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65節
金掌柜笑道:“在臺州設芙蓉記分號的事兒不用再議了,至于七爺的新生意,哈哈,不論七爺做什么買賣,只要是七爺的買賣,只要七爺愿意,我都跟!七爺那邊什么時候有工夫?” 四姐兒道:“定了十月二十五日在臺州和眾商家見面詳談,諸位若是有空閑,也稍微可以提前些過去,一個商業集會中心必然不止一兩樣生意,諸位就算對玉格的生意不感興趣,也可以自看看別的?!?/br> 金掌柜聽完,笑著點點頭,又面向眾人笑著張羅起來,“諸位,有一起去的沒有,咱們約個日子同行???” 事情有一些些出乎四姐兒幾個的預料,她們芙蓉記這邊的事情順利得不能再順利,而她們占了一半股的紅福記卻是卡住了。 隆盛布莊的掌柜先是說要回去問問,而后便是堅決不同意。 其實隆盛布莊不算什么,不過占兩成股而已,還是她們白送的,可隆盛布莊后頭的九阿哥,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三姐兒、四姐兒、五姐兒三個坐在一處想法子,常旺也陪坐在一側。 隆盛布莊的態度強硬,又在京城這么個地界兒,導致好多原本打算去臺州瞧瞧的商人,礙著他的面子,都遲疑起來。 常旺見姐妹三人皆皺著眉頭,面色凝重,尤其是自個兒媳婦,還懷著身子呢,對方又是一個阿哥,或許還不止一個阿哥。 “要不請崔先生進京來,一起商量個主意?”常旺提議道。 但他的話剛說完,三姐兒、四姐兒、五姐兒不約而同的搖頭否了。 常旺瞧得一愣,撓了撓臉頰,這就是姐妹間的默契嗎。 三姐兒道:“若是只遇到這么點兒麻煩,咱們就得去找人幫忙,那這生意咱們趁早別做了?!?/br> 常旺略微有些尷尬的又撓了撓臉,“咳,我不是看著三姐四姐還有榕熙太辛苦了嗎?!?/br> 五姐兒道:“咱們辛苦,崔先生那處也不輕松,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他忙著金縷記的事兒,還要時時cao心記掛著咱們這里,一日兩日還好,時候長了,要么是金縷記,要么是崔先生,總得有一個出事兒?!?/br> 那為什么不是芙蓉記或紅福記出事兒?常旺眨了眨呀,看到垂眸喝茶的四姐兒,挑眉笑了起來。 四姐兒放下茶盞道:“我有一個法子?!?/br> 三姐兒道:“你說?!?/br> 五姐兒和常旺也都看了過來。 四姐兒道:“他們不答應總得有個不答應的說頭,這事兒本就是咱們占著大股,知會他們一聲,直接做了就行的事兒,不過畢竟是阿哥,咱們得尊重著些,所以我想著,不如請紅福記的股東都去臺州看過再說,若覺得不好,也得看過之后再說不好?!?/br> 三姐兒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這真是,你這是把兩樁事兒一起干了?!?/br> 五姐兒笑道:“還真是個好主意,隆盛布莊的人都去了,別的想去的又不好去的,也沒有顧慮了,至于隆盛布莊看過之后還要反對,那?!?/br> “嘿嘿,”五姐兒也笑了起來,“咱們可占著大股呢?!?/br> 四姐兒笑道:“去了那處,以玉格的手段,就算是隆盛布莊,只要利益夠大,只怕也難忍住不伸手的?!?/br> 三姐兒和五姐兒皆笑著點點頭。 在三姐兒和隆盛布莊的掌柜再次交涉后,隆盛布莊的掌柜允了三姐兒的主意,正好他們也想看看臺州到底是要做什么,而且他們在這處能影響京城的商人態度,去了那處自然也能影響去了那處的商人的態度。 隆盛布莊的掌柜笑得頗有些虛偽,眼底的不懷好意幾乎要露到明面兒上來。 他是去搗亂的,也是去立功的。 三姐兒似乎并沒有覺察隆盛布莊掌柜的惡意,笑著和他達成一致意見。 不管他到底想去做什么,他應了要去臺州,于眼下,就是幫了她們。 果然,隆盛布莊的掌柜也要去臺州的消息傳開后,好些原本礙著九阿哥面子而猶豫不決的商家,都能夠挺起腰板理直氣壯的說一聲‘我只是去看看’了。 于是,二十五日臺州商會之事霎時間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成了各大商會會館最大的話題。 九阿哥皺著眉頭尋到八阿哥,“錢文這個蠢貨,爺缺他一個去幫爺探聽臺州的消息的奴才不成?” 八阿哥道:“他大約是沒把三姐兒她們放在眼里,這才著了人家的道兒?!?/br> “蠢貨!”九阿哥又恨恨的罵了一聲。 八阿哥放下折子站起來,淡笑著道:“若那一處真有足夠的利,只怕、就是如今沒去的,后頭也會偷偷過去?!?/br> 九阿哥皺眉道:“你對他就這么有信心?” 八阿哥道:“不是我對他有信心,而是你看外頭,一說是玉格要做的生意,多少人心動,多少人摩拳擦掌等著跟著他大賺一筆,這是他在商人中的一點兒點兒掙下的名聲?!?/br> 九阿哥沉默了片刻,“那咱們怎么做,就這么看著他成事兒?” 八阿哥垂眸道:“我給他寫了一封信,看他怎么做吧?!?/br> 商人們對于掙錢的積極性是極高的,為自個兒掙銀子的行動力也是遠非官府能比的,臺州商會的日子定的是二十五日,可不過二十日前后,許多京城的商家就已經到了臺州。 除此之外,商人們的人脈之廣,消息之靈通,也很叫人驚嘆,消息從京城的各大商會會館一路傳開,京城們的商人一路過來,也把兩淮的鹽商,以及兩浙的絲綢商、布商,一起帶來過來,一時間,整個臺州數得上名兒的客棧,竟都客滿了。 而作為商人對物價的敏感,他們還順路運了糧食來賣,及時的解了四阿哥處糧食不夠的困局。 而玉格也隨他們的到來,收到了八阿哥寫給她的信。 第187章 、李又玠 玉格看完后,面無表情的把信折了起來。 “七爺?”張滿倉瞧著有些擔心。 玉格搖了搖頭,“無事,不過是?!?/br> 玉格低斂著眸子,把信放到匣子的最底層,“提醒我而已?!?/br> “工地那處如何了?” 張滿倉道:“地基都已經挖好了,如今在砌墻修建樓體了?!?/br> 張滿倉說著看了玉格的神色一眼,七爺這陣子憔悴了不少,原本要建的廠房全部推翻重來,忙的不僅是他們,還有七爺,七爺這陣子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在畫圖,還要留心著各處的消息,比他們累心得多。 但是問題還是有不少。 張滿倉說著有些懊惱和難過,自個兒太沒有用了些,“磚不太夠用,水泥也不大夠用,磚窯那邊已經是日夜不停的在燒制了,但磚窯太小了,咱們的用量又大,加人也不夠,長根說七爺您吩咐了,水泥的事兒暫時不能往外說,也就不好再新建一個磚窯,所以這進度就快不起來?!?/br> 玉格平淡的嗯了一聲,點點頭,“我知道了?!?/br> 張滿倉見狀,心里頓時安穩了些,可也更難受了。 每次他們覺得絕對沒有辦法的事兒,七爺都特別平靜,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兒,不必為此焦急一樣,叫他們安心下來,可也、 可不是什么難事兒,為什么他們次次都要擾到七爺這處來。 “對了七爺,葉三明呢?”張滿倉突然想起,好一陣子沒見葉三明了,自個兒忙,長根也忙,七爺身邊都沒了人伺候,可是葉三明好像消失了一樣,他在的時候,他們還能多個人一起商量事情。 玉格道:“他有別的事要忙?!?/br> “哦?!睆垵M倉沒再多問。 玉格接著道:“你去四阿哥身邊借一借鐵保,然后把工地上的事兒交接給他?!?/br> 張滿倉認真的聽了記下。 玉格接著吩咐道:“然后你讓人把府衙后院布置一下,二十五日的商會就在此處開了?!?/br> 張滿倉點頭應是。 “另外,把西四牌樓的商家和和咱們合作過的商家的帖子找出來,”這些個商人到了臺州后,都給她送過拜帖,只是她一直沒顧得上而已。 “請他們明日辰末到府衙里來?!?/br> “是?!?/br> “再把到了臺州之后,捐糧食物資給臺州災民的商人名單擬一份給我,好了,先就這些,你去忙吧?!?/br> “是?!睆垵M倉告了退,便出去安排人先把后院布置起來,緊接著就去尋四阿哥借人。 借了人后,又要趕著把人帶到工地上去把事情交接清楚,回來還要理這一陣子收到的拜帖,以及挨個安排人去通知他們明兒到府衙里來,完了,還得再根據最終的人數,調整后院的布置,落實明兒的茶水準備等等。 最后才是趕著擬捐了東西的商人名單,這一樣,還得和四阿哥那邊的人對一遍,至少也得明兒中午才能擬出頭來。 過來臺州的人沒有一個是輕松的,但好在,這樣的忙碌極能鍛煉人,如今的張滿倉和長根等人都比從前又干練了許多。 各客棧酒樓的商家聽到玉格讓人傳來的信兒,是的,信兒,哪有功夫給他們寫請帖呢。 從前合作過的商家和西四牌樓的人立即準備起來,與此同時,那些沒接到邀請的也湊過來打聽起消息來。 “玉大人說什么了?到底是什么生意?” 郭掌柜笑著攤手道:“方才縣衙的人來傳信兒,諸位不是都聽見了嗎,就說請咱們明日上午過去,可沒透露到底是什么生意,我哪里知道?!?/br> 話雖這樣說,但旁的人歪鼻子擠眼的就是不怎么信。 沒透漏,你們一個個高興成這樣,不打算透露什么,怎么單單先請了你們過去,不請咱們一起過去,也就后日就是二十五日了,有什么不能等一日一起說的? 郭掌柜瞧出了各人的不對味也沒有說破,只笑著拱手道:“各位抱歉了,七爺通知的時候太急,我得趕緊去準備明兒的伴禮了,失陪了,失陪了?!?/br> 郭掌柜團團作著揖退走,其余的人也客氣的還禮,而待郭掌柜等人走后,其余的人各自坐定,心里頭還是不是滋味。 有人道:“玉大人這么的、偏頗,他說的買賣,咱們還能做嗎?” 然他說是這樣說,屁股卻穩穩的坐在凳子上,并沒有走的意思。 但是這一句話也挑起了不少人心底的酸意,“西四牌樓可來了不少商家,其中還有兩個是那位的親jiejie,這一輪分過后,還有咱們的好處?” 這是京城來的商人的說法,至于兩淮兩浙的其它地方的商人擔心得就更多了。 “若是按親疏遠近來分,那咱們也不必在這一處耽誤時候了,除了玉大人的親故,還有京城的那么多商家,咱們這些人,不知要排到哪里去?!?/br> 然話是這么說的,他人也沒動。 主要是來都來了,不看一看到底是做什么,心里頭總是不得勁兒,所以他們這話不過口頭上抱怨一二而已。 但也有人很認真的當了真。 “要我說,咱們要做夷商的生意還不如到廣州去,不過一千兩銀子的行費便能加入公行,一應規矩的生意都是現成的,做熟了的,不比這里好多了?” “那工地咱們也去看過了,雖然不小,可就那么一處,哪兒比得上廣州府一府的繁華熱鬧,還有那路,嘖,小而荒且不說,顛得我的骨頭都要散架了,那路邊還有蛇!還有那海邊,連個像樣的碼頭都沒有,停的那些個小漁船哦,離它們八丈遠都能聞到腥臭氣?!?/br> “倉庫,倉庫也沒有建好,咱們住在這城里,這還是臺州最好的客棧了吧,嘖,還不如我家小廝在廣州住吃得好住得好,唉,反正我是后悔了,不該人云亦云的跟著跑過來?!?/br> 他說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據,旁的人呵呵笑著,反倒不怎么應話了。 是,廣州只要一千兩銀子就能加入洋行,但是加入之后,要守別人定下的規矩,大頭又都被上頭的行主拿了去,他們縱然有利,可同臺州比起來…… 臺州的商行還沒有完全成型,一千兩銀子,不客氣的說,他們能買下小半條街,而且加入得又早,這規矩可就是他們定來別人遵守的了。 無利不起早雖說是個貶義詞,但、卻也幾乎是所有商家的行事準則,為此,什么時候該說什么做什么,他們還是知曉的。 而先前那人還在真情實意的抱怨著后悔著,不該來這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