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究竟何時奪嫡 第266節
瓦里德堡這邊戰線上,哪怕河流已經解凍,也依舊沒能阻止慎郡王大軍北上的步伐。 明明雙方是不同的人種,慎郡王那邊屬于入侵者,當地的農奴卻跟瘋了一般地選擇支援慎郡王。 慎郡王大軍沒有渡河的工具,他們就主動把自己的船貢獻出來,還向慎郡王通風報信城里布置了什么埋伏,甚至陣前倒戈打起了自己人,直接打開城堡迎接慎郡王大軍進城。 慎郡王大軍走到哪里,那里的農奴就夾道歡迎,還主動加入慎郡王的軍隊幫他守城。 這他媽簡直邪門極了! 被烏力罕寄以厚望的瓦里德堡,在慎郡王的猛烈炮火攻擊下,僅僅只堅持了五天。 至于城中的埋伏,慎郡王大軍在占據城門高點后,用那遠距炮一轟炸,直接就土崩瓦解。 沙國的軍隊從未見識過這樣邪門又可怕的武器,那極遠的射程導致,他們根本沒看到敵人,就已經被敵人的炮火炸上了天。 遭遇幾輪轟炸后,那些沙國士兵直接心理防線崩潰四處逃竄,隨后的巷戰,慎郡王大軍在當地農奴的幫助下,很快就將瓦里德堡的剩余軍隊清理得一干二凈。 瓦里德堡殘余軍隊逃走前想燒掉糧草,也被里應外合的農奴們及時阻止。 進入沙國境內兩個月,慎郡王大軍已經往西北挺進了八百里,一路所向披靡。 深陷敵人包圍圈,不存在的,當地無數強壯的農奴與奴隸,成了他們的堅強后盾。 明明慎郡王大軍只在沙國打出了一條北上的線,那一個個歸順的城堡,卻由點向面強勢往周邊擴張。 他們先攻下城堡,再用所謂的解救農奴輕徭薄賦來引誘當地的民眾。只需要極少的兵力,便能牢牢地占據打下的地盤。 甚至,那些地盤上的農奴積極參軍,還反過來擴充了慎郡王麾下的兵力。 漫長的補給線也再不是問題。 南邊的各種軍需物資都可以通過這條被他們占據的北上路線,順順當當地送到慎郡王的前線。運輸最繁重的糧草,也大部分都能通過占領城堡的戰利品補充。 這讓那彥圖心中的不安與日俱增。 他先前之所以被烏力罕說服,便是因為深信沙國能憑借眾多的兵力,人口與漫長的戰線拖死慎郡王。 可如今,這算盤明顯是落空了。 即使與沙國全方面開戰,也未能牽制慎郡王一半的兵力。 還富余那么多兵力,完全足夠慎郡王對大啟布防了。 就大啟那種軟腳蝦,還能指望他們攻陷慎郡王的防守嗎? * 事實確實如那彥圖所料。 得知沙國與西戎對慎郡王同時出兵,慎郡王即將陷入幾線作戰的困境,嘉佑帝心中大石落地,沒忍住連道了三聲: “蒼天保佑!” 可不就是蒼天保佑么。 在高旗失守,十幾萬守軍被慎郡王收編的消息傳遍京城,滿京的功勛權貴與地方豪強勢力代表者都惶惶不安,開始左右搖擺的時候,沙國與西戎對慎郡王出兵了。 嘉佑帝當即就在第二天的朝會上公布了此事,鄭家這個堅定的帝黨立刻就跳出來彈劾慎郡王攻占高旗,擅自出兵秦川平原的罪行,要求嘉佑帝出兵討伐叛逆。 嘉佑帝假惺惺地問眾臣意見。 就連魏平光這個向來不愿與慎郡王為敵的保守派,也贊成此時出兵,其余搖擺不定的功勛權貴與地方豪強勢力代表更是立場堅定地表示,愿意全力以赴協助陛下征討叛賊。 這些人都是些見風使舵的。 若見慎郡王勢不可擋,他們便會選擇割rou臣服。 可一旦慎郡王那邊處于頹勢,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化作猛獸,將這個損害他們利益的威脅撕得粉碎。 嘉佑帝沒有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 直接讓他們出錢出力,并且下達圣旨封賞了二十多個爵位獎勵他們的付出。 圣旨上寫得明明白白,是因為支援討伐叛賊慎郡王的功績。 這大批量的圣旨一下,把這些功勛權貴與地方豪強勢力都給砸蒙了。 討伐叛逆還沒出兵,就開始封賞功臣,怎么看都時機不對。 陛下這分明是要把他們牢牢綁在自己的戰船上,無論將來發生什么變故,都不允許他們再下船。 嘉佑帝手握重兵,哪怕知道自己被算計了,也沒有人敢拒接這圣旨。 況且,以如今的形勢,慎郡王本就難以支撐,他們也沒什么好搖擺的。 于是,朝廷上下齊心協力地支持著嘉佑帝出兵攻打肅城。 朝廷一聲令下,被嘉佑帝置于江北的三十萬大軍,乘著江船逆流西去然后北上,浩浩蕩蕩往肅城而去。 嘉佑帝的目的很明確,他要趁著李洵出兵在外,用三十萬重兵直接拿下肅城。 李洵的軍工坊在肅城,拿下肅城就意味著震天雷與那威力不凡的盛世號短距炮全都落入了朝廷手里。 但事情遠沒有他想象中順利。 他們在肅城南邊的銀泰郡就遇到了慎郡王麾下軍隊的阻攔。 為了迅速攻下銀泰郡,嘉佑帝全力出擊,沒有留任何余力。 一出兵,就拿出了朝廷的大殺器。 ——沿途強征來運軍需做后勤的十萬民夫,全都被驅趕著作為前鋒,與士兵們一起攻城。 他以為慎郡王的人不敢朝混合著無數民夫的軍隊開炮,但他低估了對面的狠辣。 對面的心慈手軟,只存在了很短一段時間。 在發現有民夫作為前鋒的時候,他們派出了幾千大軍策馬到護城河對岸,朝著朝廷大軍與民夫大聲吶喊: 不越河者不殺,越河者殺無赦! 喊了一刻鐘,這軍隊就退回了城里。 待朝廷的民夫與軍隊開始渡河,他們便毫不猶豫地用重火力進行了轟擊。 一時間,整個護城河上血rou橫飛,頓時把軍中的民夫們嚇得轉身就往回跑,訓練有素的士兵們也被裹挾,整個前鋒亂成一團。 領軍統帥只能用弓箭驅趕,一次射死了上千人,才重新讓他們繼續往前沖。 但對面根本沒有因為有民夫就手下留情,但有人凡踏上護城河的船或者試圖搭建渡橋,城墻上就毫不猶豫地開炮。 民夫與軍隊再次被轟回了護城河外,統帥不得不再次用箭雨驅趕。 這樣的輪回僅僅三次,就險些引起嘩變,朝廷的士兵開始抗議,不肯再朝著平民與同袍射箭。 于是,最終三十萬大軍別說是打到肅城,連銀泰都沒能突破。 嘉佑帝得知前線的消息,氣得破口大罵: “李洵這虛偽無恥的逆賊!平日里標榜仁義愛民,竟然讓人對著平民百姓開炮!” 可他再怎么憤怒,也無濟于事。 百姓的性命無法成為要挾李洵的籌碼,雙方火力差距又如此懸殊,明明大好的機會,嘉佑帝卻無法趁火打劫攻破銀泰拿下肅城。 最終,他只能暫且蟄伏,讓軍隊原地待命。 他在等待盟友們的好消息。 李洵不是親自率軍去了沙國么,只要他死在沙國,肅城與銀泰必然人心大亂。 到時候,他這三十萬大軍,就是離肅城最近的。他一定能先于西戎,拿下肅城的軍工坊。 大啟與西戎中間隔著西戎的半壁江山,與沙國又隔著一個北戎草原,距離太遠,又被李洵的軍隊層層封鎖,嘉佑帝很難及時得知他那兩位盟友的近況。 所以,他并不知道那彥圖此時有多么焦頭爛額,更不知道遙遠的沙國,埃爾頓一世面對啟國皇子的強勢進攻,已經心生退意。 第207章 埃爾頓一世原以為這次與西戎汗國一起出兵, 再加上南邊的大啟,三方一起夾擊那位大啟皇子殿下,勝利應該是手到擒來。 可雙方交戰好幾個月, 他發現事情根本不像原本以為的那樣順利。 他發動全國力量出兵五十萬,沒有拿到一點好處, 反而處處損兵折將。 北戎草原邊境線上,兵分幾路出擊,卻沒有一路真正突破邊境防線。 這讓那些抱著撈好處的心態出兵的貴族們十分不滿, 這和烏力罕說的完全不一樣。打了這么久, 死了那么多士兵,他們連一個草原部落都沒能劫掠到,更別提穿過草原搶奪更南邊的大啟國。 那位草原之主的啟國皇子殿下, 麾下軍隊的實力強大得讓人心驚, 那些聞所未聞的武器, 更是讓人膽寒。 許多貴族已經心生退意,卻不能違抗帝國統帥的命令, 只能消極怠工。 他們這一消極怠工, 帝國軍團更是從邊境線被逼退到了沙國境內。 啟國皇子親自領軍的西南戰線,情況更是慘烈。 啟國皇子短短兩個月就把戰線往北推進了八百里,后頭一個月又前進了三百里。 他們出發的馬士堡,離沙國首都塔布納只有兩千三百里, 如此一來,整個戰線便只剩下一千二百里。 這讓埃爾頓一世的安全感大為削弱。 他和那些貴族們一樣開始萌生退意, 甚至召來了烏力罕這個心腹, 對他道: “公爵, 我們或許應該試著與那位大啟皇子殿下談談停戰的事了?!?/br> 烏力罕心中一跳, 面上卻若無其事: “陛下, 那位狂妄的大啟皇子害您受了那么大的羞辱,您要這樣輕易饒恕他嗎?” 這話很維護埃爾頓一世的面子,并未叫他動怒。 曾經因為那大啟皇子所受到的羞辱,他自然是歷歷在目??扇缃?,他覺得再打下去就不是能不能出這口氣的問題了,萬一那位皇子殿下打到首都,那他的皇位和性命都未必能保住。 “或許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我還年輕,將來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再次圖謀,但現在帝國的軍隊,不能再繼續消耗下去?!?/br> 烏力罕并沒有勉強他: “好吧陛下,既然這是您希望的,我會努力去和那位皇子殿下談判,為帝國爭取更好的停戰條件?!?/br> 埃爾頓一世很滿意烏力罕的忠心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