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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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窗戶第二次響起時,容見小跑著去了軟塌邊,推開了窗。 明野坐在桂枝上,那雙漆黑的眼瞳在夜晚竟很明顯似的,就那么凝視著自己。 他說:“殿下,我可以進去嗎?” 容見不在乎初冬的冷風,將窗戶推開得更大。 明野就那么落在窗臺上,左手撐著窗欞,另一只手伸了出來,或許是外面的風太大了,將他的頭發也吹得有些散亂,幾綹頭發搭在他的肩上,顯得和平常不太一樣,沒有那么規整,更放蕩不羈。 他有點漫不經心地說:“殿下,送給您的禮物?!?/br> 容見仰著頭,聞言還未反應過來,慢慢地、慢慢地眨了下眼,看到那樣東西在明野的掌心滾了滾。他才認出來,那似乎是一支筆——形似現代鉛筆的東西。 從明野手里接過那樣東西后,容見看得更仔細了些。這支筆的外殼不是木頭,而是由一小塊一小塊磨的很圓潤的貝殼拼湊而成,層層疊疊,看起來很華美,比他的貝殼首飾還要精致繁瑣。中間掏空,填著粗細合適的眉黛,正合適書寫。 容見一下子就呆住了,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奇怪,心臟怦怦亂跳的同時還是問:“這個很貴吧?你不會買這個破產了吧!” 明野很低地笑了笑:“不貴。是我自己做的。殿下不是習慣用眉黛寫字嗎?這個應該會好用一點?!?/br> 容見眨了下眼,他覺得明野真的好厲害,自己笨的連摘個發釵都拽了好些頭發,明野卻能根據他的一些很隨意的舉動,做出這么符合他使用習慣的東西。 其實來到這里以后,明野一直對自己很好,他只是偶爾會在有意無意間欺負自己一下。 容見問:“你為什么會對我這么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容見似乎有很多不解,嗓音卻很軟,聽起來很甜。 明野認真地說:“因為殿下很好?!?/br> 容見的臉頰燒了起來。他莫名地想了很多,覺得十八歲的明野和以后《惡種》中的明野有很多不同,十八歲的明野溫柔而體貼,如果他以后能對待別的女孩子好一些,像現在這樣,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他,不至于結局還是一個人。 或許是被長公主的事傷到了嗎?把對方當做白月光,卻因此而被故意陷害,差點丟了性命,流放棄都,所以傷情傷心,封心鎖愛了嗎? 想到這里,容見忽然很想問一個問題,他吞吞吐吐,每一字講出來都很遲疑:“明野,那你是覺得原來的……” 但還是停在了這里,容見覺得還是不能問出口,這是一個沒有必要也沒有結果的問題。 明野卻仿佛能未卜先知,他的觀察力太過敏銳,似乎一眼就看出容見的未盡之言。 “現在的殿下就是最好的殿下了?!?/br> 屋里的燭光很暗,燈火搖曳,只有容見的眼睛那么亮,在聽到那句話時那樣震驚,那樣不明白,從臉頰紅到耳垂。 明野無端地覺得容見可愛。 比起美麗、漂亮、動人,這樣更為主觀的詞語。 明野從未這樣形容過一個人。 容見歪著腦袋,比起剛才臨陣脫逃的問題,似乎多了些不顧一切的孤勇。 容見微微抬著下巴,矜貴的、天真的、嬌氣的要求著明野,聲音還是微微顫抖著的:“那你要記住我,記住容見?!?/br> 這樣任性而沒有道理的話。 其實容見活到這么大,很少有任性的時候。他從小失去父母,被年邁的外祖母撫養長大,沒有任性的資格。但在明野面前,他好像總是會變得不像自己,這個人會包容他,讓他覺得自己無論做什么都可以。 明野說:“會永遠記住?!?/br> 明野從未說過永遠,因為世上沒有什么永恒不變。即使是他,在成長的過程中,想法和行動也一直在改變。 但容見是明野不可能忘掉的人,是明野重來的十八歲里的意外。 容見令明野產生好奇,看得透也看不透的人,也讓明野做了許多以前從未嘗試過的事。 如果不是好奇,明野可能不會在宮中留這么久,他或許早已離開。 但沒有如果,意外已經發生,容見確實存在在這里,明野也確實沒有離開。 明野重復了一遍:“我會永遠記住殿下?!?/br> 如果在西方的中世紀,騎士應當親吻公主的手背,鄭重地許下這樣的承諾,但這是在東方的古代社會。 他們之間——容見和明野之間,沒有那樣的儀式,明野那么說了,容見就相信了。 僅此而已。容見相信明野說過的永遠。 作者有話要說: ——“請記住我。請記住我。請記住我?!?/br> 害怕著的,跌跌撞撞著卻勇敢走下去的見見只會希望這個人記住自己的存在。 不好意思,最近生理期加上感冒,整個人非常暈,之后還是會努力在固定時間更新qwq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第36章 “是我” 明野離開后, 窗戶沒有完全關上。 容見發了很久的呆。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明野曾待在桂樹上,敲開窗戶, 遞出這支筆, 對自己說出那句“永遠”。 是永遠啊,就像是一場夢。 夜風透過沒閉緊的窗戶留下的那道縫隙, 吹在容見的身上, 讓他清醒了些。 他知道不是夢。 容見無意識地笑了一下, 他很珍惜地將那支筆握了很久, 才放回靠窗的桌案上, 懷著很快樂的心情入睡。 寢宮只留有一盞很小的蠟燭,燈火在冷風中搖搖曳曳,驟然熄滅了。 睡著以后, 容見的意識忽然醒了過來。 周圍一片黑暗,他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本能地向唯一的光亮處走去。 容見走了很久, 走得很累, 終于走到了盡頭。 是他住了四年, 很熟悉的宿舍樓, 對面就是食堂, 出行方便, 他很愛吃二樓的米線。 現在是夜里,已經過了門禁的時間,卻不像往常那樣安靜。 尖銳的急救車鳴笛聲, 閃爍的紅色汽車尾燈, 吵鬧的人群竊竊私語, 還有人在哭泣。 容見是俯視著這一切的,他感覺自己很輕,似乎是浮在半空中的,隨時會被風吹走。 他的過往如走馬燈一般一一浮現于身邊,卻于一個瞬間忽然停止。 自己不是睡著,而是死掉了嗎? 容見突兀地想。 當他意識到這個事實時,身邊的一切又忽然消失,他隨波逐流地去往了另一個地方。低下頭,穿過一層又一層的幔帳,容見看到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這是誰?是自己嗎? “殿下?!?/br> 有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容見嚇了一跳,身體忽然變得很沉,他從睡夢中醒來,有點手足無措地起身,撩起身前的簾子。 周姑姑走近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容見。 公主撐著手臂,身上的衣服略微散開,沒有任何修飾,可以看得出是很明顯的少年體型。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溫暖,透過薄薄的窗紙照在床沿邊,將容見雪白的側臉映得近乎透明了。 周姑姑突然有種眼前的人即將消失的錯覺,她的心臟狂跳不止,嘗試著道:“殿下,今日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您還記得嗎?” 容見似乎還是很迷茫,他偏過頭,看到桌案上放著的東西——那支貝殼眉黛筆,意識終于緩緩回歸。 他穿進《惡種》這本書里都有好幾個月了。 容見抬起手臂,遮住眼前的日光,他本來是很喜歡這樣溫暖的東西的,不知為何此時卻覺得莫名刺眼,微微笑了笑,對周姑姑道:“記得。該起床了?!?/br> 一個時辰后,容見走近了慈寧殿。 陳嬤嬤領著容見去了內間,這一回他沒見著太后,兩人是隔著簾子說話的。 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后,太后似乎真的厭惡極了容見,從前還叫他來慈寧殿抄經,現在都是指派陳嬤嬤去長樂殿為難他了。 不過說的也都是寫陳詞濫調的事,佛經,佛禮,跪誦祈福,還有竹泉親制的香。 到了最后,太后還不忘敲打容見:“你如今年紀漸長,主意也大了。但無論想什么做什么,都要知道本朝是以忠孝治天下。古來帝王年逾古稀都要為了母親彩衣娛親,哀家還在世呢?!?/br> 容見本來昏昏欲睡,被最后這些話驚醒,又覺得太后的想法真的不同尋常。她這么厭惡自己,兩人的關系都到這種地步了,她還要讓自己去護國寺為她祈福,就不怕容見向菩薩發咒。 但容見本來就是不信這些的,他既不打算去祈福,也沒打算詛咒。 見過了太后,容見沒有回長樂殿,而是尋了個地方,召見這次出行的侍衛統領。 公主長居深宮,自容士淮去后,就再沒踏出太平宮一步。此次出宮,是十余年來的第一次。而宮里宮外,幾方人馬誰也不放心誰,生怕出宮途中出了岔子,到時候公主有失,朝政大亂,于是定下了百余位隨行侍衛。有在皇帝御前行走的禁軍,有抽調來的軍衛,還有錦衣衛,零零總總的許多人,要商量出來個章程,當日幾時出發,走什么樣的路線,幾時回程,都要一一稟告。 其實這樣的事,容見本來沒有來聽的必要,他連宮門都沒踏出去過,不可能安排得比這些常年在外行走的武官強。但權力就是這樣的東西,一旦有人擁有卻不行使,放任屬下自由行是,就會導致權力的失去。 人性如此。 講課的過程中,齊先生曾提過這樣的御下之術,容見聽完了也琢磨過,他對權力沒有興趣,但至少在能夠離開深宮之前,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點握于手中的東西了,還需要努力。 容見甫一進門,就見到屋子等著的三個人,從左至右,他只認識錦衣衛同知章三川,另外兩人分別是都虞候秦水懷和護京校尉韓謹。 秦水懷和韓謹也是第一次與容見見面,看到長公主時紛紛見禮。 容見客氣地請三人坐下,溫聲問道:“各位大人可商量好了?” 雖說容見的身份尊貴,非同一般,但這樣的小事,本都用不上他們親自制定路線,所以三人不過稍談幾句,就將事情商議好了。 容見在現代就有點路癡,全靠地圖提醒他該在什么地方轉彎,到了古代,地圖更是一竅不通,也不掩飾自己的不了解,直白地問:“這條路是怎么走的?” 秦水懷口才最佳,便由他來解釋:“三日后的辰時,公主啟程出發,馬車行過嘉陵路,至龍溪主路,再到京郊的白云小道,嘉陵路靠近太平宮,百姓不多。但龍溪路卻十分繁雜,來往行客絡繹不絕,又或許有包藏禍心之人。上京府伊許大人已經督促衙門,在當日收整街道,不許行人經過,只等殿下通行,再重新開放?!?/br> 容見:“?” 他的想法是,幸好今天來了,還讓人為自己解釋了。否則他出趟門就要封一兩個小時的主干道,這么大的陣仗,容見覺得自己承受不起,怕折壽。 于是便道:“路就不必封了?!?/br> 秦水懷沒料到他突然這么開,遲疑道:“來往之人過多,且難以排查周圍人的身份,殿下的儀仗經過,怕是會堵塞其中,不封路大約不行?!?/br> 容見想了想,又問:“那沒有什么別的小路可以繞行嗎?” 秦水懷依舊不解:“殿下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嗎?若是小道,也怕匪賊藏于深林中隱沒身形,一時猝不及防……” 容見輕輕“哦”了一聲,打斷他的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將出行之事告知本宮,還是與本宮商議呢?” 秦水懷臉上的笑意一僵:“卑職不敢,只是公主金尊玉貴,不容半點閃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