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 第50節
或許有一天一夜,或許有兩天兩夜。 或許很久,又或許沒多久。 一座又一座無名墓碑立起。 每一座,都插著一柄劍。 好像,該回去了。 要回去嗎? 隨之游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后,提著劍走向了鎮魔鎖妖塔。 公平一點,修仙人和平民死了這么多,你這妖塔不死干凈說不過去吧? 她決定用劍超度眾生。 第33章 “既然是妖, 有何殺不得?” 鴻蒙派議事殿內,鹿淞景疑惑的話音響起,剎那間, 殿內氣氛凝重起來。 堂上閉目養神的掌門陡然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看著鹿淞景, 眾長老頻頻對視, 一言不發。 鹿淞景立刻意識到, 自己的話引起了他們的非議。 但他并沒有開口找補,只是用著澄澈干凈的眼眸看著他們,他想要得到回答。 許久,掌門道:“鎮魔鎖妖塔內,除卻了各位修仙界大能的法力加持,亦是當年仙界最初的神諭,此塔為凈化懲罰妖魔之用。五界萬物, 皆有其靈,以殺止暴, 乃為下乘。淞景, 你平日也是良善明心之人, 為何竟說出此等暴虐的話?” 鹿淞景又問:“可平日修仙界內若有妖魔作亂, 眾人皆是殺了去, 魔界內也弱rou強食,妖魔互斗不也彼此打殺, 難——” “淞景徒兒!” 鹿淞景的話被一個長老喝止, 他看過去,見那長老面色不虞, 他立刻知道自己失禮便不再繼續。 掌門卻像并不掛懷一般, 道:“但妖修也好, 魔族一般,一旦其改過自新,則造福平民之能不可限量也。況且關于妖塔內,其罪自由鎖妖塔斷定,罪惡深重則即刻灰飛煙滅被超度?!?/br> 鹿淞景想了下,心中又有更多疑問。 但明明說五界萬物,皆有生靈,可妖魔為害凡間卻只進鎖妖塔,尚且有生還的可能性。如果妖魔在魔界亦或者修仙界作亂,卻能任其他修士或魔族生殺奪于,豈不是說人類偏生低一等?可以任由其他界揉搓? 倘若鎖妖塔真如此公正廉明,為何如今其中卻有生出了大魔? 而且,為了止損便喚他們回宗門,那凡間的百姓又當如何? 這一切到底為何? 他想問,卻不敢再問,自知方才長老的意思便是他冒犯逾越了。 鹿淞景于是只低垂眼眸,繼續聽長老講那鎖妖塔之事,心中生出一小片困惑的陰影。這陰影會不會繼續滋生變大,亦或者被拋之腦后,誰也不知道。 仲長貍睜開眼時,陽光正好,照得他一身白色的皮毛都散發出溫暖的味道。 他有些恍惚,卻一時間想不出這種恍惚的感覺是什么。 再閉上眼,他在樹上打了個滾,有些疲乏一樣瞇著眼看了眼周圍。 一樹梨花開得正好,花瓣時不時被風垂落,落在地上。 貓兒舔了下爪子,生出些百無聊賴,再一抬眼,卻看見隔壁那窮書生竟又站在扶梯上在曬書。 她也不怕摔到,這樣風一吹就能吹偏的清瘦身子。 貓兒在心中嘆了口氣,舔爪子的速度都慢了些,后腳一踮,便又輕巧攀上樹枝,跳到了那墻上。 他輕輕叫了一聲,那女書生便立刻露出了些笑,黑眸里彎彎。他很習慣,自從前不久因為修煉突破失敗變回原形后,但凡走在路上都有不少小姐低頭想要抱他起來撥弄幾下。 只是他不喜歡被抱著,男的身上總是一股難聞的味道,而女孩們身上又總有些香粉味道。這對他敏感的嗅覺來說,并不友好,尤其是無論男女,手總會亂放。 小貓兒瞇著眼,又在她面前躺下,尾巴時不時掃過她的手背。 她很是想伸手摸摸他,卻似乎想起來上次他的反應一般,于是便縮著手,“小貍奴,我可以摸摸你嗎?這么漂亮的毛現在亂糟糟的,我幫你梳梳毛多好?!?/br> 他才梳理過的,怎么亂。 貓兒看著她,歪了下頭,金橙的眼眸里有些不滿。 但她全然把它這反應當成了默認一般,伸手便先揉搓上了他的腦袋,他耳朵動了動。 這人還——挺會找地方的。 貓兒這么想,腦袋柔順垂落,尾巴慢慢晃動著。 她湊近了些,淡淡的皂角味傳來,并不難聞,也并不刺鼻。溫熱的指尖輕輕點著他毛絨絨的腦袋,他嘴巴動了下,呼吸便也翹了起來。 “咕嚕咕?!?/br> 一陣呼嚕聲響起。 她微微睜大眼睛,“你很舒服嗎?” 貓兒也沒忍住睜開眼睛,對于喉嚨里發出的聲音感到有些尷尬,極力想按捺住。但可惜腦袋上的手指卻狡猾地順著耳朵摸到了毛絨絨的臉頰,又一路輕輕撓著他的下巴。 這下,貓兒身子軟成一灘,眼睛忍不住瞇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喉間的咕嚕聲愈發大了起來,這讓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雖然現在形態確實是貓貓,但是這樣被人類逗弄,好像還是有點不太好。 可是…… 她的指尖確實很溫暖。 女書生似乎是個很愛絮叨的人,話總是不停,不知道是一個人備考太孤獨,還是她本來便是靜不下來愛說話。 “我怎么就不是貓兒呢,為什么我要讀書呢?” “今天考四書,明天考五經,天天考來考去考他娘的!”j “要不是私塾里還有一兩個長得俊俏的同窗,這學我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唉,想我隨子游這名如此好,為何就不能和話本里一樣當個少俠?!?/br> …… 她說了好多好多話,但他只記住了,啊,原來她喚做隨子游。他聽了好久,聽得快有些困了,一翻身卻聽見她驚呼一聲,接著才感覺自己竟然要翻下了墻。 也不需要這般驚訝吧? 他這么想,卻見腰間先有一只手攬住他,將他擁入懷中。緊接著,“嘎吱”一聲想起,扶梯搖搖晃晃,她抱著他竟直直往下倒。 他想鉆出她懷中,施法扶她,卻被她兩手摟在懷里抱得更緊,一時間竟動彈不得也看不見前面的狀況。 “唰啦——” 一人一貓齊齊墜入院內的小塘內。 水花四濺,水聲回響。 但即便在水中,她還是緊緊摟住他,黑色濕發黏在蒼白的臉邊,沾濕了她一身藍衣。 她一邊夾著他,一邊用手撥水扒著池塘邊起身。 這一番變故下來,他徹底不知如何是好了。 本來可以不用這樣的,這人也太……? 他心中想不出合適的詞匯,兩只粉色的爪子便扒著她的臂彎,把腦袋也枕上去了。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這番舉止看起來竟愈發像受驚了。 隨子游濕漉漉地上岸了,率先嘆了口氣,又抓著他后頸把他拎起來。 干什么,好不舒服。 難道要問罪嗎? 可是他明明有辦法的,是她抱、抱太緊了。 他這么想著,便有些惱怒地用爪子抓了抓空氣,金燦燦的眼眸瞪得圓圓的,池塘水將他柔順蓬松的毛發粘成一綹綹的。 但隨子游只是嘆氣,低聲說:“算了,你只是一只貓貓,貓貓有什么錯呢?” 貓貓眨了眨眼睛,爪子伸了伸,接著一扭,彎著毛絨絨的身體竟直接攀著她的手臂抱住了。 “不可以這樣,不然我要心軟了?!?/br> 她被貓兒的舉動可愛得心都軟了。 但這一刻,隨子游還是沒有將貓從她手上撕下來,只是用另一只手接著貓,用濕漉漉的身子抱著這只濕漉漉的貓。 好一會兒,她才戀戀不舍的松手,又說:“我把你烘干了,你就走吧,我這么窮可再養不起一只貓了。這么可愛的貓,跟我餓瘦了怎么辦?” 他喉間溢出一聲輕輕的貓叫。 輕風吹過,墻邊曬著的書嘩啦啦翻了幾頁,吹得她清瘦的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她擰了擰身上的水,兩手囫圇在他身上一頓揉搓,也幫他搓出了許多毛發里的積水。? 他乖巧地任由她動作著,卻沒忍住在她忙活著的時候,輕輕用鼻頭碰了碰她的手腕。 之后,她果然將他擦了干凈,也換了身衣服,抱著他曬了很久很久的太陽。 有些老舊發黑的木質躺椅嘎吱嘎吱響,她時不時翻幾頁書,一手摸著他的腦袋。摸得他開始打鼾,胡須晃悠著,便呼嚕呼嚕睜眼。 可沒多時,她卻突然將書一方,直起身道:“我突然想到了個好主意?!?/br> 他懶洋洋睜眼看她。 她黑眸亮晶晶的,手把玩著他毛絨絨的腦袋,開始說:“你這么可愛,我實在舍不得你,但也實在養不起你。但沒關系,我可算有了好辦法,什么叫當世子房啊。你聽我講,等會兒我便帶你去我一同窗的宅邸里,托他養你。他很好騙的,到時候讓他好好養著你,我再借著看你多去他那里討幾頓飯吃,又能節省不少開銷。還能時常見你,怎么樣?” 仲長貍:“……” 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市儈,一點也不像個書生。 他有些想笑,貓嘴翹了翹,眼睛瞇起。 隨子游仿佛被可愛到了,兩手按著他的貓頭,狠狠親上去。 他立刻受不住一般,兩只爪子推著她的手,后爪扒拉著。 明明看著如此清瘦,力氣怎得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