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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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會用刀就可以?!?/br> 作者有話要說: 見見不用會,見見的老公會就行了(。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改了一下劇情,不要吵架,都是我不好,是我寫嗨了,本來出宮的劇情是沒有這么多的(。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br> ——《青玉案·元夕》 第45章 泡沫 ——“臣會用刀就可以?!?/br> 容見一怔, 他聽了這話,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可能是他心中有鬼,聽到這話, 就覺得好像這個人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似的。 然而不是那樣的。 他的指尖微微蜷縮, 才覺得這刀實在很冷,猝然收回了手。 容見偏過頭, 用方才畫好眉的那半邊臉對著明野, 很輕地應了一聲。 這條街市很長, 要開到深夜, 容見又沒有回去的負擔, 便和明野一同繼續逛了下去。 除了路邊的小攤販,也有幾家開著的鋪面,其中有一家成衣鋪子。 因今日本來是去拜佛祈福, 容見穿的也很簡單,一身白裙子,僅裙擺用銀線點綴了些花紋。即使如此,也與尋常人家的衣裳看起來不大一樣。 但這樣的白裙子是很容易弄臟的, 特別是容見今天的經歷頗為曲折, 裙擺已經灰黑了一片。明野穿的也是雪白道袍, 卻依舊一塵不染。 容見倒沒覺得有什么, 明野問他要不要換一件新的。 兩人走進鋪子, 里面只有夫妻倆經營, 一見有人來,老板娘就圍上來,夸了許多好話, 瞧出容見身上本來穿得是極好的料子, 只是臟了裙擺, 便拼命想賣給他最貴的幾件衣裳。 容見看了一會兒,挑了件不時興也沒什么復雜工藝的裙子,明野去和老板娘結賬,他就去里面的小隔間換衣裳。 外面的衣裳和宮里頭的不太一樣,但萬變不離其宗,容見換好裙子,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胸口。 ……幸好綁的嚴實,亂蹦亂跳也沒出現什么驚悚可怕的畫面。 容見松了口氣,將長發打理了下,走了出去。 明野看著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明野不算沉默寡言,不會說話的人很難統領下屬,與朝臣溝通。但他不會問那些沒有價值的問題,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 現在卻和容見說了很多,明野問:“殿下怎么挑了這一條?” 街上的人還是不少,容見和明野靠得很近,他沒想太多,很隨意道:“這衣服的顏色和你平常穿的袍子很像,我覺得好看?!?/br> 是很濃烈的緋紅色。 明野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應了聲。 街市再長,總有盡頭。 走過最后一間鋪子,再往前就沒有光亮了,容見愣了一下,似乎還有點不太相信。 怎么就沒了! 容見好歹還有點自制力,知道現下的情形,能出宮一趟,在外面獲得一日自由,已非常難得,不能奢求太多。 他有點喪氣道:“該回去了。明天還有別的事?!?/br> 明野便帶著他回了青云坊邊。 靈頌坐在車里等著。 那車夫等到半夜,本來是想走的。但一來他收了護國寺大和尚的銀子,不舍得退回去。二來靈頌為了留他,又多給了些銅錢,不多,但足夠留住他了。更何況這樣的夜路他也不是沒走過,運氣也沒那么差。 坐上車后,容見本來想和明野道別,但周圍有人,他莫名地不太想說了。 反正會在宮中再見,在很短暫的時間后。 那馬夫見人坐穩了,吆喝了一聲,正準備啟程。 明野手中握刀,用刀鞘勾起簾子,看向里面的容見。 容見驟然吹著冷風,抬起眼時還有些茫然,他問:“怎么了?” 明野說:“你這么回去,我不放心?!?/br> 雖然秦水懷說是夜深恐有匪患,完全是為了提前回去的無稽之談,怎么可能有賊匪敢招惹上百護送的皇家儀仗。 但也不是全無道理。 雖然上京城及周邊的治安還算可以,但那也是在古代平均水平中的不錯。 實際上容見對于古代治安的平均水平沒什么了解。 他是現代人,穿書幾個月,都困在深宮中,身邊也沒哪個會無聊到給他科普古代知識。太平宮又是整個大胤秩序最森嚴的地方,即使暗流涌動,明面上不可能逾矩。 至于宮外,即使是上京周圍,白天倒還好,有來往的車馬。晚上一片漆黑,又沒有監控,蒙著臉搶了就跑,官府也沒那么多精力追查。 容見想就這么回護國寺,膽子是真的很大。 明野的語調平淡直白:“我送小姐吧?!?/br> 他就這么說著,很尋常似的。 老馬、侍女、青篷小車、沒有護衛,看起來不是什么富貴人家??傻材苡玫闷瘃R車,而不是徒步行走,都能劫幾個錢。 所以明野本來是在等容見自己提。 他不是為了讓容見求自己。他做或不做的事,只與自己的決定有關,而不受旁人影響。他會送容見回去,因為他不放心,這是從一開始就覺得好了的。 等待的理由不過是明野并不能完全了解容見,容見偶爾會表現出很夸張的不知世事,不是愚笨,而是之前長大的環境似乎沒必要考慮這些。 明野想要摸清楚容見到底有什么不知道的,才好應對。 容見看到那把很舊的刀鞘,里面的刀刃卻被磨的那么鋒利。 他似乎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下巴搭在窗框上,點了下頭。 車夫見那位小姐的情郎也上了車,內心感嘆:好大膽的一對小兒女!以后要是被抓到了,自己絕不會去作證!除非給錢! 他甩著鞭子,馬蹄陣陣,逐漸遠離燈火通明的上京城,周圍暗了下去,幾乎不再有什么光亮,悄無人聲。 很寂靜的。 容見能感知到,就像是一場美夢的熄滅。 青篷車內的空間狹小,兩個人坐還算好,三個人就顯得逼仄。 靈頌坐在外側,明野和容見待在里面。 一整個晚上都是雞飛狗跳,容見屬實是累了。之前是還在興頭上強撐著,此時一松懈下來,勁頭過了,整個人都顯得疲憊困倦。 他的額頭抵在車壁,昏昏欲睡。 靈頌想過去扶著他,可明野就在容見身邊,實在擠不進去第三個人。 明野低頭朝容見看去。 馬車內很暗,靈頌本來帶了燈籠,但沒點著,怕手里拿不穩。 在這樣的黑暗中,明野看了一小會兒,他的目力極好,離得又不遠,能看到容見鬢角的點翠花鈿,那首飾做得很精致,然而會硌得容見不舒服。 明野伸出手,替容見摘下花鈿,握于掌心,又扶著容見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腿上。 靈頌在一旁看得不那么清楚,但也能瞧出個大概。她作為容見的侍女,本該阻止這樣……這樣大不敬的行徑,但一時竟不敢說話。 她自暴自棄地想,什么倫理禮節,反正也沒旁人看到,天知地知她知明野知罷了。 容見睡得實在很沉,似乎也很安心,沒什么警惕,察覺到有人在擺弄自己也不想醒來,反而在明野的腿上動了幾下,尋了個更舒適的姿勢。 明野長久地凝視著容見。 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想要保護這個人,使這個人不受傷害。 也不是突如其來,實際上明野這么做很久了。 明野想要保護容見。不是那種出自對小動物的憐憫,也不是因為容見的可憐和天真,或是容見在危機四伏的深宮中表現出的愚笨和依賴。 那些都不是最確切的理由。 明野有一副鐵石心腸,他活到這么大,連傷害自身也不會有半點猶豫,從未因誰而動容。 他是這樣的人,所以沒有那么好心,也沒有多少憐憫可以施舍給人。 最開始是好奇。 他的保護欲似乎也找不到很確切的理由可以形容,而是由每一件小事構成。 是相處時容見的每一次抬眸,他手腕處微微凸起的那一小塊骨頭,戴著珍珠時的雪白耳垂,他握筆時小指彎曲的弧度,是他每一次緩慢的眨眼,偶爾半褪的口脂,是永遠向明野伸出的手。 那些令明野心軟的東西,令他好奇且深陷其中的事。 很多人都會因好奇而付出代價。明野不會。 現在的容見沒有威脅,沒有價值,明野沒有必要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他僅僅是想要那么做。 他被吸引而已。 一個理智的人會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不應該放任自己靠近軟肋,容見會成為明野心臟上的重擔。 離開是正確的選擇,遠離這樣的人或物。 明野很明白。 他的指尖落在容見的眉尾,很輕地撫弄了幾下,他覺得自己畫的不夠好,因為是第一次替人畫眉。 明野平靜地想,即使在這樣的時刻,自己竟然也會失神。 容見令他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