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道長神情一肅：“江道友你說?！?/br>
    江辭無：“這兩條線索值多少錢？”

    榮道長再次沉默了。

    半晌，他干巴巴地說：“我也不太清楚，等會兒替你問問?！?/br>
    江辭無哦了一聲，掛掉電話，開始玩游戲。

    王龐龐磕著瓜子，隨口問：“江老板，這兩天怎么沒看見宴哥下來？”

    宴朝一前段時間天天在，這兩天突然不下了，他還怪不習慣的。

    江辭無淡淡地說：“不清楚，你去問問?！?/br>
    王龐龐沒多想，直接點開宴朝一的微信。

    【王龐龐：宴哥，你這兩天怎么都不來店里了？】

    【宴朝一：江辭無讓你問的？】

    【王龐龐：是啊?！?/br>
    之后就沒下文了。

    王龐龐愣了愣，直接把聊天記錄給江辭無看，茫然地問：“江老板你們倆吵架了嗎？”

    江辭無想了想：“沒有?！?/br>
    自從三四天前的晚上調戲了一下宴朝一，他這幾天壓根兒就沒和宴朝一說過話。

    那點破事不至于記恨這么久吧？

    王龐龐疑惑：“那怎么說起你，他就不理我了？”

    江辭無沉思片刻：“他可能害羞了?！?/br>
    王龐龐更茫然l ：“為什么害羞了？”

    “你們倆背著我和小夜偷偷做了什么？”

    江辭無實話實說：“沒做什么，他幾天前聞了聞我?！?/br>
    宴朝一走到店里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他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看著江辭無。

    江辭無余光瞥見了站在門口的人，歪頭看過去，似笑非笑：“我說的可是實話?！?/br>
    宴朝一沉默不語。

    是實話，他聞了，被迫的。

    江辭無見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想了會兒，大方地說：“宴朝一，我那天其實也聞你了?！?/br>
    “咱倆就算扯平了?！?/br>
    宴朝一：“……”

    這叫扯平了么？

    江辭無繼續說：“你要是還介意的話，那再讓我聞回去就行了?！?/br>
    聽見這句話，宴朝一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出那晚的畫面。

    他的視線莫名地落到了江辭無白皙的脖頸上，意識到自己在看哪兒后，他猛地收回視線，扭頭就走。

    肯定是因為陽間的靈氣越來越稀薄了。

    江辭無看了眼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收回視線繼續玩游戲。

    王龐龐納悶地問：“江老板，宴哥怎么聽你說要聞他就跑了??？”

    “宴哥他難不成……”

    江辭無抬眼看他：“難不成什么？”

    雖然店里沒有其他人，但王龐龐還是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倆才聽得見問：“難不成有狐臭??？”

    好好的一個大帥哥，因為有狐臭所以不想被聞，十分合理。

    江辭無：“……”

    “沒有，他挺香的?！?/br>
    王龐龐盯著他，半信半疑地說：“江老板，我聽說有的人就是覺得狐臭是香的?！?/br>
    江辭無：“……”

    ………………

    天色越來越暗，華燈初上，小夜下班。

    按理說在鬼樓的歇業時間里，這條巷子幾乎是不會有人來的，一片寂靜。

    但這幾天因為宣弘壯的事，不少鬼樓的客人、抓鬼過的熟客都會來香火店買紙扎小人，以防萬一。

    時不時有人進出香火店，死寂的小巷子多了人煙味，月光灑落下來，陰森漆黑的巷子似乎亮堂了幾分。

    “你買了幾張??？”

    “我買了十張，我家里人一人一張?！?/br>
    “下次江老板要是還打折，我一定要多囤一點?！?/br>
    “我希望下次別有宣弘壯那種人出現了?！?/br>
    “你看見同城微博沒？有人在郊區看到了疑似宣弘壯的人?！?/br>
    “臥槽，真的假的？”

    “臥槽?！弊谙慊鸬昀锏耐觚孆嬕踩滩蛔≌f了句，連忙點開微博搜索。

    【咕嘰咕嘰：有宣弘壯的消息嗎？這幾天我都不敢出門了?！?/br>
    【金老板建材批發：在熙西區離開陵安市的地方好像看到通緝犯宣弘壯了？這照片是他嗎？】

    【大蒜好難吃：能不能別整天發虛假消息？現在連門都不敢出，造謠犯法啊家人們！】

    【百事還是可口：大家別以訛傳訛啊，等官方通報就行了，@江氏香火店，啥時候通報？】

    【空格：如果我遇到了宣弘壯，就他讓知道通緝犯的賞金也是能漲的！】

    …………

    王龐龐劃了一圈，沒看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放下手機，看了眼貨架上賣光了的紙扎小人，樂呵呵地對江辭無說：“多虧宣弘壯成為通緝犯了啊，咱們的紙扎小人能賣的這么好?！?/br>
    “蒼天有眼，讓他多逃兩天吧?！?/br>
    江辭無剪刀頓了頓，對他說：“估計逃不了多久了?！?/br>
    夜游巡使好奇地問：“因為林衍天提供的手機號碼嗎？”

    “不是，”江辭無頓了頓，開口道，“是因為他們在找林衍天幫忙了?！?/br>
    “通緝犯的事情鬧大了，宣弘壯頂著那張臉沒法走到公眾眼皮子底下?！?/br>
    “至于手痣男，他一直不肯暴露，突然間那么多人都知道他的事情，肯定會惱羞成怒?！?/br>
    王龐龐想了想，問道：“然后來找我們？”

    江辭無嗯了聲：“大概率是會的，不過在找我們之前，肯定會先拿宣弘壯撒氣?！?/br>
    “這兩天警方要是找不到宣弘壯，至少能找到宣弘壯的尸體?！?/br>
    隔天早上，江辭無一只腳剛邁進香火店，就接到了榮道長的電話。

    “江道友，警方根據你昨天提供的手機號找到了宣弘壯的藏身之處?！?/br>
    “宣弘壯死了！”

    江辭無淡定地哦了一聲。

    榮道長愣了下：“江道友你已經預料到了嗎？”

    王龐龐驕傲地說：“江老板昨天晚上就算到了！”

    說完，他大概是覺得這話有點問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不是江老板殺的?！?/br>
    江辭無：“……小榮道長，有手痣男的下落嗎？”

    榮道長：“沒有，調查了能查到的所有監控，還是沒有任何消息?！?/br>
    “陸師伯說他還是不主動出現，大概是查不到了?！?/br>
    江辭無應了聲：“知道了?！?/br>
    等他掛掉電話，王龐龐忍不住問：“江老板，你真的不會算命嗎？”

    “上次說宣弘壯跑了他就跑了，這次又說準了宣弘壯死了?！?/br>
    江辭無：“看來是我有點天分，改天去學學算命?！?/br>
    王龐龐第一個舉手：“江老板，我來當你的試驗品?！?/br>
    夜游巡使舉手：“我當第二個?！?/br>
    說著，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一道沙啞的男聲響起：“我、我來買紙扎小人?！?/br>
    江辭無余光瞥見是陳光，隨口說：“隨便拿?！?/br>
    陳光緩緩抬腳，走進香火店，他臉色慘白，腦門上盡是虛汗，動作僵硬緩慢，仿佛隨時能倒下似的。

    江辭無多看了他兩眼，見他身上沒有陰氣，收回視線，低頭剪紙扎小人。

    王龐龐扭頭看了看，樂呵呵地問：“小陳，你怎么看起來這么虛？昨晚干嘛了？”

    陳光走到貨架邊上，像是機器人似的，一頓一頓地扭頭，露出一張呆滯的臉，右眼睛還有點紅。

    見狀，王龐龐又問：“小陳？你眼睛怎么回事？紅眼病么？”

    聽到這話，陳光右眼眼球突然轉了轉，緊接著直直地盯著他，低聲道：“我來買紙扎小人?！?/br>
    王龐龐被他盯得打了個激靈，低聲問江辭無：“江老板，小陳怎么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