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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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野移開目光,臉上沒什么表情,就那么想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反問道:“有嗎?沒有吧?!?/br> 他說著這么認真,容見又開始游移不定了,他說:“好像也是?!?/br> 明野沒有那么惡劣吧。 明野笑了笑,這次是真的笑了,連眼睛里都有很明顯的笑意:“殿下聰明了,但怎么又沒完全聰明?” 容見倒也不至于連這句話的意思都聽不出來,覺得這個人怎么能這樣。 真的就是欺負自己好脾氣嗎? 容見覺得自己仗勢欺人的學問學得很差,都是因為沒有人教自己,今天一定要讓明野嘗嘗厲害。 他這么想著,掙開了明野的手,琢磨著接下來要說什么事,四福突然小跑著回來了。 四福的半只腳踩在門檻上:“殿下,飯菜來了……” 結果一進來,就看到公主和明侍衛拉拉扯扯,公主的衣衫略有不整。 這是他一個小太監能看的嗎? 四福忙不迭溜了。 容見呆若木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也顧不上別的了:“四福,四福你回來……” 你聽我解釋,我們剛剛是在吵架!吵架! 明野沒忍住又笑了,被容見瞪了一眼。 嗯,有點兇,又很可愛。 * 下午上課的時候,容見不太高興。 教禮記的先生叫號白山,書齋的學生都稱呼他為白山先生,是個年近五十的老學究,今日教書的時候突然談到《內則》篇,講著講著,最后還是容見。 朝堂上的文人清客一流,自然都屬意長公主,將希望寄托在容見身上??善渲泻芏嗳?,雖然是這么想的,卻并不把長公主當一回事,因為真正的皇嗣是長公主的孩子。長公主身份高貴,但也僅此而已,是高閣之上的花瓶,雖然美麗高貴,但卻沒有什么用處。他們只需要他生下孩子,便有了追隨的目標。 而白山先生也是這樣的看法。 在此之前,他對容見都很客氣。但朝堂上為了公主婚約之事爭吵不休,紛紛攻訐,白山看著這樣的場景,便隱隱覺得是公主的不對。 如果公主當眾向陛下請愿成婚,又怎么會鬧成這個樣子? 公主作為日后的一國之母,應當及早誕下皇嗣,而不是在這學與他無關的東西。 所以談到《內則》,白山多添了幾句:“公主身但重任,家事便是國事,當以婚事為重,不如多和命婦學習整頓內務,為日后做準備,老臣只恐耽誤了殿下的時間?!?/br> 他自以為說的很平常,也不過是對學生的教育,而公主平常對先生們都很恭敬,也會虛心接受。那自己也是做了一樁為朝廷有益的善事。 容見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并沒有得罪任何人,怎么還有人在朝上掰不過費金亦的手腕,下了朝就盯著自己? 有這樣的道理嗎? 容見擱下筆,從容起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山先生既然如此關心本宮的婚事,不如上書請奏,讓陛下做主吧?!?/br> “學生愿為先生研筆墨,遞折子,絕不叫旁人扣下來?!?/br> 白山卻從未上奏。 他不愿意再摻和進這等大事,自認不過是個五品文人,平日里編編書,教教課,就已頗為體面。至于上奏一事,自有那些閣老學士們仗義執言,而費金亦近日不堪其擾,斥責了好幾個朝廷命官,又貶黜了幾個。 白山又怎會賭上自己的官位前程。 只見他漲紅了臉,頗為艱難道:“老臣自有打算?!?/br> 容見大約猜出他不敢上奏,刻意提高了語調:“哦?家事國事一體,先生一為儒生,二為朝廷命官,竟不愿擔此重任嗎?” 朝堂之事,仰俯齋的學生們雖還未正式當差,也有所耳聞,知道近日在爭吵些什么,但不可能將那些事帶到讀書的地方。 沒料到白山先生的一句話,竟叫公主這樣應對下來。且在場之人也都不蠢,能從話中猜出些什么來。譬如白山先生這么勸誡公主,實則自己都不敢遞折子。 白山也反應過來,勉強道:“上書之事,何等重要,老臣還有別的要緊事,即便是國事,也有輕重之分。殿下何必如此著急,是老臣失言了?!?/br> 容見就那么立著,他不坐下,周圍人便知道他的態度。 書齋中一片寂靜,一時無人敢說話。 容見的脾氣很好,待人處事都是客客氣氣的。譬如齊先生那樣的嚴厲,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常常斥責學生,容見也不是沒被批評過,都是虛心接受,下次改正。倒叫許多人忘了容見才來那會兒,和一位孫先生對峙,也是將對方堵得啞口無言。 正如此時此刻。 費仕春坐在后排,他看到容見的背影,比屏風要高一些,十分挺拔,一舉一動都合乎禮儀,連裙裾似乎都是精致的。 他是高貴的長公主。 病中的時候,父親將日后的打算告訴自己,費仕春才開始不能接受,后來意識清醒,忘了那個鬼臉怪人,又是狂喜。 因為他覺得這個法子完美無缺,不愧是父親籌謀多年想出的計劃。 至于容見,他是自己的親meimei,又有容家血脈,費仕春本來是覺得又可怕又惡心,可回來讀書后,一看到容見的臉,又覺得沒什么了。 容見的模樣真的很美。 這樣一個人,會在一無所知中嫁與自己為妻。 費仕春難免有些輕狂和歡喜。他想要提前接觸長公主,令容見喜歡自己,到時候成婚也理所應當。 沒料到……他竟那么不給自己面子。 費仕春顏面掃地,陰狠地想,那么高傲,容見以為他自己是誰? 一個棄子,一個注定活不久的病弱長公主罷了。 日子還在后頭呢。費仕春對著容見的背影默念道。 容見被全場人或明或暗地盯著,也不在乎費仕春的這雙眼睛,他甚至沒在意這個人。 這堂課是上不下去了,白山顏面掃地,容見雖然駁了回去,但心情也很差。 白山的話又讓他想起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又過了一日,輪到下一節禮記課時,來上課的人卻不是白山了。 新來的這位先生頗為年輕,剛三十出頭,為人和善,學問很好,對待公主更是恭敬,不過也因為年紀輕,怕教書有人不服,所以只是暫為代課,這門課日后由誰來上,還需考慮。 容見覺得奇怪,因為白山不像是那種因為一節課丟了臉就放棄這樣好職位的人,甚至上次下課前還若無其事地布置了作業,怎么也不像自己會羞憤辭職的樣子。 難道是齊先生從中運作的嗎? 齊先生知道白山突然交了辭呈,說是家中有事,身體難支,須得回老家修養,這么點小事,費金亦也沒多問,直接同意了。 但走得這樣急,又恰巧在與容見的事情后,齊澤清到真不知道了。 他說:“上次過后,臣私下找他談過,他據不答應。臣也別無他法,準備再過些時候,看能不能以學問方面的原因,將他辭了,再選一個先生,沒料到他就這么走了?!?/br> “興許是家中真的有事,倒也是好事?!?/br> 容見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就覺得可能是運氣好,反正嫌惡的人走了正好。 天氣逐漸轉涼,日頭也落得越來越早,容見有時候出門被套上厚厚的披風,總疑心自己在半路會被壓垮。 太后那邊終于傳來消息,說是等到了下一個吉利的日子,容見終于可以出宮,去護國寺找竹泉復診了。 對于太后而言,容見的病無關緊要,請佛禮才是要緊事。 而對于容見而言,請佛禮算什么,最主要是能出門玩了。 是以容見一整天都很開心,直到和四福說當日的安排時,四福才提醒了容見一句,說明野告了那天的假,不能一起同行。 告假的事,容見昨天就知道了,但沒想到那么不湊巧,正好是和出宮同一天,現在才想起來。 容見嘆了口氣,略有些憂愁,他托著腮,對四福道:“既然明侍衛告假,那這事就不要特意和他講了,免得他掛心?!?/br> * 辦完差,明野將隨身的雁翎刀交了上去,宮中的規矩一貫如此,他們是低等侍衛,又不是錦衣衛。 收刀的人奉承了明野一句,說他當差辛苦,特意將他的刀和牌子掛在一個好位置,不和旁人的混在一起。 現在衛所里的人對待明野明面上都是客客氣氣的。從前明野是在長公主身邊當差,但長公主似乎有諸多苛責,明野這個差當的不如不當?,F在則不同了,長公主特意傳令,說是明野盡忠職守,行事小心,又救了自己一命,賞賜頗多,言語之間,也非常重視,叫整個衛所的人不得不對明野另眼相看。 傳令的小太監是衛所人最多時來的,還特特吩咐公主讓明野免禮,不必跪謝。 長公主這樣依仗明野,旁人當然不敢再表露出什么惡意,生怕得罪了他。 不止如此,想和明野搭上關系,湊到容見身邊的也不在少數。 大家都是奔著前程去的。 一個人交完了刀,看到明野在身邊不遠的地方,堆起笑容道:“明侍衛現在可真是不同凡響,長公主年紀已大,日后成婚育子,免不了要提拔心腹,您可是前途無量,只等著升官發財了?!?/br> 明野狀若未聞,從他身邊走過,連眼睛都沒瞥一下,沒搭話。 那人愣在原處,也沒說話。 待明野走遠了,連影子都瞧不見了,那人才憤憤地吐了口涂抹,小聲道:“得意什么!公主遲早不都是要嫁人的,難不成還能有這種泥腿子的事!” 對于長公主為何如此信任明野,外頭也不是沒有猜測,特別是明野的同僚們。誰都知道明野的長相極為英俊,連仰俯齋那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都比不上他。 明野如往常一樣走回住所,路過一處檐下時,順手從墻壁的縫隙間拿了一封信。 信中寫的是白山的事。 白山的母親于幾個月前去世,他不愿意丁憂,怕自己的職位被旁人所占,瞞到現在。 有時候那些正常途徑所不能解決的事,明野真想要做卻很簡單。 白山這次離開,也是因為此時突然有了些風聲,他聞風而動,著急回去打點,千萬不能叫此時暴露出來,否則他的仕途才是全完了。 其實當即戳穿也沒什么,但白山若還在京中時就捅出來,到時候再懷疑到得罪了的長公主身上,就不太妥當了。 畢竟一個發了瘋的人什么都可能做得出來。 明野垂眼將信看完,隨意地收入袖中。 明野沒有容見那樣善良寬容的品質,他既然做了,就會讓這個人不得翻身,永遠不可能回到上京,出現在容見面前了。 上學本來就是不得不做的事,明野不想讓容見再見到討厭的人,更不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么會有人這么欺負自己的可愛老婆的?。ㄖ钢更c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