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降溫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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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給你弟存著!你一個丫頭片子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王永微還在繼續謾罵,“到時候還不是要嫁給外面的男人,你和你妹都是賠錢的東西!趕緊把工資卡給我!” 她不再說話了,眼里的笑意退卻成了逼人寒氣,眼眸毫無生意地冷冷地盯著王永微。 王永微就是個典型的低認知婦女,在她的認知里,女人似乎只有生了兒子才配當女人。 當初改嫁的時候兩個女兒說拋棄就拋棄了,這么多年都不管不聞,反倒是每回來要錢的次數勤得很,她這些年一直是一個人養著那邊一家子人,要不是因為南楠還得在這里上學,她怕南楠被這對夫婦二次傷害,不然她壓根就懶得搭理她們。 養弟弟。 她養個屁。 這一家子人趕緊死了最好。 南楠害怕地抓住了她的手。 掌心的溫度傳來,南苡總算有了反應,她對著王永微譏笑一聲,紅唇微啟,輕吐了一句她老早就想罵的,“我存你媽?!?/br> 王永微在聽見這話后,不出她所料,猛地跳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就狠狠地向她砸過去,她拉著南楠閃避,杯子砸在她的腳邊,玻璃飛濺,鋒利的玻璃渣瞬間就劃傷了她的下顎。 她聽見王永微開始破口大罵,“臭婊|子,囂張什么呀!你真以為自己是個大人物了?!不就是個男人窩里的下|賤坯子嗎!要你給錢是看得起你……” 說著還不解氣,一巴掌拍醒了身邊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要死??!像個豬一樣,自己老婆被人罵了還在這里睡睡睡!” 李孝全陡然清醒,望著門口的她,甩著一身的肥rou沖著她吼道,“趕緊給錢!他娘的臭婊|子,不給我砸爛你的屋子!” 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揩了揩臉頰,有血。 南楠輕呼一聲,那血勾起了她的往事,她趕緊捂住嘴,卻還是哭出了聲來。 小女孩兒的嗚咽聲在樓道響起,可憐兮兮地,她聽見身后的南楠低聲叫了句,“哥哥……” 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對夫婦上。南楠一哭她就控制不住自己,這血算是徹底激起了她今晚強壓著的怒火。她順手就抄起了門柜邊的東西,正準備沖上去,余光就撇見了一道黑影直接從她門外面閃了進來—— 接著她就看見李孝全哀嚎一聲,是被人一腳狠狠踹翻在了地,整個人往后仰去,“叮叮當當”碰倒了一片。 她錯愕地看著他,手里拎著的家伙都顯得有些多余。 溫行知就站在她們前邊,小小的屋子里突然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一時之間竟顯得氣勢格外凌人。 她抬頭看著溫行知,他背對著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從她的視角看去,隱約能看見男人緊繃著的下顎,還有周身的怒氣。 王永微尖叫一聲,撲在地上就要去扶李孝全,李孝全一屁股跌在地上,不知道磕到了哪兒,似豬一般嚎叫了一聲,嘴里罵著臟話,“你們兩個,還真是長本事了,敢找幫手了!” 王永微見到溫行知都不敢說話,這時候也只能壯了膽子吼著她,“小賤人,傍上野男人了是吧!居然還敢讓他打你爸!” 南苡出奇地冷靜,“我爸早死了?!?/br> “死丫頭!長本事了你!” 溫行知看著地上那兩人心煩,耐性全無,“還不滾?” 王永微被兇得噤了聲,恨恨地看了她和南楠一眼,扶起了李孝全,嘴里還不干凈地低聲罵罵咧咧著,全都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那些話都是南苡從小到大聽慣了的,她捂著南楠的耳朵,都懶得搭理??刹恢朗悄木湓捙龅搅藴匦兄纳窠?,他驀然抬起頭來,眼中盡是凜冽,“你再說一遍?” 房間里瞬間安靜了。 南苡也愣住,看著溫行知。 她依稀聽見王永微罵的是一句“讀那么多書還不是要給男人睡”。 這些話其實她都沒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那一刻,她感覺溫行知是真想動手了。 王永微瑟縮了一下,噤了聲,默默扶著哼哼唧唧的李孝全,很快就離開了屋子。 等到人走后,屋子里莫名安靜了下來。 南苡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男人,片刻后他身形微動,走了過來。 他一身戾氣未散,經過她們身邊時,南楠忽然輕扯住溫行知的衣角,“行知哥哥……” 溫行知停下,低頭。 南楠眼角還掛著淚,“你幫了我們兩次了,你明天來家里吃飯好不好……jiejie可以給你做?!?/br> 南苡:“?” 可是她不會??? 可誰能拒絕一個軟軟糯糯的漂亮小姑娘呢? 溫行知對著南楠倒是挺柔和,摸了摸她的頭,一轉頭,又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她一眼。 她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 這人還有兩幅面孔呢。 呸! 作者有話說: 【溫哥哥:欺負女人算個什么東西?】? 第6章 主動 南楠的提議很明顯不靠譜,溫行知估計不忍心打消了小朋友的熱情,便含糊了一句,“再說吧?!?/br> 南苡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答應,要是真答應了,就憑她那三腳貓的廚藝,可能在菜上桌前,廚房就先炸了。 臉頰好像有什么液體流下,她拿手臂輕碰著下顎傷口處,竟然糊了一手的血,她有點兒怔,這口子劃得不深,血流得倒是挺多。 南楠見到她一手的血,輕呼了一聲,趕緊跑回房間里翻醫藥箱找創可貼。 門邊有紙,她抽了一張紙,低頭揩著手上的血跡,剛準備往臉上擦,視線里就出現了一雙休閑鞋。 溫行知腳下還有玻璃碎片,停在她跟前,她微怔,正要抬頭,就見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接著輕輕抬起了她的下顎。 男人指腹的溫度覆了上來,她呆住。 對方姿勢自然得就像真的只是查看一下傷勢,隨意靠過來時,她連眼睛都忘了眨。 傷口輕微撕裂,溫行知的手輕而柔地摸了上去,她不適地別開頭,卻被他強勢地扳了回來,沉了神色,“別動!” 兇她。 可南苡一點兒也不怕他。 她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眼睛——還挺好看,細長內雙,微微向上挑起,此刻正淡然地看著她的傷口,好看的臥蠶便微微浮起。 她突然有個不合時宜的想法,“滋滋”地往外冒。 于是她眼里微微起了笑,低聲嬌著嗓子道,“欸,真不來做我模特???多少人想求著我拍我都不給呢?!?/br> 溫行知眉眼冷冽地看過來,她忽然感覺不對勁兒,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像是在懲罰她似的,他狠狠往她傷口上一摁,她頓時疼得咧嘴,“溫行知!” 男人倒是像個沒事兒人一般,直起身來,仔細看他,發現他雙眼蘊著得逞的笑。 故意的。 她氣得牙疼。 南楠這時急急忙忙地拿了創可貼跑出來,正好就撞見這一幕。 南楠看見自己jiejie捂著傷口瞪著溫行知,而溫行知含著笑低眉看著她。 時值青春期的女孩兒,心思最敏感,在南楠眼里,自家jiejie和行知哥哥此刻,特別像她在學校里看到的那些談著戀愛的小男生小女生,那眼神,一模一樣。 南楠看著看著,突然就開口道,“行知哥哥……” 南苡和溫行知雙雙回頭看去。 南楠手里提著醫藥箱,站在滿室狼藉里,特別天真地說了一句,“我姐很厲害的?!?/br> 南苡:“?” 溫行知:“?” 南楠絲毫未察覺到已經開始詭異起來的氣氛,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么委婉表達,“就是……你要多小心啊……” 南苡:“?” 小姑娘被嚇傻了? 溫行知卻莫名理解到了南楠話里隱晦的意思,低聲笑了出來,明明是回南楠的話,卻是對著南苡說著,“好,我會小心?!?/br> 有點居心叵測的味道。 那股不對勁兒的感覺越來越濃,南苡愣怔,剎那間腦袋一靈光,頓悟過來。 她怒瞪著眼前的男人,想懟人,可又舍不得。 那模樣嬌嬌軟軟的,像只小狐貍一樣,不傷人,力道就像是一團軟棉花,直往人心頭里撞。 溫行知盯著那張禍色的臉,挑眼輕笑,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想什么。 于是再抬眼看向她時,眼中有那么一些東西,就已然變了。 -- 小鎮的暑季特別熱,一到晚上,特別多人都愛坐在江邊乘涼。晚間的江風帶了點爽快,南苡舉著相機就對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江面拍了一張。 最近張曉武阿航兩個人和沈青綿那堆打得火熱,成天都聚在一起喝酒找樂子,不是在鎮上的農家樂,就是大晚上的開車跑到縣城里頭去瘋。 以往南苡都不大愛和他們廝混,南楠在家她怕王永微上門找麻煩,所以張曉武每每邀約,除了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不然她十有八九都是拒絕了的。 可如今倒好,鎮上又來了一堆敗家子,正好和張曉武他們狼狽為jian,下班的時間里能看見張曉武都已經是稀奇事兒了。 而此刻張曉武就坐在江邊。 他猛灌了一瓶礦泉水后,手捧了一把江水直往頭上澆,降了熱,涼快了,他便走到她旁邊,躺在了石子灘上,“老大?” 南苡抱著電腦對著一堆新鮮出爐的圖片正忙,“有屁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