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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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諫見她真不知,才說道:“其實,西邊戰事只是苦苦支撐, 從一開始便每日有急奏, 皇上, 軍機閣, 尚書臺, 為安定民心, 都秘而不宣, 但我能猜到,西邊兵力不夠,烏桓又是大軍壓境,來勢洶洶,憑元毅一人如何能穩得??? “果然,前日已經告老還鄉的石太尉被復用,率援軍前往西邊了。若不是十萬緊急,不會復用石太尉?!?/br> 薛宜寧難以相信。 因西邊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所有人都以為那邊必然是穩住了,竟沒想到,只是皇上將戰報瞞了下來? 石太尉為人狂傲,皇上既能讓他告老還鄉,必然是對他十分忌憚與不喜,如今卻要復用,想必是實在沒有辦法。 所以,駱晉云在那邊會出事嗎? 她想起駱晉云離家前說的話。 但駱家沒收到任何消息,應該是沒事的吧。 薛諫說道:“因為此事,皇上不得不與南邊暫且言和,而南邊雖拿了幾座城,卻也損失慘重,極難憑現在的力量北上京城,所以他們更想議和,共抗外敵。不日將有使臣自南邊過來談和,十之八|九,來人是裴昭玉?!?/br> 薛宜寧倏然一驚。 她此時才知道父親提起戰事的原因。 裴雋,他要來京城了…… 就在她發怔的同時,薛諫說道:“你要和離,我并非不同意,那駱老夫人之行徑,的確沒給我薛家留情面。 “但就算和離,也不是現在,元毅既知道你和昭玉的事,此時昭玉將到京城,你提和離,難免讓他起疑,從而心生憤恨,所以,就算要和離,也要與他好好相商,最好是等昭玉和談完,離開京城之后?!?/br> 許久,薛宜寧才說:“女兒明白了,只是,如今他征戰在外,如何商議此事?” 薛諫回道:“其實,在看到你的信之后,我已休書一封讓人送去了西邊軍營,提了駱家娶平妻之事,若信能順利送到他手上,或許事情還有轉機。我想,他行事素來穩重,應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壞了與薛家的兩姓之交,既然你已想好了和離,那便沒什么好怕的?!?/br> 薛宜寧不語,她并不知道駱晉云會怎么選,只因,她不知道金采在駱晉云心里到底是什么樣的地位。 今日在父親這里她得到了太多的消息,久久盤旋在心中無法散去的,便是裴雋要來京城這件事。 轉而卻想,那又如何? 他是南越使臣,她是大周的大將軍夫人,就算他來,就算他在這里待上個十天半個月,也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他們是見不到的。 就在她在父親那里得到消息沒幾天,竟有宮中內侍來家中,請她入宮覲見許昭儀,說是許昭儀與她一見之下十分喜愛,要她進宮說說話。 薛宜寧不知許昭儀這是什么意思,卻只能依言進宮。 許昭儀 住在寶儀館,單獨的一座院落,陽光極好,院外就是一處湖景,常有涼風送來,如此寶地做她寢宮,足見圣心寵愛。 許昭儀見她,倒并未有意責難,客氣地請她入座,閑談幾句話,竟又提起了南方戰事,問她是否知道南北和談。 薛宜寧回道:“聽過一些,據說是為了緩和西邊兵力吃緊?!?/br> 許昭儀嘆息道:“是啊,你夫君還在西邊呢?!?/br> 話峰一轉,她又道:“不過,南邊已經確認,是裴昭玉過來和談了,不知駱夫人有何感想?” 薛宜寧回道:“國家大事,臣婦自是不懂。只盼西邊戰事能早日平息,夫君驅除敵虜,以耀大周?!?/br> 許昭儀說道:“不只是駱大將軍,如今朝廷,也需要夫人的幫助?!?/br> 薛宜寧疑惑地看向她。 許昭儀一臉凝重道:“南越余孽割據一方,劃江而治,就算暫時議和,也是朝廷心腹大患,皇上如何能安心?此番裴昭玉北上議和,皇上就想趁機勸降,而這個勸降之人,本宮覺得非夫人莫屬,夫人覺得如何?” 薛宜寧心中大驚,不由拽緊了袖口,然后緩聲道:“娘娘玩笑了,如此大事,自然當由熟悉國事,而又能言善辯者的重臣當任,用我這等無知婦人,貽笑大方事小,就怕誤了社稷?!?/br> “可我覺得,十個能言善辯的,也不如一個你。別人去談,那裴昭玉想必是針鋒相對,全力以赴,你去談,他則相思難解,痛楚難耐,如何還能清醒理智?”許昭儀說。 薛宜寧忍不住道:“那娘娘就太小看他了?!?/br> 說完,正色道:“娘娘如此說,不知可否考慮過鎮國大將軍的感受。他在外替朝廷浴血爭戰,朝廷卻要讓他夫人去引誘蠱惑使臣,這不是寒了將士的心么?” 許昭儀沒了話,靜靜看著她。 薛宜寧鎮靜端坐,神情恭敬而嚴肅。 最后許昭儀笑了笑,說道:“總之這事,夫人暫且放在心里,若國家真有需要,想必大將軍也會首肯,到時還望夫人替大周江山考慮,替萬千黎民考慮?!?/br> 薛宜寧淡聲道:“是?!?/br> 她不知這事是許昭儀自己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但議和這種事,一個妃子豈能作主,最終當然是皇上定奪。 皇上肯定知道許昭儀是曾經的唐家人,也知道唐家與平南王府的關系,知道許昭儀曾與裴雋有婚約。 所以,極有可能許昭儀向皇上吐露裴雋與她的關系,然后建議皇上用她來勸降裴雋。 這種辦法,也只有女人才能想得出來。 這一計,是否真替大周考慮薛宜寧不知道,但許昭儀是不想讓她好過的。 她是駱家的夫人,卻去勸降裴雋,那讓她情何以堪! 鎮定著出了宮門,玉溪前來相迎,薛宜寧心中繃著的那根弦“啪”地松掉,無力地扶在了玉溪身上。 子清連忙問:“夫人怎么了?莫非宮里有什么事?” 薛宜寧搖搖頭,由玉溪扶著上馬車去。 到馬車上,子清又問:“那許昭儀和夫人說了什么?” 薛宜寧頹然道:“她要讓我,下油鍋?!?/br> 子清與玉溪俱是一驚:“???” 薛宜寧覺得,她不一定能勸降裴雋,但裴雋若出現在她面前,她說不定想先投誠。 回駱府,老夫人便讓她前去福祿堂,著急問她宮中娘娘見她說了什么。 薛宜寧不愿與人說起裴雋之事,只是敷衍道:“母親放心,沒有其他事,只是許昭儀曾經與兒媳有交情,所以想在一起說說話?!?/br> 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沒事就事,最近我這心里,總是不安,也不知他們兄弟二人在那戰場上怎么樣了?!?/br> 薛宜寧寬慰:“有公爹泉下保佑,將軍和小叔必然能安然歸來的?!?/br> 老夫人嘆聲點點頭,隨后又看向她,神情不悅道:“家中要準備去金家下聘,管事mama們說你不怎么理事?你是不是心里還有怨氣?” 薛宜寧默然不語,老夫人厲色道:“你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就這點氣量?我先前不是說得好好的,就算她進門,也仍以你為大,若非你一直沒消息,我也不用勞這份神。人家也是正經的小姐,這事說來,還是人家委屈?!?/br> 薛宜寧回道:“母親說的是?!?/br> “別總拿這話來搪塞我,背后卻懈怠推諉,這下聘大禮若是沒辦好,丟的也是你這當家夫人的臉面?!崩戏蛉顺饴暤?。 薛宜寧安靜了一會兒,說道:“兒媳是覺得,婚事既已定下,也不定要在百日內完婚。若是趕這時間,事情必然辦得倉促,回頭也讓金家meimei受了委屈,晚十天半月,也是可以的,京城先前并非沒有先例?!?/br> 老夫人點頭道:“這倒也是?!?/br> 薛宜寧繼續道:“兒媳娘家父親說,之前已休書去往邊關,詢問將軍娶金家meimei之事,若將軍同意了,兒媳便與將軍先辦了和離,如此金家meimei直接以正妻身份進門,不是更好么?若先進門做平妻,等兒媳離家后再抬正妻,便又周折了,多了許多事?!?/br> 老夫人大驚,不確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她的意思是,她要和離? 他們幽州,只有休妻,沒有和離,但聽說京城高門大戶多,女方不愿委屈,確實常有和離這種事,或是男方給女主情面,想休妻也會提和離。 可老夫人萬萬沒想到,她一直不溫不火的,也就之前那么說過幾句,也就回了幾趟娘家,又沒吵沒鬧,竟突然說要和離! “你……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不敢置信道。 薛宜寧認真卻又平和道:“母親,家中替將軍娶金家meimei做平妻,我是不會插手的,沒來由旁人耳光扇過來,我還要把臉湊上去。您與金家伯母情同姐妹,將軍又與金家meimei有婚約,如此結為秦晉之好,確實是天大的好事,兒媳與薛家,倒顯得多余了,不如一別兩寬,各奔前程,倒也算好聚好散?!?/br> 老夫人怔怔看著她,半晌無言。 薛宜寧起身朝她施了一禮,靜靜退下。 艷陽當空,涼風送爽。 今日風大,吹得人衣裙與頭發都待不住,不住往后飛揚。 她原先并沒想說這番話的。 只是覺得受辱,只是覺得累,然后給父親寫信說了和離之事,一是發泄,二也是商討。 卻沒想到,父親并沒有一口回絕。 大概如薛家這樣的門庭,若是女婿在娶薛家嫡女后竟娶了平妻,實在太不給薛家留情面了。 那讓以后宜貞,侄女雙雙,在夫家如何立足? 薛家又如何以簪纓之家自居? 所以父親也不想讓這樣的事發生。 有了父親的態度,她突然有了信心,覺得自己也許真能離開。 但只是隱隱有這期待而已。 今日,卻是一時沖動。 實在是在宮中聽許昭儀那一番話,太耗費她心神了,和談,裴雋,勸降,她的心靜不下來,安穩不了。 所以在老夫人那里,她太厭煩了,太沒有耐心了,一不留神就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此時便是覆水難收。 但凡駱晉云同意這樁婚事,她就只有和離這個選擇,哪怕到時父親猶豫,不愿接她回家,她也要以死明志,才能留得一絲尊嚴。 確實沖動,但她……并不后悔。 第56章 一個月后, 南越禮部尚書裴雋抵達京城。 對這位霽月朗朗的平南王世子,三年不曾有人提起,但他出現, 卻引起一片轟動。 進城那一日,許多人前去觀看。 駱晉雪也要去, 邀薛宜寧一起, 薛宜寧不去,她便自己一個人去了。 回來告訴她,人山人海, 她個子不高, 什么也看不見,只遠遠見著個紫衣公子坐在金飾銀螭繡帶車內, 風采奪目,仿若天人。 她不知雙方議和的情況,但幾日后, 也大概聽到了些大致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