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內jian
男人旁若無人地走進屋內,隨意地翻動了兩下屋內的物品,來到工作臺前查看起物品條目。 他應該在右二營地才對…… 姜紅猜不透男人的想法,只將自己貼在墻角,如一頭小獸一般,緊張且警惕地注意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男人掃了眼桌面,十分坦然地將姜紅剛制作完畢、還未來得及收回的燧發槍彈藥收入囊中。 ??!那是我的彈藥! 姜紅身子一僵,到底是沉默地閉起嘴巴。 男人從懷中掏出幾塊木板和廢鐵放在工作臺上,手指噠噠地敲擊著桌面:“姜紅,身上有廢鐵嗎?” 姜紅猛地被點到名字,緊張道:“有?!倍笫置δ_亂地掏出兜里的五塊廢鐵,蹭到男人身邊放在工作臺上。 男人低垂著眼眸,看著桌上正在重構的弓箭,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屋中雖有兩張工作臺,但姜紅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膽子與他并排站在一起的。此刻只得沉默地站在角落,祈禱著他快點拿了東西就滾。 木屋內安靜極了。 “來人啊——工程是內jian?。?!” 幾聲呼喊在寂靜地山谷中回蕩著,隱隱傳入木屋中。 男人置若罔聞,慢悠悠地收起弓箭,抬腳走出營地。 姜紅待男人出去片刻,才鉆出木屋,謹慎地與他隔了段距離。 皚皚的大雪中,兩道身影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地狂奔著。 船長的左臂上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rou外翻著。他揮舞著手中的軍刀,罵罵咧咧道:“竟然搞偷襲,你媽的,吃爺爺一刀!” 那光頭工程師并不多話,一門心思地逃命,藍色的工裝上也破了幾道口子,腰側尤其明顯。 本在前方挖墳頭的牧師拎著把鏟子包抄過來,一鏟子就向工程師腦門拍去:“阿門!” 工程師反應極其靈敏,一個錯身躲過這一擊,竟將兩人甩在身后拔足狂奔起來。 男人從箭袋中取出根箭來,一張弓被拉得如同滿月。 姜紅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摸上槍袋。 他該不會要射船長吧? “咻!” 箭矢夾著破風聲迅捷而去,狠狠沒入工程師胸間! 工程師發出聲短促的悲鳴,被巨大的力貫倒在地,掙扎了兩下也未能爬起。 男人緩緩放下弓,長發在風雪中飛揚,雙眸如野獸般,隔著漫天的冰雪,望向姜紅,嘴角扯出一抹瘋狂的笑意。 “怎么不開槍?” 姜紅渾身一抖,瞬間將手從槍袋上挪開,面色慘白。 “可惜?!蹦腥擞窒蚪t走近一步,俯下身輕輕在她耳邊,有些惋惜地說道。 無形的壓迫感籠罩在姜紅周身,她顫抖著,雙腿發軟,幾乎要跪倒在地。 “他倒地了!砍他!”船長大吼一聲,cao著軍刀就率先沖了上去,對著工程師的胳膊就是一下。 殘肢在空中翻滾著、落在不遠處的雪面上,溫熱的血液從斷面涌出,緩緩地浸透整片雪地。 刀鏟一下下地沒入工程師的身體,他在泥濘的雪面上痛苦地翻滾著、哀嚎著,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聲,而后漸漸失去生息。 “嗚——” 遠方傳來汽笛的長鳴聲,悲壯地回蕩在整片山谷中。 船長與牧師二人帶著滿身血污,快樂地翻找著工程師口袋中的物品。 男人走近工程師的尸體,拔下那根箭,撿起落在一旁的斧頭背在身后,轉身便要離開。 船長渾身口袋中都塞滿煤炭,手里還抱著個從工程師身上翻出來的煤炭桶,心滿意足地向男人道謝:“謝了兄弟?!?/br> 男人并不停留,只向船長點了點頭。 姜紅仍衰白著張臉,顫抖個不停。 他們怎么能這樣毫不在乎地討論著人的死亡……? ——這才不是一場游戲,這是地獄,惡人的地獄。 船長抬頭看看天色,起身道:“我得回去開船了,這龜兒子把煤都偷走了,現在船還沒開到冰面上?!?/br> 牧師掏出塊煤塞進船長的桶中:“我去左邊的洞里搬煤吧,”又扭頭沖姜紅道:“你去旁邊這個洞里?!?/br> 姜紅強撐著點點頭,也將身上的所有煤塞進桶里。 船長一手抱著桶,一手提著軍刀,心滿意足地往回走去,甚至哼起小曲。 “洞門口的狼我剛剛已經清了,你直接進去搬煤就好?!蹦翈煻诮t一句,就跳上冰面向河對岸跑去。 姜紅從洞中出來,滿載而歸,身上裝著八九塊煤碳,開開心心往船的方向跑去。 “嗚——” “嗚——” 兩聲汽笛聲如一盆冷水將姜紅從頭灌到腳。 工程師死的時候汽笛也響了一聲……現在響了兩聲,就是說死了兩個人? 姜紅拔腿向船上跑去,剛一靠近就聽見船艙中傳來的爭吵聲。 “你他媽砍都砍不準人,能砍到我身上來?” “你那鏟子不也是他媽的一樣?打中人一次沒?不會用就拿著撓癢癢去!” “你倆能別幾把廢話了,草,頭都快你媽炸了!” “怎么回事?”姜紅進到船艙中,單獨的監獄隔間中關著三個人,從小窗中依稀可以辨認出是廚子、牧師以及工程師的衣著。 廚子罵罵咧咧答道:“我他媽進洞殺狼,跟這傻逼牧師一起被內jian殺了?!?/br> “你去你媽的吧,那么大個捕獸夾你瞅不著,能往上踩,你不死誰死!該?!?/br> “呵呵,你沒踩捕獸夾,你不也死了?洞里黢幾把黑,我能看到你媽呢?!?/br> 船長手忙腳亂地拿著把鑰匙開著單間的鎖,腦門上青筋直冒:“你倆能別逼逼了不?真他媽的煩死了?!?/br> “看到內jian是誰了嗎?”姜紅問道。 “沒看到,洞里黑去求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再一睜眼就在監獄里復活了?!睆N子嘆了口氣。 “我只有一把鑰匙,先把廚子放出來讓他去撿尸體上的rou,不然今天沒飯吃?!贝L說著。 單間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廚子腆著個大肚子從屋里出來,搓搓手沖姜紅道:“美女,你能和我一起去不?我菜刀都落洞里了,自己去心里沒個底兒?!?/br> 姜紅摸摸口袋中的一發子彈向他點點頭:“我做幾發子彈,你先在洞口等我吧?!?/br> 廚子嘿嘿一笑:“成,那你快點?!?/br> “記得把我兜里的鑰匙拿回來!”牧師被關在隔間里沖廚子的背影喊道。 姜紅來到甲板上,船身破著冰面在海上前行,發出哐哐的巨響。 殘陽如血,籠罩在整片冰谷上空。 室外的氣溫已開始下降,凍得人直打哆嗦。 姜紅呵著白氣,沿著冰面向左側洞口走去,遠遠便瞧見洞口倒著個身著白衣的身影。 姜紅拔腿就向前奔去——竟是廚子倒在洞口,早已沒了生息。血液、臟器,順著腹部的傷口緩緩流出。 廚子已經是第二條命了。 他現實中此時恐怕已經腦死亡了。 姜紅如同被人打了一拳般,呆呆地坐在地面上,口中發出聲悲鳴。 那聲音被寒風裹挾,吹進黑暗的洞xue中,隨后消失殆盡。 那黑得無一絲光亮的洞口近在姜紅眼前,她不敢進去,只唾棄著自己的懦弱和膽小,遠遠地避開洞口,往船只的方向跑去。 洞口的陰影內緩緩走出個長發男人的身影,他哼著歌曲,朝姜紅離去的方向駐足停留片刻,緊接著拖起一旁早已冰冷的廚子的尸體,消失在夜幕中。 【作者有話說: 我已經退燒啦!但是目前存在點小問題,可能是因為持續高燒,感覺腦子燒出問題來了,這幾天一直存在各種反應遲鈍、理解不了特別復雜的問題、注意力無法集中之類的毛病,文也寫得特別艱難。 個人一定盡力、盡量每天都更新,但也不能保證。謝謝大家能喜歡我的文,感激不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