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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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晉云問:“屏風?想要什么樣的屏風?” 說完和她道:“驛館住著不便,我想盡快將正房安置好之后搬過來,這些東西我交待下去,若有品相好的,讓他們搬過來,若沒有,你后面再細細去挑合意,怎么樣?” 竟一點都沒有糾結買或是不買,而是在說買什么樣的。 薛宜寧歡喜道:“好?!?/br> 駱晉云做事極為迅速,才第二天,便已將正房布置好,他們從驛館搬進去。 其他東西看得出來是成色很新的舊物,但浴桶是新的,薛宜寧很高興,床上被褥是和她常用的被褥差不多的錦緞,黃底的被面繡著百蝶穿花,床帳是碧綠色的輕紗,搖曳間,如綠柳扶風一樣,尤其好看。 這些東西都是駱晉云安排人去布置的,她還以為會像他房里一樣灰蒙蒙的,哪里想到竟弄得這么柔美秀氣。 等她迫不及待要用那浴桶沐浴一番時,下人來遞話說前院有京城來的人,駱晉云便立刻出門去了。 薛宜寧在水中待了快半個時辰才起身,還坐在床邊擦頭發時,駱晉云就回來了。 見她擦著頭發,他問:“你這頭發不是前兩天才洗過么?” 薛宜寧說道:“那次驛館備的水不多,洗得不干凈?!?/br> 他笑了笑,靜靜看著她,一手撫上她的肩,隔著輕薄的寢衣摩挲著她里面褻衣上的細帶,輕聲道:“洗那么干凈做什么,等一下又說有汗?!?/br> 薛宜寧擦頭的手頓了頓,微垂下頭去。 駱晉云起身去沐浴。 這個院子,白日尚且幽靜,到了晚上,更是萬籟俱寂,聽不見一絲響動。 他將她抱在懷中,然后慢慢放下。 她咬著唇,閉上眼避開他的目光。 “手抬起來,抱著我?!彼f。 她沒動。 他再次道:“抱著我?!币贿呎f著,一邊將放在她背上的手移到了腰間。 沒了支撐,她不得伸手去扶他,要不然根本坐不住。 雙手觸及他的肩,緩緩上移,環住他的脖子,肌膚相貼,十分不適應。 有一種,從被動承受,到加入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是一葉扁舟,在海浪里起伏。 “你太輕了,等我走后,好好吃飯?!彼谒呎f。 她一聲輕哼,大口呼吸,緊緊抓住他肩頸處。 夜半才停歇。 他又不讓她去沐浴,將她摟在懷中,身上的汗水沾到她身上。 她竟然都快習慣了,疲乏得不想動彈,也懶得和他爭執,便也沒動。 直到很久之后,想起他最后說的話,問他:“剛才來的是朝廷的人嗎,你什么時候走?” “最多還有兩日?!?/br> 說完,頓了一會兒,他緩緩道:“剛才是朝中急報,皇上令我為主將,石榮為副將?!?/br> 石榮便是在駱晉云負傷后頂替他主將之位的前太尉,薛宜寧一聽就知道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他:“那石將軍會服氣么?” “不知道,大概不會?!瘪槙x云回答。 說完,他靜靜看著懷中的她,想看看她的反應。 石榮為人狂傲,且無論年齡,資歷,還是曾經軍職,都在他之上。 此次卻要認他做主將,誰也不知道石榮會不會心生怨懟,這仗能不能打得順利。 “你萬事小心?!卑肷魏?,她終于說道。 如此,似乎他也就滿足了。 他笑了起來,湊近她,捧起她的臉問:“剛才舒服嗎?” 她臉頰發燙,垂著眼抿唇不說話。 “見你哭得那么兇……” 她仍沒回話。 他并沒逼她回答,只是在她唇間輕輕一吻。 第79章 翌日天氣晴好, 艷陽高照,薛宜在驛館歇息夠了,便想起來去涼州城轉一轉。 駱晉云沒空陪她,他也不愛在街上瞎逛, 便只派人隨身保護。 涼州繁華, 且無論珠寶或是服飾或是吃食飲品都與京城截然不同,有著nongnong的異族風情, 薛宜寧逛得新奇, 一上午還買了好幾樣東西。 等到午時, 原本打算找個酒樓坐坐,卻見到一間琴坊, 便什么都顧不上, 進了這琴坊。 京城流行的樂器, 是琴, 蕭,笛子等等, 而涼州,則是羌笛,琵琶, 胡笳, 角這些,甚至有一些薛宜寧連見都沒見過的,此時進得琴坊, 不由得歡喜, 對著許多樂器流連忘返。 走到里側, 還看見一張琴, 以杉木斫成, 渾身透著金黃色,如同大漠的黃沙一樣,有一種蒼茫厚重感。 她忍不住摸了摸那琴。 店東家說道:“夫人喜歡這琴的話,可以彈著試試?!?/br> 燕兒知道薛宜寧真動了心,連忙自旁邊拿來一只凳子。 薛宜寧坐于琴旁,撫動琴弦,彈了一只小調。 琴確實好看,但音色卻稍差了一些,并不入薛宜寧的眼。 她從琴前站起身來,又去看別的樂器。 這時樓上傳來一絲輕微的響動,薛宜寧往上方看了看,問:“樓上還放了器樂?” 店東家笑道:“沒有,是有客人在樓上喝茶?!?/br> 薛宜寧知道琴坊內一般備有茶室來談大宗生意,便不再往上看,準備轉身出琴坊。 沒想到就在這時,自樓上走下來一個男仆,那男仆一邊下行,一邊說道:“夫人請留步?!?/br> 薛宜寧停下步來,她身旁的護衛倒是都上前一步,警惕地看著那人。 那男仆走到薛宜寧面前,說道:“我家主人剛才在樓上,聽了夫人的琴,知夫人是琴中名手,嘆服夫人琴技。正好主人手上有一部琴譜,于主人而言無什用處,今日碰見夫人,便覺有緣,特將此琴譜贈于夫人,還請夫人勿要嫌棄?!?/br> 說著,將手中一本琴譜呈上。 薛宜有些意外地看看樓上,接過他那琴譜。 沒想到這琴譜竟是各種江南地區曲子,有幾首她知道,有幾首連她也沒聽過,且一看之下,都是名家之手,并不是那種不入流的曲子,只是山長路遠,不曾流傳到京城而已。 她心中欣喜,立刻道:“這琴譜太好了,我十分喜歡,能帶我去向你家主人親自道謝么?” 男仆說道:“我家主人年事已高,行動不便,又有咳疾,不便見客,恐怕要叫夫人失望了。不過夫人美意,我會轉告主人的?!?/br> 薛宜寧這才知對方是位身體欠安的老者,自知對方不想被打擾,只得遺憾道:“那你替我謝過你家主人,這琴譜,我回去會好好研讀的?!?/br> “如此,我家主人也安心了,替這琴譜找到了合適的主人?!蹦衅驼f話亦是不卑不亢,說完,便轉身上樓去了。 薛宜寧又看看樓上,暗自祈禱這贈琴譜的老先生身體康健,又停了片刻,才離開琴坊。 得了這琴譜,她也無心再逛下去了,直接回了家中。 回到家,草草用過飯,便拿出鳴玉,對著琴譜試彈起上面的曲子來,這才發現她之前都小看了這琴譜,里面曲子,竟是首首動聽,風格與她之前所熟知的又有不同,讓她喜出望外,只后悔剛才這么輕易就回來了,竟不知這琴譜比千金還難得,沒再多向那不知名的老先生道謝。 駱晉云從外面回來時,她還在研習著琴譜。其中有一只曲子有些復雜,她前兩遍都沒彈好,又在彈第三遍。 燕兒朝駱晉云抱怨道:“夫人中午就喝了一碗粥,一直彈琴到現在,現在天都要黑了, 還不肯用晚飯,連水都不曾喝一口?!?/br> 駱晉云進房中,薛宜寧聽見動靜,回頭看一眼,見是他,立刻就停了下來,起身道:“將軍回來了?” 駱晉云知道她剛才正彈在興頭上,問:“怎么不彈了?” 薛宜寧回道:“我明天再彈,將軍還沒用晚膳吧,我讓人傳晚膳?” 駱晉云想了起來,她是覺得自己討厭她彈琴,所以才不在他面前彈。 他想說讓她繼續彈,他喜歡聽,卻又想她早些用飯,便點點頭,說道:“那傳吧?!?/br> 家中只有他們兩人,所以也在一起用晚飯。 駱晉云問她:“這兒還有琴譜賣?” 薛宜寧難耐心中歡喜,立刻回道:“不是買的,是別人送的?!闭f著便講起中午在琴坊的事,并遺憾自己不曾見到那老人,向他當面道謝。 駱晉云卻有些奇怪:“只是因你在琴坊內彈了一曲,他便送了你這琴譜?” 薛宜寧聽出他話里的質疑,反問:“將軍覺得有問題么?” 說完自己微撇嘴道:“我曾在京城見到一貧寒樂伶,因賞識他的琴音,也贈了他一張琴。此中惺惺相惜之情,將軍不會懂?!?/br> 駱晉云頓了頓才說:“此處有外族,有各地商賈,又是邊關重鎮,不比京城是天子腳下,你是我夫人,身份特殊,我只是怕有心之人別有所圖?!?/br> 薛宜寧這才小聲辯解道:“只是一本琴譜,那人也沒見我,只讓仆人將琴譜交給了我,應該……沒什么吧?” 駱晉云點點頭,正欲說話,燕兒過來道:“將軍,張平護衛說有急事要見將軍?!?/br> 能讓親衛這個時候來稟報的,自然是要緊事,駱晉云放下碗,往前院而去。 張平正候在后院門口,待他一到,和他道:“將軍,有位身帶飛鷹令牌的大人求見?!?/br> 身帶飛鷹令牌,那就是鷹衛的人,主要負責各種情報密探之事,之前隸屬軍機閣,后來由皇上親轄,但與軍機閣依然關系密切。而涼州的鷹衛人員,則主要負責探查涼州各處勢力的動靜與軍事相關消息。 來人是鷹衛駐涼州聯絡處隊長葛興,駱晉云在書房接見他。 葛興將近來涼州之事一一上報,最后道:“另有一項尚未完全確定的密報,南越亂黨,已派人秘密潛伏至涼州,但來人身份、人數與目的,皆未查清?!?/br> 駱晉云說道:“烏桓與大周正交戰,還有西羌態度不明,南越的確有可能過來渾水摸魚,侍機作亂,此條密報不要放過,務必嚴查,弄清對方目的?!?/br> “是?!备鹋d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