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 第38節
那十八年里,幾乎是有十年時間吧,他從來沒用過新手機。 他對手機也沒什么要求,能接打電話發短信就好。 所以,一般都是她換新手機,將她的舊手機再淘汰給他。 后來,在應酬場合上,別人也會故意開他玩笑,因為他的手機看著不像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用的。 別人都是黑色手機,他是白色的,有一次他忘記收拾,手機背面還貼著幾顆水鉆。 有的話聽多了也挺煩的,尤其是別人調侃的什么妻管嚴,很令他生厭。 因為那些人的調侃是帶了些輕視的惡意。 他不愿意在應酬場合上被人如此笑話,從那以后,他沒再用她的舊手機,都是讓助理去購置。 剛換好卡重新開機,順便下載了一些軟件后,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他媽打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熟悉而又陌生的鄉音傳了過來,“朝宗,你張嬸家的閨女都放假了,你學校放假了沒?” 徐朝宗嗯了聲,“我還有點事,要晚點回去?!?/br> 徐母有些失望,卻還是說道:“那你要曉得早點訂票,越到臘月底票就越難買的?!?/br> “好?!?/br> 正準備掛電話時,徐父搶過手機,熱切地對兒子說:“朝宗,你還是早點回來曉得不,你堂哥馬上就訂婚,回來熱鬧熱鬧!” 徐母也要搶電話,洪亮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吃席可以,可千萬不能松口當什么伴郎,朝宗,這伴郎不能當太多次了會影響姻緣的!” 徐朝宗頗有些無奈,“知道了,等我回家再說?!?/br> 七點鐘,徐朝宗在售票窗口排了好久的隊終于買到了回家的車票,一張臥鋪票。 對他而言,真的很陌生了。 無論是坐火車回家,還是回老家過年,都是記憶中特別久遠的事了。 后來,他越來越忙,年味也越來越淡,他父母也都不愿意來燕市長住,兩老都是念舊的人,適應不了燕市的氣候,也離不開土生土長的老家。在重生前,他其實有幾年沒回去過年了,工作太忙,員工可能有七天假,老板是沒有的,那幾年過年,他都是跟著孟聽雨回孟家,匆匆吃一口年夜飯后又離開。 他驟然記起,一直到他們離婚時,孟聽雨每年都會抽空回他老家一趟,帶他父母去省醫院檢查身體,順便給他們置辦一些大件。 不可否認的是,她對他的父母都很好很貼心,以致于在他們離婚時,他每天都會接到父母的電話,他們讓他去央求她,到后來可能知道離婚這事無可挽回,他們開始對他破口大罵,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話里話外都是他有幾個臭錢后就飄了,竟然敢如此怠慢家庭不善待妻子。 徐朝宗捏著那張臥鋪車票,在這冬夜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臺出了故障的dv機,現在這臺機器不知道是被什么人修好了,再次重啟。 第40章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 重生前孟聽雨在大學畢業后就沒有過這樣長的假期。成年人的世界, 即便是休假,工作也是如影隨形,根本不可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假期中。 現在她發現自己好像也不能像十八歲那樣享受寒假了, 她的事情也不少, 期末考成績全部出來, 比她想象得要好一點,差不多也夠上了學校評獎學金的門檻,至于到底能不能評上,還得開學后問問老師。 除此之外, 她還跟馨鈴公司設計部的人對接上了,對方是服裝學校畢業的, 兩人很聊得來,孟聽雨埋頭在家里做手工,十個里總有那么三四個她很滿意, 發給對方看, 對方也很喜歡。?s? 在對方jiejie的科普之下, 她隱約能感覺到, 是趙鈴特意給了她機會。 就比如她做的這些小飾品,難道馨鈴設計部的那些人想不到嗎?而且她做出來并發過去的東西里, 十個可能最后用上一個在新款上已經非常罕見了。 對方jiejie每天都在哭訴:【要死了要死了,我畫的圖又被領導打了回來,領導評論:你是道士么, 為什么畫符?!?/br> 可對于孟聽雨來說,一個季度出那么多新款,哪怕最后只用她的一個創意, 她一年的各種花費也都綽綽有余, 所以她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 天天跟對方jiejie互相鼓勁打氣。 對方jiejie還提到了年會:【聽雨你一定要來!我們的年會特別精彩,悄悄說一聲,我們部門還要表演節目哈哈哈!最令人期待的就是抽獎了,趙總跟方總都很大方,哪怕運氣再差也能抽到超市購物卡,還有,每次年會趙總都會邀請很多朋友客戶來,反正還挺漲見識的啦?!?/br> 馨鈴公司的年會是在正月十五以后,孟聽雨想著時間還算充足,跟李虹君約了一起去逛街置辦行裝。 算上考試周,孟聽雨跟李虹君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兩人都很開心。 她們都是學生,預算有限,而且那樣的年會也沒必要穿什么正裝,兩人去了商場一家女裝店買了冬天穿的毛呢裙。其實也沒買什么,但不知不覺地,手挽著手一邊聊天一邊亂逛,五六個小時就過去了…… 正好到了飯點,她們來到一家餐廳點了簡餐。 李虹君還挺興奮的,孟聽雨偶爾會摁亮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 幾次下來,李虹君也注意到了,她問道:“是在等盛韜的電話嗎?” 這話一出,李虹君才察覺出不對進來,“是呢,今天一天下來都沒看你接到他的電話,這是怎么回事,以前我跟你一塊兒吃飯,他少說也要打兩個電話來的?!?/br> 孟聽雨搖了搖頭,回道:“他可能有事吧?!?/br> 李虹君試探著問道:“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像盛韜這樣黏人的男朋友,哪怕她們逛街時他只打一個電話給孟聽雨那都很罕見了,這次可是好幾個小時都沒來電! 這可太稀奇了??! “沒有啊?!泵下犛晷χ此?,“不過的確,這兩天他電話少了很多,我們約好去游樂園,他又臨時有事?!?/br> 一直到孟聽雨回了家,才接到了盛韜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中,他語氣疲倦,卻還是帶著笑聲,“跟李虹君逛街開心嗎?都買了什么?” 孟聽雨低頭看著腳邊的購物袋,語氣輕柔和緩地說,“買了一條裙子,還買了一雙小短靴,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嘴唇起泡很癢嗎,那應該是唇炎,我給你買了一支藥膏,聽說很好用,下次見的時候給你?!?/br> 那頭沉默了幾秒,好像一下子垮了下來,聲如蚊吶,“聽雨,我好想你?!?/br> 孟聽雨一頓,她感覺盛韜有些不對勁,以她對他的了解,應該是跟徐朝宗沒有關系。 如果是因為那點事,盛韜不會像現在這樣。 他從來不是一個脆弱的人,情敵的確會刺激他,但絕不會令他如這般喪氣消沉。 現在的他給她一種好像很無助的感覺。 “我也很想你?!泵下犛晷⌒牡剌p聲問道,“你怎么了?” 好像是她出現了幻聽,她隱約聽到盛韜哽咽了一聲,但沒等她辨別清楚,很快他又語氣恢復自然地說,“明天晚上我去找你,我想起來還沒給你買新年禮物呢?!?/br> 孟聽雨幾次想問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然而都被他不著痕跡地帶了過去。 跟盛韜認識幾個月,她也算了解他,他炙熱也真誠,但同時,性子里也有固執的一面。 他不想說的事,無論她怎么旁敲側擊,他也不會說。 孟聽雨只好嘆了一口氣,“那好吧,明天見哦?!?/br> 盛韜非要聽她再說一次喜歡他想他,才意猶未盡地掛了電話。 徐朝宗回了家。 他有些不太習慣,在他的記憶里,他后來給父母換的是獨棟別墅,裝修也是按父母的審美裝得富麗堂皇。 現在他們家還位于老舊小區,屋子面積不大,也就兩室半一廳。 徐父徐母很高興,眉梢都帶著喜色。夫妻倆忙前忙后,就想讓兒子在家里舒舒服服的。 一家三口難得這樣坐在一起吃頓飯。 徐母絮絮叨叨地跟兒子說著家常話,“咱們樓下的王姨,她女兒今年生了,是個好漂亮的小姑娘,白白胖胖的,你王姨高興得不得了,還送了好多喜糖喜蛋過來?!?/br> 徐朝宗微微怔了一怔。 其實那幾年里,父母也很著急抱下一輩。他對孩子也沒有很喜歡,相反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哭鬧還挺心煩,孟聽雨不想太早當mama,她也擔心會影響到她的工作,頭幾年的時候,她對工作很有熱情,也不怕吃苦,到后來遇到一些事后,整個人沉靜了許多,但那時候他們也都商量好了,起碼得等他們三十歲以后再考慮這件人生大事。 那時候,他想的是,他要給妻子和孩子創造最好最好的物質條件,如此才沒辜負身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但他父母包括岳父岳母就很心急,岳父岳母還好,他父母私底下催過他幾次,他都敷衍了過去,只說工作忙沒精力要孩子。 到后來,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想的,竟然懷疑他身體有問題,很委婉地提醒他,如果身體有不舒服要盡快去看醫生,不能諱疾忌醫。 他才聽清楚這背后潛臺詞。 當時他氣得牙癢癢,但又不好說什么,只能自己忍了。 回去后跟她抱怨,她被逗得不行,拉拉他的手,故作認真地問,那,徐先生,要不要我出一個正式文件跟爸媽證明你一點問題都沒有呀。 他咬牙切齒地,算了吧,讓他們誤會去! 雖然他的父母非常喜歡她,但涉及到這種事,他也得多留個心眼,催他總比催她好,懷疑他也總好過懷疑她。 他確實不太愿意在工作之余還要去處理什么家庭矛盾。 那時候他們三十歲,說好的是過兩年再想這件事。 可是。 徐朝宗皺了皺眉頭,幾年后她再也沒提過這件事,偶爾他看到別的合伙人二胎都生了,回家后跟她提了幾句,她也興致缺缺,現在想想,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心里已經有了離婚的打算呢? 可笑那個時候他竟然沒看出來,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的婚姻固若金湯。 徐朝宗悶不吭聲。 徐母沒有得到回應也不介意,很快地夫妻倆開始嘮嗑。 徐朝宗回了老家,通訊錄里兩個偶爾聯系的高中同學邀請他去參加聚會,他都推了。 他連孟聽雨的高中聚會都不愿意去,更何況是自己的高中同學,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何必浪費時間。 于是,他就天天在家里擺弄電腦,父母也看不懂他放置在手邊的書籍。 這天,堂哥的訂婚宴快到了,徐朝宗作為這邊的親戚,也被使喚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未婚夫妻家的兩邊親戚一碰面,結果未來堂嫂的表妹就看上了徐朝宗,在聽說他在燕市念書后一顆芳心更是蠢蠢欲動。 徐朝宗壓根就沒注意到有女生在盯著自己。 他百無聊賴地一個人坐著,突然記起來,堂哥家附近位于老城區,這邊賣的糍粑孟聽雨很喜歡吃,每年他父母都會給他們郵寄好多特產過去。思及此,他起身,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后便抬腿往另一條街走去。 表妹被人推著,紅著臉也快步跟上去。 徐朝宗人高馬大腿又長,他走得很快,表妹要跑起來才能跟上他。??? “……那個!” 徐朝宗充耳未聞。 表妹:“……” 她立馬一鼓作氣,牟足勁終于沖到了他邊上,氣喘吁吁地說,“別……別跑那么快?!?/br> 徐朝宗這才注意到她,蹙眉,用很陌生的眼神看她。顯然對她都沒有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