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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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晉云沒回話。 他本就對這些笛啊簫的沒興趣,也并不想和她討論對岸吹的是什么曲目。 反倒這前朝遺老在這琵琶街吹笛,倒讓他覺得可笑,但這份笑意,和身旁婦人卻沒什么好說的。 他在百無聊奈間蹺起了一只腿,再次仰靠著閉上眼,卻聽耳邊有人緩聲道:“前朝因貧富不均,才民怨四起,以致亡國。這琵琶街當是百姓最痛恨之地,抱雪居士……這又是何必?!?/br> 幽州節度使往京城進攻時,幾乎是一乎百應,可見北地百姓有多痛恨朝廷。 薛宜寧這話極輕極淡,似乎是自語一般,只因車廂密閉而狹窄,才傳入了他耳中。 駱晉云轉眼看她一瞬,復又閉上目光。 自知道裴雋有可能在京城,薛宜寧的心便再沒放下過。 他好不容易離開,又來京城做什么? 駱晉云據說武藝超群,謀略過人,由他親自帶人搜尋,又該如何躲得過? 想當初,裴伯父平南王便是死于駱晉云之手…… 見她好幾日心神不寧,玉溪與子清焦急不已,更何況駱家事務又繁忙,還不能休息。 一早薛宜寧本就沒吃幾口,不一會兒,又有管事mama火急火燎地跑來,說將軍的喜服竟被丫鬟不慎掛了絲,那絲線難得,時間又是緊湊,不知該怎么辦。 駱晉云納夏柳兒,雖沒有像娶妻一樣大辦,但也樣樣流程都沒有簡省,不只布置了新房、閨房,安置了喜娘、酒席、交杯酒等等,就連喜服也是特地為兩人準備過的。 夏柳兒是一身櫻桃紅嫁衣,駱晉云則是一身獸紋紫袍,上面用五色絲線繡了百獸圖案,與夏柳兒的嫁衣相得益彰,互有映襯。 mama將喜服拿給薛宜寧看,薛宜寧看著上面被掛傷的繡線,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就閃入腦中。 他會不會……來找她呢? 這想法襲入腦海,便再也揮之不去,這是她第一次想起來要見他、還能見他,明知這想法是大不韙,卻還是忍不住為之縈繞,無可自拔。 “夫人,夫人?”管事mama在旁邊喚她。 薛宜寧回過神來,說道:“這衣服損傷得厲害,我親自拿去彩云齋看看吧?!?/br> 彩云齋便是給駱家做喜服的繡莊,駱家才落成不久,家中還沒有能趕制完兩件喜服的繡娘,所以這兩件喜服都是在外面做的。 聽她說親自處理這事,管事mama喜不自勝,又在心里嘆服夫人當直賢惠大度,連夫君納小的事都是親歷親為,絲毫不馬虎。 話出口,薛宜寧便緊緊捏住了手上的喜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這樣說。 這分明就是故意找理由出去,給機會他來見她…… 可這是她該做的嗎?她如今是誰,他又是誰?物是人非,萬般皆空,她可以為他而活著,卻沒辦法做有違人倫的事…… 但話已出口,她只是靜靜坐著,終究沒有那樣的力量再反悔剛才的話,將自己拉回正道。 下午,她帶了丫鬟和隨從,乘車自駱家出發,前往彩云齋。 有貴客臨門,彩云齋自是歡喜,東家親自相迎,將薛宜寧迎到二樓茶室,看了喜服上的掛傷,與薛宜寧商量了修補方法,承諾三天出貨,一定讓她滿意。 薛宜寧頷首感謝,自二樓款步下來,看向外面行人如織的街道。 他終究是沒有來。 其實早就知道他不會來的,不只是她,連薛家他也不會去。他那樣隱忍的人,就是寧愿死,都不會給她帶來一絲風險的。 “夫人,可還要看些別的繡品?”彩云齋東家見她停在店內,問她。 薛宜寧在臉上擠出一絲笑來,搖搖頭。正要離開,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個衣衫臟亂、提著一籃子碳的男子,問東家:“老板,這附近有藥鋪么?” 這聲音一出,薛宜寧整個人僵住。 這是……他身旁護衛,戚進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9-19 12:26:28~2022-09-20 12:06: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嚕啦啪、小仙女、流連客、余生一個智障 5瓶;催更狂魔你怕不怕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5章 男子之前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越過她到了彩云齋東家面前,此時在她身后,而她聽出他聲音,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竟沒能回頭看一眼。 “藥鋪,藥鋪都在東街呢,這邊沒有?!钡陽|家說。 “謝過?!蹦凶愚D身就去了外面,手上的籃子就那么擦著薛宜寧身旁過去,人一下子就消失在街頭沒了蹤影。 玉溪看著薛宜寧的衣裙,氣極道:“這什么人,莽莽撞撞的,把人衣服都弄臟了!” 店東家也看見那團碳黑污漬,嘆息道:“哎喲,這人……走個路也不仔細點……” 薛宜寧看了看裙擺,問店東家:“可否借您一間房,容我整理衣裙?” 店東家連忙點頭,引她道:“夫人往這邊來,我馬上讓人替夫人打水去清理?!?/br> “不用,您只須指引地方,我讓丫鬟過去打水便好?!毖σ藢幷f。 隨后,東家將她領到靠后院的一處小房間內,薛宜寧便讓東家去忙自己的,又命玉溪去打水,子清去馬車上拿巾帕來,只自己一人留在房中。 沒一會兒,戚進翻窗而入,在她面前朝她行禮道:“薛姑娘?!?/br> 薛宜寧這才能正眼看一下他。 兩年不見,他瘦了,也黑了,如今的打扮,也再沒有當初王府護衛那么威風凜凜的樣子,倒像個農家漢子,連他都是如此,更不用說裴雋。 她努力平穩著氣息,溫聲問:“你和你們家世子,都在京城?” 戚進卻回道:“如今我們身份危險,姑娘知道得越少越好?!?/br> 薛宜寧不再問,心里卻已明白答案,裴雋的確在京城。 很快戚進就繼續道:“此次冒險找姑娘,只為求姑娘一件事,除了姑娘,我實在不知還能求誰?!?/br> “你說?!毖σ藢幷f。 戚進面帶急色道:“有人病重,需上好野山參做藥引,一共要五兩,可城中藥鋪需三日才能到貨,我等不及!” 薛宜寧一聽便知這病重的人是裴雋,需要山參入藥的也是他! 除了他,沒人會讓戚進如此著急,也只有他病,戚進才會冒險來找她! 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回道:“山參我有,可以給你,只是你告訴我,他為何病了,病得怎么樣,有了山參能好嗎?” 戚進見她眼角染紅,滿面關切,不由動容,痛聲道:“是在兩年前去南方時落了病,此次復發,找不到藥,拖了兩日才嚴重起來?!?/br> 薛宜寧立刻道:“你怎么不早來找我!” 戚進垂下頭,“他不讓,這次也是我瞞著他自己過來的……” 一時間,薛宜寧幾乎要哭出來。 戚進連忙安慰道:“姑娘放心,有了山參,應該很快能好的?!?/br> 她不知戚進是在騙她,還是真的很快能好。 心中一時間又驚又急,不知道裴雋到底怎么樣了,恨不得立刻讓戚進帶自己過去看他一眼。 此時外面傳來玉溪的聲音,戚進立刻道:“駱府后面巷道內有一處舊柴房,姑娘可將山參放在那里,我明日卯時去取?!闭f完便往窗邊而去。 薛宜寧連忙道:“京中正嚴查,你們一定小心!” 戚進不知是回了一聲,還沒沒回,身形一閃,人已跳出窗口離開。 玉溪端著水進來,意外地問薛宜寧:“怎么連子清也不在嗎?夫人一個人在房里多危險,萬一碰上什么人……” 薛宜寧沒回話,只是一動不動看著窗子的房向,眼里噙著的淚不由自主就落了下來。 他不知因何事而到了京城,本就被四處搜查,卻又病重……該怎么辦,能怎么辦?那馬仙姑的平安符,竟是一點用都沒有么? 原來他自那年南去就病了,那一路該是多艱辛,好不容易離開,又回來做什么? 從彩云齋回去,她就立刻讓子清去清點手上的各種人參。 她嫁入駱家,自然備了許多嫁妝,這嫁妝里正好有一只百年老參,一直好好放著沒用。 兩年來迎來送往,也收了幾只人參,她將里面最好的幾只全挑了出來,又怕不夠,另加了些靈芝、燕窩一起,加上百來兩銀子,一起讓人放在了后巷舊柴房瓦檐下。 第二天一早去檢查,那兒的東西已經沒了,有貨郎自巷子里走過,吆喝賣頭繩飴糖撥浪鼓,再沒見戚進的人,也沒聽見有關前朝亂黨的消息。 駱家后院的日子如此平靜,仿佛在告訴她,什么事都沒有了,他已經藥到病除,平安離京。 但駱晉云卻還忙著,接新人的日子將近,他都無暇顧及。 可見,他們還在京城,朝廷還也還在搜尋。 薛宜寧睡不好覺,又是茶飯不思,讓弟媳黃翠玉見了,又一番歡喜,酸言酸語讓她放寬心,丈夫納妾都是小事,別傷著了自己身子。 黃翠玉要生了,大約還有一個多月,而在這之前,夏柳兒會進門,駱晉云奶娘周嬤嬤之前在院中與人閑聊,夏姑娘是好生養的,不到年底估計就能有消息,這駱家的喜事是一樁接著一樁。 駱家的喜事的確接連不斷,只有薛宜寧,每日忙著這許多喜事,自己卻是一天天形銷骨立,心事重重,讓身旁人看了便嘆息。 夏柳兒進門前三天,從萬福園搬去了最初住的西北角的小院子。 結果搬過去的第二日,一早玉溪便來稟報薛宜寧,說是夏柳兒的房里出現一條大蜈蚣,嚇得夏柳兒花容失色,險些暈過去。 之前的確有幾天陰雨,西北角院子也的確不怎么見光,說出現蜈蚣也有可能,薛宜寧暗嘆自己疏忽,猶豫片刻,決定親自去她那里看看。 沒想到進了院,才知道駱晉云竟然來了,就在房中陪著夏柳兒,夏柳兒眼角含淚,梨花帶雨,一副受驚嚇后的模樣。 薛宜寧沒料到駱晉云今日在家,若是知道,也能猜出他要過來,那她就絕不會來了,顯得存心打擾人。 但人已進屋,只好將這些心思都放下,朝駱晉云道:“夫君過來了,聽說這里出了蜈蚣,我來看看?!?/br> 夏柳兒起身朝她行禮道:“柳兒見過夫人?!?/br> 薛宜寧還沒回話,她便不知怎么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地,單薄的身子伏在地上,顯得站著的她有些欺負人一樣。 她只好吩咐芬兒:“扶姑娘起身吧,她身子單薄,禁不得地上涼?!?/br> 芬兒立刻上前扶夏柳兒起身,薛宜寧說道:“這兒之前便讓人悉心打掃過,卻沒想到連日陰雨,竟爬進了蜈蚣,不知夏姑娘有沒有被蜈蚣傷到?” 夏柳兒搖頭:“多謝夫人掛心,好在發現得及時,沒有傷到,只是那蜈蚣太大,突然見到,被嚇了一跳,讓夫人見笑了?!?/br> “沒傷到便好?!毖σ藢幷f,“稍后我讓人再將院中花草修剪一下,灑些生石灰,硫磺粉,再在屋里燒些碳,興許會好一些,捱過這兩天便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