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05節
領走?領去哪兒?領去八貝勒府上? 玉格笑著點頭應下,“嗻,奴才多謝王爺?!?/br> 前后不到兩刻鐘的時間,玉格就帶著人從雍親王府里出來,也沒有和他們閑話,讓他們跟在馬車后面,自己坐上馬車,直接轉向八貝勒府前。 馬車很快在八貝勒府前停下,玉格臉上的笑一絲不變,腳步也一寸不頓,悠然自得的讓人通傳稟報。 喜塔臘·達穆瞧著前頭玉格的背影,緊皺著眉頭,突然一點兒也瞧不透她。 八阿哥府上的人也是早得了吩咐的,根本不用通傳,便直接放了玉格進去,不過也有人先她一步進去稟報她到府的消息。 “帶著四哥府上的人過來的?”八阿哥說著這話,臉上的笑也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垂著眼皮,看不見眼底的神色。 九阿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他已經倒向了四哥?” 十阿哥道:“依我看不見得,他的性子比我還隨意,估計就是四哥叫他,他就去了,四哥給人,他就接了,就這樣?!?/br> 十阿哥攤手,他對玉格有些說不出的好感,這是他難得見到的有趣人,所以本能的拒絕這個可能。 十四阿哥道:“十哥說的不無道理,咱們等他進來,見過了再說?!?/br> 九阿哥皺著眉頭,老大的心煩。 八阿哥笑道:“無論是什么都無礙,他自掏腰包賑濟四縣災民,無論如何,都值得咱們為他送這個行?!?/br> 十阿哥不住點頭,很是贊同。 說話間,玉格便進了屋子,席面已經擺上了,瞧著很是豐盛,但據玉格過往的經驗,這些美食是不能好好進肚子的。 “奴才玉格給八爺、九爺、十爺、十四爺請安?!?/br> “免了,坐吧?!卑税⒏缧χ噶酥赶率椎奈恢?,態度同從前相比沒有什么變化。 玉格一入座,九阿哥當先問道:“剛從四哥府上出來?說什么了?” 玉格笑著回道:“回九爺的話,是剛從四爺府上出來,四爺叫奴才過府問了河北之行,奴才準備得如何,奴才說銀子還好,能慢慢籌,只人手實在是不夠,四爺就借了奴才四個?!?/br> 她自己要的人? 八阿哥幾個正琢磨著她這話,玉格已經很自然的接著說道:“其實四個也不怎么夠,不知道幾位爺能不能也借奴才幾個人?” “那個,聽說九爺手里的銀子最多,那個,能不能也先借奴才一點兒,奴才后頭一定還?!?/br> 九阿哥臉上什么表情都散得干干凈凈,她這話什么意思,怎么有種你看誰誰誰都借了我四兩銀子,你這么有錢,你看你借我多少銀子的感覺。 十阿哥錯愕過后,跺腳大笑了起來,“你真是、有意思!” 他只要想著四哥原本暗戳戳的謀劃準備拉攏她,她卻直咧咧的上門打秋風,那笑就怎么都止不住,“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十四阿哥也握拳低聲笑了起來,見玉格瞧過來,笑道:“爺才開府沒幾年,是個沒銀子的,你就別指望爺了?!?/br> “哈哈哈哈?!笔⒏邕€在跺腳大笑。 八阿哥看著十阿哥笑著搖了搖頭,他怎么沒想到,他們這會兒也正被人打秋風呢。 玉格將希望的眼神投向八爺,八爺笑道:“我也是個窮的,只能借你幾個人了?!?/br> 玉格忙起身笑著拱手謝道:“不嫌少不嫌少,奴才多謝八爺,那個九爺,都知道您手頭闊,那個您看……” 玉格的模樣長得好,笑的時候讓人心喜,這樣露出可憐表情的時候,也容易讓人心生不忍。 十阿哥幫忙求情道:“九哥,借他些銀子吧,又不是不還,你借他,算我借你的?!?/br> 九阿哥涼颼颼的瞧他一眼,“拿爺的銀子,給你做人情,你倒是打的好算盤?!?/br> 八阿哥笑著叫了一聲,“九弟?!?/br> 九阿哥擺手道:“行吧,看在八哥的面子上,爺借你五千兩銀子?!?/br> 玉格滿面笑容利落的打千行禮,“玉格多謝八爺,多謝九爺,也多謝十爺和十四爺?!?/br> 如此,這一頓酒席還算吃得賓主盡歡。 戌初,再過半個時辰就要宵禁了,玉格才帶著滿身酒氣,和八阿哥給的以阿克丹為首的四個侍衛,從八阿哥府上告辭出來。 長根把馬繩扔給喜塔臘·達穆,連忙上前來扶住她。 喜塔臘·達穆只看著阿克丹四個,緊皺著眉頭,但看玉格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又不好多問。 長根直接把玉格扶到了車上,而后拿過馬繩馬鞭,一揚鞭,馬車便跑了起來。 阿克丹四個乖覺的跟上,喜塔臘·達穆愣愣的瞧著馬車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忍下悶氣,揮手道:“跟上?!?/br> 之前從雍親王府上轉到八貝勒府上時,雖說他們四個也是在車后跟著,但那段路程短,他是四爺的人,她赴八貝勒的宴,自然要避諱著些。 可這會兒,喜塔臘·達穆閉了閉眼,她喝醉就算了,她這奴才實在是沒規矩,一點兒沒把他這個姑爺放在眼里。 車子里頭,玉格向后倚靠在車背上,眼底一片清明。 既然做了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自覺。 第117章 、給你看 喜塔臘·達穆一行人送了玉格到家,連大門也沒進去,又被長根打發回去收拾行李。 張滿倉出來瞧見了,話說得更圓滑些,不過意思還是那個意思,“辛苦各位送我們家少爺回家,好了,快回去吧,別耽誤了明兒的正事,咱們這里的屋子少,也住不下這么多人,快回去吧?!?/br> 阿克丹幾個對視一眼,只是有些意外以銀子多著稱的玉格住在這樣小的院子里,但他們確實是要回家收拾行李的,便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對著車廂里的玉格拱手告退,又對張滿倉兩人拱了拱手。 但喜塔臘·達穆一直以玉格的姐夫自居,只把張滿倉和長根看做奴才,沒當成以后的同僚尊重,聞言就有些不悅。 “既是如此,怎么不早說?”讓他們跟著白跑一趟,這瞧著要宵禁了,又要趕著跑回去,晚上收拾好行李,明兒一早又要跑過來,這不是折騰人嗎。 阿克丹微微詫異過后,說不清什么意味的笑了一聲,擺手讓自己的兄弟們先撤。 張滿倉眨了眨眼,雖然他是個半路出家的隨從,但也從沒聽過主子讓下人護送,還得提前為下人想好省時省力的法子的,張滿倉壓下眼底的怪異,只笑著和氣的道:“三姑爺快回去吧,再晚怕就宵禁了?!?/br> 喜塔臘·達穆不快的看了他一眼,也只好先帶著人各自回家。 另一邊,長根直接將馬車趕進了一進小院,玉格撩開車簾下車,見崔先生的屋子里點著燈,便直接往崔先生屋子里去。 “七爺回來了?!?/br> 玉格笑著點點頭,“有一個好消息,九阿哥借了咱們五千兩銀子,雍親王和八貝勒各借了咱們四個人?!?/br> 崔先生臉上并沒有什么喜色,“九阿哥的銀子、雍親王和八貝勒的人?七爺、你這,崔某也看不明白了?!?/br> 玉格笑道:“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咱們正缺銀子,九阿哥手里的銀子又多,因為咱們現在態度不明的立場,他愿意借,咱們就收下了,至于那八個人,先生,咱們做的事沒什么不能讓人看的,他們既然要看,就給他們看?!?/br> “看咱們如何財氣沖天,”玉格指了指自己,又笑著指了指崔先生,“才氣沖天?!?/br> 崔先生愣了愣,笑著搖頭道:“他們看了過后,只怕更放不開七爺了?!?/br> 玉格笑著攤手道:“不放開就不放開吧,至少咱們的利用價值大些,他們會更耐心更包容些,咱們的主動權也大些?!?/br> 崔先生笑著點了點頭,“也是,還有皇上呢,他們哪個也不敢太過分了?!?/br> 玉格笑著點點頭,兩人坐下開始說銀錢和人員的分配安排。 直說了大半宿,定下了現有的兩萬兩銀子,崔先生帶一萬五千兩銀子,居后方統籌安排各地購糧之事,玉格帶五千兩銀子到固安,隨機應變,謀尋能盤活四縣居民的法子,后續芙蓉記籌到的銀子,再看情況處置。 至于人手,張滿倉聯系到了一百名鏢師,外加莊子上的二十五個青壯男子,現又有八個侍衛。 崔先生處要運銀運糧食,需要的人手最多,帶著靜遠加兩個雍親王府的侍衛、兩個八貝勒府上的侍衛,五十個鏢師,另加二十個莊子上的青壯男子,一共七十五人。 玉格帶著滿倉、長根,兩個雍親王府的侍衛、兩個八貝勒府上的侍衛,五個鏢師,五個莊子上的青壯男子,一共十六人。 陳武泰、陳孝林和常旺三個,各帶十五個鏢師,分赴清苑、定州、井陘三縣。 這三縣都離京城更遠些,尤其是常旺負責的井陘,離固安有六百里左右路程。 “到時候讓他們再雇五個本地的人吧,也不宜太多了,多則容易生變?!?/br> 崔先生點點頭。 “至于糧食的事,我本打算在戶部的糧倉先購置一些急用,但,”崔先生皺眉道:“戶部運來的米是陳米且不說,里頭還夾著碎石子,賣給咱們竟還要新米的價?!?/br> 崔先生說著憤慨而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我原本只是去問一問,不想倉場的官吏,直接給我寫了兩萬石糧食的條子,張口就管咱們要三萬兩銀子,三萬兩銀子啊?!?/br> 玉格沉默的聽著,嘆了口氣,戶部的人大約把這當成了一個發大財的機會。 崔先生深吸一口氣,平緩胸中的憤懣,“我只說咱們手里頭沒有這么多現銀,鋪子掙錢,可也需要時候,要不先欠著,等年底的時候再給他們,他們才松口,但也給咱們劃出了五千石糧食,現逼著給了七千五百兩現銀?!?/br> 崔先生說完,難掩心中義憤。 玉格點頭道:“先生把銀錢的用處去向,一分一厘都記清楚,等皇上回來了,咱們呈上去,不論朝廷處置與否,至少咱們自己清楚,以后若再有這樣的差事,也能長個教訓,有個經驗?!?/br> 崔先生嘆著氣點點頭,朝廷里的關系錯綜復雜,就是皇上也不好處置,就好像玉格沒辦法不顧三姐兒,而直接對喜塔臘·達穆下手一樣。 玉格接著道:“也不用都買米,再買些紅薯和玉米,這些東西價賤也抵餓,再買些鹽和糖,我大約會要他們做些苦力,這樣的天氣沒有鹽和糖,人撐不下來,還有水……” 等兩人說完,天邊已經露出了一絲亮光。 玉格起身轉了轉脖子和肩膀,緩和過身子的僵硬,回屋子里睡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便起來收拾行李,等吃過早飯,其余人也差不多到齊了。 玉格和崔先生開始主持安排車馬人員。 常旺、陳孝林和陳武泰三個很快就挑好了自己的十五個人,開始各自訓話和認人。 崔先生走到玉格身邊小聲道:“三姑爺還沒有到?!?/br> 玉格皺了皺眉,沒什么溫度的彎唇笑了一下,淡聲道:“無礙,那就讓他跟著先生在后方統籌吧,先生不必額外照顧他,畢竟只是雍親王借給咱們的使喚人而已?!?/br> 崔先生細品著玉格話里的意思,點了點頭,看來三姑奶奶是三姑奶奶,三姑爺是三姑爺,如此事情就好辦多了。 一行人領著車隊到漕運碼頭裝了糧食,直忙到巳末,即上午十一點左右才終于出發,中午就只能在路上吃干糧了。 崔先生目送著玉格、常旺、陳孝林和陳武泰多達四十九人的隊伍、并自個兒這邊派去押送糧食的五十人走遠,帶著剩下的人轉回西四牌樓,他也還有許多事要忙。 比如繼續買糧食,比如和五姑娘牽線的晉商談談銀錢的調用和買鹽的事,比如主持芙蓉記招募股東的事,看其中有沒有別的能用得上的人脈,方便買一些別的東西,再比如安排好人物和路線,等那五十人回返時,多少有些輪休和交換的時候,林林總總,不勝枚舉。 另一邊,喜塔臘·達穆其實也是一早就起了的,只是心里有股子悶氣,想給張滿倉和長根一個教訓,所以起了也沒去西四牌樓,只在家等人來請。 可是左等右等,直等到日上三竿了,也沒人來喚來催,喜塔臘·達穆心里終于有些不安了,可又覺得自個兒是雍親王府的人,又是玉格的姐夫,她必定不敢太過怠慢。 但等到自個兒三歲的長女奶聲奶氣的喚自個兒吃午飯時,喜塔臘·達穆再坐不住,讓奶娘把女兒抱走,沉著臉往西四牌樓趕。 西四牌樓后面的院子里,此時無比安靜冷清,喜塔臘·達穆把三個院門拍了一個遍,才在三進院子處,等來了據說是玉格通房丫鬟的小桃開門。 小桃謹慎的把院門只打開一條縫,見是喜塔臘·達穆這才把門打開,“三姑爺?!?/br> “玉格呢?”喜塔臘·達穆直接問道,說著話人已經上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