是繼續隔著手帕說話。 “駱將軍,勝了烏桓大軍?”裴雋問。 駱晉云說道:“我帶軍襲擊了他們大營,他們主力受創,應支撐不了多久了?!?/br> 裴雋點點頭。 又問:“她平安出去了嗎?” 他沒說是誰,但駱晉云知道他問的是誰,點頭道:“她在外面?!?/br> “不要告訴她,我就是關大人,可以嗎?”裴雋問。 駱晉云沉默片刻,問:“是你有意放她離開的?” 裴雋說道:“我知道,你們今日會到,那就免不了一場廝殺?!?/br> 駱晉云明白過來。 并不是那陳錦念舊情而放的薛宜寧,是裴雋的吩咐。 并不是他們疏忽大意,讓薛宜寧將消息傳了出去,是裴雋有意放過的。 他問:“你冒險偷偷潛至涼州,設下這亂周之計,已至最后一步,卻又自己放棄了?” 裴雋回道:“我平南王府,世代忠烈,抗虜衛國,死而后已,而我,雖是羸弱書生,卻是讀圣賢書長大,三歲讀詩詞,“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五歲背文章,“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我終究做不到,到我這一代,辱沒先人風骨?!?/br> 駱晉云說道:“你父親平南王,雖是死于我手,但其實,他是我最敬重的人。你若行了這不義之事,我便會想,她看上你,終究是瞎了眼;你能毅然放棄,讓我欽佩,蘭芳公子,終究還是那個蘭芳公子?!?/br> 這一番話,是他發自肺腑。 裴雋若生在盛世,必然是一代賢臣,生在亂世,則也能挑起天下風云,可生在茍延殘喘的南越,卻是真正的時運不濟。 裴雋開口道:“我本可以從長計議,可以用一生來圖謀,可是,上天連這一點時間都不給我……” 話未完,他再次咳起來,遲遲未能止住。 駱晉云明白過來,那次赴京接五皇子而染病,他未好全就趕赴南方,大約從那時起,身體就傷了根本。 卻又不能休養,為南越出謀獻策,殫精竭慮,直至雙方和談,他又長途奔波到京城,所以那時他便有虛弱之象。 議和之后,他暗渡陳倉,冒險潛行至涼州,這時舟車勞頓的他應已病重,害怕自己時日無多。 所以他開始著急了,便走了一條舍大義,但能讓南越起死回生的路。 同時還能殺了他,帶走宜寧,從此他們在南越,興許能安穩度過后半生。 可是,宜寧向自己遞送了消息。 “若你讓她知道你的身份,她興許不會阻攔你?!彼f。 裴雋搖搖頭,沉痛道:“自我見烏桓人那一刻起,我就不配再留在她心里了。她的心里,我仍如以前那樣純凈無暇,赤子之心,我不想讓她知道,她所鄙夷唾棄的人,竟是我。所以我想懇求你別告訴她,就當是為了她。 “你帶她來了涼州,也能親自過來救她,我想,或許你也是真心在意她,要對她好的?” 他說著,抬眼看過來。 對上他的目光,駱晉云只覺深受屈辱,冷硬道:“自然,她是我妻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