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我會殺生 第32節
我的老可愛們都懂,我文中的女性反派,百分之九十都是非常識時務的二五仔…… 第27章 第二十七頁 浮生壇壇口一片鬼哭狼嚎, 待遠方的聲音逐漸變低,蘿嬋洗了洗手,約莫這單方面的碾壓也快結束了, 就等著傷員們來了。 化直忙里偷閑, 和幾個助手躺在長椅上打盹。 快到冬日, 氣溫明顯下降,蘿嬋今日穿了一件白色對襟內袍,外面套了一件稍厚的淡黃色外袍, 腰邊系了一個兔子尾巴做的小掛飾。 秋日狩獵的時候, 欒槿給她獵了幾只棕灰色的兔子, 毛皮硝好了之后, 她把兩個兔尾巴拆了下來, 一個做成腰飾,一個做成了掛件,掛在了欒槿的劍把上。 欒槿閑來給她舞劍時, 蓬松的兔子尾巴隨著劍身一晃一晃,把欒槿凜冽的氣勢弱化了不少,看得蘿嬋總忍不住笑。 等了一會, 蘿嬋第一個等來的不是受傷的壇生,而是吊著胳膊的欒松。 欒松今天是來拆木板的,他年輕, 雖然力是不太強, 但身體素質還算可以, 所以好得非???。 欒松微微皺著眉頭,滿臉沉思狀, 那糾結的表情, 仿佛在思考“人為什么要活著”這種究極問題一般。 蘿嬋:……這是哪個腦回路又分叉了?看來她得再給他洗洗腦……不是, 解一解心結了。 “欒壇主?” 聽到蘿嬋的聲音,欒松“唰”地抬起頭,像二哈一樣跑了過來,由于左臂受傷,他重心明顯偏移,一路向右,蘿嬋都怕他撞門樁子上。 “夫人怎么在這兒?” 蘿嬋指了指遠處,說道:“等傷患,你今日沒去?” 欒松撓了撓頭:“在下想去來著,但明圖讓我回來了?!?/br> 明圖的原話是,欒松現在腿腳不利索,去了能不能幫上忙不說,說不定還會礙事,就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呆著了。 欒松識相地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躲著,偶爾發兩個暗器幫幫同門,看大勢已定,他才往藥堂走。 “打得差不多了?” 欒松:“嗯,圣主將趙川揚和隨宵殺了后,他們手底下的人就沒了心氣兒了?!?/br> 聽這話,欒槿應該沒受傷,蘿嬋便放下了心。 見欒松一臉欲言又止地模樣,蘿嬋站起了身,道:“你進來幫我搬兩樣東西?!?/br> 欒松隨著她進了草藥堂中間的大平房,蘿嬋走到最里面,這些日子化直常常被她督促打掃衛生,這屋子里比原來干凈許多,起碼有人坐的地方了。 蘿嬋指了指長凳道:“你先坐下?!?/br> 欒松乖乖地坐了過去:“夫人,要搬這個桌子嗎?” 蘿嬋觀了觀他的神色,說道:“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br> 她好找到分叉在哪兒,把它拔了。 欒松滿肚子的話憋了好些日子,突然感受到蘿嬋燦爛的“母性光輝”,當時就不行了,嘴巴一癟,就開始突突突的往外冒。 話說回欒松一直在糾結趙壇主為什么要拉攏他。 第二天,他就開始在浮生壇的書卷里翻起了原來的舊卷?,F在他幫著欒槿整理密信,所以沒人管他翻東西。 也許是他還身負著一層薄薄的男主光環,居然真的讓他在一堆舊書卷里找到了只言片語。 那書卷是老圣女寫的,最開始只是悼念她的情郎,誰知寫一寫,也許想到了情郎慘死,她心里的火突然就拱了出來,就把她要怎么復仇,怎么償心頭之恨,簡略地寫了幾筆。 欒松看完之后手都抖了,更是兩天兩夜都沒合眼。 蘿嬋一聽,果然,處處都有npc,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不過不打緊,現在形勢不一樣,很好處理。 想來欒松心性單純,一朝知道自己是復仇工具,還在惡人手里養大,自然就原地抑郁了。 蘿嬋拿過一旁的藥草,看似隨意地道:“這些事,圣主他從以前便知道了?!?/br> 欒松一愣,是啊,這些書卷他能看到,那圣主說不定早就看到了。 蘿嬋撫摸著草藥的葉子,控制好聲音的音調,聽起來如潺潺流水,安寧祥和。 “可他為了活下去,只能裝作不知道。有的時候,心思通透,未嘗不是一種痛苦?!?/br> 欒松有些急迫地問道:“那圣主可有糾結過?可想反抗?” 蘿嬋心想,那不只反抗,連何時宰了仇人他都想好了。 欒松遇事,只會胡思亂想,本來腦容量就不夠,結果就是越想越難受。欒槿與他相反,遇事放心底,等想明白了應對之策,就會一走到底。 羽翼未豐前,他都會選擇隱忍。 還沒等蘿嬋回答,欒松又激動道:“圣主為何不與我們說?若是我們欒姓的壇生都一同進退……” 蘿嬋抬了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一同進退?你們那不是一同進退,而是一起去赴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年少時知道了此事,你還有機會活到現在嗎?” 欒松心里藏不住事,估計頭腦一熱,直接就去老圣女那領便當了。 蘿嬋又道:“圣主他不說,其實也是為了保住你們的命?!?/br> 現實是,欒槿不說,純粹是覺得沒有必要…… 大人的煩惱會與幼童說嗎?不會的。 “就算你知道了身世,又能如何呢?” 欒松心想:是啊,他已經回不去了。頂多就是尋一尋家人,見上一面罷了。他生養在浮生壇,早就遠離正道了。 蘿嬋其實覺得,欒松這個精神小伙,其實更適合混正派,不適合魔教這個大染缸。但已經如此,他沒法改了。 就算原著里欒松最終殺了欒槿,可以后呢?哪個門派會接納他?他回本家,本家里的大俠們,未嘗不會對他心存戒備。 他最好的歸宿就是,帶著原女主去浪跡天涯。 真的是浪跡,就憑他沒城府沒本領,除了出大力還能做什么?還不如干回他的老本行…… 蘿嬋接著道:“前些日子,有個任務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是重金求取某掌門的項上人頭,但被圣主拒絕了。你知道為何嗎?” “為何?” “只因那掌門說不定與你有些許親緣,圣主便放了他一命,你說,你若是回了正派,可有人這么為你盤算?” 欒松一點都不知道“圣主”為他做的這些事,不禁紅了眼眶:“圣主怎么知道那是我的親人?” 蘿嬋:“連趙壇主都知道,還命昕兒來接近你,圣主怎么能不知道呢?” 欒松心想有理,又問道:“那趙壇主拉攏我是為了什么呢?” 蘿嬋:“為了讓你跟他一伙,共同背叛圣主啊,你與圣主情同手足,他怎么會放過這么好的關系?” 蘿嬋放下草藥,接著說道:“你莫要再糾結了,把心思放下來,好好完成你手里的活。圣主十分器重你。天下之大,總有浮生壇能容得了你的身?!?/br> 欒松吸了吸鼻子,圣主就是太器重他了,再多器重點,他就吃不消了…… 但欒松還是點了點頭:“夫人放心,欒松再不會亂了心神了?!?/br> 蘿嬋頷首,這多好,皆大歡喜。 “還有,你不要在圣主面前提起這些事,我不想他回憶起舊事,徒增憂慮?!?/br> 見欒松明白得差不多了,蘿嬋突然想起個事兒來,好奇道:“對了,你后背雕的是什么?” 欒松擦了擦眼淚,吸著鼻子道:“原圣女想雕南山不老松,可那松柏太大,我的后背雕不滿,就用隱喻,雕了一個不老翁?!?/br> 蘿嬋:……那不就是個頭頂飽滿的小老頭嗎? 想起還有位仁兄雕的是萬年鱉……嗯,還是她家阿槿的最好看。 蘿嬋擺了擺手:“寓意挺好,長命百歲……你快去找化大夫看胳膊吧?!?/br> 欒松再三謝過后,才出了門,剛邁出門口,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欒槿和明圖。 欒槿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話,又甩了甩袖子,示意他無聲無息地滾。 欒松:…… 他滿心的感激一個字都沒機會說出口,只能悄聲無息地走遠了。 將收拾殘局的活兒留給亭山,欒槿便先一步來到了蘿嬋這兒,正好聽到了蘿嬋和欒松的對話。 他微微舒展了一下眉頭,轉頭對明圖低聲道:“把你的劍給我?!?/br> 明圖剛殺完敵,劍上的血還沒來得及擦:“圣主,待手下洗干凈再給您?!?/br> 欒槿搖頭:“不用?!?/br> 明圖不明所以地遞上劍,就見欒槿把上面的血跡往自己的白袍子上一蹭,本就沾染了不少血跡,這么一擦,看起來更是觸目驚心。 甩了甩袖子,欒槿才走進房內,蘿嬋一回頭就看到了堪比屠夫的欒圣主。 見他滿身鮮血,她這心也跟著提了上來:“你快過來讓我看看,可是哪兒受傷了?” 欒槿也不說話,就坐在那兒讓她瞧,墨黑色的雙目盯在蘿嬋的臉上,似乎很享受她的焦急。 明圖:……圣主,您真的學壞了,都學會無病呻吟了。 蘿嬋確認他沒受傷后,才長舒了一口氣:“你說你,明知道今天要染血,怎么不穿件黑袍子?!?/br> 欒槿拉起她的手,道:“本座忘了?!?/br> 白袍子才能看出血跡,黑袍子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嗎? 蘿嬋招呼明圖拿壺茶來,坐在了欒槿身邊道:“外面都結束了?” 欒槿點點頭:“嗯,亭山在數尸首?!?/br> “咱們壇中受傷的人多嗎?” 欒槿搖頭:“不多,都是些皮外傷?!?/br> 兩人說了幾句后,欒槿狀似不經意地道:“本座方才剛好聽到了你和欒松的話,嬋兒怎么知道,那掌門是欒松的親戚?” 蘿嬋面不改色,隨口便道:“武林正派就這么多人,咱們壇里接的任務又多,努力找找關系,總有跟他沾親帶故的遠房親戚,我就是隨意一說,想寬一寬他的心。就算后來發現不是,那我們也屬于防范于未然,欒松也會記得這份人情?!?/br> 欒槿這么早就回來了?那他也聽到她心疼他的那番話了? 蘿嬋抬眸打量他,就見欒槿也在看她,雙眸溫潤,哪有方才殺人時的凌厲? 兩人相視一笑,欒槿拉著她的手問道:“嬋兒可聽說過燕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