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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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寧看著那么多的水,便想沐浴。 直到晚上躺在帳篷內,這想法還未消退,反而越來越忍不住。 更何況,到夜深她也沒睡著,不一會兒就撓一撓身上,總覺得有虱子在爬。 又等一會兒,她忍不住坐起身來,靜悄悄探出頭去帳篷外看了看,發現所有人都睡熟了,那窄河就在附近,她若往下游去,躲在坡后,正好這兒是看不到的。 她想,要不然,就去試試。 念頭一起,就忍不住,她回帳篷拿了巾帕,輕聲叫了玉溪,讓她陪著自己去河邊。 到了河邊稍遠一些的地方,確認旁人看不到了,她便脫了鞋,拿藻豆洗腳。 河水清涼,倒是舒服。 “你幫我看著,千萬別讓人過來?!彼裣?。 玉溪打了個哈欠,保證道:“夫人放心,誰敢過來,不要命了?” 薛宜寧想也是,那些軍士護從,平時就連眼也不往她這邊瞟,更別說明知她和丫鬟這兒,還跑過來。 她便解了衣服,往河邊又走了兩步,輕輕撩水洗了起來。 藻豆一碰水化開,便散出一陣沉香味。 這也是唯一一種她用慣的,又可以盡情帶的東西。 洗了一會兒,她說道:“也不知明日能不能住驛館,當時出來沒帶太多衣服,若能將換下的衣服洗一洗就好了?!?/br> “明日住石河驛,那是一處大驛館,可以洗衣服?!?/br> 薛宜寧一聽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抱住身體轉過頭來,卻見是駱晉云。 他待在玉溪之前待的地方,玉溪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到她的驚慌,他輕笑道:“老夫老妻,又不是沒看過,緊張什么?” 薛宜寧這才想起來,兩人確實算老夫老妻。 但是,自他去年離京,今年負傷回來,確實有一種陌生感。 她仍抱著身體,稍稍側開身去,掩飾著局促問:“將軍怎么過來了?玉溪呢?” “她在這兒瞌睡,我讓她回去了。扎營時,會有人放哨,剛才值守的人見你們悄悄過來,不好過問,就去叫了我?!瘪槙x云說。 薛宜寧這才了然,她在黑夜中以為他們全都睡了,卻沒想到人家早就看到自己往這邊來。 見她站著不動,駱晉云說道:“洗吧,我給你在這兒守著一樣的,也不會有人來?!?/br> 薛宜寧卻搖頭,趕緊回答:“我洗好了?!闭f完隨意將身上清洗了一下,仍然抱著身子上岸來,目光早已看向岸邊的衣服,恨不得立刻穿上。 但經過他身旁時,他卻突然伸手將她抓住,一收臂膀,就將她帶到了懷里。 薛宜寧明白他那眼里的意味,不由伸手攔在身前道:“將軍不是說,受過傷,不……不能有子嗣么?” 駱晉云有些氣,卻又被她逗笑,盯著她道:“不能有子嗣,又不代表我沒有床上能力,也不代表我不需要女人?!?/br> 薛宜寧沉默了。 他摟著她,捧著她后腦道:“我們的交易,可沒說我不碰你,再說,也不是第一次?!?/br> 她這才說道:“但附近有人?!?/br> “不會有人過來,我們也可以離這兒更遠一點?!彼f著,拿了衣服,一把抱起她往河岸更下游走去。 第66章 草地墊了衣服仍覺得涼, 男人的肩頸舒張、聚攏,如同白日那些連綿起伏的山戀。 她下意識去抓身下,卻是一地草與泥。 這時他將她的手抓住。 她不由自主就掙了一下,沒能掙開, 又無所適從, 最后在嗚咽中緊緊握拳,同時也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的手, 那么大, 那么硬,滿是力量, 卻又溫暖。 外面沒有更聲, 只能看見月亮在天空劃過一小段弧度。 許久之后, 他躺到了她身旁, 在微喘中將她摟在懷里。 自從和她說那什么受傷的事,他竟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也不期待什么,也不憤怒什么, 也不再怕她猜出什么來, 想抱她, 便抱了。 “外面這么苦,后悔和我出來嗎?”他問。 薛宜寧輕輕搖了搖頭,回道:“我知道若沒有我, 行程會更快?!?/br> 那就不會一天休息那么多次、盡量住驛館,也不會特地升火做熱食。 她總是如此懂事, 如此隱忍,駱晉云卻寧愿她能向他嗔怪抱怨。 他撫著她鬢角汗濕的細發。 最初兩天,她一早還曾梳發上妝。 到第三天, 就不上妝了,只梳了簡單的發髻。 素面的她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清秀,但此時的她,那嫵媚又濃了幾分。 分離這么久,今晚的她讓他想起新婚之夜,不忍放肆,卻又忍無可忍。 他又說道:“以后有什么想問的便來問我,有什么想要的,也可和我說?!?/br> 連明日是否能住驛館這樣的事,她也不來親自問他。 薛宜寧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柔順無比,卻分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隔一會兒,她起身看了看旁邊的河流,說道:“我再去洗一洗?!?/br> “看來還挺有力氣?”他靜看著她問。 這話讓她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竟不敢再動了。 剛才的最后,她哭著說過“不要”。 他起身拿她剛才用的手巾去打濕了水,過來遞給她:“擦一擦吧,地熱退了,太涼,別在外面待太久?!?/br> 她默然接過手巾,當著他的面,也沒仔細擦洗,就匆匆披上了衣服。 衣服早已皺巴,帶著草渣。 要起身時,卻腿軟地又跌坐在地上,她不由窘迫,卻也證明她確實沒騙他。 駱晉云輕勾唇,過來抱起她。 “比我的刀重不了多少?!彼f道。 薛宜寧沒說話。 她想,就算重,吃這幾天的干糧也瘦了。 在他面前,她習慣了沉默,但等到營地附近,依然開口說道:“放我下來?!?/br> 駱晉云抱得有些上癮,問她:“下來做什么?” 她在他懷里掙扎。 等他放下她,她才說道:“放哨的人會看見?!?/br> 說完,穩了穩身形,一步一步儀態端莊地走向帳篷。 駱晉云在她身后道:“掩耳盜鈴?!?/br> 薛宜寧微紅了臉,嚴肅著神情,沒敢往四周去看那放哨的是誰,待在何處。 再往前行數日,天氣本就轉涼,加上越來越往西,到達關中境內,已經要穿上薄襖。 這里的山似乎都比京城的山要陡峭一些。 村民所說的話,要很努力才能辨出些意思。 又是兩日露宿野外,這一日駱晉云一早就和她說,下午趕路會快一些,這樣能在天黑前到前面撫林驛,那也是大驛館,她能好好清洗一番。 午后正是人馬最疲乏的時候。 是人都會累,哪怕是訓練有素的軍士和將軍府護從。 走了幾天的山路,人都蔫蔫的,馬也不愿跑了,駱晉云便下令緩步前行。 直到隊伍拐過彎,行到一處窄路。 駱晉云抬手讓隊伍暫停,看了看山頂幾棵野樹,靜得出奇,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身旁的校尉入軍也有十多年,見他神情肅穆,問道:“大將軍怎么了?” 駱晉云看向前方夾道,說道:“這樣的地形,最適合阻擊,伏兵于兩邊山坡,將山石從上面投下,沖亂敵軍陣形,待兵馬受驚之時再從坡上俯沖而下,必然能占據先風,讓敵軍逃無可逃?!?/br> 校尉說道:“大將軍說得是,但此處是我大周境內,離邊境也遠,就算有惡徒,也是山匪路霸之類,我等還怕了他們不成?” 他們這一行人,人人騎戰馬佩刀槍,莫說沒什么匪徒敢碰他們,就是碰了,他們也不怕。 駱晉云點點頭,卻還是下令道:“全速通過,不可逗留?!?/br> 校尉傳令下去,軍士們打起精神,策馬揚鞭,快速朝前方奔襲。 阿貴朝車內道:“夫人注意些,車要加快了!” 薛宜寧在里面應了一聲,緊緊扶住馬車坐板。 盡管早有準備,馬車全速往前時,還是差點撞到車壁。 玉溪扶了她,奇怪道:“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這么跑起來了?” 薛宜寧搖搖頭,從車窗內看向外面,只能看見長著雜草的山坡。 就在她看著那山坡出神時,只見一塊大石從那山坡上滾了下來。 她驚得還來不及說話,便聽外面大喊道:“有埋伏——” 隨后便是前面阿貴和何mama的痛呼聲,剛才那塊石頭,正好砸在了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