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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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得什么便宜,賣苦力的罷了。但有個事倒很新奇,那個明野排到同我一天?!?/br> “竟有此事。你的意思是……” “哦?今日聽寧世齋的大黃說,長公主與他已大不如前了?!?/br> “真是如此?” “怎么不行。公主還真能和他一個卑.賤的庶人有什么不成?” 容見的腳步忽的一頓,鬢邊的簪子也晃了晃,在風中發出很輕微的響動。 有個粗劣低沉的聲音道:“既然如此,當日之仇,也該十倍奉還了?!?/br> “范瑞大哥說得極是?!?/br> “下個月,公主若果然厭棄了他,你和他當值那天,叫上兄弟幾個,給他個小教訓?!?/br> 容見抬起手,壓住搖搖晃晃的玉墜,心頭一顫。 作者有話要說: 見見開始表演一些真正的以勢壓人(。 第6章 重生 容見難得聽了一次墻角。 《惡種》中也曾提到男主在宮中當侍衛時的情景。 明野的出身不好,不是來自名門望族,家中也不殷實。而宮中的侍衛,大多都有些來路。畢竟是在天子手下當差,而不是戰場廝殺,要以命相搏,還容易被貴人看中,一步登天。 而明野得到長公主的賞識,得以隨身保護,當然被其他人所嫉恨。 但原身又從未回護過明野,也沒有給過賞賜,甚至暗暗貶低明野。同行們的態度在嫉恨之下又多了鄙夷,覺得明野也不可能真的撈著什么好處,不過是仗著一張臉,得到恩寵。 不過明野好歹是在公主身前當差,他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但容見穿越過來以后,一表現出要疏遠明野的態度,他們就蠢蠢欲動了。 容見默默地想,這群人怎么還要進行卑鄙的群毆? 那他必然是要阻止的。如果他們是要和男主一對一,沒人能打得過明野,容見也可以視而不見。 但高手也怕人多。何況容見覺得這件事是因他而起,如若他沒有穿越過來,沒有遠離男主,按照原文行事,這些人也不會心生邪念。所以歸根究底,容見也應該幫男主解決才是。 另一方面,男頻爽文《惡種》的劇情還未正式開始,男主也還沒拿到金手指,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紙片人”。如果劇情出錯,遭遇不測,斷了手腳,打傷了腦袋,以后怎能戎馬天下,一統江山? 作為一個書粉,容見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而作為一個公主,對付幾個侍衛,還是很輕松的。 很輕松的……吧? 容見想到昨日對明野以勢壓人的結果,略有些心虛地想。 他往前走了幾步,刻意加重腳步聲,那幾個侍衛都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果然聽到響動,警惕地問:“誰在那?” 甚至有刀兵出鞘之聲。 容見今日穿了一身簡單的天水碧縠裙,外罩滿繡織金褙子,裙裾如水波般漾開,清淡雅致,偏偏身材高挑,有一張漂亮到極致的臉。 他微微垂著眼,容色明艷,是高不可攀的矜貴。 那幾個侍衛已經認出了他,又想起剛剛說過的話,陡然一驚,起身下跪,戰戰兢兢道:“殿下……” 這可比當初那幾個小宮女說的過分的多。 而容見對待這群心懷叵測的侍衛,也不可能像對十五六歲的孩子般寬容。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水池邊的山石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淡淡道:“聚眾賭牌,隨意評貶皇族,這就是宮中的侍衛嗎?” 蔑視尊上的罪名太大,壓得他們直不起身,幾個人戰戰兢兢,面對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無一人敢應答。 頃刻間,那個叫范瑞的跪著往前挪動幾步,他在幾人中是最沉穩的,再叩首道:“臣等知罪,罪在口無遮攔,請殿下降罪?!?/br> 容見輕輕點了下頭,狀若無知:“原來侍衛妄議公主,只是口無遮攔之罪。你們報上名來,本宮倒要請教你們口中的謝都事,是不是這么回事?” 幾人連聲道不敢,卻只得說出自己的名字。 誰也不知道,就背后打算這么幾句,竟會被公主撞上。 他們和明野的恩怨由來已久。 入宮之時,明野的年紀尚小,進來后卻沒有“拜山頭”,對他們服軟。平日里也不搭理人,沒有刻意討好,也不吃酒賭錢,也不會在不當值的日子集體出宮狎妓,就顯得性格冷淡,看不上別人似的。 本來對待這樣的新人,他們是該教訓到服軟為止。沒料到明野一入宮,就得了長公主的賞識,成了貼身侍衛,大不相同了,旁人自然不敢言語。但日子久了,長公主也未多加關照,不僅品階未升,連月奉都一如既往。 有些人也越發過分起來。去年的一次意外中,明野略過幾個推搡他的人,那幾人竟不依不饒,明野拔刀而起,刀鋒比在那人的脖頸上,輕聲細語道:“我在這里殺了你,你敢賭我會下去陪你嗎?” 沒人敢賭。 這些人失了膽量,到底知道他是在公主面前當差,也不敢繼續下去,怨憤越積越深,直至容見表露出疏遠明野的態度。 即使是這一次,他們也不會真正認錯,而是覺得都是由明野而起,等待日后爆發。 容見大約也能猜出他們的心思,如果只是前面的幾句,他們一定會覺得只是倒霉,碰巧被自己撞上,把罪責往明野身上推。 原身嫉恨明野的才學,容見則想要保護才成年不久,高中生年紀的男主角明野。 何況,這群人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傳出去吧,畢竟是被人訓斥,也不是什光宗耀祖的事。 想到這里,容見越發大膽,也理直氣壯起來,他的聲音逐漸變冷:“再怎么樣,明野也是本宮的侍衛,貼身護佑本宮已久,豈容你們置喙?!?/br> 跪地之人,皆不敢抬頭直視公主。 誰也不會想到,從前對明野不管不顧的公主,這一次竟會為了他主持公道,言語之中,頗多維護之意。 說完這句話,容見覺得演到這里也差不多了,提起裙裾,裝作余怒未消,消失在幾個侍衛的視線里。 待走遠了,容見停下腳步,覺得自己方才仗勢壓人演的很好,將一群人都唬住了,比昨日進步良多。 片刻后,容見打了個噴嚏,他嘀咕了一聲:“不會是剛才那幾個侍衛在背地里罵我吧?” 罵就罵吧。反正自己也沒聽到。 容見到底沒多想,只覺得解決了一件心頭大患,借這個機會讓這群侍衛知道不該對明野下手。日后再找個機會,將明野調離身邊,既保護了年少時的男主,又遠離了對方。 然而,容見忘了一件事。 既然他稱呼明野為貼身侍衛,就該知道“貼身”的含義,怎么會覺得明野并未履行職責,保護自己呢? * 容見一直在被人注視著。 那個人——明野,很輕地立在稍稍彎折的樹梢上,繁密的枝葉遮掩住了他的身形,只有群風掠過高樹時,枝葉與布料摩擦,才會發出些微不同的聲響。但那些經過訓練的侍衛都聽不出來,更何況是物理意義上手無縛雞的容見了。 他低著頭,側臉上映著幾處明亮的光斑,其余皆在暗處,顯得神色分外冷淡,將方才發生的一幕全都看在眼中。 幾日前的那個傍晚,三十二歲的明野透過十八歲的自己的眼睛,看到這個人。他垂著眼,嘴唇很紅,手中捧著幾枝山茶,然而手指看起來比花枝還要纖細。 那是他們的初次見面。 一瞬間,明野很確定他不是記憶中的長公主容見。 重生而來的明野,遇到了一位不是容見的容見。 之后的幾天里,明野又得出結論,他的臉上不是□□,而是與容見有完全相同的容貌。 世上會有這么湊巧的事嗎?連雙生兄弟姐妹,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但那位長公主沒有他這么傻,也不會這么天真。 就像是現在,做一些那位長公主容見不會做的事,不高明的敲打侍衛,為一個不相干的、不認識的人增加自己暴露的風險。 他很笨,不像是被培養出來的jian細或殺手,一旦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會立刻被人戳穿殺死。 明野平靜地望向在湖邊行走的容見。 他邁過石塊,不小心被裙角絆了一下,險些跌倒,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樹。 是的,連穿著裙子走路都做不好。 他似乎有點被嚇到了,整理了一下裙子,坐在石塊上,偏著頭時,露出一截很細的脖頸,膚色很白,覆蓋著蔓延而下的青灰色筋脈,又脆弱到極致,比裝點著他鬢角、搖搖晃晃的玉墜還要易碎,像是很容易被折斷。 如果要扼斷他的脖子,他會害怕嗎?會懇求自己放過他?會眨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流淚嗎? 明野漫無目的地想。 一般而言,他不會幻想任何無聊的事,他的所思所想,都是會去做的事。 這一次好像只是想想,沒有必須要做的打算。 明野只是,只是很少見地感到好奇。 現在的這位長公主容見,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你完啦,你在想怎么打老婆.jpg 第7章 跌倒 容見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課上用過的幾張紙都撕成碎片,路過一處埋一些,等回到寧世齋的時候,碎紙全都處理完了。 終于松了口氣。 下午學的是琴,容見僅靠著些原身的肌rou記憶,勉強糊弄了過去。 回去的路上,天色尚早,今天身后跟的不僅有明野,還有四福。 同明野不太理直氣壯地說出以后不會再作弊后,容見就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人了。 原身作弊作得很謹慎,但再小心也是做了,天知地知他知明野知。 不知道為什么書里會把他寫成男主的白月光,可能是明野年少時失了智,被蒙蔽雙眼,否則很難解釋。但對于容見而言,以自己的口吻向另一個人坦白以后不要為自己作弊了,還是過于尷尬了。 容見這么想著,沒注意看腳下,不小心一滑,身體晃了晃,本能地往前邁了一步,想要穩住重心,沒料到又踩到了裙角,一連串的意外下來,又要跌倒了。 但是這一次他的運氣沒有那么好,像中午那樣旁邊湊巧有一棵樹可以扶。 容見甚至在想摔倒后怎么爬起來才不那么丟臉。 明野上前兩步,握住了容見的手,將他扶了起來。 容見的手腕很細,慌亂中被鐲子硌了一下,就留下一道很明顯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