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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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中的時候,明野都在不老齋中處理公務。 申時過半,容見同崔桂談完話,出去的時候,明野還是不在,問了隨身的親衛才得知明野在不老齋中與人會面,正好得閑,便自己過去了。 容見進去的時候,也沒人攔著,他以為事情結束,人已經走了,推開門看到書齋靠窗的位置坐了個陌生人,他沒見過,兩人正在說著什么。 他遲疑著要不要退出去,明野朝他招了招手,沒有顧忌地介紹道:“殿下,這是萬來商會的老板,周照清?!?/br> 周照清一愣,抬起頭,朝門邊看去。 久聞不如見面,這位長公主果真生得極美。 周照清站起來行禮,那位長公主很客氣地叫他坐下。 這是周照清第一次見到長公主。 在他的記憶里,雖然侍奉明野已久,但明野不會經常提起這位長公主。 明野的話不多,再重要的事也不會反復提醒。長公主非常特別,明野為之出生入死,卻也只偶爾在周照清面前說與他有關的事。 但周照清會經常意識到長公主的存在,最開始的桂花香氣,用貝殼粘成的眉黛,紅寶石的花鈿,長公主是隱秘存在于明野人生中的人。 最近的一次是在兩天前,長公主還在病中,明野不能出宮,事情緊急,所以周照清被召入禁庭,在這里與明野見面。 周照清才從邊疆趕回來,將那里的消息一一告知明野。北疆的羴然人暫時退守草原,但留守在邊境的兵力不足,暫時不能攻入,關于冬日的用兵計劃,還需商議。 當然,周照清并不行軍打仗,他負責糧草問題,且是明野的心腹,所以才由他來說。 講完這些后,周照清等待明野的指示。 明野坐在主位,搭著眼簾,似乎在看手中的密報。 周照清等了好一會兒,叫了他第二次,明野回過神,淡淡道:“抱歉?!?/br> 周照清問:“那公子的意思是?” 明野重新翻看手中的折子,漫不經心道:“我沒聽清?!?/br> 這么多年以來,這是周照清第一次聽到他說類似這樣的話。 他想了想,心驚膽戰道:“長公主那……真的病得很嚴重嗎?” 明野很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偏過臉,認真道:“怎么會?” 長公主坐下后,明野將手中的東西擱在一邊,給容見倒了茶,又挑了個橘子,剝好后嘗了一瓣,遞給了容見。 那么親密,那么尋常,令周照清無端地想起那個眼神。 周照清是一個極端自我的人,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何明野這樣的人,毫無征兆地愿意為一個人付出一切,他沒有那樣的感情,有時甚至會懷疑,明野所做的是否在布置一個驚天大局,最后的目標不是那位長公主,長公主只是借口。 但今天之后,周照清不會懷疑了。雖然他仍舊不能理解,卻看到了這樣的感情。 談完話后,周照清匆匆告辭,容見吃了兩個橘子,正想著給明野也挑一個的時候,四福走了進來,說是吏部侍郎有事稟告。 有了政務,就不能繼續和男朋友談戀愛了,容見可憐巴巴地和明野告別。 明野笑了笑,安慰道:“等忙完這一會兒,我去找你?!?/br> 出門之后,距離外面的正門有很長一段路,容見走到一半,若有所思地回過頭,看到一個親衛提著個木箱子走了進去。 這是明野要做的事嗎? 那個箱子看起來不像是放著什么機要密報。 明野說的話,容見一般都不會懷疑,此時卻突然察覺到不對,腳步一頓,走了回去。 門外守著的親衛都愣住了。 但明野的意思是,見長公主如見他,任何時候都不可阻攔,軍令如山,親衛也沒攔著,任由容見放輕腳步,靠近不老齋,推門而入。 桌案上攤著書,明野垂著左手,親衛解開紗布,似乎正在上藥。 明野聽到門的聲響,抬起頭,看到容見時怔了怔。 容見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低下頭,看到還未包扎的傷口。明野的左邊手腕上有幾道很深的刻痕,有一道劃得很深,像是沒有控制好力道,還有幾道是淺的。 深和淺都是相對,刀刃留下的傷痕,至今也沒有痊愈。 不可能是失神,也不可能那么湊巧。 明野的謊話說得很嚴謹,在容見醒來后發現他的傷口時,他意識到如果他們之間很親密的接觸,就不可能瞞得住。所以要給容見適當的理由,讓他自己找到緣由,隱瞞真相。 容見知道不可能和自己無關。 他看著那幾道傷痕,難過和酸澀涌上他的喉嚨,像是吸滿了水的海綿,他一時難以呼吸,也說不出話來。 明野揮了揮手,親衛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他解釋道:“又不疼,所以不想你看到?!?/br> 容見低頭看著明野,也看著那處結了很薄的痂,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伸出了手,微紅的指尖碰到手腕旁的皮膚,又不敢貼近,生怕弄疼了這個人。 他的所有情緒都盛在一個滿漲的氣球里,此時猝不及防地爆裂開來,所有與舒適、安全、快樂的感覺都隨之消失,只余殘破狼狽的氣球碎片。也像是他此刻的心臟,留下的只有劇烈的、無法消散的疼痛了。 明野看著容見的眼:“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話?!?/br> 容見點了點頭。 在容見陷入沉睡的過去三天里,對外說的是長公主突發傷風,不能起身。但容見不能露面,在這樣風雨飄搖的時候,難免會人心動搖。 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明野曾做過容見的□□,在很想念容見的時候,偶爾有空閑的時候,一點一點描繪出記憶中的容見的臉。 生著病的、能夠露面的容見,總比昏睡中的、不能露面的好。 明野沒有那么做。 權衡利弊的道理,明野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但他不能允許世上任何一人擁有和容見相同的臉,也不覺得容見會長久地睡下去。 他可以掌控局面。 明野是這么想的。 為了維持大局,明野做了很多事?,F在想來,其實大多數都不太能記清了——那些與外人有關的、瑣碎的小事,但陪伴在容見身邊的時間也不能算少,不過總是在夜里,白天有太多無聊的事要忙了。 長樂殿里,與容見最為親近的幾個侍從知道真實情況,他們只能依靠明野,也知道明野每晚都在陪著容見,以為他多少會休息一會兒。 但明野沒有睡。 明野長久地凝視著容見陷在枕頭里的臉,總是幻想他下一秒就會醒來。 理智告訴明野不太可能,大夫找不到理由,說容見只是在睡。 明野能做的只有等待。 回顧明野的一生,他很擅長忍耐,卻從未等待過,總是掌握主動權,不會期待什么,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持續不斷的期待和反復失望的痛覺,明野也在容見身上嘗到了。 在無止境的猜測中,明野不由地想到容見的來歷,是因為魂魄的不安定嗎? 明野不相信對鬼神之說,即使他經歷了重生,也沒有什么改變。但此時此刻,俗世的大夫好像真的找不到容見昏睡的緣由,明野漫無目的地想了很多,能試的都會試。 明野捉住容見的手腕,不算強硬地抬起他的手指,很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瞳。 這是人體最脆弱、最沒有防護的地方,明野卻毫不設防,甚至故意讓容見碰了。 容見的手一僵,嚇得要命,也不敢亂動,生怕傷到了明野的眼睛,又覺得這個人很過分。 明野察覺到了容見的心思,又笑了笑:“殿下沒有好奇過嗎?為什么我的眼睛會變成血紅色。不是藥物原因,那是它本來的顏色?!?/br> 容見悶悶地“嗯”了一聲:“我知道?!?/br> 明野開玩笑似的說:“殿下怎么知道的?” 但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停頓片刻后,他繼續說:“南愚人的厭勝之術一案中,章三川提到了天神遺族。我也有天神遺族的血脈。之前查閱古籍的時候,有書記載說天神遺族的血有驅邪安魂之效。你一直沒醒,我就想試試看?!?/br> 割開手腕,掐著容見的下巴,吮吸自己的鮮血,一口一口渡到容見嘴里,強迫他咽下的時候,明野心中很矛盾,想了很多漫無邊際的事。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很傻,做這樣的無用功。他知道自己是天神遺族,也曾查閱過自己身世相關的事。但對于書上所說的天神遺族異能的事,沒有一個是信的。除了眼睛的顏色以外,明野從未認為自己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自己的血和別人一樣,是鮮紅的,溫熱的,沒有什么特別。這樣的血又怎么能喚醒不知緣由,沉睡著的容見呢?另一方面又想萬一呢,萬一有用呢,于是還是喂容見喝了下去,喂了好幾次。 其實沒有萬一,萬一也是一種確鑿,但這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明野也愿意付諸所有了。 這樣的話,明野說的很隨意,好像不值一提。然而容見知道,明野從不會做這樣沒有根據的事,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 心臟處劇烈的疼痛沒有得到緩解,又平添了心酸。 容見失神的時候,明野已經將紗布包扎好,打了個結,放回了道袍的寬大袖子里。 他站起身,捧著容見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但沒有接吻。 容見想要說話的時候,又抬起左手,捂住了他的唇。 顧及到傷口,容見就不敢動彈了。 明野坦白地說:“你是我不能失去的人?!?/br> 所以無須道歉,是明野不能失去,是他心甘情愿。 “我愛你?!?/br> 明野的話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不算多鄭重,卻是一生的承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血很重要(。 下章do,應該qwq 有點卡文,寫到現在,實在非常抱歉 晚安!啾咪! 第82章 滿足 費金亦在輾轉反側中等待了七日。 他時刻觀察著宮內宮外的動靜。容見沒有如他所愿一般地死去, 他活了下來,那場不能見人的大病似乎也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跡,他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戒備, 一如往常。 而他派出去的信使, 與掌握兵權的地方大員之間溝通的消息,也逐漸傳了回來。 這些都是費金亦精挑細選, 一手提拔上來的人。費金亦認為他們理所應當該感恩戴德, 為自己出生入死, 這一次就到了該用到他們的時候。當然會有些人背信棄義, 他們見勢不妙, 就想要投靠新主,譬如現在勢頭正盛的長公主容見。 費金亦當了這么多年皇帝,卻不能有子嗣, 沒有繼承人,有些人就不能放心。他們害怕費金亦死后,遭到后來者的清算,索性趁著現在, 就站在長公主一邊。 這次的命令中, 費金亦也將費仕春這個親生兒子告知了那些選中了的人, 意思很明顯, 他打算徹底取代容氏。 費金亦雖然狂妄, 但不是不了解人心, 人心幽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