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7節
出鞘聲細微得像是發絲浮動的顫聲,卻像是一柄利刃切斷了繃緊的寂靜局面,男人如閃電般悍然暴起,半齒直刀裹挾個呼嘯風聲向博安劈去。 速度快得不似常人。 莫廣看著面前的青年凜然側身,手上那柄蝴蝶178sbk匕首如雷霆般地猛然劈劃對方頸部,兇悍到駭人,似乎能連皮帶rou將對方頭顱硬生生割斷。 黑衣男人急速后仰,頸脖卻依舊不可避免留下一道血痕,他深深呼吸,咬肌繃緊,整個人仿佛興奮到顫栗,雙目帶著點紅盯著面前的博安。 博安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瞬息間便旋身貼身下潛,右手蓄勢以好的刀尖由斜上方劈急速劃向對方腹部,爆發力驚人。 黑衣男人重心后移單臂將劈劃而來的匕首迎攔架住,猛然提膝頂擊博安腹部,同時一手用力摟按鎖住博安背部,半齒直刀猛然刺向博安背部。 被鎖住的博安刀尖急促一轉,悍然劈掌向男人下顎,隨后掰手扣住男人拇指,用力外掰后左后轉身猛然折斷男人手腕,兇狠踹向男人胸部。 他那一腳宛如雷霆,又重又狠,直接將男人踹飛近十米遠轟然砸在廢棄機床上。一聲毛骨悚然的巨響后,鐵皮頓時凹陷出恐怖痕跡,塵埃被震得激蕩。 淺金發色的青年站在原地,他臉頰邊沾了點斑駁血跡,最駭人的是他那雙原本琥珀色眸子竟然像是鎏金一般亮起來,瞳仁也像某種獸類般森冷,瞳孔變為豎瞳孔。 但沒過幾秒,那鎏金瞳孔又變為了清澈的琥珀色,像是什么東西沸騰后又被壓抑了下去。 在一片凌亂廢墟中,莫廣看著擁有著淺金發色的青年提著匕首走到他身旁,單膝跪下,白皙的臉龐沾了點斑駁血跡,彎著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仰頭望著他,清澈干凈得像是冬日里柔軟蜜糖。 那是博安第一次正式出現他面前。 博安很強。 莫廣一直都知道。 但也恰恰是因為面前他親眼看到面前人很強,才讓他生出了種不知名的強烈煩躁。 很少有人能夠抵抗這類強者的臣服與順從。 莫霄跟那群生活糜爛的人差不多,估計也是為了追求這樣的快、感,所以才會將人拉進那個圈子中,享受這類人的臣服。 但如果博安不是自愿,而是被哄騙進去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第7章 莫宅凌晨四點。 大廳水晶燈光璀璨,亮堂堂地照耀著每一處角落。 莫廣,他的老板,一個需要按時接受私人心理醫生心理輔導的病人,一個發病起來讓整個人莫家都不得安生的病人。 如今手上拿著一本哲學方面的英文書籍,正在試圖給他講解人格獨立的重要性,解決他的心理問題。 博安:“……” 他有些驚悚,努力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錯了,讓莫廣有這種錯覺,甚至在凌晨三點爬起來,在書房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大堆心理書籍。 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什么地方出了差錯,只能老老實實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時不時隨著莫廣的話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直到莫廣問了他一個幾分鐘前講過的問題。 聽不懂并且壓根就不記得的博安:“……” 他的嘴張了又張,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單手持書的莫廣:“……” 他沉默地望著小心翼翼瞅著他的博安,然后緩緩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博安立馬端上一杯溫水,放在他手邊,試圖哄騙過去道:“聽了聽了,莫總您懂得真多……” 莫廣將書重重丟在茶幾上,語氣平靜道:“你他媽當我是傻子?” 他臉上看上去著實不算好看,陰沉得厲害,甚至下顎都收緊了幾分,無端顯出了幾分戾氣。 博安小聲道:“沒有當您是傻子……” 莫廣冷笑,面無表情道:“沒把我當傻子?沒把我當傻子你點什么頭?” “我他媽剛才那句話重復了三遍,你就跟著我點了三次頭?!?/br> 他看上去極為難以忍受道:“你他媽上學也這樣糊弄老師?” 博安咽了咽口水,他抓頭道:“我沒上過學?!?/br> 莫廣咄咄逼人道:“沒上過學你……” 說到一半,他突然滯了下來,像是意識到什么愣了一下,重復道:“你沒上過學?” 博安老老實實點了點頭道:“我們那的人都不用上學?!?/br> 地下生物實驗室根本就沒有學??梢陨?,作為實驗品,他們唯一的作用是提供數據,提供注射各種藥劑后和各種情景下的數據。 因此在實驗室中,大多數實驗品都在接受完各種實驗藥劑后,基本上都會選擇在白日里休息,只有一些抗壓能力較強的實驗品有精力在白日里活動。 博安就是在白日里被前輩們摁著頭學習基礎的知識,除了被摁頭學習的知識外,便再也沒有得到過系統的學習。 博安剛開始學的時候挺不樂意的,雖然那些前輩告訴他,人做豹子,就要做有文化的豹子,但是博安還是不樂意想學。 直到最后被打了一頓,博安就只能老老實實學了。 莫廣像是不太相信,沉默了一會,再一次重復道:“你真的沒去過學校?” 博安道:“沒有去過?!?/br> 莫廣不說話了,他盯著茶幾上的書籍,這才像是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博安那么容易就被莫霄帶進了圈子里, 一個沒讀過什么書,連學都沒有上過的人,自然而然是很容易被一個衣冠禽獸給哄騙。 這么一想著,莫廣眉頭就松動了下來,整個人周身也沒了深重戾氣,甚至開始若有所思起來。 所以并不是因為不是莫霄人格魅力大,也不是博安對莫霄有點什么別的情緒。 只單單是因為博安人傻,沒上過學,沒讀過什么書,好騙而已。 隨隨便便換一個李霄、王霄,做著跟莫霄一樣的事,估計也能將博安騙了去。 這么一看,莫霄其實在博安心里也沒多大的位置,只不過心黑手辣,早些將人哄騙去罷了。 莫廣越這么想,心里就越發舒暢了起來,他沉思了一下,便把心情舒暢的原因歸結于他見不得莫霄好,見不得有人對莫霄死心塌地,更見不得有人對莫霄真心真意。 這樣的想法兜兜轉轉在腦海中過了一圈后,很快就被他愉快地接受。 莫廣伸手抓了茶幾上好幾本書,抬頭示意博安過來。 博安乖乖地走了過來,下一秒,便感覺懷里一重,好幾本書塞在他懷里。 凌晨四點半,在燈光璀璨的大廳,他的老板將一堆書塞進他懷里,輕飄飄丟下一句:“多看書?!焙?,便施施然踩著拖鞋走了。 背影看上去是難得的愉悅。 抱著一大堆書的博安:“……” 見到莫廣走后,值夜班的保鏢也探出腦袋,朝他努努嘴,眼神交流問他怎么回事。 博安抱著一堆書,嘴角抽了抽,看上去并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 第二日清晨,莫廣罕見地遲了幾分鐘才下樓來到餐桌上。 他一邊挽著袖口下樓,一邊優雅地朝著身旁的管家淡然:“今天叫她們把書房里的獎杯擦一擦?!?/br> 管家有些愣,然后遲疑道:“把您所有的獎杯都擦一遍嗎?” 莫廣拉開餐桌椅,似乎是不經意瞥了一眼博安,然后淡淡道:“全部擦一邊,順便叫她們小心一下銀色的獎杯?!?/br> 管家連忙點頭,就聽到莫廣輕飄飄道:“我只有一個銀色的二等獎獎杯,別叫她們碰壞了?!?/br> 管家忙道:“好,我一定叫她們小心……” 還沒說話,握著刀叉的莫廣話鋒一轉道:“碰壞了也沒事,去莫霄那里拿一個過來充數?!?/br> “他那里多得是銀色的獎杯?!?/br> 管家恍惚了好一會,才答應下來。 莫廣優雅地放下刀叉,像是不經意地抬眼朝博安望去。 然后他就看到領口扣得松垮的博安,站在原地,睡眼惺忪,見他望過來,立馬努力站直身體,睜大眼睛,試圖展現自己的精神抖擻。 看樣子剛才的話應該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莫廣沉默了幾秒,不甘心回頭繼續吩咐道:“把書房里那些證書也拿出來曬一曬?!?/br> 沒想到管家卻猶豫著小心翼翼道:“莫總,那些證書好像被您燒光了……” 莫廣眼皮一跳,猛然回想起之前自己發病時,一怒之下把所有的獲獎證書都給燒了這件事。 對著瞬間清醒,好奇望向他的博安,莫廣裝作不在意,神情穩重輕描淡寫道:“燒了就燒了?!?/br> “那玩意又不值錢?!?/br> 說罷,莫廣抬眼,叫博安去外頭把車開好。 博安聽話地從林藝手中拿過車鑰匙,按著他的話照做了。 等到博安走后,莫廣一臉神色莫測,他朝著管家招了招手,示意管家靠近一點。 管家連忙上前照做,他躬身,聽著莫廣將信將疑朝他道:“真的全燒了?一張都沒留?” 管家小心翼翼道:“真的全燒了,一張都沒留?!?/br> 莫廣噎了一下,好半天才皺眉不悅道:“當時就沒一個人攔著?” 管家沉默后嘆息道:“您當時也不允許我們攔啊……” 莫廣有點煩躁,擺了擺手,叫管家退下去。 一整個白天,公司集團的職員都在茶水間里感嘆,莫總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錯,工作效率特別高,處理好的文件一沓一沓地往辦公室外送。 午休時間,靠在椅背上的莫廣看著給他送來薄毯的博安,忽然道:“其實今天處理的文件,很簡單?!?/br> 博安一愣,然后溜達拍馬屁道:“您工作能力強,這些文件對您來說當然不是什么問題?!?/br> 沒想到莫廣卻皺起眉頭,想了一下才道:“是真的簡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