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故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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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學?!?/br> 紀盈說完那句話后,就不許他再言語了。 她的手第一次顯出了生疏,這事情她還真是第一次做,硬著頭皮輕輕捏住他的耳垂,輕柔地用指腹緩緩向下,撫著他的脖子和逐漸顯露的青筋。 由肩至腹,她輕輕撫揉著,在敏感磨人的地方故意停留和用力,看著他額頭上的青筋變得猙獰,聽到他停滯的呼吸變得越來越重。 難以再忍耐的時候,他反手將她扣在柱邊,低喘著恢復了幾分理智后,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握住她的腰。 還以為她什么都不怕,那時候她才開始輕微的顫抖。他揉按在她的乳側時,她顫抖著抱住他,柔軟的身體與他緊緊相貼,柔緩的呼吸間夾雜著細微的輕吟。 隔著面具她貼在他耳下,而后向下吻去。將她壓在身下時,她發間的石榴花落了地,她抬腿在他大腿根上的輕磨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 溫熱的唇吻過她的臉頰下巴和脖子,有時也像撕咬一般,她抑制不住有了呻吟聲,仰起脖子,前襟微微掀開,露出胸前一點春色。 他褪下了她右肩的外衫,光潔的肩上一點紅色的胎記像蝴蝶,他吻上又忍不住用尖牙去磨。 紀盈覺得事情有些失控了,這些小手段她是前天跟曲坊周遭的妓子學的,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分辨不清是那些手段太過挑逗,還是眼前的人讓她情動。 脖子上涂了迷藥,他還沒有反應,仍然在一點點剝開她,她想推開他,卻好像失去了力氣。 果然男人在這個時候都是差不多的樣子,熾熱的占有在此時的眼里都藏不住。 忽然他停了,他們之間剩的只有摻在晚風里的喘息。 他伏在她肩頭一動不動,而后才將她的衣衫重新系好。 “我去找你戲班子的老板,想辦法把你留下來,”他脖子上的青筋淡去,“我娶你,到時候再……” “娶我?”她現在有些犯迷糊。 “嗯,”他描摹著她的無相面具上的長眉,“長掃峨眉,愿結同心?!?/br> “小將軍,我這身份不那么干凈,你倒不必因為此前種種就想著對我擔責?!彼p笑。 “這跟你是什么身份沒有干系,這是我對你的心意?!?/br> 朗月當空,她看著身上淡笑著的人,雙眼明朗勝過星月。 為什么她突然揪著心在疼。 “我能看看你長什么樣子嗎?”他忽而問,沒有得到她的拒絕,手就試探著摸上她的面具。 面具離開她的面頰不過一寸,又怦然落回她臉上。 他昏迷了。 那一夜她躺在那兒許久,他倒在她身上,她拍著他的背,低眸不語。 長長嘆了口氣,她起了身拆下他的白玉腰帶和外衫。 要離開時她跪在地上摘下面具,凝望著他的面頰,湊上去淺啄。 “以后要是再見,你記得找我算賬?!?/br> 滿地的石榴花無人收撿,她不舍地撿起最近的一簇。 她是算好了那夜皇帝宴請,陳懷是一定會戴著皇帝賞賜的白玉腰帶前去的,那是他被點為武狀元時皇帝所賜。 只有這條腰帶被掛在塔頂,成了陳懷風月事的談資,皇帝才會因為失了顏面而懲處陳懷,陳懷也就不能再在京中禁軍任職。 再聽到陳懷消息的時候,是身旁來喝酒的朋友說起他離京了,要去北邊投軍。 坐在案前的紀盈看著窗外的熱鬧,失神良久。 她又遇到了當時在京郊湖畔叼走她錢袋的那只貓,當時那貓因為偷了rou正在被人驅趕,紀盈出錢給它付了賬,然后將它捉回了家。 洗得白凈了才發現那是一只灰白相見的貓,她抱著它坐在夜色下的庭院里。 “怎么,現在后悔了?”屋檐上多站了個人。 紀盈抬頭望去,而后又低眉摸貓:“江生嶺,現在你的地位保住了,你還來做什么?” 在這之前,禁軍里資歷最淺而最得器重的統領是江生嶺,江生嶺在皇帝身邊消息靈通,打探到皇帝想用陳懷替了他的位置,便想要阻止這件事。 “你長姐的罪證,收好?!苯鷰X放下一個信封在她桌前。 紀盈斂眸。 長姐嫁給宸王已五年,已有一子,排行第三。宸王的長子頗得皇帝喜愛,前段日子卻因為一份壽禮準備不當而被徹底冷落。 是她長姐在壽禮上做的手腳,罪證被江生嶺握在手里。 她幫江生嶺處置陳懷的事,他把證據還給她。 “你還在想他?”江生嶺忽而開口。 看著眼前這個名義上是與她定親之人,紀盈只逗著貓,一直“喵喵”叫。 “紀盈,別發瘋。你我成親,互為相助便好,但你若是心里還惦記著……” “我就惦記著他,你又奈我何?”她抱起貓,“論長相武藝,他都強過你,我憑什么不能惦記?” “紀盈!” “不送?!?/br> 待到夏日時,陳懷已經在邊軍中立穩了腳跟。 聽說他就在紀明詠的帳下,紀盈提筆給紀明詠寫了信,說起陳懷之事,抓耳撓腮了半天,只說她見過陳懷幾面,覺得是個和善的人,叫紀明詠平日里可多相助一些。 “他的白玉帶是你偷的?” 下一個月,紀明詠回她的信里就有這句,大概是太明白自己的meimei有多頑劣。 …… 她死命不肯認,紀明詠也不再追問什么,只說知道了。 “再等一年,戰事稍好,我接你過來?!?/br> 那時哥哥在信中這樣對她講。 她被說是個庸才已太多年,自己也早已斷了念頭,哥哥卻總說要帶她離開京城,唯有離開了,才知天高海闊,才知自己的天地。 只可惜不到一年,傳來的是哥哥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