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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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白這么想著,點了數十個侍衛,其中也有查云天,一行人與如常走向后院。 待走到院落前,他點了幾個人出列:“我先進去探查一番地形,再行決定如何換班?!?/br> 又朝查云天看了一眼,說道:“你帶著人看看外面需要多少人?!?/br> 在場的錦衣衛,知道袁白要下手的只有幾人,也沒有背叛的心思,但袁白職位最高,可以隨意安排他們做事,只要不太過分,一般都發現不了他的異心。 果然,袁白幾人順利進入院落,里面空無一人。他倒沒起疑心,長公主不喜有人侍奉的事闔宮皆知,加上又寵愛那兩個隨身近侍,讓他們去休息了也不意外。 袁白停下腳步,抽出刀,輕松地破開未加防護的窗戶,起身躍入。 這座驛站坐落于川崖城,川崖城十分富庶,又是九省通衢,來往無數高官顯貴,都要在此歇息,所以驛站內的主間裝飾也頗為豪華,專為貴客準備,與別處不同。 袁白下手很輕,動作不算大,但破窗而入這樣的事,不可能不被屋子中的人發現。 房間中悄無聲息,帳子垂落在床邊,看起來安靜平和,像是有人正在里面安睡。 是長公主。 袁白招了招手,余下的幾人也跟了進來,他靜步走近床邊,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繡春刀捅了進去。 空的,沒有刺入人的血rou的感覺。 袁白心中生出一股不寒而栗來,他竟然絲毫未察,就這么落入陷阱中了嗎? 如果是陷阱,那究竟從哪一步開始出錯了? 袁白來不及細想,也沒有提醒時候的人,抽回刀,急不可耐地從窗戶中跳出。 他要逃命。 外面的錦衣衛皆被拿下,明野的親衛將園子團團圍住,天羅地網,不可能逃脫。 剎那之間,袁白就知道事情敗露,無可挽回,他先一步跪地,放下武器,作出束手就擒的樣子。 親衛圍了過來。 袁白被逼低下頭,他等的很煎熬,也不知等待了多久,直至一方雪白的裙擺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聽到長公主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頓的“袁白”。 長公主的嗓音并不算軟,很低,是泠泠的疏離,但冷靜理智中似乎透著對世人的憐憫和寬恕。人如其聲,長公主就是這樣的人,袁白時常覺得他的手段不夠果決狠辣,得知長公主放棄一切,準備前往寒山城和親時,袁白差點咬碎了牙。 追隨這樣的主上,能有什么前程? 長公主的語調有些惋惜,他說:“袁白,本宮信任你,才會選你隨同護送和親?!?/br> 似乎不覺得這一場意外有什么驚險,也不把他的背叛當一回事。 袁白感到恥辱。他要的是權勢,想得到的是人人對自己的畏懼,但是長公主的憐憫未必不能利用。 他首先得活下來才行。 想到這里,他不顧親衛的桎梏,跪地磕頭道:“殿下,罪臣的確罪該萬死,但只是一家老小,全被費金亦掌握在手中,實在是不得不做?!?/br> 字字泣血一般:“罪臣不敢懇求殿下原諒,只希望殿下能救下臣之一家老小,臣下一輩子當牛做馬,也愿回報殿下的恩情?!?/br> 回答他的不是長公主,而是明野,他說:“背主者死,你當了這么久的錦衣衛不清楚嗎?” 袁白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繼續磕頭求情,實則是試探身側兩個親衛的力度,突然奮力起身,想要拿起自己丟開來,實則還在不遠處的繡春刀。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挾持長公主為人質,從驛站逃開,再割下長公主的人頭,一路送回上京城中。他不但能活下來,還大有前程。 袁白的確抓住了刀,但沒有來得及揮。 明野的身形高大,擋住了容見的視線,隨手抽出刀,砍斷袁白的右臂。 伴隨著一聲慘烈的哀嚎,鮮血蔓延開來,明野大約是覺得吵,叫人堵住了袁白的嘴,又說叫個大夫過來,給他吊著命。 刀上沾了人血,難免會有血腥氣,因還要陪在容見身邊,明野只將那把刀靠在一邊,刀鞘也擱下了,隨手找人拿了把刀備用。 再往前走了幾步,章三川正跪在廊下。 得知袁白刺殺長公主之事,章三川驚出一身冷汗,再聯想到夏德文的事,立刻就猜出來這是一場局。 這事他卻不知情。 章三川了解長公主的性情,他沒有做下背主的事,不怕會被牽連其中。但袁白是他的手下,這么長時間,自己都沒發現蹊蹺。這是他的失職,也是他能力不足。 所以特來請罪。 容見停在他面前,沉默片刻,出聲道:“起來吧。同知隨我出宮,勞苦功高,瑣事繁多,一時顧及不上。袁白又陰險狡詐,不是同知的錯?!?/br> 章三川便站起身,落后容見半步,打算著今后的安排。 明野道:“錦衣衛缺了人,不夠的人手,就從我隨行的親衛中補上?!?/br> 章三川聽了這話,什么都沒說,他等長公主的意思。 夏德文反駁道:“大將軍是外臣,護衛之事,應當還是由禁軍和錦衣衛負責?!?/br> 此次參與抓獲叛徒的都是明野的親衛,除了演戲的夏德文知道實情,余下的錦衣衛與禁軍一概不知。 這令夏德文不能接受。 長公主此次回去,于禮法和道德上已無任何阻礙,他有以一己之身和親拯救寒山城數十萬百姓的功勞,誰都無法阻止他登基為帝。 章三川和夏德文算是長公主身邊的內臣,又跟隨他出來這一躺,有出生入死的情分,就和旁人不一樣了。 內外有分,明野雖然是戰無不勝的大將軍,但他是外臣,管的太多了,手伸到了內臣的職務里,他們就有些不能接受。 章三川嚇了一跳,覺得夏德文真是個愣頭青。他知道夏德文的考量,但也不該說的這般明顯。 大將軍還站在面前。 明野半搭著眼簾,在一旁聽著有人指責自己的手伸的太長,卻不以為意。 其實他已經有所收斂了,沒有完全掌控容見身邊的所有事。與容見有關的事,他沒有能放下心的時候,別人都不能信任。 容見偏過頭,朝夏德文看去,他看了好一會兒,叫夏德文也不明白長公主的意思。因為眼神中似乎也沒有責備,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提出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 他解釋道:“本宮與大將軍之間沒有君臣之分?!?/br> 這里是容見最親近的下屬,所以他不加掩飾地展示對明野的不一般。 明野并不屬于“臣”,他和容見之間是一種與利益無關、感情上的聯系,但這樣的關系一定會體現在現實當中。 容見對明野有完全的信任,任何人都無法與他相比。 明野說要當一把為容見劈開一切阻礙的刀,容見卻不那么以為。 容見不愿意別人發現明野的嘴角為什么磕破,但這是因為第一次戀愛的羞怯,而不是他不想讓外人知道這一段感情。 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這么停頓了片刻,容見半斂著眉眼,神色平靜,很慢地說:“大將軍的話就是本宮的意思?!?/br> 周圍鴉雀無聲,無人敢應。但在場的幾人都知道他是認真的,也知道這句簡單的話里代表著怎樣的含義。 容見不在乎權力,卻知道這樣東西的利弊之處。當他決心要做皇帝的時候,也做好了承受這種沉重負擔的準備。這是一種擁有后就不能與旁人共享的東西,至少在這個時代,在目前的狀況下不行。絕大多數人不會因為得到一點權力而滿足,反而會更加渴求,這是人貪得無厭的本性。 所以容見必須學會御下之術,權力的收與放,得掌握在他的手中。 明野不同,他們是可以分享權力的關系。 夏德文雖然魯莽,但不至于愚笨,他退后一步,請罪道:“是臣逾矩了?!?/br> 明野偏頭看著容見,露出一點很輕的、為不可查的笑意。 容見輕松道:“不怪你,是本宮之前沒有說?!?/br> 這樣舉重若輕的話,更令兩位近臣的心中一驚。 從頭至尾,明野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像是無論容見做什么決定,他都會接受。此時開口道:“川崖城離上京,還有近千里的路程。而袁白之事敗露,之后的路上,費金亦未嘗不會再派人來,說不定會調動軍隊,只為了將殿下攔在半路。章同知,夏校尉,二位想過這段路怎么走嗎?” 章三川一愣,問:“大將軍的意思是?” 明野能提出這樣的問題,就一定早已想好了解決耳朵辦法:“和親的隊伍太過顯眼,目標過大,很容易被人鎖定。不如舍棄累贅的儀駕,輕裝簡行,一路行至上京?!?/br> 這個法子聽起來簡單,但有諸多阻礙。他們人數眾多,沒有合適的由頭,路上的府城很難放行。 明野道:“兩位不必多慮,我有辦法?!?/br> 走到游廊的盡頭之時,就應該分別了。 和章三川,和夏德文,也是和明野。 三人正準備和長公主告辭,忽然聽到容見開口說:“我遇刺受驚……” 容見仰起頭,眼中是很多的不舍,看著身側的人:“明野,你來陪我吧?!?/br> 容見愿意在窗臺等待明野而來,這是他們之間的情趣。但明野不必總是那樣偷偷摸摸。 章三川和夏德文迅速地告辭離開。 待兩人走了,容見先靠近了明野。 今日要隱藏行蹤,所以將雙生鈴收起來了。 但還是要握手。 明野半垂著眼,輕聲道:“殿下好厲害?!?/br> 容見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親近的師長,沒怎么被人夸過,此時有些臉紅,移開眼,隨口反問道:“有么?” 明野笑了笑:“有的。讓那些人都說不出話?!?/br> 容見用鼻音“嗯”了一聲。 今日天氣很好,黃昏時也算得上溫暖。 章三川和夏德文從那條游廊上返回,不知為何,他心中若有所感,回過了頭。 長公主和大將軍還留在原處。 日影搖曳,正落于檐下,將要熄滅又還未熄滅,將他們兩個的身影襯得如夢似幻。 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幾乎能算得上是依偎在一起了。 章三川愣了一下,沒來得及收回眼,就看到明野低下頭,眼睛半闔著,與長公主接吻。 意外的是,長公主沒有拒絕,很順從地仰起了頭,纖瘦的手臂攀在明野的肩膀上,膚色雪白,落在一片純然的黑衣上,格外顯眼,像是那種很脆弱易化的雪,必須交由這個人保護。 容見是背對著章三川的,明野卻對人的視線極為敏銳。他抬起眼,漫不經心地看了看章三川,沒有收斂或停下的意思。 容見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經驗不太多,心臟跳的很快,勾著手臂,搭在明野的脖頸上,需要借力才能站得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