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骨 第33節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女配求生記(快穿)、婚癮、小公主她又嬌又會釣、玄學大佬為人民服務后爆紅了、當天之驕子攻忽然病弱、穿成反派崽崽的親媽、我家賢妻太薄情、師妹好怪,再看一眼、八零年代富豪之路、好兄弟間沒有純友誼了嗎!
文渠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等到柯簡來了,他急忙地迎上來:“怎么樣了,老師怎么說?” 柯簡搖了搖頭,“已經確定是王艷做的,但教務主任說要跟幾個老師商量下怎么處罰她?!?/br> 文渠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一種非常戾氣的表情,“她要不是個女的,老子一定跟她打一架?!?/br> 柯簡沉默片刻,道:“聽老師安排吧,先進去看看李萍怎么樣了?!?/br> 之前處理她們寢室糾紛的阿姨,一同幫著柯簡和李萍搬了寢室。阿姨看著一言不發卻執拗著自己搬東西的李萍,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最后一趟,柯簡落在李萍身后。她站在沒有燈光的門口朝里望了望,由于放假,林紫涵也回了家,現在寢室沒有人。 木門嘎吱一聲,門上印著紅漆的315數字也仿佛被震地一顫。 柯簡想起來自己領了鑰匙第一次推開這扇門的樣子—— 帶著點初識的不好意思,卻也有結交到不同朋友的新鮮感,她雖言語不多,但依舊保持著最平和的善意。從我是誰誰這句話開始,她以為會是個美好的故事。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子的呢。 - 周一晚修時間,柯簡再次被叫到了教務主任的辦公室。 秦老師、五班班主任、王艷、李萍、還有兩三個不認識的男生都在里面,柯簡朝老師分別點頭致意。 “柯簡,找你過來,是我們校方已經商量好了,要怎么處理王艷和李萍同學之前的沖突事件?!?/br> 柯簡聽了“沖突事件”的用詞后眉頭微擰。 “是這樣,王艷同學是我們學校特招的體育生,雖然此次她的行為極其惡劣,但之前的表現一直是很不錯的,在多次體育競賽中都有著不俗的成績?!?/br> 柯簡抬頭,怔怔地看向秦老師。 “當然,老師們也知道她這次犯了很大的錯誤,尤其對李萍同學的傷害更是不能彌補。所以,我們已經要求王艷對李萍同學親自道歉了?!?/br> “道歉......?”柯簡重復。 “對,李萍同學也接受了?!鼻乩蠋熝a充道。 柯簡難以置信地看著垂下頭的李萍。 “是這樣,我們了解了下你們寢室的情況,覺得你們之前都存在沒好好溝通的問題,才導致了此次的惡性.事件。當然,主要還是王艷的錯,這個是不能否認的?!?/br> “我向其他幾個老師也了解過你和李萍家里的情況,”他道,“老師們知道你們在這次沖突事件里都受到了不小的傷害,所以我特意向學校財務處的老師申請,給五班和十二班分別多增加個一等國家補助金名額?!?/br> 柯簡感覺自己四肢八骸都在被一種絕望又憤怒的東西撕扯開來。 “老師,所以,您所謂的處理方式,就是讓王艷道歉,然后給我和李萍一人一份補償金,最后大家都閉嘴,是嗎?”柯簡揚起脖頸,問道。 “柯簡同學,你別這么偏激嘛?!蔽灏喟嘀魅蔚?,“王艷雖然做錯了,但也不是沒有轉圜的余地,大家都還很小很年輕,不要因為這個事就斷送了彼此的前程,不是嗎?要是鬧大了,誰都不好過?!?/br> “老師,您有自己的兒女嗎?”柯簡問,“要有的話,她如果也受到一樣的對待,您到時候還可以原封不動地說出這句話嗎?” “咳...”五班班主任用手掩了掩自己的嘴。 “柯簡,你得明白,這是校方的處理決定。更何況,真正受到傷害的李萍同學已經同意了,你沒有必要再跟老師置氣?!鼻乩蠋煼隽朔鲅劭?,不悅道。 柯簡點了點頭,“所以,校方都決定好了?大家重修舊好,跟沒發生過一樣?!?/br> 秦老師:“還有一件事,你的錄音——得刪掉?!?/br> 柯簡很干脆地說,行。 而秦老師不知道從哪拿到了她昨天晚上上交給班長,由班長保管鎖在老師辦公室里的白色手機。 “刪吧?!鼻乩蠋煹?。 柯簡解開了自己的手機鎖屏。熟悉的屏幕內容,不知為何卻一直看不清。她揚起脖頸,深深吸了口氣。 調到錄音文件的界面。 “老師,您知道,我第一次見到溪楠中學,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嗎?” 柯簡問,選定了【mp3 01】。 “不是別人口中的,這是個多厲害的學?!獛熧Y力量強,教學設備好,進了就等于半只腳踏入了名牌大學?!?/br> “我印象最深的,是校門口那個漢白玉石上,由以前遲校長刻上去的,‘止于至善’四個大字?!?/br> 【是否刪除?】 “我當時就想,止于至善,應該不只是說我們在學習上要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的拼搏態度,更重要是?!?/br> “在作為人這一基本前提下,我們也可以去追尋更美好、更真誠、也更廣闊的品行?!?/br> “您告訴我,我理解的,是錯的嗎?” 【確認】 作者有話說: 有點短小嗷。 在沒寫完之前,請大家不要輕易攻擊角色哦,謝謝。 依舊感謝大家的閱讀tvt 第32章 壞骨 對面的老師沒有答話, 屋內的白熾燈明亮的刺眼??潞喲劬Χ伎毂牪婚_,她將手機拿上,自己先離開了。 十二月中旬, 最后一輪寒潮自北席卷而來, 溫度降到了歷史最低點。冬夜里,萬物衰頹, 連月光都浸著清冽的白,灑在植被上, 像一層纖薄冰涼的雪。 長風嗚咽, 如刀割似的穿堂而過,柯簡卻沒什么感覺。 她站在學校正門中央升旗臺的側邊,從內望外看。 有一次周末, 她坐704路公交車回學校, 公交車上幾乎都是學生, 靠著一身藍和一身紅劃開了陣營。 溪楠中學附近還有個溪城藝體中學,和溪楠中學一樣,被劃到了這條公交路線上。但他們學校大多是走藝術和體育的特長生, 穿著打扮都比他們要青春靚麗些。 而當時車上還有位摟著小孩的阿姨, 在自家孫子問著哪個學校更好一些時, 她毫不猶豫地道: “當然是溪楠中學了,你瞧, 他們學校從外面看都這么氣派?!?/br> “圓圓今后也要好好讀書, 爭取考到這里哦, 這樣就能上個好大學了!“ 柯簡坐在最后一排,能清晰地看見有穿著紅色校服的學生, 聞言后轉過身去, 沖著他們翻了幾個白眼, 然后又不屑地轉過頭。 而和她同校的學生們,雖然沒什么表情,甚至跟往常一樣跟周圍人談笑,但柯簡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流淌在青稚臉龐下,彼此心照不宣的小小虛榮感。 ...... 鈴聲響起,最后一節自習課。 柯簡在治學樓樓下深呼了口氣,指甲陷入手心,她踩著鈴聲進了教室。 寧寒柯抬頭看了她一眼,低聲問了一句去哪了,柯簡搖了搖頭。 柯簡跟沒事人一樣,依舊拿出了作業,心無旁騖地繼續做自己的試卷。 天寒地凍,柯簡的手被凍得被往年還厲害些,尤其是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節被凍得褪了皮,潰爛后露出鮮血模糊的一片。 周三班級大掃除,他們小組領到了拖地的任務。周圍人還在打打鬧鬧,聊著即將到來的月考以及不久后的期末考試安排。 柯簡做完了手里的生物試卷后,拿著教室后拖把到盥洗室清洗,因為光靠沖水拖把洗不干凈,她甚至打算用手擰。 柯簡打開水流,提著拖把頭搗了好幾下,然后將雙手放進去,用力擰干。 她的手突然被人從冷水里拉了起來。 “你他媽的,瘋了?!”寧寒柯問,他一只手抱著籃球,另一只手從柯簡手里搶過拖把。 “不臟的,”柯簡淡道,“不用手搓擰不干凈?!?/br> 寧寒柯臉色奇差無比,咄咄逼人:“我跟你說這個?你不知道自己手有傷口還流著血?你他媽的放到冷水里沖?!” 柯簡因為洗拖把,袖子挽高了一截,被寧寒柯拉起后,露出一段被凍得青紫的手腕。 柯簡沒有說話。 寧寒柯剛和朋友從cao場打球回來,剛在樓梯口分別,想去洗個手,就看見柯簡俯身在盥洗室用手擰拖把。他早發現了柯簡這幾天的不對勁,雖然也像往常一樣寡言少語,但現在似乎將自身從周圍環境抽離了一樣,像一臺沒什么情緒的學習機器。 不歇片刻地刷題做題,從早到晚,皮膚被凍得皸裂,手指淌出膿血,卻同沒發現一般。 寧寒柯非常強硬地把柯簡拉到了一旁,叫她等著。 他從教室里帶了一瓶熱水,讓柯簡把袖子挽起來。 “怎么了?”柯簡問。 “洗手!”寧寒柯語氣很糟糕,但還是先用水在自己手背上試了下溫,他一臉郁色地看著柯簡。 柯簡耐不過他的堅持,將雙手伸出。 寧寒柯看著她又紅又腫的手指臉色更差,“燙了說聲?!?/br> 熱水從高處淋下,柯簡被凍得沒什么知覺的雙手像是蘇醒了過來,有了痛感,還癢癢的,但更多的,是鮮活而guntang的暖意。 寧寒柯從校服兜里抽出了張面巾紙,“自己擦干?!彼?。 柯簡接了過去,道了聲謝。 寧寒柯本來已經消下去的怒意又被紙巾上淡淡的血絲給一刺,他忍了又忍,還是將兜里的一支美加凈護手霜拿了出來。 “你還是不是個女的?自己手都被凍成這樣了,還不懂愛惜,流血很好看是吧?”寧寒柯臭著臉,態度很強勢地將護手霜塞到柯簡手里。 被兄弟嘲笑在超市買護手霜像個娘們一樣保養的寧寒柯,在對方有些遲疑的目光里解釋道:“我媽給裝的,我又用不著?!?/br> 柯簡點了點頭,將護手霜在手面上緩緩推開摸勻。 “你手套呢?”寧寒柯不滿意。 柯簡解釋:“手流血了不能戴手套,不然會和皮膚黏在一起,不容易脫下來?!?/br> 寧寒柯煩躁地擰著眉頭,“那你沒流血前怎么不戴?” 還沒等柯簡解釋,就見一個眼熟的男生從遠處走過來,急匆匆地拉住柯簡。 “那天到底是怎么處理的???為什么我沒聽見王艷的什么處分,反而是吳老師說李萍要轉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