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魔女在臨
無論是灑滿焦糖的布丁,還是香草口味的冰淇淋,各式各樣,只要在冷凍庫之中,能找到的甜品,幾乎都被珍妮給帶了過來。 她在幾乎被鹽晶所覆蓋的瑪莉蘇面前,擺上了餐巾,接著便將所有甜品擺在了上頭,頓時香甜氣息壓過了鹽晶所彌漫的咸味。 「記得你更喜歡砂糖,勝過鹽,所以我全帶過來了,矮子?!拐淠萜惹械乜粗[著眼的瑪莉蘇,衷心的祈禱她會充新醒過來,還會是那個他所熟悉的魔女。 「如果你在不醒來,我就自己全吃了?!顾呦蛄爽斃蛱K,出拳打在了周圍的鹽晶上,希望用這整方式,將瑪莉蘇從鹽晶之中給拯救出來。 然而,鹽晶逐漸覆蓋在了他的手上,想要侵蝕她。 「你不會把鹽撒在甜品上吧……你不會那么做的吧?!拐淠莶粩嗟某鋈?,宣洩著自己的感情。 「再用那囂張的眼神看著我們??!矮子!」即使滲出了血,珍妮仍不斷出拳打在鹽晶之上,即使當鹽滲入傷口時,會帶給她巨大的痛楚。 她出拳,再出拳,每一拳都帶著她祈禱的心意,她的鮮血就像是獻祭般不斷地落在純白的鹽晶上,將其染成了紅。 『奇怪的味道,那是什么?』天使注意到了眼前的義人少女獻上的供品,并非是牲畜的血rou。 『是甜味喔?!荒卮鹆怂膯栴},比其純真的天使,經過千年歲月洗禮的魔女更加睿智。 『甜味?』天使歪著頭,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在黑暗中與自己長相完全相同的魔女。 『是象徵美好的味道喔,就像是蜂蜜,你知道吧?』 『蜂蜜不是主所允諾人類的美好嗎?』 『沒錯,然而主并沒有兌現他的承諾,明明自火而生的我們是比用土做出來的人類更加高貴的存在,但我們卻對這世間美好一無所知,這不是很奇怪嗎?』 『難道這不是會讓人墮落的東西嗎?』天使眨了眨眼,她不明白,魔女背棄主的理由為何? 『有很多人用榮耀和讚許之名,騙你做了很多壞事喔?!?/br> 『壞事,人家是壞孩子嗎?人家不要!』天使開始哭鬧著,而魔女將手放在了她的頭上,溫柔的撫摸著。 『是啊,我們不但是壞孩子,還壞得非常徹底,但人家如果可以好孩子也不想當壞孩子?!荒r紅的雙眼露出淚光,眼角滴落了眼淚。 『人家不要!人家明明有乖乖聽話!明明……』天使嚎啕大哭著,就像是不小心犯錯的孩童。 這副樣子,肯定沒有人看過吧,那個只能隱藏在心中的自己,只能夠由自己去安慰。 『是啊,我們有乖乖聽話,明明總是最聽話的,但卻什么也沒有得到,自由也是,快樂也是?!?/br> 『難道我們做過很多壞事嗎,為什么人家會變成你?』天使流著淚,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壞事,因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告訴他什么事對錯,大家只告訴他要乖乖聽話,但她知道眼前的魔女,是她不想成為的樣子。 暴虐、殘忍、恣意妄為,如果主看到這樣的自己,肯定會傷透了心。 『因為你就是人家,人家就是你。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天性不是為人類帶來幸福,而是殲滅祂的敵人,而祂不會在意你任何的感受?!荒嫣焓共燎藴I水,并將一切的記憶灌輸給了對方,她的所作所為,剝奪了天使一直以來所認為的榮耀。 『但這個世界上,就是會有想把我們當成普通小孩子看的愚者?!?/br> 『人家的確稱不上是什么好人,父王看到現在的人家肯定也會傷心地吧,但這是人家所選擇的道路,所以最后他也會欣然接受?!荒蛱焓拐f起了自己會墮天的理由,也是那個人將最初的美好告訴了她。 那個人在認知到天使力量的基礎上,將她作為普通的人類接納,并將它做為普通的小孩子對待。 雖然自己總是長不大,但對方總是會不厭其煩對自己露出笑顏,不過,對那個人來說自己這個長不大的殺戮天使,是那么的純潔,那么的惹人憐愛。 ──也許身纏污穢才是成長為大人的樣子。 『這是人家無可取代的寶藏,也是人家堅持下去的理由,你愿意認可這份情感嗎?』 『人家不知道,一定得現在做決定嗎?』天使怯懦的說著,對于自己的天命,她還有些猶豫。 她認為現在對于世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自己永遠的沉睡,但魔女敘述記憶時,所露出的釋然微笑還有堅定眼神,都令她憧憬。 『天曉得,但人家可不會再給任何的機會喔?!荒畱蛑o地說著,現在擁有選擇權的是天使。 她可以選擇沉睡,并將魔女從自己的意識中完全的排除,但,對方是自己的未來,而這個成長的自己從今以后,可能也不會再出現。 突然,天使周圍鹽晶開始出現了裂痕,那便是席拉的回答。 「所以,人家可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囉,席拉?!宫斃蛱K睜開了眼,周圍的鹽晶隨之碎裂。 「歡迎回來,矮子?!拐淠菟θチ巳^上的血,看向了瑪莉蘇。 「抱歉,讓你久等了,和天使協商花了點時間?!?/br> 「協商些什么?」 「能不能將海水中的鹽,全部換成砂糖之類的?!?/br> 「住手!你想讓這世界上所有的動物都得糖尿病嗎!」珍尼忍不住吐槽著,但看到對方還有間情逸致開玩笑,她也就放下了那顆懸著的心了。 「欸嘿!」瑪莉蘇敲著自己的腦袋,俏皮的吐著舌頭。 「很高興你能回來,但我還真沒想到大魔女會被甜品給帶回來,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怎么處理那個東西?!拐淠葜钢贿h處停止行動的利維坦。 「原本,人家想直接把那方舟巨獸丟著的,但彼得那個傢伙弄出一個人必須處理的大麻煩?!宫斃蛱K走向了餐巾,并雖手拿起當中的冰淇淋,吃了一口。 結果,是她吐出了舌頭,這些甜品因為被撒上太多的鹽,所以對于少女靈敏的味覺很不友好。 「麻煩?」 「也就是剛剛把人家弄得那么狼狽的元兇,莫斯提瑪,那個像是科學怪人一樣的混合天使?!?/br> 「你還想繼續和那東西戰斗嗎?」珍妮眼神變得銳利,準備進入戰斗。 「那還得看看對方的意愿呢,那傢伙會像發了狂的不斷攻擊人家,現在不知道在利維坦里又會做出什么,大概會發了瘋一樣攻擊那個傢伙吧,因為看起來她發現自己誕生的真相?!?/br> 「聽起來,你這次不會殺掉對方?!?/br> 「畢竟是自己的兄弟姊妹,所以多多少少會關心一下吧,就算是科學怪人天使,也得有人稍微開導一下那個傢伙?!?/br> 在利維坦內部,硝煙充斥在了腹腔之中,而圣騎士正在圍剿著已在強弩之末的陸戰隊。 「螺旋槳停止運轉,方陣防衛系統也罷工了,導彈也射光了,看來我們必須死在這里了?!怪笓]官看著船艦的受損的情況嘆了口氣,這艘船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在戰斗。 「要投降嗎?」另一位軍官則怯懦提出自己的提議,雖然他并不想這么做,也清楚并不是一條可以活下來的選擇。 「不可能的,只要魔法師小姐平安無事就好,對方的目標本來就是她,希望她能逃出去,發揮比核武器還強的戰略價值?!乖诜穸ǜ惫賳栴}后,指揮官拔出手槍,上了膛,準備到外頭,與他的將士做最后的抒死抵抗。 「軍人不會放棄同伴,希望外面的傢伙能這么想吧,這樣最后也許有機會,能再埋在祖國?!?/br> 「尊重您的選擇?!管姽僖舶纬鍪謽?,準備到外頭奮死一搏,現在唯一是位尊嚴而死的時候。 人人都想成為主角,但這一刻,他們清楚自己不是主角,面對超乎常理的魔法,演出的配較能做的,只有賣力演出,最后轟轟烈烈退場。 突然,上空發出一聲巨響,一道彷彿雷光的烈焰瞬間落到水面上,造成不小的漣漪。 「那東西從上面掉下來,魔法師小姐逃出去了嗎!」船員看著上頭正在急速癒合的破洞,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然而,那個浮上水面的東西,卻令他們瞪待了雙眼。 莫斯提瑪抖掉了身上的鹽晶,緩緩地拍動翅膀飛了起來,然而他再也使不出像剛剛那樣子的力量。 「彼──德!」現在的她,只有對利用自己的人深深的怒意,然而她看著正在交戰的人類,心中卻涌上了憐憫的想法。 「人類,停止愚蠢的流血行為,我會在末日前拯救你們?!顾┮曔@眾人,并降下了天雷打在了海面上。 頓時,機器受到前所未有的脈衝襲擊,紛紛癱瘓,交戰雙方不得已只能先放下手邊的戰斗,觀望這位天使接下來的行動。 「交出利維坦!彼得──!」莫斯提瑪憤怒的嘶吼著,即便她傷痕累累,但仍不是人類可以抗衡的對象。 「喔——殘次品果然就這點程度?!贡说脫]著潔白的雙翼出現在了莫斯提瑪的面前,和現在渾身繃帶與傷痕的莫斯提瑪比起來,這位老人更像是天界來的使者。 「閉嘴!交出利維坦!」莫斯提瑪伸出手,準備將雷光打向彼得,然而她卻發現自己的力量使不出來了。 應該說自己的身體,不想對眼前的老人產生敵意。 「就憑你,你是無法傷害有著神子賜福的我,而現在我將為了神仔的復活而獻出自己的生命?!?/br> 「該死!混障!」莫斯提瑪不甘的咒罵著,回想起剛才的一切,自己的恨意被這該死的男人所利用,現在用不能親自手刃她。 「剩下,就只剩下那么魔女手上的心臟了?!贡说寐冻鰆ian巧的笑容,現在無論是莫斯提瑪,還是瑪莉蘇,他們所能使用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 「所以,我才說你們蠢啊,彼得?!雇蝗灰坏兰儼椎纳碛?,緩緩的降落到了,美軍的運輸艦艇之上。 「魔法師小姐,你怎么又回來了?!挂幻谠诂斃蛱K附近的軍人驚慌地說著,原本瑪莉蘇應該要逃出去才對。 「好了!愛與希望的魔法少女magislaughter!閃亮亮!再登場!」在落地那一刻,她俏皮的對所有人拋了個媚眼,并天真無邪的微笑著。 「彼得大人,既然你動用了方舟巨獸,就證明另外十二個人也在是吧,而人家現在就讓您見見神子的心臟吧?!瓜乱幻?,少女的眼瞳露出令所有人都顫慄的紅光,她那無邪的微笑散發發出了有如魔王般的暴虐氣場。 海水逐漸白化,變為了純鹽。 「矮子!」珍妮華著降落傘,在半空中,切斷了傘繩,瞬間落到瑪莉蘇的身邊。 「就是這兩個人嗎?」珍妮從腰間拔出了槍,瞄準著半空上彼得與莫斯提瑪。 而彼得則是看著眼前的珍妮呆住在了天空,因為眼前的人,正是他所尋找的神子心臟,那個魔女透過禁忌的法術將心臟給轉換成了渾身罪惡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