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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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將軍謙虛了,不管是楊序還是右賢王,都不是等閑之人,將軍能一舉斬殺兩人,說一句“驍勇無敵”并不為過。 駱晉淡然一笑,薛家人又說起了其它細節。 而薛宜寧,則注意到了父親薛諫的神色,在駱晉云說出那句“失節小人”時,變得極為不自然,臉上只尷尬輕笑著,并沒說話。 薛宜寧突然間意識到,駱晉云有可能,也像看不起那個楊序一樣,是非??床黄鹚赣H的,因為她父親是降臣,也是個失節之人。 薛家曾有一塊牌匾,是前朝高宗皇帝所賜,上書“高節清風”。 正因這塊扁,薛家昌榮了百年,為文人表率。 但一朝叛軍攻城,天子易姓,許多官職不如父親的大臣都棄官歸鄉或是自盡殉國,反倒是父親,依附新朝,做了降臣。 也有人罵父親,寡廉鮮恥,忘恩負義。 父親已是這樣,他的女兒又能好到哪里去? 這也難怪,駱晉云對自己那般冷漠。 薛宜寧靜靜看著父親尷尬又失意的臉,又看看神色淡淡,面對岳家親眷奉承,不乏敷衍之態的駱晉云,頹然垂下頭去。 宴席結束,駱晉云由薛家長輩們招待,薛宜寧則與薛家女眷在一起說話。 十四歲的meimei薛宜貞因是未嫁女,之前不能入席,此時得了機會,歡天喜地湊到jiejie面前來送她自己練女紅時親手做的一柄團扇。 圓月形的扇面,繡著喜鵲登梅,掛著綴了玉珠的粉色流蘇,無論做工和配色,樣樣都精致,可見極費了一番心思。 宜貞說道:“這個在jiejie回門之后就做好了,就等著jiejie來了送給jiejie,結果jiejie到現在才回來?!?/br> 薛宜寧笑道:“之前你姐夫不在家,我一個人回娘家不好,所以沒回,現在他回來了,有機會我就會回來的?!?/br> 這個機會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只是現在這么一說而已。 但薛宜貞畢竟年幼天真,立刻就相信了,歡喜道:“那我再給你做個……做個鴛鴦戲水的枕面,做一對!” 薛宜寧回道:“那個太費工了,你就繡個香囊吧,我還能每天戴著,到于枕面什么的,你就給自己備著?!?/br> “jiejie說什么呢!”薛宜貞一下子就紅了臉,坐到一旁不愿再說話了。 這時母親蕭氏說道:“你jiejie說得是,倒也確實快了,你是得開始準備了?!?/br> 薛宜貞想跑,卻又記掛jiejie在這兒,舍不得走,只好扭過過頭去吃蜜餞,假裝沒聽到。 此時薛宜寧朝母親投去詢問的目光,便聽母親說道:“就是紀家那個五郎,年前他們家來走動,主動提起這事,我和你父親都答應了,只是宜貞還小,我們不太舍得,所以可能留一兩年?!?/br> 薛宜寧轉頭看meimei,只見她一張臉埋得低低的,但能看見連耳朵都紅透了。 她不由覺得欣慰。 紀家五郎是從小和meimei就認識的,兩人小時候總是針尖對麥芒一樣不對付,沒想到將近婚嫁的年齡,那邊倒主動來說親了,可見紀五郎是很早就對她有意的,倒是不像meimei那般懵懂。 她突然覺得自己也算沒有白白嫁去駱家,只要薛家能好一日,哥哥meimei能好一日,她就得償所愿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不是慫,是懶得爭,她的任務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男主自己扯開的爛攤子,都由他后面自己去收拾 ——————感謝在2022-08-16 09:53:03~2022-08-30 11:05: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海棠文學城 20瓶;離離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章 又閑聊了兩句,母親就問她是否要休息,不如去房中休息一會兒。 她知道母親是想和她單獨待待,說說知心話,可此時有其他房頭長輩在,不方便才這樣問。 她順勢點頭,起身回房去。 母親也辭別其他人,親自帶她去,哪想到才走到半路,便有仆婦來找,母親一時被絆住,只好先讓丫鬟帶她過去。 母親給她安排的,正是她從前的院子。 行至院外,卻見哥哥薛少棠站在外面,似乎就在等她。 待她走近,薛少棠便朝她笑道:“今日人多,都沒能和你說上兩句話,所以找了這空檔在這兒等你,討杯你做的茶來喝?!?/br> 薛宜寧一直平靜無生氣的臉上此時終于略有展顏,露出一抹笑來,回道:“好?!?/br> 兩人一同到院中。 這院子是她十三歲時搬過來的,而后幾年,自是少女心性,變著花樣布置院中景致,各種好看的花都買來種,到她出嫁的時候,這院子里已是繁花簇簇,滿園芬芳。 到了室內,則又種了好幾盆蘭花,薛宜寧一進門便將目光投向蘭花,而后欣喜道:“還好,竟都活著?!?/br> 薛少棠略有得意道:“那當然,知道你寶貝這些蘭花,母親特地讓松月留在這里替你照顧著,有松月在,自然一棵也死不了?!?/br> 聽到松月的名字,薛宜寧垂眸,心中一陣酸澀。 松月是她身邊貼身大丫鬟,從六歲起就伴著她,一直到她出嫁。 父親說,此奴是禍害,不如發賣了好,她苦苦哀求,才讓父親留下松月,卻不能再跟在她身邊,并將她身邊丫鬟全換了,另選了玉溪子清她們隨她去駱家。 兩年來,她身邊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知曉她心思與愁苦的人都沒有……但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做一個賢惠妻子是她從小學習的事,哪怕不得丈夫歡心,似乎也仍然能過,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這時松月端了茶具過來,看著薛宜寧道:“姑娘,茶具來了?!?/br> 聽這聲“姑娘”,薛宜寧喉頭哽咽,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國未亡,她未嫁,一切一切,都還有希望…… 主仆二人相顧良久,最終只是含著淚輕輕一笑,將所有的話都咽下,她坐下來,細心將茶隔火輕輕炙烤,然后上石碾,一點點碾成粉末。 “好久沒點茶,都生疏了?!彼Φ?。 駱家從幽州過來,喝茶更習慣拿茶葉與開水直接沖泡,并不喜歡京城文人雅士繁瑣的點茶分茶,所以她也兩年都沒做這些。 薛少棠看著她,回道:“看阿寧點茶便是享受,哪里還能顧得上茶點得怎么樣?” 薛宜寧輕輕地笑。 沉靜中,薛少棠問道:“阿寧,你會怪父親么?” 薛宜寧不由停了手,呆呆看著手上的茶碾,默然無聲。 薛少棠低沉道:“我能看出來,他對你不好?!?/br> 薛宜寧柔聲回道:“他只是一心軍務朝政,為人冷情粗心了些而已,倒也沒有不好?!?/br> “但我聽說,這次回來,他帶回了一個姑娘,要給他做小的?!毖ι偬恼f。 薛宜寧頓了頓,隨后假裝不在意笑道:“哥哥消息倒很靈通?!?/br> 薛少棠回道:“正好有個相好的同僚,他表兄在妹夫麾下?!?/br> 稍傾,薛宜寧回道:“那姑娘是他軍中親信的meimei,兄長戰死沙場,孤苦無依,他才帶了回來,要照顧她的?!?/br> 薛少棠想說照顧一個姑娘,怎樣不能照顧呢,非得把人接回家? 什么照顧,不過是見色起意,也不過是不把家中的妻子放在眼里而已。 可是他的meimei如此出色,無論容貌,才情,品性,都挑不出半點錯,憑什么要被那駱晉云如此對待? 薛少棠心里有無數忿恨,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薛家有辦法嗎?沒有。如果薛家有那樣的底氣給他施壓,當初就不會讓meimei嫁給他了。 一開始他們就都知道駱晉云并非良配。 而駱晉云娶meimei,也是權衡之下的無可奈何。 “這事哥哥沒和母親說吧?”薛宜寧問。 薛少棠點頭:“沒說?!?/br> 薛宜寧便說道:“那就好。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納個小而已,我也沒放在心上,哥哥就不用和母親說了,免得她煩憂?!?/br> 薛少棠隨意答應下來,一時無言。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怕母親知道? meimei只是想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不教家里人擔心而已。 “哥哥在朝中還好么?”薛宜寧見哥哥長久地沉默,開口問。 薛少棠在前朝時剛定了禮部的官職,結果還未上任,朝廷官兵在與幽州兵的戰爭中節節敗退,沒幾個月就被攻進京城,新君登基后,無數朝臣自盡殉國,薛少棠也有自盡的打算,可父親薛諫卻做了降臣。 后來薛少棠妻子懷孕,薛宜寧又與新朝勛貴駱晉云訂了親,薛少棠最終也屈服了,最終還是進了禮部,前兩個月剛升職。 他的官途如此順遂,當然有meimei的功勞,如果不是meimei成了鎮國大將軍的夫人,升職至少還有三年。 想到此,他便滿腔羞愧,此時meimei問起,他沒顏面多說,只是苦笑道:“自然好,阿寧無須掛心?!?/br> 薛宜寧輕笑道:“好我就放心了,萬事都要往前看,做誰的臣子不是做?過去的就過去了?!?/br> 薛少棠沒想到她還能反過來勸自己。 好像在說,“萬事都要往前看,做誰的妻子不是做?過去的就過去了?!?/br> 也許對她來說,既然不能嫁給那個人,那嫁誰都一樣吧。 第7章 這時院中傳來響動,兩人往外面一看,是母親蕭氏過來了。 兩人起身迎母親進來,蕭氏正要說話,卻有個mama由人領著過來找薛宜寧。 薛宜寧一見她,心里就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因為這mama是駱府專管女眷車馬出行的。 果然,待這mama走近,便朝她說道:“夫人,將軍說時候不早,該回去了?!?/br> 蕭氏驚訝道:“這么早就要走嗎?” 薛宜寧知道駱晉云違抗不得,只好解釋道:“母親,大概是臨時出了什么事,這幾日將軍在家常會被突然召見進宮,這次興許也是?!?/br> “那要不然,你留在這兒,讓他……” 薛宜寧知道母親會說讓他先走,也知道他既然開口讓她走,就不會同意,便回道:“我先回去,下次找機會再回來看您?!?/br> 蕭氏大約也能知道女兒是怕惹惱姑爺,終于死了心,眼眶不由就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