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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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磊同學,我給你算一下。上上周,你請了周三到周五的假,也就是三天。上周,周二深夜,不對,準確說你是周三的凌晨才回來?;貋砹?,你也不去上課,你說要在家休息?!毙て碚f到此處,情緒略微激動,手指敲敲桌子,警示正在轉筆??岬年惥蠢?,“四舍五入,你這是半個月沒來上課啊” 隔著一個過道的旁邊座位上,埋首狂抄筆記的喬溫溫,聽到肖祈的說法,當即愣住。 她讓一直奮力拼搏的手稍作休息,抬頭,掰手指頭開始數:“一二三…六七八”,數明白陳敬磊實際曠課幾天后,超小聲的替陳敬磊喊冤叫屈,“只有八天欸…” 哪有半個月那么嚇人欸… 陳敬磊贊許的摸摸喬溫溫的腦袋,轉過來,面對肖祈,滿臉不在乎:“肖祈,肖哥,肖大學神——讓我歇歇吧,別總讓我學習。我才高二,離高考還一年呢,成嗎?” 他無意在“學不學習”這個話題上繼續跟肖祈較真,生硬的轉換話題:“待會兒去吃飯???我請你。晚自習別上了,咱下館子去” 肖祈眼角抽了抽,拳頭躍躍欲試。奈何陳敬磊不是肖盼,不是他弟弟,無法武力勸服。只好不陰不陽的說:“不去…” 正說著,門口一位同學喊:“肖祈——” 肖祈的精神打擊大招未能完整施展,被這聲突兀的“肖祈”打斷。陳敬磊挑挑眉,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很討打。他沖門口喊人同學的方位一揚下巴,說:“有人找你” 肖祈:微笑。 “謝謝你,我看到了” 喬溫溫沖著肖祈的背影愣神,視線跟著肖祈走,可是腦子里卻想的是這幾天晚上睡覺時的光景。 …嘿嘿,七哥的身體好熱呀,好暖和喔~ 比玩偶小熊抱起來還舒服! 陳敬磊站起身,走到喬溫溫身邊,擋住她的視線。俯身,輕輕掐喬溫溫的下巴,語氣帶酸:“看什么呢?這么專注?” 連他走過來都沒反應過來。 也就是得虧看的是肖祈,換個二人,若是個別的雄性,陳敬磊能當場就跟那位雄性打起來。 喬溫溫緩過神來,看見陳敬磊臉上擺出的“我要不高興了”表情,她笑了一下,猛地伸手,勾住陳敬磊的脖子,將人按下來。 照著嘴,吧嗒,親了一口。 陳敬磊愣了一下,有點懵,還沒從占有欲和危機感中出來。腦子里第一個跳出來的念頭只有暗自竊喜。 她好主動,我好愛。 我!超!愛! 吧嗒,吧嗒,吧嗒。 喬溫溫啄木鳥一樣又是一頓親。 “嘻嘻,七哥還比小熊好親!”喬溫溫松開他,傻兮兮笑著,水靈靈的眼睛彎成盈盈彎月 陳敬磊突然感覺自己心里癢,渾身也癢。好似血管里正在流淌著一些讓他欲罷不能的東西,這些小東西們順著血液游走全身。 紅暈順著脖頸攀上耳根,低頭,看著喬溫溫的眼睛。 …她好漂亮,她好可愛,她好軟… 淡淡的身體乳甜香滑進他的鼻腔,溜入他的五臟六腑,將殼子下面的靈魂攪了個天翻地覆。陳敬磊開始手足無措,他慌不擇路的說:“我…你怎么能拿我跟玩具比…” 他可比床頭柜上那只半人高的熊有用多了。 喬溫溫煞有介事的附和:“七哥是最棒的!”,說完,環住陳敬磊的腰,頭埋在陳敬磊的腹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居然又有新發現,“七哥的腹肌好硬呀!” 陳敬磊瞬間起了生理反應,他艱難地往后退,想要躲開:“…又鬧我” 鈴鈴鈴。 上課鈴響了。 陳敬磊逃也似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他深呼吸幾次,勉強將抬頭的老二壓下去。忽然,熟悉的甜香從身旁飄過來。一轉頭,喬溫溫霸占了肖祈的座位。 喬溫溫眨眨眼,很得意:“七哥~我是你的新同桌~” 陳敬磊小聲說:“認真聽講!” “好~”喬溫溫同樣也很小聲,甚至是氣聲。 可是就這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氣聲,讓陳敬磊想起喬溫溫在床上的樣子。當他將手指放進她的身體里緩緩抽送的時候,她一開始會嚶嚀,會告訴他有點疼,會撒嬌地說“輕一點七哥”。陳敬磊會小心翼翼地來,怕傷到她,怕弄疼她。 隨著他對她身體的了解,他慢慢地找到她的愉悅點。漸漸的,喬溫溫的叫聲從帶著痛和隱隱歡快,轉變成類似于奶貓被撫摸舒服時的哼唧。 她的身子會抖,會一縮一縮的。 她還會發出只有在床上才會有的一種哭腔,細細的,碎碎的,蜘蛛網一樣的黏在一起。像是拒絕又像是邀請,讓陳敬磊無法自控的還想聽,還想做,還想要。 她的哭腔,也帶氣音。 …救命啊。 陳敬磊覺得自己遲早要完蛋。 他望著黑板,腦子里卻混亂成一團。 正在兵荒馬亂之中,喬溫溫突然戳一戳他的腹部,他艱難的轉過頭去,只能看見喬溫溫水潤櫻粉的嘴唇一張一合。 老師在上面講,喬溫溫在旁邊講。 哪個都聽不進去。 現在世界是安靜的。 喬溫溫疑惑的看著直愣愣盯著自己的陳敬磊,小聲問:“七哥?七哥~” 到底有沒有聽到她的夸夸欸! 叫了半天,陳敬磊還是沒反應。 喬溫溫決定寫張紙條。 紙條被塞進手里,陳敬磊做心理建設。 她估計是沒聽懂,估計是知識點沒有懂,估計是哪道題卡殼了…陳敬磊,你控制一下你自己,這是在學?!?/br> 低頭一看。 “七哥你的側臉好帥(≧▽≦)/” …… 陳敬磊死死攥著紙條。 完蛋。 早就完蛋了。 煎熬的一節課終于結束了,大課間休息開始,同學們紛紛離開座位去吃晚飯。 肖祈還沒回來。 陳敬磊堅定的看著喬溫溫,決定把方才打好的腹稿,給喬溫溫背誦一遍。 他真的覺得有必要讓小溫溫別這么相信他,他真的已經在邊緣掙扎了。 再這么由著她性子玩鬧下去,陳敬磊很快就要做出讓她不能承受的事情出來了。 “小溫溫…”他有著滿滿的腹稿,全是大道理,全是諄諄告誡。卻在她真誠的目光下,說得很困難,仿佛不管怎樣都是無處遁形的欲望,“我比你看到的要危險,你…我力氣比你大,個子比你高,比你重” 喬溫溫懵懵的:“我知道啊…所以呢?” “所以” 陳敬磊咬咬牙,說:“你反抗不了我” 甚至,只要他想,她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喬溫溫依舊很懵:“這個我也知道呀” 這些不都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嘛… 陳敬磊心一橫:“我想說…我真要cao你,你沒法逃” “喔~這樣子~”喬溫溫似有所悟,她晃晃腦袋,“說得有道理” “所以,你不要…” 喬溫溫突然湊近,身子貼緊,幾乎靠在他胸口。她揚起臉,看著他,圓溜溜的眼睛里不摻雜質,很清澈。 她問:“我為什么要逃?” 只有在被搶劫的時候才會想要逃跑,如果是她自愿的呢? 她不是被搶的受害者,他也不是逞兇的惡人。 所以,為什么要逃呢? 喬溫溫追問:“七哥,你都沒有問過我~為什么還沒問就先認定我不愿意呢?” 她堅定地說:“我只是,因為沒有經歷過而對這個事情有種未知的恐懼。但是,我是愿意的呀。七哥,我愛你。上床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我就要跟最愛的人一起做!” 陳敬磊愣住了,他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別說談戀愛,就連“感情”這個東西,親情愛情友情,他每一樣都是按照自己觀察所得的社會法則來認知的。 在他的世界觀里,很多東西,尤其是性,是一方知虧一方占便宜。他作為侵入者,自然是占便宜的一方。而為了心愛的女孩能夠心甘情愿的把身體交給他,他需要付出很多,去證明自己有能力照顧好領地內的“獵物”。 而如今喬溫溫提出的疑惑,一語道破陳敬磊思維模式中的漏洞。他極強的控制欲下,掩蓋的是他殘破的靈魂,藏匿的是他面對外界壓力的焦慮不安。 他見識過這個世界的弱rou強食,便斷定這個世界上的弱者都需要依附強者而生。 陳敬磊認為自己是強者,喬溫溫是弱者。 所以,他怕喬溫溫因為更強的男人離開自己,他怕因為占據的資源不夠導致失去喬溫溫。 時至今日,陳敬磊才意識到,喬溫溫并不跟他相同。 喬溫溫的人格是獨立的。 陳敬磊漂泊無依,一出生就失去了庇護,只好赤手空拳與世間萬般惡意對抗。強壯的體魄,靈活的腦子,使他于叢生危機中屢屢得勝,并迅速被鍛造成一把沒有劍鞘的利劍。 每一位拋出橄欖枝的人,都希望用好陳敬磊這把利劍,將他的價值發揮到極致。最好能用他披荊斬棘,用他開山劈石。 至于他會不會痛,會不會損壞,會不會受傷。 沒有人關心。 何時碎成殘片,何時就會被放棄。 他的鋒芒太盛,耀花了外人的眼,同樣蒙蔽了自己的心。 他只是知道自己一直在不安,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安。放眼望去,身邊人皆是如此,更加沒空去深究。 唯有喬溫溫會容納他,會心疼他,會接住他。 是喬溫溫用自己堅韌頑強的生命力供養他,修補他。平復他總是在暴躁的邊緣情緒,舒緩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驚恐。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告訴他“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這么做,什么都不求。僅僅因為我愛你,想讓你開心” 地球上幾十億的人,只有喬溫溫能做到。 喬溫溫在物質生活上依附陳敬磊。 靈魂寄生于喬溫溫的人,是陳敬磊。 陳敬磊垂下眼睛,問:“你,愿意?” 喬溫溫重復:“我愿意” 陳敬磊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盯著喬溫溫的眼睛,最后一次詢問:“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