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73節
凌晨一點五十八分,公寓里的負責潛入地下生物實驗室監控系統的技術人員成功潛入監控系統。 下一秒,看清監控視頻的技術人員瞳孔猛然縮小,他手旁的玻璃杯驟然被猛然碰到在地,此時此刻卻根本顧不上,那技術人員只慌忙跌跌撞撞地朝著樓下奔去。 投影在墻面上的監控視頻是火苗在一片狼藉中瘋狂蔓延燃燒,一個淺金發色青年赤腳站在原地,渾身血跡斑斑,很安靜看著面前跳動的火苗,然后提著匕首朝著二樓走去。 幾分鐘后,在場的所有人幾乎臉色都煞白起來。 博安乘坐的是電梯,沒有往外走。 他根本沒想著要活著從這個地方出去。 -- 凌晨兩點二十八分。 地下生物研究室二樓走廊癱軟著十幾個生化人,口鼻流血,意識幾乎都消散,只時不時抽搐幾下。 長廊的昏黃燈很柔和,一扇門半開著,雙眼被蒙著紗布的晏柏被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青年安靜地拖著走向一樓。 一樓的火勢已經越來越大,所有的培養皿都被砸了個粉碎,那些胚胎不會再出生,不會再像他們一樣經歷暗無天日的折磨。 “轟——” 晏柏眼前被黑布蒙著,卻聞見了一股極其嗆鼻的燃燒味,周身表皮越來越高的溫度讓他有些驚恐,接下來卻被重重地丟在了地上,手上鐵銬纏在博安手腕上。 博安坐在椅子上,他抬手擦了一下臉頰的血跡,想要自己身上想要干凈一點。 他想再看一眼桑月的眼睛,桑月看見他渾身都是血會不高興的 但是他發現無論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他幾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氣,幾乎要將臉上那塊皮膚給生生擦掉卻依然無濟于事。 “噼啪——” 實驗室里易燃液體驟然讓火舌躍起了一個巨大的高度,席卷著周圍所有能燃燒的東西。 下一秒,一聲更加劇烈的聲響轟然炸開,那是鋼化玻璃大門給硬生生砸開的聲音。 博安下意識用力拽緊了手中的鐵鏈,鎏金色獸瞳盯著來人,他拽著地面上的晏柏不斷朝著身后那片火海倒退。 來人是化獸形極速奔來的蕭平一行人。 領頭的白色蒼狼朝血跡斑斑的博安怒吼著,警告他趕緊退回安全領域,不要再靠近身后的火海,白色蒼狼旁的獅子幾乎怒得渾身毛都豎起。 但博安在那聲怒吼中以為他們在怒吼著叫他放開手上的晏柏。 他們在叫他放了他們的主子。 都他媽是一群喪盡天良的走狗。 博安驟然暴怒,拽著鐵鏈的手青筋根根暴起,像是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他絕不可能會讓這個挖了桑月眼睛和心臟的人活下去。 下一秒,裝滿化學試劑的實驗柜被博安重重踹倒,火勢呼嘯著撲騰越變越大,白色蒼狼怒視博安,看著博安拽著鐵鏈子同樣森冷警惕盯著他。 “博安——” 一聲怒吼微不可察發著顫,站在玻璃門面前的莫廣臉色慘白,他朝著面前人極力放輕聲音艱澀道:“博安,過來?!?/br> “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來,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幫你?!?/br> “你先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來好不好?” 可那赤著腳的青年沒有動,一雙鎏金色的眸子全然是森冷的獸形豎瞳,他盯著面前人,神情警惕漠然,絲毫沒有變化的模樣。 都是一樣的。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他們不是同類,他們在那些人類眼里只是牲畜。 但面前人卻朝他走過來,仿佛看不到那跳躍的火苗,他一邊朝他走來,一邊道:“博安,我們先回去?!?/br> 被徹底激怒的博安目光森冷地露出尖牙,悍然警告著面前人別靠近他。 經過強化針與抗排斥反應,此時此刻被激怒的他大腦已經變得異常失去理智,獸性幾乎占據了他意識的上風。 面前的莫廣也在獸性的意識中變得逐漸清晰,只有當初滿滿惡意地那句話。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同意這個項目提案” 下一秒,目光森冷全然失去理智的博安拽著手上的鐵鏈,以超乎正常人的速度悍然暴起。 他拎起面前靠近他的莫廣的衣領,又重又狠地將面前人踹出了好幾米遠。 那一腳宛如雷霆,又重又狠,直接將毫無防備靠近他的男人踹飛近好幾米遠轟然砸在地面上。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一邊發刀一邊嗷嗷哭敲鍵盤的我明天要炫糖進你們嘴里?。?!嗚嗚嗚 第62章 轟然砸到地面上的男人硬生生將身后的實驗柜砸出恐怖凹陷, 塵埃被震得激蕩,火星子與細微塵埃沖天般濺起,發出毛骨悚然地“噼里啪啦”聲。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被突發的情況震懾住, 下一秒, 手上死死拽著鐵鏈子的博安雙眸赤紅, 他驟然暴起躍身到被活生生踹飛好幾米的莫廣面前。 一柄蝴蝶178sbk匕首泛著寒光抵在莫廣喉嚨上,被激怒的博安半跪在地上, 臉頰旁是斑駁血跡, 鎏金色的眸子豎瞳里全然森然和狠厲,看起來頗為駭人。 他朝著面前那群人咬牙嘶啞道:“滾出去——” ——全部都滾出去。 ——所有人都滾出去。 體內某種狂躁意識逐漸侵占了博安所有的理智,使他越發暴怒。 仿佛面前所有人都是晏柏的幫兇,不斷步步朝他逼近他。試圖讓他放開挖了桑月心臟和眼睛的晏柏。 瘋狂蔓延燃燒的火苗與空氣中化學藥劑劇烈燃燒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讓博安恍惚以為是前幾年的那場爆炸。 在爆炸后沒有任何一個高層被繩之以法,所有被推出去懲罰的人都是替罪羊,因為他們養了一群怕死的走狗,能夠替他們翻盤證詞。 那群走狗眼睜睜地看著桑月活生生被挖眼挖心, 五臟六腑被晏柏這樣的敗類用了個徹底,最后骨灰都只能拿去喂狗。 博安雙眸越來越赤紅,胸腔里劇烈情緒滾水一般瘋狂翻涌著,滿腔的恨意鋪天蓋地重重覆蓋下來,在強化針和抗排斥反映下變得越發暴虐。 但是下一剎那,微涼的指尖觸在他斑駁血跡的臉頰旁,那雙手似乎沒多大力氣, 只能堪堪地抬起手替他擦拭掉臉頰旁的血跡。 莫廣被活生生踹得五臟六腑似乎都移了一個位置,他喉嚨上抵著尖刀, 卻努力地抬起手嘶啞發顫道:“博安?!?/br> 他嗓音嘶啞得厲害, 嗓音幾乎在噼里啪啦的燃燒聲中輕得幾乎聽不到, 卻在一片混亂中被博安很清晰地聽到了。 他聽到他說,博安,我們先回去。 他說,只要他回去,無論什么事情他都會幫他做。 他嗓音嘶啞幾乎帶著血腥味說,博安,我求你了。 可是沒有任何回應。 博安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半跪在地上,鎏金色的眸子低垂著,一動也不動。 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所有人都在騙他。 白馳是,蕭平是,接下來的所有人也會如此。 桑月的死亡對于他來說是一潮濕的大雨,他永遠都要被困在著潮氣里,他在潮濕霧氣中隔絕著外界所有的情緒,從此以后孤身一人安靜走向死亡。 火勢越來越大,在場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莫霄和白馳一行人再清楚不過,處于抗排斥反應中的生化人理智接近于無,喪失理智的生化人在暴怒的情況下做出什么事情都可能。 但下一剎那,莫廣堪比瘋了一樣的舉動讓所有人都驚駭楞在了原地。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無視抵在喉嚨上的尖刀寸寸陷入喉嚨,他動作吃力緩慢地側過臉龐,安安靜靜地望著博安。 然后下一秒,莫廣唇色寡淡的唇彎起,他跪在地上,俯身去親吻博安的眉眼。 與此同時,他用手帶著博安握著匕首的手,驟然地一寸一寸推進了左邊胸膛。 那是人類心臟的位置。 男人吻得很輕,也很溫柔。 匕首刺入胸膛皮rou的感受清晰無比,濃重的血腥味蔓延開,博安一動不動跪在地面上,神情有著剎那間的茫然。 瘋狂蔓延跳動的火苗將漂浮的塵埃吞噬,破碎一地的玻璃碎片在清輝月光下反射晶瑩璀璨,黑發男人跪在地上俯身親吻的動作像是一場無聲盛大的獻祭。 他吻著那個血跡斑斑的青年,吻著那個幾乎快要喪失理智的青年,溫柔而珍重。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面前人。 他不是異類。 他對他毫無防備。 他還想對博安說一句對不起。 那么久那么久他都沒有說出一句喜歡,沒有告訴面前青年,他有被愛著。 哪怕他已經把他們的以后想好了,他想過很多遍,他們以后一起住的地方床單用藍色的,但是他可以給他做一個綠色的毛絨小球。 他也會給他買寵物烘干機,只希望他能夠偶爾給他吹幾次頭發。 但是想了那么多那么多遍,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跟面前人說一句喜歡。 “……” 博安跪在地上,他動了動唇。 卻沒能發出聲音。 周遭嘈雜一切都像是潮水般猛然倒灌般消失,鼻尖只有濃重的血腥味,那匕首刺入心臟的觸感將他潮濕水汽的世界悍然劈開。 下一秒,他眉眼上落了最后一吻。 面前人用著微弱的氣音對他說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