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抱月[娛樂圈] 第50節
書迷正在閱讀:金屋藏嬌[穿書]、我真沒想過賺這么多錢、和得罪的霸總上戀綜后、穿成胤禛崽崽后不想努力了、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難以降溫、你的香氣、小雪豹正在獸世種田、帝后模擬器、離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
沈清嶼的情緒其實真的不高,他等這一天太久,付出的太多,可最后最想分享的人卻永遠不在身邊了,那個人再也不能看著他。 夢想成真的時刻,原來也會這么孤獨。 “最近過得怎么樣?我沒時間翻手機,也上不了網?!?/br> “很好啊?!?/br> “而且,沈清嶼,我交男朋友了?!?/br> 覃晚挑了最重要、最好的一件事情跟他說。 “就是之前那個讓你難堪又糾結的,‘棄車男’?” 這是什么外號?覃晚被雷到了。 “你怎么這么愛給人起外號?” 沈清嶼淡笑:“這不重要?!?/br> “他對你好嗎?” “非常非標好,好到我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他?!?/br> “他看得到我所有優點、缺點,永遠在夸我、鼓勵我,在明晃晃地愛我?!?/br> 被這樣的愛包圍著,覃晚都時不時有錯覺,錯覺自己其實是個很好很好,很值得愛的人。 “他也知道我以前的事情?!?/br> 聽到這里,沈清嶼才有反應,他輕嘆了一聲,很短促,分不清是感慨還是嘆息。 “小晚,那你愛他嗎?” “……嶼哥”,這個稱呼太久遠,一下子把他們兩人都拉進那段回憶里,覃晚有些恍惚,卻還是輕聲開口繼續道:“我,愛他?!?/br> 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得以死來句讀。(注) 她畸形,可悲,一無所有。 可她想要讓自己的愛意光明磊落。 那邊傳來打火機啪嗒的聲音,沈清嶼點了根煙,靠在廁所隔間的墻角。 “長大了?!彼p笑:“下次帶我見見他?!?/br> “嶼哥,我懂你說的那種感覺了?!?/br> “別,你別懂我,你跟我可不一樣?!?/br> 沈清嶼低著頭,神色模糊,似有陰霾,他穿著一身節目組統一發的黑色訓練服,人又高又瘦,脖子上帶了根十字架項鏈,寸頭染成紅色,很邪性。 他在節目里一向高冷平靜,節目組給的人設也是大魔王類型的,平時大家只能看見他淡定強大又完美的一面。 沒人見過他,如此難過。 沈清嶼的愛人,在四年前去世了。 他整個人都差點在那時候毀掉。 “星哥也會看著你實現夢想的?!瘪碇浪谙胧裁?,“他最喜歡看你跳舞,也最懂你多厲害?!?/br> “如果你真的發光發熱了,星哥一定也會替你開心的,不管他在哪里?!?/br> 可是他在哪里呢? 沈清嶼望著天花板,平時冷硬的臉上此刻竟然迷茫又絕望。 他想過很多種失去蔣宇星方式,唯獨沒想過他是因為死亡而離開他。 這個世界那么大,卻不再是蔣宇星在的世界了。 連夢里他都不來。 “他很小氣的,沒來看過我?!?/br> 沈清嶼笑著說:“他可能已經忘記我了?!?/br> // 覃晚是在15歲的時候認識的蔣宇星,后來的她、沈清嶼、蔣宇星,三個人算是一個鐵三角。 沈清嶼和蔣宇星兩人都比覃晚大,沈清嶼那時候16歲,蔣宇星已經20歲了。 沈清嶼和覃晚認識的比較早,但一開始的時候關系并沒有很好,他是鎮上挺出名的留守兒童,鎮上留守兒童多了去了,他出名的原因是他家其實蠻有錢的,但誰接他去城里他都不跟。 因為他奶奶在這兒。 后來覃晚家里出變故,東躲西藏的那陣子里,沈清嶼的奶奶收留了她。 漸漸的,沈清嶼就把覃晚當meimei來看了,但覃晚沒要過沈家人的錢,徹底無法回學校上學了之后,也只在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去他們家吃飯睡覺。 而蔣宇星不是他們小鎮的本地人,是從北方一個大城市里來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蔣宇星拯救了覃晚和沈清嶼兩個人,他來到鎮上的原因沒人知道,他仿佛只是突然到來,一時興起開了家臺球館,日子過得還算悠閑。 直到他碰到了在他店里偷籌碼的覃晚。 那時候蔣宇星開的臺球館小有聲色,不少會打臺球的人都愛去他店里,暗地里也沒少搞搞賭球,蔣宇星像是從不怕事,賭球鬧大了也有被抓的風險,但他沒怎么制止,甚至自己還沒少贏錢。 一開始小打小鬧的時候,拿的是煙盒后面的紙殼當籌碼,后來臺球館里漸漸就出現了更專業的籌碼,籌碼能真金白銀的換錢。 覃晚就聽人說過就算是撿到的籌碼都可以直接找球館老板換錢,她就想辦法在那附近撿籌碼,甚至是偷。 可球館的場地本身就不大,15歲的她又已經不算矮小,這種小偷小摸的動作當然會被發現,她第一天就被人發現了。 那天她穿的是一件從家里偷拿出來的她爸爸以前的灰色連帽衛衣,寬寬大大,她套著帽子,一把被人抓住的時候帽子掉下來,哪怕頭發散亂、臉色蒼白,也難掩天生麗質的好姿色。 鎮上人少有不認識她的。 她家那點破事不知道被傳了多少個版本,在人們口中,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的她的母親顯然就是個蕩.婦,而她是小蕩.婦。 要不是太過出名,他爸更是出了名的瘋,警方也多少對她有些關照,覃晚早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人拖走了。 被偷籌碼的人當然不會那么簡單地放過她,覃晚挨打久了,自有一套技巧減輕傷害,抓住機會還能反擊幾下。 正打著架,蔣宇星這個老板走過來了,他在常來臺球館的人里聲望還不算差,一來他臺球技術好,二來他做人仗義敞亮,大大方方地結交了不少朋友,大家在他店里基本都會給他個面子,也不愿意多得罪他。 蔣宇星不認識覃晚,但看得出她身上那股又孤又犟的氣質,當場給了她一個臺階,對人說覃晚是店里新招的服務員,剛才也是他叫她來收籌碼的,小姑娘第一天上班,弄錯了地方,他做主賠了那桌人一千塊錢的籌碼。 覃晚就這么被蔣宇星留在店里,聽說覃晚又打架了的沈清嶼姍姍來遲,跟蔣宇星也見上了面。 沈清嶼并不是完全沒聽說過蔣宇星,他整天逃課出去跳舞,鎮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一些。 那天是他第一次去蔣宇星的店里,已經成年并且經歷成迷的蔣宇星和他們兩個都不同,在沈清嶼還毛毛躁躁厭世陰郁的時候,他已經氣質沉穩包容,不管發生什么都面不改色。 所以在又看到一個未成年小屁孩的時候,蔣宇星沒半點不耐煩,只是懶洋洋地靠在那兒,還對著沈清嶼笑了下。 到現在覃晚還記得,當時蔣宇星穿一身白t配灰色休閑長褲,沈清嶼穿的是件黑背心加黑紅色短褲,他們兩個人簡短地聊了幾句,不知怎么竟然像是很聊得來的樣子,蔣宇星那時還比沈清嶼高,低著頭說話的樣子有些不正經。 說著說著,沈清嶼眼里冒光地跟著蔣宇星進了臺球館的內間私人包房。 那天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覃晚只記得沈清嶼單獨和她聊天的時候,話題也繞不開蔣宇星,總在夸他。 然后他們的關系就越來越好。 小時候還不太懂這些,覃晚本身也一直忙著躲避自己的父親,她之前好幾分工作都被父親攪和了,但這次蔣宇星讓她留在臺球館當服務員,居然一直都沒讓她爸上門找過麻煩。 覃晚到現在都還覺得不可思議,她不知道蔣宇星是用什么辦法搞定她那個瘋子爹的,但她很感激他。 他們三人在鎮上都沒什么親人了,稱得上相依為命,雖然沈清嶼和蔣宇星都不太缺錢,但他們也很需要覃晚的照顧,很多生活上的小事,還有一些沖突,都是靠覃晚解決。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沈清嶼的女朋友來臺球館找他,那時候沈清嶼大概十七八歲,剛成年,個子高了不少,他是很俊朗的長相,加上從小在各處混著長大,身上一直有股痞勁,跟蔣宇星相處久了之后,還學了他那種懶洋洋的范兒,迷那些青春期的女孩子一迷就是一大片。 那時候還流行在□□空間留言板上留言,沈清嶼的□□里有一大票迷妹刷非主流戀愛小短文,亂加他□□每天發消息發個不停的女生也大把。 沈清嶼嫌煩,就從那群女生里找了個最漂亮的,說當自己女朋友。 結果他根本不搭理人家,消息不回,找人也找不到。 女朋友急了,打聽到了蔣宇星的臺球館里來。 沈清嶼被她抓個正著,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直說自己就是故意不回消息的。 那女生也不愧是最漂亮混得開的,沒被他的臉色嚇住,也不介意他這么直接下她的面子,仿佛就是想他了專門來見他一面。 就那么站在他旁邊,沈清嶼也不至于對著女生說多難聽的話,而且再怎么說也是自己認的女朋友,這會兒甩臉色給誰看呢。 于是他們兩人就這么金童玉女似的在蔣宇星的臺球館里找了個場子玩。 在當時,那個女生確實算得上是非常會打扮的類型,不同于覃晚需要人看清她的五官才會被驚艷,那個女生的穿搭和妝容都花了大心思,打眼一看就是精致出挑的,氛圍感十足。 她那么陪在沈清嶼身邊,倒是真有不少人來夸他們兩個般配,尤其在沈清嶼一桿清臺的時候,場面簡直熱火朝天。 蔣宇星從外面辦完事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女生挽著沈清嶼的手嬌笑著,沈清嶼一手摸著眉骨,俯身在她耳邊不知道正說些什么。 旁邊人都用曖昧的眼光盯著他們,沈清嶼這個平時的大刺頭,這會兒跟收了爪子的貓一樣,慵懶隨意地把另外的女人劃進了自己的地盤。 多融洽啊,可蔣宇星覺得刺眼極了。 沈清嶼從小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追著他叫哥,拉著他看他練舞,帶他去那些幼稚的“秘密基地”,給他過生日,專門為他最喜歡的歌編了一支舞。 也有爭吵,在蔣宇星吃藥的時候,沈清嶼非要知道那是什么藥,非要問清楚蔣宇星怎么了;還鬧著把蔣宇星店里原來的那些美女陪練全辭退了--這是早兩年的事情了,剛認識那段時間,沈清嶼黏蔣宇星黏得最狠,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和崇拜,每天一看見蔣宇星,眼睛就清清亮亮的發著光。 后來有一陣子,蔣宇星消失了,每天摸不著人影,臺球館的瑣事一般也都是交給覃晚和其他員工打理。沈清嶼直覺跟他吃的那種藥有關系,但怎么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他單方面跟蔣宇星生悶氣。 蔣宇星哄過他,說好話、送禮物,還帶他去看了他最喜歡的那個地下街舞團的現場,可問到關于自己得了什么病,他就總閉口不言,沈清嶼氣得好幾次摔東西。 覃晚夾在中間,她嘴笨,又發現自己說再多都不如蔣宇星本人去見沈清嶼一面有用,于是她就選擇少說多做,默默以自己的名義把他們兩人都約出來,然后讓他們自己相處去吧。 覃晚現在回憶起那些年的相處,也還是摸不清他們兩人的感情是怎么發展起來的。 或許從一開始,故事就已經注定。 而真正讓兩人平常的相處開始變質的,就是從那次蔣宇星看見了沈清嶼的“女朋友”之后,他臉色本來就蒼白,那瞬間幾乎成了慘白。 沈清嶼從他剛進來就注意到他了,本來還想掩飾,可余光瞥見他毫無血色的臉,頓時什么都不管了,甩開那個女生的手,大步朝著蔣宇星走過去。 蔣宇星頭一次什么話都沒跟他說,冷著臉上樓進了包間。 那段時間是他們兩人關系的最冰點。 尤其是沈清嶼,他開了“女朋友”這個口子,身邊的鶯鶯燕燕就更不缺了,蔣宇星不理他,他也不來臺球館,經常出沒的地方成了舞蹈室、ktv、網吧、拳擊室和健身房。 覃晚忙著臺球館的工作,跟沈清嶼見得也很少了,隔了小半年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比蔣宇星還高出小半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