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 第84節
他誠然是個好老師,帶著她的手,將難解的金屬扣一顆顆挑開,外套敞開,像是他這個人主動地、心甘情愿地向她剖白——歡迎她,共赴良宵。 姜霓圈上秦硯的脖頸,將人勾低,主動送上自己的唇,勾著秦硯來親吻她。 她摩挲著襯衫的硬挺布料,指尖一顆顆滑過深藍色的小圓扣子,落在秦硯的腰側。 秦硯悶哼了聲,不是動情時的嗓音。而姜霓也清晰感覺到了異樣,她指腹下微微的隆起,一小片,方形。 姜霓眸光微滯,繼而低眼,伸手就去扯秦硯的襯衫,手上的動作甚至有點粗魯。 “這么心急?”秦硯開口,沉啞的音色里沾了薄薄的笑。 姜霓抬起眼,烏亮的眸子里欲色全退,清冷冷的亮。觸上她濕亮的眼眸,秦硯勾著笑,雙手手臂抬起,“我的錯?!?/br> 他認錯認得很快,甚至都沒給姜霓生氣的機會,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她,沉黑眼底凝著淺薄笑意,似是對身上這點傷全然不在意。 淺笑之下,還有不加掩飾的抱歉。 是他沒能照顧好自己。 姜霓和他說過,哪怕少了一根頭發,都會不理他。 襯衫的下擺已經被抽出來,有點皺,姜霓將衣服掀起,手下的動作不自覺地放輕。 塊壘分明的腹肌映入眼底,左腹上繃著一塊紗布,上面隱隱沾了點血跡。紗布只露出一半,另一半隱沒在深藍色的褲邊之下,被皮帶覆著。 姜霓不知道這道傷口有多長,抿著軟紅的唇,抬手就去解秦硯的皮帶。 秦硯低眼看著她纖長的眼睫,落在他身前的細白手指。 “嗯,有進步?!?/br> 姜霓:“……” 這條皮帶是她當初送給他的,但會兒因為解不開,她還被秦硯笑過。 皮帶松開,姜霓勾著深藍色的褲邊,緩緩往下拉。染了血跡的紗布往下延伸,巴掌大的一塊,貼合著腹股溝,遮了半邊人魚線。 姜霓輕輕觸在紗布上,“什么時候的事?” “去雅莫拉的第五天?!鼻爻幪拱?。 “騙子?!?/br> 姜霓低淡地補了兩個字。那個時候就已經受傷了,還敢騙她說他平平安安。 “當時一定很危險?!?/br> “去救一個被困在棚房里的孩子,不小先……被劃傷了?!?/br> “不止?!?/br> 秦硯輕笑了聲,“要不要這么聰明?” 姜霓抬眼,清潤的眸子,“今天是你去雅莫拉的第31天?!?/br> 二十多天都好不了的傷口,肯定不只是劃傷。 “被落下的鐵板……割傷了?!庇|上姜霓定定的眸光,秦硯喉結輕動,又繼續妥協道:“后來在奈加山區撤離災民的時候,傷口又繃開了?!?/br> 姜霓就這么一瞬不瞬地看著秦硯,眸光澄亮,紅唇微抿,看得秦硯無端心悸,喉結輕動。 他的彩彩,一定生氣了。 “對不……” 道歉的話沒能說完,姜霓已然俯下身,她軟紅的唇落在薄白紗布的那點血跡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疼不疼?” 姜霓眼眸似有水光,反正她很疼,整個心好像都被人攥緊了,狠狠地捏。 秦硯喉結輕動,掌心撫上姜霓的發頂。他開口,嗓子像過了砂紙,“彩彩親親,就不疼了?!?/br> 低澀的一句話,隱沒于午夜的海潮聲中。 紗布被黑色布料壓蓋,暗影藏伏,跳動著,要掙脫黑暗。 作者有話說: 第51章 姜霓低頭, 紅軟的唇在傷口的位置上,生怕弄疼秦硯,很輕很輕地貼了下。 似有喟嘆聲。 隔著黑色的布料, 她的臉頰, 也被貼了下。 “彩彩……”秦硯輕撫她的發頂, 指腹擦著藏在發間的珍珠。 午夜的海岸線被沉稠吞沒,隔著落地的玻璃窗, 能聽見潮涌的聲音, 一波疊著一波。 棲梅島的初夏空氣濕黏,沾染在皮膚上, 不消片刻, 便汗涔涔的。 奶白色的地毯上、銀灰色的大理石地磚上, 細小的鉆石散落一地,和今夜棲梅島熠熠的星空相映成輝。 姜霓坐在秦硯身上, 望著窗外沉濃夜色里的海岸, 幽冷海水捧了清泠月光。 她低頭去吻秦硯高挺的鼻梁,秦硯和她掌心相抵,十指交扣,輕聲提醒道:“別咬?!?/br> “我沒咬?!?/br> “你咬了?!?/br> 姜霓微怔,倏而抬手捂臉,秦硯輕笑,沉澀的嗓音,尾音蕩進黏濕的空氣里。他拉下她的手,看她烏軟的眼眸。 后頸被扣住,姜霓被迫送上紅唇。秦硯輕輕捏著她修軟的脖頸, 封堵紅唇, 聽她細細的嗚咽聲, 融進午夜的潮水中。 潮聲未止,夜還很長。 * 翌日。 天還沒亮,姜霓就被秦硯鬧醒。 “好困?!苯藓吆哌筮?,翻了個身,留給秦硯一個后背。 秦硯圈上她的腰,探過身,在姜霓耳邊低聲問,“要不要去看日出?” 溫熱的氣息落在耳后,“看日出”三個字成功趕走了姜霓的瞌睡蟲。 她睜開眼,因為剛剛睡醒,眸光還帶著濕亮。 “現在嗎?” “起來收拾一下,應該差不多?!?/br> 姜霓眸光倏而一亮,直接坐了起來,薄被滑下,又被她胡亂扯了上去,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身后,秦硯輕笑,一邊套褲子一邊逗她,“姜老師害羞了?” 姜霓:“……” 皮帶落在了沙發上,褲腰松垮地搭在胯間,秦硯湊近,姜霓本能察覺他要說令人羞恥的話,“不要說!” 她喝住秦硯,扯著被子將自己兜頭蒙住,“你要是敢說,就再也沒有下次了!” 秦硯勾笑,隔著被子在她的發頂上揉了下,轉身進了浴室。 房間里只亮著軟黃的壁燈,窗簾拉了一層,透過薄白的輕紗,棲梅島的海岸還未被徹底喚醒。 姜霓起身,腰骨間一陣酸軟,她不得不重新坐回到床上,慢慢地緩解身體的不適。 地上還落著細碎的鉆石,蝴蝶被從身脊的中間撕開,紅綢和單薄的一小塊輕軟黑色混在一起。 輕軟黑色三邊勾著細繩,藏在蝴蝶之下。蝴蝶被毀,它倒是完完整整存在了許久。 因為秦硯說喜歡。 姜霓挑了件軟白的連衣長裙,寬大的裙擺幾乎遮到了腳踝,不僅如此,連手臂都遮得嚴嚴實實。 待秦硯從浴室出來,便見姜霓正坐在床邊,行李箱大敞著,里面疊著七八條披肩。 姜霓從里面勾出一條薄荷綠的,搭在身上試了試,又將披肩拉高到下巴。 還好她喜歡披肩,日常都備在箱子。 “你……不熱?”秦硯打量著她,用毛巾擦著微濕的頭發。 姜霓轉頭,狠狠白了他一眼,“始作俑者?!?/br> 秦硯:“嗯?” 姜霓走過來,拉下披肩,將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頸給他看,“你還說,都是你的錯?!?/br> 凝白之上,一片片曖昧的小草莓。 荒唐重現,秦硯眼底涌起暗色。 姜霓被他長臂一撈,圈在身前。秦硯細細打量著修白脖頸上的紅痕,“是有點不知節制了?!?/br> 姜霓輕哼,軟軟的尾音。 紅軟的唇忽而被碰了下,秦硯捕捉她的視線,沉黑眼底凝著淺薄笑意,“那下次我換個地方親?!?/br> 姜霓:“?” 男人勾笑,眼底沾了壞,在她耳邊低聲道:“親在看不見的地方?!?/br> 姜霓:“……” 于這件事上,再正直的男人都是壞胚。 姜霓昨晚已經被秦硯抱著洗過一次澡,這會兒簡單的洗漱過后,直接跟著秦硯出了門。 整個棲梅島尚未蘇醒,天空涂抹著靄藹藍色,秦硯扣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路往梅林深處走去。 棲梅島上種植著數萬頃的梅子樹,眼下正是梅子初初成熟的季節,越往深處走,青澀的梅子味愈重,酸澀溢在鼻息間,輕易便能勾起津液。 “不是要去看日出嗎?”姜霓問。 秦硯轉頭,“以前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