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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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寧知道自己已是觸了他逆鱗,所說的話絕不是他喜歡聽的,卻還是誠聲道:“那只是夫君并不了解后院之事。當日晉雪面見平陵公主,有意自輕,就是為了讓平陵公主看不上,可為什么平陵公主還是選擇了她? “就算我彈個琴,觸動了公主,頂多讓她對駱家有個好印象,卻并不至于因為一首琴曲就決定了兒子的婚事,所以她還是因為看中了晉雪?!?/br> 駱晉云不語,她繼續道:“平陵公主為什么看中晉雪,我猜測,是因為平陵公主覺得晉雪好拿捏?!?/br> 此話一出,駱晉云目光驟然銳利起來,一動不動盯向她。 她避開他目光,緩緩道:“她家二郎性情說是寬厚,其實很可能就是生性懦弱,沒主意,凡事須由別人作主。而平陵公主看不出刻薄,但明顯是個特別有主意的人,她娶了兒媳,兒子又沒主意,她怎能不替兒子作主? “夫君應該也知晉雪,她自小在幽州長大,性子簡單直率,沒那么多心機和城府,而公主府是皇室,二郎又護不了她,她如何能在公主府立足?雖說現在她沒去尋死,可以后在公主府,許多個以淚洗面的日日夜夜,卻會一點點磨掉她的生氣,直致最后燈枯油盡。如此,就是夫君替meimei找的歸宿么?” 駱晉云眸中一片寒厲,看向她,冷聲問:“聽下人說,自你昨日去過,她就開始吃飯了,下人還道是你好言相勸,讓她想開了,卻原來你是聽了她的話,要來勸我?薛氏,這樁婚事,是我與母親都商定好的,你就如此不安分,要來攪和?對你可有好處?” 被如此質問,薛宜寧頓了頓才低聲道:“我只是覺得以駱家如今的權勢,已是頂峰,并不需要犧牲家族女子的姻緣去攀附權貴,但若夫君確實覺得為了家族榮耀,犧牲掉meimei在所不惜,那便當我多事了?!?/br> 駱晉云沒回話,也沒看她,側臉相對,滿面冰霜。 薛宜寧知道自己能說的只有這些了,至于駱晉云如何決定,只看駱晉雪的命數。 她知自己惹人煩,應盡早離開為好,但想了想,又開口道:“公主府算是好姻緣,但晉雪確實無力應對,若夫君愿意替她放棄這樁婚事,公主那里,我可想辦法讓她改變心意,不讓兩家結怨?!?/br> 駱晉云冷哼,看她一眼,“你倒對解除這婚事,比她還熱衷?!?/br> “夫君,我只是……憐惜她無助?!?/br> 他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薛宜寧朝他萬福一下,轉身離開。 從和正堂離開,玉溪忍不住道:“夫人何必去管這些事,總歸是他駱家的事,他駱家的人,夫人這不是費力不討好么?聽將軍那意思,好像夫人存心攪事,弄得家里不太平似的!” 薛宜寧長嘆一口氣,停下腳步來,望向南方的天邊道:“我知道……只是忍不住,不想看見她和我一樣?!?/br> 如果當初,也有一個人,說我來替你想想辦法,該多好? 自她去找駱晉云,府上便一直平靜著,什么消息也沒有,晚上駱晉云不過來,她便也見不著他人,不知道他的態度。直到兩天后,駱晉雪突然出現在金福院,歡喜向她道謝,告訴她,大哥同意解除婚約了。 薛宜寧略有些意外,本來沒見動靜,以為這事已是無望了,沒成想卻突然就成了。 她問:“那他同意你和那陶郎君了嗎?” 駱晉雪搖頭,但卻神采奕奕道:“大哥說這事再看,先推了公主府的婚事,他還要見見陶子和,除非陶子和能入他眼,要不然這事也不可能?!闭f完她就向薛宜寧感激道:“大嫂,你好厲害,你是怎么把大哥說服的,我以為就算我一頭撞死,他也會把我的尸體送到公主府去呢!” 薛宜寧露了一絲笑,柔聲道:“好端端的,說什么死啊尸體的,你大哥同意,是因為他關心你,和我的關系倒不大?!?/br> “我不管,反正他之前就是鐵了心要讓我嫁皇親國戚的,現在改變主意,全都是大嫂的功勞,大嫂真是我救命恩人!”駱晉雪不無感激。 薛宜寧看著她,眼底也露出幾分真正的笑意來。 她只是覺得,駱晉云能對老夫人敬重,對鎖兒慈愛,對夏柳兒體貼,應當對meimei也是有溫情的,只是他覺得公主府既是好的聯姻對象,又是好歸宿,所以才態度強硬。 但他確實是沒意識到,要在公主府立足,要么心思粗獷,任人擺布;要么有心機有手段,將夫君和公主婆婆掌握在手中,而駱晉雪沒城府卻又個性率直,這是最要命的,她會在公主府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駱晉雪在金福院待了半天,薛宜寧就被老夫人叫走了,為的正是與公主府解除婚約的事。 這事已有駱晉云作主,老夫人自然是聽駱晉云的,所以很快就同意放棄這婚事,只是口頭約定已成,對方又是公主,多少有點難辦。 薛宜寧和老夫人說了自己的想法,便是從舒靖靖入手,由舒靖靖傳話,讓平陵公主自己覺得駱晉雪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反悔這婚事。 老夫人覺得可行,所以將這事交給了薛宜寧。 事態緊急,宜早不宜遲,薛宜寧很快就下帖約舒靖靖一道去瀟山賞櫻。 舒靖靖未嫁,在公主府本就閑得發慌,收了請帖就立刻答應,到了時間,與薛宜寧一同到了瀟山。 天氣晴好幾日,櫻花開得正盛,兩人帶了茶具,在櫻花樹下烹茶,對薛宜寧來說,雖是為辦事,卻又是難得的閑散時光。 舒靖靖日前聽了些風言風語,關心地問她那些傳言怎么回事。 薛宜寧便說:“駱晉云此次從邊關回來,帶了個姑娘,大約到下個月就納她進門了。那姑娘得他寵愛,我與小姑子素來不和,所以小姑子便以此為由諷刺我,說我不得她大哥喜歡,在家中守活寡,又說就算我在駱家忙前忙后做苦力,她大哥也不會多看我一眼,這話正好被肖家的老夫人聽去了,就添油加醋傳開了?!?/br> 舒靖靖震驚道:“我見你夫君生得一表人材,又是鎮國大將軍,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是那姑娘手段太厲害?” 薛宜寧嘆息道:“男子向來喜新厭舊,和手段不手段的,也沒什么關系?!?/br> 舒靖靖忍不住道:“也不是所有男子都這樣?!闭f了一半,不忍多說,又問:“這事怎么還是你小姑子惹出來的嗎?就是上次我見過那個駱晉雪?你這么好,她怎么還能與你不和?” 不知舒靖靖是不是也受了平陵公主委托,問駱晉雪問得詳細,薛宜寧便順勢回道:“她在幽州長大,肆意慣了,倒是與她二嫂更合得來?!?/br> 肆意,就是沒有規矩;和黃翠玉合得來,自然是性情相投。 果然,舒靖靖一聽就不悅道:“就是那個黃氏?我上次見了,一看就是個跋扈的村婦,你小姑子和她要好,看來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9-13 19:16:02~2022-09-14 20:55: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寧遇 10瓶;沒菜的閻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0章 說完,又意識到自己似乎話太重了,朝薛宜寧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替你生氣,不小心說了駱家人,你別往心里去……” 薛宜寧搖頭道:“和你無所顧忌說會兒話,我很高興?!?/br> 舒靖靖也開心道:“是啊,其實我早就想單獨去見你,或約你出來,可我舅媽說你做了當家主母,一般沒那個空閑的,我就沒敢亂來?!?/br> 薛宜寧問她:“你這次到京城,和婚事有關么?” 舒靖靖含羞笑道:“真是的,難不成我這個年紀,做什么事都是為婚事?” “那是為什么?”薛宜寧問。 舒靖靖嘆聲道:“你猜對了,還真算是因為婚事,因為婚事不順,我娘讓我過來散散心?!?/br> 大概也是看看,換個地方,有沒有那樣的好姻緣。 兩人一時都沉默下來。 舒靖靖之前是有婚約的,她也對婚事歡喜,但成都被攻破那一日,她未婚夫君為救百姓,被流矢射中,不治身亡。她就此成了望門寡,名聲不好,自己也無心婚事,蹉跎了幾年,如今已是十九歲,高不成低不就,成了老姑娘。 大約是因為自己,想到了薛宜寧,舒靖靖突然壓低了聲音問她:“其實,你以前,是不是和裴世子互相傾心???” 薛宜寧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沒想到會突然聽到他的名字。 好像很久很久,沒有人提起他了。 曾經那么譽滿全城的人,無數閨閣女的夢中人,如今卻好像從沒來過這世間一樣。 只是聽見他的名字,她就忍不住濕了眼眶,滿心酸楚,對著昔日好友,也極少地坦露了心事,輕輕點頭。 舒靖靖再沒話了,忍不住握起了她的手,想安慰什么,卻覺得彼此都沒什么好安慰的。 再安慰,一切都回不來了。 她那時就看出兩人有些不對勁,薛宜寧一見裴世子就扭開頭,似乎想看又不敢看,裴世子則總是有意無意看向薛宜寧。一個是風光霽月,前途無量的王府世子,一個是貌美如花,知書達禮的名門貴女,舒靖靖那時就愛看他們倆,覺得簡直比話本里的才子佳人還美好,還想過如果他們成親,她一定要從成都趕過來喝杯喜酒,哪曾想…… 一日國破,改朝換代,平南王府沒有了,裴世子沒有了,薛宜寧嫁了個毫不憐花惜玉的武將,從此斷了一切念想。 一時想起了什么,舒靖靖說道:“不管怎樣,還是要往前看,以前的事,你就不要想了,也別讓人知道你以前和裴世子的關系。上次我在駱家說錯話,回去舅媽就告誡我,皇上至今思念長子,最恨平南王府,千萬不能惹禍上身?!?/br> 薛宜寧點頭。 一切她都知道。 平南王英勇過人,皇上手下好幾名大將都死在平南王手上,而皇上的長子,便是在京城攻城戰中死在了平南王世子、一介書生裴雋手上。 所以皇上恨平南王府,對裴家所有人欲除之而后快。 裴雋是在險象環生中逃出京城的,自那一夜最后一次見面后,她再也沒見過他。 “最近好像有什么前朝反周遺臣潛入京中,所以城外的軍隊都進城來了,到處設崗查探,也不知有沒有抓到什么人?!笔婢妇傅穆曇繇懫?。 薛宜寧一驚,問她:“前朝反周遺臣?” 舒靖靖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低聲道:“我也是聽大表哥說的,他不是在禁軍任職么,別的我就不知道了?!?/br> 薛宜寧不由就想起上次在茂安街遇到的盤查,難怪他們一聽是薛家人,查得更嚴,原來是在查前朝遺臣,所以見了薛家這種降臣,更加懷疑,怕他們和反周遺臣有勾結。 她知道,的確有許多擁戴大越的遺老遺少聚集在南方,當初裴雋也是往南而逃,那如今潛入京城的人又是誰? 見她臉色不對勁,舒靖靖忍不住問:“阿寧,你怎么了?” 薛宜寧搖頭,舒靖靖想了想,還是勸誡道:“阿寧,我知道駱大將軍這樣的武人和裴世子自然是不能比,但人各有命,怎么說你也比我好多了,你回去后就好好管束你家那個姨娘,早日有孕,安心相夫教子,千萬不要多想,知道嗎?” 薛宜寧回說:“我知道的,你放心,有你舅媽替你cao心,說不定你在京城就能有個好姻緣?!?/br> 兩人互相傾訴安慰,聊到下午,各自回府。 薛宜寧回去便向老夫人稟告,自己在舒靖靖面前抱怨了駱晉雪,舒靖靖也尤為關心,應該是公主特地讓她來打聽的,所以回去舒靖靖一定會說駱晉雪不好。 老夫人聽后點頭,卻又忍不住嘆息。 明明是之前求之不得的婚事,現在卻要自毀名譽去解除婚約,心中不免抑郁。 從福祿堂回來,薛宜寧便將房里的符文包裹拿出來看了一眼,馬仙姑寫的平安符,以及讓mama去買的香紙等都在里面。再有兩日就是陰日,她要在午夜子時出去,將這些東西燒掉。 午夜去做這種事,想想就有些怕,但再想到那日茂安街嚴查的官兵,她就恨不得現在就去燒。 若真能保他平安,哪怕讓她夜夜燒紙都行。 玉溪子清看不懂符文,只以為她是燒來求夫妻和睦或是早日有孕的,對此十分期待,等到陰日,都不愿睡,要陪著她。 她在院子里找了個僻靜角落,到了子時,便將包裹中的符文拿出來,又將黃紙按馬仙姑交待的幾張一摞疊好,隨后再點火,焚燒,點三只香跪拜。 夜風襲來,卷起地上燒焦的黃紙,帶著“呼呼”的聲音,仿佛真有孤魂野鬼來取錢。 薛宜寧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求平南王府數百亡魂保佑裴雋平安。 隔天,陳mama趁著無人,悄悄到了和正堂,向駱晉云稟報昨夜的事。 “我見那兩個丫鬟一直不睡,便覺得有事,所以也沒睡。果然到了半夜,正好是子時,夫人出來了,拿著個藍布包裹,到西北角去燒,然后點香求拜,最后就等到香和紙燒完了才走?!?/br> 駱晉云臉色微凜,看向她問:“她燒的什么,可有看清?” 陳mama低聲回道:“看不太清,奴婢不敢走太近……” 駱晉云默然。 不知道是什么,但也足以證明不是普通的燒紙,要不然不用非等到子時出去。 所以,她真的弄起了這些邪門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