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如果夏天可以延長
梁時研一聽到梁盈之今天跑去還考卷的事情震驚的睜大眼,「我同學說有三個小學生跑來玩被我們最兇的主任抓到,我還想說哪個白目鬼來這里玩,沒想到是你們?!?/br> 外公坐在柜檯看電視,也有聽到她們的對話,「你們真的是膽子太大,被抓到活該?!?/br> 「可是幸好有遇到林弋淮幫你們解圍,不然看你們怎么辦?」她沉默沒吭聲,梁時研立刻想到,「梁盈之,你該不會是去還考卷吧?」 雖然很不想被知道,但她還是誠實的點頭,不過同時也抱怨起來,「張楷桀那時候說的很有自信,我還以為可以進行得很順利,誰知道會被抓到,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了!」 「人家好心幫你,你未免也太過分了吧?」梁時研咀嚼零食為張楷桀抱不平。 梁盈之剛回到家就接到張楷桀哭哭啼啼打來的電話要跟她道歉,他說他被抓到后嚇得拔腿就跑,回到家才想到他們倆還在那兒。 梁時研無奈的看著她嘆一口氣,「我不就說要你幫還了嗎?干么還冒這個險???我的天呀!希望主任不會發現你是我妹?!?/br> 「我就想自己還嘛......」她自言自語。 隔日,梁時研去辦公室找老師時,無意間聽到主任喊林弋淮這名字,她下意識往聲音方向轉去,林弋淮因為叫國小生送考卷來被主任叫去辦公室唸了好久,但他都沒有吭聲還請主任不要跟他們學校的主任說,怕他們也會被罵。 那時候梁時研才知道林弋淮是誰,但她不知道自己的meimei就此對這人執著。 梁盈之再次看到林弋淮是后天的事情,放學后第一個踏進文具店的客人就是他,他的筆似乎用很傷,幾乎每幾天就會來買替換筆芯,知道筆芯擺放位置后,他拿取也快很多,再也不用找老半天。 林弋淮又拿了相同的筆芯來結帳,她躊躇著該不該提起那天的事,可是她的良心過不去所以還是決定提起,「那個......那天對不起,害你隔天又被主任唸?!?/br> 「那天在校門口你不是已經跟我道歉過一次了?」 「可是你被罵兩次,所以我也應該要道歉兩次?!沽河秸f越小聲。 「不用跟我一直說對不起,小孩哪有什么錯,你只不過是撿到東西想還給主人而已,這樣的行為不應該是被表揚嗎?為什么要道歉?!沽诌吹恼f。 可即便他這樣說,但梁盈之還是覺得自己選擇了一個不好的方式歸還東西,害得他被罵,還是覺得那是她的錯,錯了就應該道歉。 林弋淮換了一個比較輕松的話題,把考卷的事情轉移開,「那天有順利回到家吧?我看你沒有打電話給我應該是沒有迷路?!?/br> 「之前陪我姊去過你們高中,對那里有印象,所以就沒有迷路?!顾f。 「原來如此,那你記憶力也不錯,我們學校前面的十字路口蠻復雜的,我剛搬來這的時候,我就在那迷路,幸好有好心人告訴我路才順利回到家?!沽诌椿叵肫饎偘醽磉@時的糗事,不禁一笑。 梁盈之頗些訝異,她還以為他也是在這城鎮出生成長的,沒想到他是外地人。 「我還以為你是這里人。你是幾歲搬來的?」 「高一的時候?!?/br> 「是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嗎?」林弋淮愣愣的看著梁盈之,她尷尬的解釋,「很多電視劇或電影都是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才搬家的,所以我想說你應該也是?!?/br> 林弋淮若有所思,沒有多說自己為何會搬來,他只說,「搬家的原因有很多,但我絕對不會是你猜的那一個?!?/br> 梁盈之心想完了,該不會是不可說出口的原因吧?她心里慌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來緩解,她看著桌面上的替代筆芯,趕緊問,「你筆的水怎么用這么快,幾乎兩三天就來買一次,你們高三生不是要畢業了?作業還是很多嗎?」 幸好林弋淮沒有生氣也沒有責備她,「我在寫我要朗讀比賽的內容,因為要一直修里面的內容,所以筆用很傷,我又不喜歡用立可帶,如果修太多字,我就會整張重寫?!顾蜷_書包拿錢包。 「朗讀比賽?是唸作文的一種嗎?」梁盈之疑問。 「類似,只是多了競賽這部分?!顾孟掳椭钢P芯,「結帳?!?/br> 「十二塊?!?/br> 他拿錢的手頓了一下,「不是十六塊嗎?」 「我外公說??陀写蛘?,所以十二塊?!沽河斐鍪忠彦X放在她手心。 林弋淮想了一下在她手心放了十五塊,「不用找了?!?/br> 「喂,不行啦,都說??鸵蛘哿??!顾酒鹕砀吲e著那十五塊錢。 林弋淮門推到一半回眸朝她一望,午后的陽光灑落在他消瘦身軀還有臉龐,頓時讓她不禁一怔,以前很多時候我總覺得這種人都只出現在電影里,現實中根本找不到這種人。 但長大才發現林弋淮根本不是會出現在電影那種人,他就是一個很平凡、很平凡的人。 平凡到他躲在角落都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平凡到他連傷心掉淚都不會有人心疼。 晚上,梁盈之問梁時研關于他們學校的朗讀比賽,她說學校里只是初賽,通常會找班上作文寫得最優秀的學生去參加,通過初賽后就可以參加全國賽。 「所以林弋淮的作文寫得很厲害?」 「應該是吧,不然也不會派他參加?!沽簳r研正低頭在腳指甲上涂著鮮紅色的指甲油。 「那初賽是什么時候?」 「記得是明天?!沽簳r研覺得頭有點酸,抬起頭扭一扭,「涂個指甲油也太累了吧?」 「明天!這么快呀?」梁盈之沒想到這么快,她好想聽林弋淮在臺上演講的樣子,她想,他一定會是臺上最矚目的焦點。 明天是禮拜六,梁時研說比賽現場在他們學校的演講廳,梁盈之硬拗梁時研帶她進去,盧了快一小時,最后她用小豬存錢筒的五百塊換取去看比賽的入場卷。 比賽當天,她很早就起床了,她穿上昨天翻箱倒柜出來的衣服,是一件鮮紅色的短袖上衣,衣服中間有一朵黃色的小花。 梁時研做不喜歡的事情總拖拖拉拉,比賽九點開始,現在都已經九點零五分,她才剛換好衣服坐在廚房吃早餐,梁盈之站在店前心急如焚,怕會錯過林弋淮朗讀時間。 「姊,你邊走邊吃啦,等一下錯過了怎么辦?」梁盈之焦慮的拉著她要她離開座位,可她一動不動,梁時研的力氣絲毫不影響她吃飯,她崩潰大喊,「梁時研!」 「好好好,真討厭!今天明明是睡到自然醒的美好假期?!沽簳r研將最后一口吐司塞進嘴里,慵懶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花了一些腳程總算抵達會場,兩姊妹動作放輕的找了最后的位子坐下,比賽尚未開始,現在還是主辦單位的長官在開場,梁時研在梁盈之耳邊說,「就說來得及吧?!?/br> 第一排坐的都是評審及長官,第二排則是參賽選手,梁盈之伸長脖子想看林弋淮坐哪,沒尋找太久就被她找到了。 林弋淮背挺直專心的直視前方,認真聆聽選手的朗讀。 她看他看得目不轉睛,甚至靈魂都出竅了,不管在哪,他都是最耀眼的那個。 終于輪到林弋淮上臺,他站起身快步的走向舞臺,調整一下麥克風,他后退一步先向臺下評審跟觀眾鞠躬,聚光燈打在他身上,他還是穿著跟第一次相遇一樣白色的制服,白白凈凈,俊朗的讓她移不開視線。 梁盈之回憶起當時,她根本沒聽他朗讀的內容也不知道他是何時步出大家目光的,她就一直望著他的眼,像是要望透一般,她只清清楚楚自己碰碰跳跳的心跳是為他而跳,自己后來的決定與改變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