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蔣嚴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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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宇辰將咖啡飲盡,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坐在桌邊大眼瞪小眼,徐宇辰看了手上的錶,晚上七點,也確實是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今天兩兄弟整天只吃了派遣公司里的餅乾和飲料,他們二人早已餓到前胸貼后背,坐在徐宇辰身旁的徐宇明,終究還是挨不住餓開始哭鬧起來。 徐宇明抽著鼻子,打著哭嗝,一雙小手緊拉徐宇辰衣角:「哥哥……肚子餓……」 「明明你最乖了,別哭,哥哥晚點就帶你去吃飯……」 餓肚子的孩子總是難哄,年紀小的徐宇明壓根禁不起餓,他見徐宇辰嘴上說著要帶他去吃飯,但卻還是坐在椅上動都不動,這讓他的眼淚更是掉個不停,嘴里一直喊著要吃東西。 震耳欲聾的哭鬧聲回盪在整間咖啡廳里,徐宇辰努力哄騙半天,怎樣都無法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到了后面,徐宇辰自己也被這哭聲弄到心浮氣燥,他憤恨扭頭想對著始作俑者破口大罵,誰知蔣嚴卻默默從吧檯里端了杯熱牛奶出來。 「你先讓他喝這個,我已經在煮水了,泡麵很快就會好?!?/br> 三十分后,蔣嚴端了三碗泡麵放到桌上,有了剛才的經驗,徐宇辰知道這小氣到爆的瘋子,等等又要把熱牛奶跟泡麵記在他頭上,無奈徐宇辰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也不好繼續為了這點小事跟蔣嚴大吵大鬧,否則搞到最后他可能就連泡麵都沒得吃。 徐宇辰先是把熱到冒煙的泡麵吹涼,隨后又將麵條塞進徐宇明嘴里,儘管自己再餓,但他仍是先將年幼的弟弟給餵飽,自己才開始轉頭吃起泡麵,只是餵完徐宇明,徐宇辰的泡麵也糊得慘不忍睹,雖然冷掉又糊成兩倍大的泡麵實在難以下嚥,但餓到不行的他,也只能含淚將泡麵往肚里吞。 「店里只有這個,先將就點吃吧?!?/br> 不知怎地,一直安靜吃著泡麵的蔣嚴突然開口了,嘴里塞滿泡麵的徐宇辰,很是疑惑地抬頭望向他。 「我是說......等賺了錢之后,再去超市買些營養的東西,小孩子總不能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br> 蔣嚴沒頭沒尾的話聽得徐宇辰一陣懵,不過他說這話時,語氣倒是挺彆扭的,雖說徐宇辰確實也沒多馀的錢可以吃飯,平時的他,總是抱著徐宇明去租屋處附近的小吃店,吃店家提供的愛心餐當晚餐,只不過他們兄弟倆現在會坐在這里被迫吃沒營養的泡麵,也全是拜這個瘋男人所賜,現在他又說這些奇怪的話,這讓徐宇辰更加確定,這男人的腦子是真的病得不輕。 徐宇辰一邊吸著麵條,一邊直盯眼前這個奇怪男人猛瞧,說實在,蔣嚴長相并不差,如果缺錢他大可以去給有錢富婆包養,以他這副長相,月入數百萬都有可能,而且他又是個胯下一大包的alpha,如果真去當男公關,長相帥,性能力又強,肯定是錢途無量,為啥還想不開搞啥鬼明牌? 蔣嚴被徐宇辰的視線瞧得一陣不舒服,他板臉皺眉,問道:「怎么了?為什么這樣看我?」 徐宇辰嚼著嘴里的泡麵,嘟噥問:「你們這里難道沒有類似大樹公、石頭公或是姑娘廟這種的陰廟嗎?想搞明牌,去陰廟求就行了,為什么還要這么麻煩,搞什么鬼委託?」 鬼怪的事,徐宇辰也是略懂略懂,在鄉下時,村里想錢想瘋了的叔叔伯伯阿姨,總會跑去陰廟各種花式求明牌,他就不懂,蔣嚴既然這么想求明牌,就去陰廟燒香拜拜,還繞這么大圈干什么? 徐宇辰的問話,讓蔣嚴神色一滯,他的語氣又比剛才冷了幾分:「試過了,沒用?!?/br> 好吧,想不到蔣嚴還真去求過明牌,只不過求明牌這檔事,其實也挺碰運氣的,有時候香灰燒出來的數字一個解讀錯,就會從頭獎變成擦邊球,徐宇辰心想,肯定不是陰廟沒用,而是蔣嚴不會看牌。 徐宇辰又夾了一口麵,繼續問道:「應該不是沒用,而是你看出來的牌都是錯的吧?」 蔣嚴被他這么一問,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似是想反駁卻又想不到該說些什么,躊躇許久,他支吾回:「不是看錯......而是香灰上半個數字都沒有……」 徐宇辰才剛塞進嘴里的一口麵差點噴出來,這男人想像力到底是有多差?居然一個數字都猜不出來?這么笨還想學人求明牌? 「所以我才想去接鬼的委託……完成之后讓他們直接報數字給我?!?/br> 「……」原來繞這么一大圈,就只為了掩蓋自己不會看明牌這件事。 不過這么談話下來,徐宇辰更加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蔣嚴自己看不見鬼,所以他需要一個能看見鬼的人替他要明牌,不過這種扯上鬼怪的事,多數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這也是為什么他要使計找個能見鬼的人,強迫對方替自己拿明牌,只是好死不死,徐宇辰就正好是那個倒楣鬼。 雖是弄明白蔣嚴的背后動機,但徐宇辰一想到自己就是那個倒楣鬼,心里就是一陣悶,他吞下嘴里的泡麵,雙眼不時上下打量蔣嚴:「我說與其在這里搞明牌,不如我給你指條明路,你看怎樣?」 明明自己窮到連頓飯都有一餐沒一餐,但口氣卻裝得像是商場成功人士,在那邊故作姿態給人指點明燈,徐宇辰又接著說:「其實你長得也不差,你難道就沒有考慮到酒店當男公關,你只要嘴巴甜一點,肯定很快就能當上酒店紅牌?!?/br> 蔣嚴聽聞,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這么丟臉的事,不做?!?/br> 媽的,詐騙別人替你搞明牌就不丟臉?腦子裝大便是不是? 或許是徐宇辰的話傷到蔣嚴的自尊,在這之后,蔣嚴的神色便十分凝重,雖說他這人長相好看,但當他板起臉不說話,那模樣倒也是讓人害怕得不敢再與他搭話。 晚上十點,徐宇明早已靠在徐宇辰的胸膛上呼呼大睡,距離開店還有一個小時,徐宇辰望著眼前一臉臭到不行的蔣嚴,他實在是尷尬得很,一雙眼睛更是不知道該往哪擺。 「所以……你是怎么了?為什么欠這么多錢……?」 徐宇辰撓頭訕笑,他隨口擠了句話,想試圖緩解這尷尬到憋死人的氛圍,豈料徐宇辰的話似乎又踩到蔣嚴的雷點,蔣嚴的眉頭是越皺越深,依照徐宇辰的目測,蔣嚴那緊皺的眉頭,夾死一隻蚊子大概不是問題,為了避免蔣嚴一個不爽又突然神經病發作,徐宇辰索性閉上嘴不再說上半句話。 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時間終于來到晚上十一點,蔣嚴一看時間已到,他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睥睨坐在椅上的徐宇辰,冷聲說:「走吧?!?/br> 「走、走去哪?」 面對徐宇辰的疑問,蔣嚴不屑地冷哼一聲:「還能去哪?當然是去殯儀館找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