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 第16節
“程總不在,你要偷偷喝酒嗎?”調酒師半開玩笑的口吻,“我可不敢哦,你還是老老實實喝果汁吧?!?/br> 光是聽到別人提起程宗遖,她的心跳都會漏幾拍。 虞粒終于找到了機會,忍住悸動,強裝著鎮定,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順著調酒師的話問:“那你們程總今晚來嗎?在他來之前,我偷偷喝掉就好了?!?/br> 調酒師一時疑惑:“你不知道嗎?程總回美國了?!?/br> 虞粒一驚:“???他去美國出差了?什么時候回來???” 等等…虞粒細細咀嚼了一下調酒師剛剛的話,他說的是“回美國”,而不是“去美國”。 正當這么想著時,又聽見調酒師說:“準確的說,程總來京市才叫出差。公司總部前年就遷到美國去了。也不知道程總什么時候再來京市?!?/br> 虞粒傻住。一顆心就這么毫無征兆的摔落谷底。 也就是說,下次見面,遙遙無期。 第11章 、招惹 在將她這一池春水攪了個天翻地覆之后,程宗遖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仿若不是今天機緣巧合下得知這個消息,怕是程宗遖不會主動告知。任由他們的這一場相識埋進箱底,從此以后相忘于江湖。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南柯一夢。 如今夢醒,只有她一個人還深陷其中,流連忘返找不到回頭路。 當時一氣之下,虞粒已經編輯了一大段長篇大論質問埋怨的小作文,到最后還是陳妍寧及時拉住了她。 理智徒然回歸。 也對,她有什么立場去質問,人家想走就走,跟她何干。 陳妍寧帶著虞粒離開了酒吧,打了個車直接回到陳家。 陳妍寧父母已經睡覺了,陳澤寧在房間里打游戲,聽到客廳有動靜,并未抬眼,嘴里叼著根兒老冰棍,手還在鍵盤鼠標上瘋狂點個不停,看到有人路過他房門口,這才心不在焉的隨口問了句:“上哪瘋去了,一回來就沒見著人影兒?!?/br> 陳妍寧沒搭理他,帶虞粒進了房間:“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好好泡個澡放松一下?!?/br> “我不想泡了?!庇萘B曇舭l悶,“我想睡覺了?!?/br> “好,簡單洗漱下就睡吧?!标愬麑幷f。 聽到虞粒的聲音,陳澤寧終于舍得把眼睛從游戲中稍微抽離,扭頭往陳妍寧房間看了眼。 虞粒脫掉身上的外套,疲憊不堪的往床上一躺,不動了。 陳澤寧放下鼠標,連激烈的團戰都不顧了,站起身,慢慢悠悠走進對面的房間,立在床邊,輕輕碰了下虞粒的腿。 “喂,你怎么喪眉耷眼兒的?” 虞粒臉悶在被子里,動都懶得動一下,罵人都無精打采:“傻逼,你最好躲遠點,別惹我?!?/br> 陳澤寧還是頭次見著她這么失魂落魄的樣兒,一時驚訝又好奇,拿下嘴里的冰棍兒,朝陳妍寧抬抬下巴,眼神詢問----她哪根兒筋沒搭對? 陳妍寧直接擺擺手,半推著陳澤寧走出了房間,關上門。 “她到底怎么了?”陳澤寧鍥而不舍的問,“該不會,又被她媽給打了?” 陳妍寧知道要是不告訴陳澤寧,他肯定會一直追問,只好點頭,隨便搪塞了句:“嗯,她心情不好,就不要去煩她了?!?/br> “靠,她媽真的腦子有泡吧?!标悵蓪幫饺环?,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陳妍寧不理他了,把他推回她自己房間就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虞粒也簡單洗漱完后,換上了陳妍寧的睡衣躺上床,拿著手機反復看程宗遖的朋友圈,想確認一下,他有沒有把她刪除。 并沒有。也沒有任何消息。 陳妍寧關掉主燈,開了床頭臺燈。躺上床。 虞粒翻了個身對著陳妍寧,嘆了口氣:“你說,他為什么突然就變臉了???明明還拉我的手了?!?/br> “玩你唄?!标愬麑幹闭f。 虞粒嘶了聲,歪著腦袋沉思:“可是,他又沒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相反是我占了他很多便宜?!?/br> “還沒得到什么?得到你的心??!他就是看你年紀小好騙,還是個長得又漂亮的傻白甜!就想老牛吃嫩草!”陳妍寧強調。 虞粒還是想不通:“遠的不說,就說他上一個前女友,我在酒吧看見那個,你還追過那女的綜藝。你說他什么美女沒見過啊,應該不至于像你說的那樣吧?!?/br> “……”陳妍寧覺得虞粒已經魔怔了,她按住虞粒的肩膀瘋狂搖晃,“你去照照鏡子,你這張臉要真進了娛樂圈那就直接大殺四方了好嗎!那女的算什么??!你清醒一點!老男人有什么好!他就是玩弄你感情!白瞎你喜歡他那么多年?!?/br> “好吧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庇萘1换蔚妙^暈目眩,舉了白旗。 之后,越想越覺得陳妍寧說得有理。 火氣又上來了,她一氣之下就把程宗遖的微信拉進了黑名單。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誰能想到,昨晚還硬氣的說下個更乖,拉黑動作那叫一個干脆利落,到了第二天整個人就萎了。 刷題也刷得心不在焉,完全不在狀態??偸强刂撇蛔∪ッ幌率謾C,最終還是沒出息的將程宗遖的微信從黑名單拉出來了。 在聊天框里來來回回的點。 糾結幾分鐘又泄氣的將手機往桌肚里一扔,趴在了桌子上面。 筆在草稿本上胡亂的劃。 死程宗遖,臭程宗遖。 陳澤寧是她的同桌,她這一系列的小動作,他盡收眼底。 從昨晚到現在,虞粒的情緒一直如此低落反常。 他也沒懷疑,自然而然認為她是真的因為家庭原因而煩心。 這節課是自習,老師坐在講臺上,教室里安靜得只有寫字和翻書的聲音。 陳澤寧為了跟她說話,只能身子前傾,靠在她耳邊,低聲問:“你又跟你媽吵架了?” 少年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他那雙黑紅色的籃球鞋伸到了她的課桌下。 平添幾分親密無間,卻又舉止自然。 虞粒沒動,不想多說,“嗯”了聲。 誰知陳澤寧并未退開,又說:“你別回家了,就住在我家得了,住到高考結束?!?/br> 虞粒沒心情跟他閑扯,很是不耐煩:“偶爾去一次就夠不好意思了,我臉皮可沒那么厚?!?/br> 陳澤寧微抿了抿唇,似乎猶豫了片刻,最終下定決心般,鄭重其事說:“我給你租個房子吧,你搬出來住?!?/br> “???”虞粒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沒事兒吧?” 陳澤寧面色嚴肅,前所未有的認真:“快高考了,你媽老影響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br> 虞粒終于提起了幾分精神,她支起下巴,煞有介事問:“你有錢嗎?你知道京市什么房價嗎?張口就來?!?/br> 陳澤寧嘖了聲,得意洋洋的轉了轉筆,“少瞧不起人,你陳哥我什么都不多,就小金庫多。租個房的錢還是有的。跟著陳哥,哪有讓你吃苦受委屈的道理?!?/br> “噗———” 少年的語氣狂妄又自戀,那表情很是欠揍,妥妥的中二病。 可虞粒陰郁了許久的心情,好似瞬間得到了緩解。被關心的溫暖洋溢開來。 “還知道孝順爸爸?!庇萘1镏?,手輕拍了兩下他的臉,夸贊道:“不錯不錯?!?/br> “等周六放假,咱就出去看看房子?!标悵蓪幷f,“你生日快到了,就當陳哥送你的生日禮物?!?/br> “謝了真的,不過不用…” “你們倆有什么話,要不然站到講臺上去說,說出來大家伙都聽聽?” 虞粒的話還未說完,一道沉厚的男聲就中氣十足的打斷。 是物理老師。 虞粒出于本能,嚇得渾身一抖,立馬坐直身體,握著筆在草稿本上裝模作樣的演算。 陳澤寧也坐了回去,有一搭沒一搭的轉著筆,笑瞇了眼睛,一臉乖巧和坦蕩:“就問問題唄?!?/br> 物理老師斜著那雙黃豆眼,使勁兒敲了敲陳澤寧的桌子,意有所指的訓斥:“坐你位置上別瞎動,自個兒看看還剩多少天就高考了,關鍵時候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考大學才是王道!” 剛才他們倆交頭接耳,眉來眼去的樣子,物理老師又不是瞎子。當了這么多年老師,早就練成了一雙火眼金睛,男女同學稍微有點不一樣的風吹草動,統統別想蒙混過去。 只是現在還沒抓到什么確鑿證據,斷然不能輕舉妄動,只能口頭警告一下,告知班主任私下再多多留意。 一節自習課終于結束。 虞粒長長松了口氣,渾身xiele勁兒,沒骨頭似的往桌上一趴。 陳澤寧又要湊過來跟她說話,虞粒避之不及:“誒誒誒,我警告你啊,上課別再跟我說話!” 她下意識從桌肚里摸出手機,站起身,“下課也別離我太近!” 虞粒又不是白癡。她可不想在這最后的關頭,因為陳澤寧被老師扣上“早戀”的帽子請去辦公室喝茶,要是再通知家長,那她就太冤了。 她往教室外走,忽而又想到什么,轉過頭來,對陳澤寧做了個“抱拳”的動作,“房子就免了,真心謝謝你,我的好大兒?!?/br> 虞粒跑到了走廊里站著,趴在欄桿上。百無聊賴的翻著手機,正當想點進微信看看。 怎料下一秒,當她定睛一看,渾身像是過了電,唰的一下挺直腰背,睜大眼睛瞪著二十分鐘前,來自程宗遖的消息。 【有事?】 虞粒激動得有點手抖,程宗遖居然主動給她發消息! 然而點進去一看,她才發現,原來是之前她不小心按到了他的頭像,拍了拍他。 他才會發這樣一條消息。 可是當她再一次細細看這兩個字時,心里的激動和喜悅,似乎又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他的態度還是這般冷漠疏離,明明只是字而已,可字里行間仍舊不見往常的一分溫情。 她的心情宛如過山車,一會兒上一會兒下。 覺得自己很別扭,他不發消息吧,難受。發了消息吧,還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