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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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長樂殿找茬,她是奉太后之命來的。 穿書過后,徐耀很快進宮,太后表現地一直頗為寬容,停了他的經書抄寫和日常禮儀,連陳嬤嬤都不太來了,不過這些都是為了容見能有多一些的空閑時間,能和徐耀多多“親近”。 而今日一事,無論是容見有意還是無意,結果都是令太后大大丟了面子,被皇帝蹬鼻子上臉,表面奉承孝心,實則冷嘲熱諷一番。且日后很久,她也不可能再叫徐氏子弟上京,與容見成婚,畢竟前頭有一個謀逆之人。 回到慈寧殿后,太后念了一會兒佛,叫了陳嬤嬤和一干婆子,說是要給這個孫女兒一個教訓。 就算是公主,他也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陳嬤嬤繼續道:“殿下這么早就安寢了?太后有言,女子白日得服侍父母哥嫂,夜里要做女紅刺繡,殿下作為萬民表率,也該……” 容見聽得不勝其煩,他打斷陳嬤嬤的話:“寢宮不是說話的地方,嬤嬤要是有這么多話,不如與本宮一起去外間說?!?/br> 陳嬤嬤一愣,總覺得容見變了,她從前說得再多,礙于太后的面子,長公主也從不反駁,且容見明明是坐在軟榻上,自己站在他面前,卻像是被居高臨下地打量著。 她福了福身:“殿下既然這么說了,老奴也莫敢不從?!?/br> 周姑姑也走了進來,陪在容見的身側。 離開之前,容見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枚耳墜,握在手中,披了件衣裳,走到了外間。 亥時過半,本應該是將要休息的時候了,長樂殿卻一片燈火通明。 陳嬤嬤站在容見身側,一字一句道:“太后有旨,請殿下今日抄經兩卷,待明日一早,少給先皇帝與先太子,以表孝心?!?/br> 周姑姑已忍不住道:“天這么晚了,殿下……” 容見抬起左手,指間垂著那枚嵌絲鑲翡翠的墜子,將膚色映襯得極白,連舉止都顯著嬌弱:“本宮一貫知道,陳嬤嬤是祖母的貼心人,這懿旨想必別有深意,不如屏退四周,嬤嬤獨自為本宮多加解釋才好?!?/br> 陳嬤嬤本來要拒絕,卻聽容見的聲音放得很輕,只有身旁的自己和周姑姑能聽得見。 他說:“嬤嬤不妨聽本宮一言,沒有壞處?!?/br> 他講得這樣慢條斯理,似乎也不是威脅,但言語之間,卻令陳嬤嬤心驚rou跳。 陳嬤嬤只好讓其余的人先行告退,她是太后身邊倚重之人,那些嬤嬤們也聞言告退。 容見只望著手里的耳墜:“這佛經,本宮不會抄。至于明日你怎么回去復命,那是你的事?!?/br> 陳嬤嬤一愣,沒想到容見要說的是這個,她苦口婆心地開口道:“公主身份尊貴,可也該為太后娘娘盡孝……” 容見終于抬頭看向她,但也不是看她,而是看向她鬢角戴著的如意翡翠頭面,不緊不慢道:“嬤嬤好大的本事,這個頭面是四安總督進獻給宮里的年禮,分到了長樂殿中,現在卻戴在了嬤嬤頭上?!?/br> 陳嬤嬤這才恍然大悟,她抬手ban摸了摸那頭面,賠笑道:“這是……這是老奴自己的東西,公主若是喜歡,老奴自會獻上,怎地……怎地這般污蔑老奴?!?/br> 最開始的時候,周姑姑提到陳嬤嬤的性情時,容見就留意到了這一點。 但陳嬤嬤為人精明,背后又有太后撐腰,尋常人不敢動她,實際上原主也沒起過得罪陳嬤嬤的念頭,生怕再招致太后厭惡。 陳嬤嬤取用都是些不要緊、不唯一的東西,雖然長樂殿丟了那么一個兩個,但沒抓到現行,她說是太后或是別的主子賜下的,也說得過去。 人心總是貪得無厭,既然拿了,肯定要拿最貴的。容見其實看不太懂這些首飾,但是他讓周姑姑在入庫前刻意將一些珍貴的年禮貢品與宮中常制之物外形相似的交換。 容見冷淡道:“嬤嬤可能不知,因年禮珍貴,送上來的單子上都附有圖繪,這是嬤嬤的東西,還是長樂殿的東西,或者是庫中還少了什么首飾珍寶,一對就知道了?!?/br> 陳嬤嬤這才意識到可能早就進了這個套,但到底是宮中老人,雖然驚慌,但還不至于手足無措:“公主所言極是,老奴一時不察,竟不小心用了長樂殿的東西,實在罪該萬死。待老奴回去,細細將東西收拾一遍,再送還回來。請殿下恕罪?!?/br> 周姑姑道:“嬤嬤怕不是老眼昏花了,連宮規都不知道。一旦發現手腳不干凈的奴仆,即刻打死也不為過。這里是長樂殿?!?/br> 陳嬤嬤看著周圍堂皇的燈火,宮殿中卻空無一人,她才覺著害怕,將鬢間的頭面拆了下來,跪地求饒道:“求殿下饒過老奴一命,老奴再不敢了?!?/br> 她這一生都在服侍太后。太后還在做姑娘時,身邊曾有四個丫鬟,三個人都嫁給了將領,只有她留了下來,留在太后身邊。每每相識的誥命夫人入宮時,她都不敢面對那些少年時的同伴,她們如今已是天壤之別。這樣日子久了,她便極為貪財,也想要那些體面。 沒料到一朝竟然會栽在看不上的公主手中。 容見看著她:“這么點小事,也不必鬧得太大。本宮還是那個意思,佛經,本宮今日不會抄,以后也不會抄,至于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自然是嬤嬤這樣的知心人打算的?!?/br> 太后沉迷佛禮,輕易不愿離開慈寧殿,陳嬤嬤是她在宮中的眼耳手足,容見沒指望她能背叛太后,但是太后想要令陳嬤嬤折磨自己,還是算了。 想到這里,容見更覺得疲憊,他擺了擺手:“嬤嬤好好想一想,畢竟是偷盜年禮,而太后主持后宮一貫公正嚴明,若是鬧到陛下那里……誰也不知道后果?!?/br> 外祖母身邊的婆子偷盜孫女的東西,到時候由不親近的姑爺主持公道,以太后的性子,想想也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容見站起身,手里握著那枚已經被把玩得溫熱了的耳墜,走回寢宮,一層一層地掀開帳子。 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純潔師生關系,然而某見見想了很多(。 第32章 嬌氣 偌大的幔帳中空無一人。 容見緩緩皺眉:“跑了?” 難不成是覺得陪他寫作業太折磨, 外面又有陳嬤嬤虎視眈眈,所以跑了? 一只手落在容見的肩膀上,輕輕點了下。 容見嚇了一跳, 屋里明明應該沒有別人了, 回過頭才發現是明野。 他很小聲地說:“我還以為你走了?!?/br> 明野站在床沿邊:“我在殿下心中就這么沒有信用嗎?” 可現在人并沒有走,容見便惡人先告狀:“你怎么嚇人!” 明野似笑非笑道:“臣又不知道進來的是不是殿下。所以順著帳子撩起的方向繞到了后面。萬一是別人, 也可不被發現?!?/br> 容見:“……” 這樣顯得他惡意揣度好心明野, 像是狗咬呂洞賓…… 他嘗試以理服人:“師必勝理行義, 然后尊。嚇人就是嚇了, 先生要有師德……” 明野“哦”了一聲, 似乎有話要說。 容見想了想自己的書袋子里能有幾斤貨,還能辯得過眼前這個人不成?又想到作業還要全靠眼前的明野,聲音軟了下來, 這次是以情動人了:“反正先生不能欺負學生,答應學生的事也要做到?!?/br> 明野有些疑惑道:“殿下寫文章的時候怎么沒有這么機靈?” 容見:是人身攻擊吧!是吧! 明野已經走到了軟塌邊,重新翻到方才沒寫完的文章,朝容見招了招手。 容見想著今天不知道是個什么倒霉日子, 是不用抄經, 可還是逃不了抄作業。 容見坐回原來的位置, 重新拿起筆墨, 聽著明野報出的句子, 一字一句地寫在紙上。他寫得很認真, 奈何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早晨和中午應付了徐耀;又在留觀閣正襟危坐了一下午;從拙園走回長樂殿的路程也不短,雖然有明野扶著, 但還是有好幾次險些踩到裙子;回來后忙了會兒作業, 方才又打發了陳嬤嬤?,F在真的是渾身上下沒半點精神。 他靠著意志力強撐了一會兒, 然而臉上照著明晃晃的燈光也打消不了他的倦意。容見手中還拿著筆,眼皮卻已經合上了,整個人往下栽了下去。 好險被明野扶住了。 明野松開手,看著眼前的容見,意識到他真的是累了。 看到齊澤清帖子的時候,明野是打算替容見寫完這些的。 齊澤清聽聞留觀閣之事,覺得容見是可造之材,懂得利用太后與皇帝之間的矛盾,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想要好好培養這位公主,這本沒有錯。但他并不完全了解容見的真實水平,所以沒有循序漸進,出了些容見根本寫不出來的策論。 可是容見似乎很不好意思,非要嘴硬說希望得到明野的指導。 明野改變了主意。 他很少會做這樣的事。其實教導容見,遠比他自己動筆慢得多,這樣的過程更像是某種游戲,看到笨拙的、懇求他的公主,的確也很有趣。 但游戲是游戲,明野沒有真的讓容見累到疲憊不堪的意思。 他接過容見手中的紙筆,輕聲道:“殿下去睡吧,剩下來的我會寫完的?!?/br> 容見才從睡夢中驚醒,但還保留最基本的羞恥心:“這樣……不好吧?!?/br> 明野解釋道:“這些對殿下而言太難了,寫起來也沒有意義。但是臣很快就可以寫完?!?/br> 容見覺得明野講得也很有道理,主要是自己真的太累了,但還是很有義氣地說:“那也不能留你一個人寫我的作業!我陪著你!” 說出這句豪言壯語時,容見覺得不就是在旁邊看著,又不用動筆,自己還能原地暈過去不成?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困意,看著明野迅速而高效地寫文章時,容見眼前發黑,一點一點,承受不住地閉上了眼,伏在桌案上睡著了。 明野看著容見的臉,停了好一會兒。 容見真的是很嬌氣的小東西。 他長久地長久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筆尖上凝了一滴墨汁,落在了那張快要填滿的澄心堂紙上。 回過神時,明野沒有低頭,也知道這份策論毀掉了。 這么低級的錯誤,不僅容見會犯,明野也會。 但明野不會像容見那么悔不當初、那么可惜,他將那張紙收了起來,重拿了一張鋪在自己面前,沒有動筆,而是站起身,將燈火一盞一盞地熄滅了。 周姑姑看寢宮的燈暗了下來,以為容見寫完了文章,正推門而入,準備說話,卻見明野偏過頭,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容見正在睡。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就那么看了周姑姑一眼,周姑姑心中卻一驚,不由地退了出去。 甚至到了外面還心有余悸,覺得這個明侍衛好生厲害。 某種意義上來說,容見也沒有食言,明野讓他陪到了最后。 明野在昏黃的燈光下寫完幾份文采平庸、合乎容見水平的文章,走到容見身邊,俯下.身,攬著他的膝彎和脖頸,很輕松地抱起這個人。 容見實在很瘦,身體輕飄飄,明野抱起來沒什么實感,覺得他還沒有自己慣常用的那把刀重。 刀有鋒利的刃,容見渾身上下,連堆在明野胸前的發絲都是軟的。 然而這么被抱起、懸于半空中時,容見在睡夢中也會覺得不安全,本能地摟住明野的臂膀,生怕這個人把自己摔下去。 明野一步一步,走得很穩,他將容見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看了一眼,重新放下帳子。 一無所知的容見睡了很長的、很好的一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容見還有些茫然,昨天他怎么就睡過去了,怎么就自己爬到床上了? 太累了,累到失憶。 容見托著下巴,發了會兒呆,生活不易,文盲嘆氣。 正打算起床的時候,容見發現枕頭旁多了兩團東西,準確來說,是用于填充他女裝時某個沒有的部位。 因為這樣東西頗為羞恥隱秘,而且不能被旁人看到,容見有時候就隨手放在床上,穿衣服的時候再裝上。 他的寢宮一貫沒有外人,可是昨天危急關頭,他把明野推到了床上,還待了很久。 一想到這里,容見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熱得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