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18節
青楹和她帶著的小丫鬟,也是走得格外小心,連呼吸都放輕了,眸子四下轉著瞧不過來,其實她是騙了玉格,她之前根本都沒能走進來,門口的人只問了沒有預約,不是會員,也沒有介紹人,便客氣的把她們攔在了外頭。 她原先還覺得這家店的伙計太過傲慢,如今看來,人家是謹慎,擺了這么多好東西,若是誰都隨便放進來,那丟了什么東西算誰的。 大堂里的小姑娘們看到小香,便沒有上來招呼客人,只站在各自負責的區域處。 小香領著青楹和她的小丫鬟穿過大堂走到二樓。 二樓里一間鋪面大小的位置只放著一張長柜臺,四姐兒和兩個小姑娘便站在柜臺后面,余下的便是一個長走廊,和一間間關著門的包廂。 瞧見小香領著人來了,四姐兒疑惑的看過來,這是哪一個,她怎么不認識。 小香道:“四姑娘,少爺說這是他的人,請您幫忙安排一下,她今兒想做個臉?!?/br> “玉格的人?”四姐兒皺起眉頭,審視的看向青楹。 青楹盈盈下福,“給四姑娘請安,奴家青楹,和七爺有緣,于七爺去年到通州辦差的時候相識,之后也有幸得七爺愛護?!?/br> 原來是樓子里的姑娘。 四姐兒點了點頭,她不會讓玉格在一個妓子面前失了臉面,于是只道:“你先等等,我進去安排安排?!?/br> “是?!鼻嚅盒χ鴺O恭順的應道。 她今兒才知道七爺之富,往后她一定要伺候好了七爺。 給一個青樓姑娘安排房間其實是不太好cao作的,畢竟許多貴夫人貴小姐都介意這個,好在還有許多想巴結玉格的富商,聽說是玉格的人,便讓了一個包廂的空位出來。 這邊青楹被安排了進去,知道芙蓉記的難進和消費水平,越發把自個兒和玉格的關系說得親密。 另一邊,二姐兒剛到家不久,金姐兒就坐車趕了過來。 “玉格怎么說?他可有說要怎么給咱們做主?!?/br> 二姐兒支支吾吾的沒吭聲。 金姐兒道:“你沒說?還是他不打算給咱們做主?” 二姐兒悶聲道:“他那處今兒不太方便?!?/br> 金姐兒皺眉,“怎么不方便?” 二姐兒還沒從玉格也會招妓的震驚里緩和過來,含糊道:“就是不大方便?!?/br> 金姐兒越發覺得是托詞,“他如今這樣的身份地步,不過一個商戶,有什么不方便處?” 二姐兒不吭聲。 金姐兒接著道:“二jiejie是怪我不該降了西紅柿醬的品質?” “可是二jiejie,”金姐兒說著,話音里帶上了nongnong的無奈和委屈,“你不管作坊里的事兒,你不知道,外頭做這醬的人是越來越多了,西紅柿也跟著變了價兒,我若不少用些西紅柿,這利從哪一處找出來?” “咱們兩個又、又不像三姐兒和五姐兒,三姐兒家那位在雍親王府里當差,本就是不差銀子的,她還有紅福記的股子,那可是座金山啊,就這樣,聽說玉格從固安縣回來的時候,還讓人送了一萬兩銀子的現銀過去?!?/br> 二姐兒搖頭道:“不是,那一萬兩銀子是三姐兒借給玉格的?!?/br> 金姐兒道:“她說是借的你就信了?你?!?/br> 見二姐兒緊抿著唇,臉上帶出些不高興,金姐兒忙轉了話意,“好吧,就算是借的,那三姐兒怎么就能攢下一萬兩銀子這么多,不還是他給的么?” 二姐兒絞著手,沉默的低下頭去。 金姐兒接著道:“五姐兒就更不用說了,玉格對她親厚得很,不僅給股子,這么退了親的人,他也生生給她說了一門好親,宗室!唉,咱們是比不得?!?/br> “算了,不說這個,”金姐兒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其實早就是明擺著的了,當初,咱們兩的婚事都沒有說定的時候,玉格就越過咱們,獨獨給三姐兒和四姐兒說了親事,唉,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br> 金姐兒說著不說了,但要說的其實都說完了,二姐兒的心也酸得擰了起來,她知道,她自小就是個不受寵的,阿瑪更喜歡大姐,額娘最喜歡玉格,玉格對幾個jiejie都很好,唯獨對她淡淡的,今兒更是,一個妓子都比她這個jiejie重要了。 二姐兒越想越心酸,低頭抹起了眼淚。 金姐兒輕撫著二姐兒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二jiejie別傷心了,就算別人不為咱們想,咱們自個兒得為自個兒想,就是不為自個兒,也得為孩子們想想?!?/br> “咱們旗人的姑娘往后都是要選秀的,那芙蓉記的東西貴成那樣,咱們要買,也得辦了會員卡才有折扣,一張會員卡就要兩千兩銀子,唉,我也是著急啊,咱們的孩子雖說還小,可銀姐兒明年就要選秀了,唉,其實我也不單單是為了銀姐兒,我想著若是銀姐兒也進了宮,六meimei也有個幫手不是?” “進宮?”二姐兒抬頭喃喃道:“可是皇上、皇上明年都六十了?!?/br> 金姐兒道:“就是八十了,那也是皇上,只要進了宮,這身份地步可就大不一樣了,玉格這官為什么這么好做,升得這樣快?不也是沾了六meimei的光嗎?” 這邊,二姐兒一點點被金姐兒說服,打算明兒再走一趟,另一邊,四姐兒和五姐兒正相攜回家。 回到家,四姐兒便尋到了玉格嗔怪道:“你不是才從莊子上回來么,怎么今兒就、還好今兒有一個富商的太太在,不然我都沒法子安排你的人?!?/br> 最后三個字,四姐兒說得格外揶揄。 五姐兒看向她們兩個,什么什么人? 玉格笑道:“我讓她到芙蓉記也不是單單只因為這個,你們沒去過通州,不知道那一處的富貴,她在青樓里是個角兒,接觸到的人非富即貴,讓她們幫咱們傳傳名聲多好?!?/br> 四姐兒一時語塞,她招一個姐兒還想著利用人家做生意? 五姐兒只道:“你又缺銀子了?” 玉格嘆著氣點了點頭,是真缺,她雖然從固安縣拉回來近兩萬兩銀子,可還了一萬兩給三姐兒,又還了五千兩給九阿哥,再還幾千兩芙蓉記的本錢,這銀子就沒了。 玉格道:“我也是才知道,這過年的時候到宮中領宴是要自個兒出銀子的?!?/br> 從前她只是侍衛,站崗就行,沒她坐下吃席的份兒,今年有這個資格了吧,才知道要自個兒出席面錢,還不是一桌。 “還有年底送禮,我這馬上到了戶部,要走的人家就更多了?!?/br> 尤其幾位阿哥,人家都特特來探病了,你過年的時候還能不表示一下? 還有五姐兒的嫁妝,五姐兒因她被退婚受了多少委屈,她就要讓她嫁得有多風光。 第132章 、曬嫁妝 次日,玉格開始到戶部捐納處當值,剛剛入職,在沒有得罪人的情況下,一般不會被分派到特別難做的差事,尤其玉格是郎中,除了尚書和侍郎外,屬她最大,在捐納處里沒有上官,這日子就更好過了。 而且她在戶部還有一個隔了一層的熟人,鄂爾泰的岳父邁柱,如今任戶部員外郎,算是玉格的下官。 總之,玉格對自個兒如今的工作環境很是滿意。 玉格樂滋滋的在戶部衙門待了一上午,下午便去康熙面前晃了一圈,她如今身兼兩職,侍衛這個官職,上官還是明晃晃的在那兒的,忽視不得。 康熙瞧了一眼她的面色,歇了十日,臉上的rou又養起來了,大約是吃好睡好玩好,臉色紅潤有光澤,笑里也透著討人喜歡的憨態。 “歇好了?” “回皇上的話,歇好?!庇窀裥⌒牡奶ь^瞄了康熙一眼,“呃,也可以再歇歇?!?/br> 康熙端著的威嚴明君的表情一頓,下一瞬一本折子兜頭給她砸了過來。 點著她斥道:“沒個正經!當心朕讓你一輩子就這么歇下去?!?/br> “那,”玉格縮了縮脖子,“給發俸祿不?” 如果能保留官職和俸祿,只讓她待在家里,那也挺好的。 康熙瞧出了她的想法,盯著她重重哼了一聲,想起什么,瞇眼道:“你還把你那點俸祿放在眼里了?你那點俸祿只怕只夠你家那熊的伙食費吧?那抽水馬桶,你不是隨手就送給老九了么,如今你玉大財神爺的名聲都傳到朕的耳朵里?!?/br> 玉格瞪眼道:“回皇上的話,這不一樣啊?!?/br> 康熙只瞧著她,等著她的歪理,等她說哪里不一樣。 玉格的心穩穩的落下來,看來康熙根本沒把她和九爺、八爺什么的想到一處,她不著調的人設立得很穩。 “那個俸祿嘛,是朝廷命官才有的,是皇上給的,它威風呀?!?/br> “要不這樣,”玉格小心的瞄著康熙的神情,試探著說道:“奴才把銀子給皇上,皇上再給奴才發俸祿?” 康熙氣笑了,她給他銀子,他再給她發俸祿,什么意思,把銀子送他這兒開光來了? 康熙板著臉,用腳踢了踢她,指著外頭道:“滾!” “嗻?!庇窀袷睦涞臐L了。 當日下值后,玉格又把自個兒戶部的一伙人拉到了廣聚酒樓吃飯,叫戶部的人也深刻感受了一下玉大財神爺的闊氣。 而聽到玉格又請了同僚到廣聚酒樓吃飯,原本打算來尋玉格的二姐兒也沒有再登門了。 她昨兒才和玉格說了廣聚酒樓拒了她家西紅柿醬的事兒,今兒玉格就又請人去那處吃飯,這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她一點兒不介意廣聚酒樓拒了她們家醬料的事。 她一點兒沒把她這個二姐放在心上。 二姐兒在家里狠狠的傷心了一陣,任金姐兒怎么說,都不愿再登門求玉格。 第二日便是十六日,是皇上定的將復廢皇太子胤礽之事告廟,宣示天下的日子。 玉格特意避開了上午,下午才到宮里頭請安,沒想到還是算漏了一著,竟遇到了八貝勒秘密求見皇上。 玉格和兩個內侍站在門外,隱隱聽到里頭八貝勒問皇上,兒臣如今該如何行走?又嘆息道情愿臥病不起。1 而后便是康熙勃然大怒的聲音,你不過區區一貝勒,怎么敢進如此越分之語?是來試探朕嗎?你一個區區貝勒竟就敢妄生越分之想,以言語試探朕,當真是大jian大惡至極!1 聽到里頭茶盞奏折砸地的噼里啪啦聲。 玉格默默哀嘆,自個兒的運氣屬實不大好。 又過了好一會兒,康熙的怒意稍稍平息,八貝勒神色晦暗意氣消沉的退出內殿。 玉格低著頭,盡量把自個兒隱到陰影里頭,不叫八貝勒注意到自個兒。 然八貝勒還是瞧見了她,微微頷首,又微微勾了勾唇,算是打過了招呼,一副并不在意、也讓玉格不必在意的模樣,然后便離宮去了。 玉格默默的又嘆了口氣,想不明白八貝勒那么一個心思玲瓏的人,怎么就是悟不透君父君父,先是君,而后才是父的道理。 而且論如何做好一個父親…… 康熙自個兒都沒有得到過父愛,比起皇宮里的親情,他最先認識到的是皇宮里的權利。 所以身為一個君,見到繼任者出息,他會忌憚,而是不欣慰。 好在這件事好像康熙罵完就完了,并沒有什么后續,因為二十五日冬至的時候,康熙還是照例給八貝勒頒了賞。 二十五日,親王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郡王七阿哥、十阿哥各得白銀五千兩,貝勒八阿哥和貝子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各得白銀四千兩,而后宮里便準備起了年底去拜謁帝陵之事。2 等等,玉格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問崔先生道:“前頭雍親王和八貝勒他們之間氣氛古怪的緣由,打聽到了嗎?” 崔先生搖頭,“不曾,紹興會館里頭各衙門的事都好打聽,但皇宮里頭的事就?!贝尴壬謸u了搖頭。 玉格想,她或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