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而已 第89節
難停車,也是程厘至今不太愿意買車的原因。 兩人上車后,容祈才說:“你一直不想開車,也是因為停車難?” “對啊,”程厘說道:“我剛在公司上班的時候,開過一陣我爸的車,結果發現還不如我上班擠地鐵來的快?!?/br> 而自從跟他結婚之后,她基本都是車接車送。 不是他接就是司機,打車的次數都減少了。 容祈想了下:“其實可以直接跟大廈租停車位,如果你想自己開車,到時候我讓何卓遠去幫你辦理?!?/br> “不用,”程厘連忙搖頭,她笑道:“我就是隨口說說?!?/br> 容祈邊啟動車子邊說道:“那就讓司機接送你,這樣更安全,畢竟晚上加完班,開車容易疲勞駕駛?!?/br> 說完這個話題,車子就平穩駛出了地下車庫。 因為容祈在開車,兩人一路上就沒怎么說話,車廂內保持著昏暗而安靜的狀態。 偶爾程厘余光,偷瞄身側的男人。 心底的漣漪雖然相較于剛才,已經平靜了不少,但依舊還澎湃著。 直到終于到達家里。 進了家門,程厘剛在玄關換了鞋子,就看見容祈脫了大衣,看著她問道:“你想在哪兒喝?” 喝什么? 程厘先是一懵,這才想起,他手里拎著的塑料袋。 里面裝著她買的啤酒。 程厘環視了一圈,指了指落地窗:“要不,在窗臺那邊喝?” 雖然現在已經看不見什么江景,但是對著玻璃,聽著外面的雨聲,悠閑的喝著小酒,這個畫面,光是想想,都覺得好安逸好舒服。 “去換件舒服的睡衣,”容祈看著她身上的衣服,溫聲說道。 程厘點頭,她先回了自己的房間,將衣服和包放好,又換了一套睡衣。 好在家里開了中央空調,溫度很適宜。 她換了一套毛絨絨暖白色睡衣,睡衣的帽子上拖著兩根長長的兔耳朵。 等她從房間里出來,發現容祈居然已經改變了客廳的布置。 他將沙發直接拖著面向落地窗的方向,還拿了一個大大的毛毯,舒服的鋪在了上面,不過他自己則是一身深黑色套頭衛衣和運動長褲,長褲腰間的抽繩也沒系著,散散垂著。 程厘走過來,容祈抬頭,正要拉開毯子讓她坐下。 就看見她帽子后面,露出一截的兔耳朵。 粉粉長長的耳朵,掛在她脖子后面,猶如她垂著的耳朵一樣。 “外面的雨,好大呀,”程厘不客氣的拿起一罐啤酒,伸手拉開拉環,小啄了一口,雙手捧著啤酒,安靜望著窗外。 此時雨水落在玻璃上,順著玻璃窗往下流動。 在透明玻璃上,形成一條條水紋路。 容祈在她身側坐下,伸手拿毯子,將她光著的腳丫子蓋子,他伸手給自己拿了一瓶啤酒,等他打開后,程厘主動湊過來:“干杯?!?/br> “干杯,”容祈任由她碰著自己手里的啤酒罐。 程厘又喝了一口,這才轉頭打量他,說道:“今天你應該很煩吧?!?/br> “還好,”容祈突然想到,自己似乎用過這個回答,隨后他解釋說:“公司運作期間,難免會出現各種問題,創業期有創業期的問題,高速發展的時候,雖然利潤在增加,但也無法掩蓋一些問題。反正總是小問題疊著大問題,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解決這些問題?!?/br> 程厘贊同的點頭:“我也是,自從暫時接手公司,我才發現之前我只做技術時,有多快樂,現在公司的卷紙問題,財務那邊都要拿來問我?!?/br> 她順勢往沙發上一趟,嘆道:“我現在已經不止是自動駕駛專家,我馬上就要化身卷紙專家了,市面上哪款卷紙質量最好,價格最優惠,我都一清二楚?!?/br> “你要學會,適當的讓下屬解決問題,”容祈語調里帶著笑意。 程厘說:“我只是覺得,我是暫管公司,其實我更喜歡的還是做研發?!?/br> 容祈突然問道:“你當初為什么會學這個?” 一般女生,對理工科本來就沒什么興趣,高校里有些理工院系的男女比例,幾乎到了夸張的程度。 程厘當年一入校,就能引起轟動,不僅僅是因為她漂亮。 也是因為,院系里女生太少,居然還能有一個能媲美傳媒系系花級別的女生,愿意來學這么枯燥的專業。 提到這個,顯然程厘很有興趣。 “這幾天我抽空去了一趟車廠,當我看見我的構思,真的一點點被實現時,真的有種由衷的感動,看著那輛車,我在想原來我也可以改變人們的生活?!?/br> 容祈單手撐著沙發靠背上,抵著自己的臉頰,側身專注聽著她的話。 “你能想象終有一天,當人們開上我們設計的自動駕駛汽車,擁有真正的自動駕駛的汽車,高效、快速、安全,就像曾經我們第一次拿著手機,第一次使用手機支付那樣,我們那時候都還不明白,這些技術帶給我們的,是劃時代的變革?!?/br> “人活在一世,要么平平庸庸碌碌無為,要么就干脆拼勁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更愿意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希望自己也能參與到一個劃時代的事業當中,或許我不是當中最優秀的,但正是因為我們一代人的努力,才會朝著那個目標前進?!?/br> “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親眼看見,真正的自動駕駛技術的實現?!?/br> 伴隨著玻璃窗外,雨滴落下的聲音,耳畔她清泠又有些激昂的聲音,將這個原本平靜的夜晚,變得不平靜。 程厘從來不是一個愛夸夸其談的人,她也從未對別人說過,她為什么學理工科,又為什么選擇自動駕駛這個方向的原因。 這個時代,談金錢者多,談理想者少。 甚至連理想這個詞,都帶上了嘲諷的意味。 讓很多人不想輕易說出理想二字,可是這兩個字是那樣燦爛而令人向往 ,值得所有人都為之努力。 程厘不說,是因為她覺得那些人都不值得她說。 但面對容祈時,她心底的那些話,卻一涌而出。 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 她都想告訴他聽。 關于她的理想,與她想要構造的美好未來。 因為她始終渴望著,總有一個人能理解她。 “我也希望,能看到這一天,”容祈直勾勾盯著她,聲音輕而堅定,這一刻他因她滾滾發燙的心而震撼著。 他總以為,她已經帶給他足夠感動,足夠驚喜。 但她卻又總能,帶給他更多的震撼。 程厘輕笑:“好呀,不管未來我們是競爭對手還是什么,遇到你的時候,我都不會輕易認輸的?!?/br> 自動駕駛的賽道上,他們或許,終會相遇。 不管是競爭,亦或是其他,總歸,他們是走在同一條路上。 她和他,是并肩而行的。 此時程厘手里的啤酒,已經被她喝完,她伸手將空瓶子放在旁邊。 又伸手去袋子里,又拿了一罐。 “明明說好,喝著啤酒,什么都不想,”程厘重新趴回沙發上,嘀咕地自嘲道:“結果我還說了這么一大堆?!?/br> 容祈見她扣了半天拉環,都沒打開。 他伸手,將啤酒罐拿了過來,只是程厘卻以為他要搶自己的啤酒,伸手抱在懷里:“這是我的?!?/br> 她仰著頭,臉頰因為酒精,而泛起紅暈。 “知道是你的,我只是想幫你打開?!?/br> 容祈順勢又去拿,誰知卻把她整個人,直接拉到了自己的懷里。 距離瞬間,被拉近。 近到程厘能清楚看見他鼻尖上有一顆極淺極淺的小痣,眉心連著鼻骨,輪廓優越而深邃,他并不是那種很深的雙眼皮,是帶著小開扇的弧形,眼尾薄而上翹,那雙總是冷淡干凈的眼睛,此時依舊黑白分明,只是不再疏淡,似有狂風驟雨在里面聚集。 就在這咫尺距離間,程厘對上容祈的眼睛。 她好像,看見他眼底的風暴,即將襲來。 她心臟倏然間,猶如坐上了加速的云霄飛車,漸漸加速了跳躍的頻率。 容祈沒再管她手里的那罐啤酒了,因為他的手掌撫上了程厘的后脖頸,手指尖輕而帶著目的性的輕捏了住,仿佛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她就會被帶到離他更近的地方。 程厘感覺,后頸皮膚熱度也在上升。 還帶著微微酥麻。 直到她看著他,朝自己望過來,低聲問道:“要不要,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程厘將這四個字,在嘴唇無聲地重復了一遍。 待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后,程厘帶著微醺的醉意,低低一笑:“你當這是中獎嗎?” 小時候,他們買飲料時,最期待的,就是能從瓶蓋里,開出了再來一瓶的字樣。 而容祈的這句話,讓程厘瞬間,想到當初那份期待的心情。 容祈似乎也跟她想到一處,但他目光熱而專注,聲音帶著極具誘惑力的力道說:“那你就當我今晚是……” 未等程厘反應,容祈的嘴唇已經覆了上來,含著她的唇瓣,輕聲呢喃說:“中了頭獎?!?/br> 話音一落,程厘就感覺到他的舌尖,撬開唇齒,長驅直入。 沒了第一次明顯略帶生澀的感覺,這次他似乎有了幾分游刃有余,輕含她的嘴唇,一點點吮吸,舌尖勾纏著,不同于剛才在外面那個吻,還帶著幾分克制和試探,這個更加放肆而纏綿。 兩人的身體躺靠在沙發上,緊緊貼在一處,容祈原本搭在她脖頸上的手掌,慢慢上移,手指穿插進她的長發里,扣住她的后腦勺,細細密密著吻著她的同時,不容她有一絲后退的余地。 寂靜又空曠的客廳里,燈火敞亮,彼此的呼吸聲早就沒了剛才的平靜,變得紊亂而急促,更是分辨不清,誰的更加亂一樣。 耳畔,接吻所發出的那種細細密密曖昧水嘖聲,被這個密閉安靜的空間無限放大,只有玻璃窗外的雨聲,像是伴奏的樂聲。 程厘微閉著眼睛,但隔著薄薄的眼皮,她的感官反而越發敏感。 尤其是她聞到來自容祈身上的味道,兩人都喝了酒,嘴巴里最先嘗到的是彼此舌尖上酒精殘留的酸澀,但那種酸澀被一點點吮吻了下去。 只剩下他身上原本散發的味道,是程厘熟悉的那種冷松味,清冽而干凈,像極了初雪過后,一片荒白的松林雪原上,清風拂過時,空氣里升起的那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