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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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在昏暗的紅色燈光下,小君小心翼翼地用夾子將相紙放進顯影劑中,一幅湖光山色的風景慢慢出現,這讓小君驚喜不已。 「好了,差不多可以換下一個了?!剐【膍ama在一旁提醒。 「喔,好!」 小君緊張的將相紙夾起,依序先后放入另外兩個同樣裝有藥劑的托盤中,過程中她連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一個不小心失敗了。 「接下來放到我這邊來沖洗?!筸ama站在一旁的流理檯前指揮著小君。 「呼――」終于完成一系列的動作,小君大大的松了口氣。 「非常好,接著做吧?!筸ama讚許了小君后,便打開水龍頭沖洗相紙上殘留的藥劑。 小君依言開始重復剛剛的動作。 mama一邊沖洗著相片,一邊不時查看小君的動作,當她看見小君那莫名嚴肅的表情時,忍不住地露出微笑。小君一直都對這些事情毫無興趣,今天突然就說要幫忙,實在讓小君mama覺得納悶,不過看起來她是玩得蠻起勁的,mama也就樂于享受一下這難得的親子時間。 「媽,你什么時候開始對攝影有興趣???」動作熟練后,小君也放松下來,問著她早就想問的問題。 「大概就是你出生之后吧?!?/br> 「我?」 「是啊,在那之前我不常拍照,通常都是要記錄什么的時候才拍。美好的人事物,抓緊時間去感覺都來不及了,哪有空拍照?!?/br> 「所以是為了記錄我嗎?」 「可以這么說,但其實是怕自己忘記?!筸ama邊說邊回想起過去「小時候的你真的超可愛的!」 「是嗎……」小君聽著覺得彆扭,尷尬的應了聲。 「我發現真的很美好的事情,會讓人變得貪心,不只是當下感覺到就好,還希望能一直留住,隨時細細地去品味它。人的記憶不太可靠,所以需要一張對的照片喚起當時的感動?!?/br> 「喔……」小君有些似懂非懂。 小君夾著的相紙在顯影劑里漂浮著,紙上慢慢地出現一座森林,這應該是前一陣子mama去探望在國外工作的爸爸時拍的。 小君看著相紙想起進時光機前和阿修拍的那張照片,突然間很好奇那張照片拍得如何,不由得有點懊悔自己走的太快,其實多待個一分鐘看看照片也無妨的。 昨天發現自己喜歡阿修這件事后,小君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她其實對談戀愛這件事陌生的很,照理來說接下來就算不是告白,也該有所行動才對,但是小君煩惱了一整晚之后決定什么也不做,目前這樣能時常見面、聊天,已經讓小君覺得很好了。未來不是現在能想的。 「小君!」 被mama的叫喚聲拉回現實,小君這才驚覺早該夾起的相紙還在顯影劑中漂啊漂的,趕緊夾起相紙放進裝有停影劑的盤中,阻止相紙繼續顯影,但紙上的影像仍是比前一張暗了一階,原本風光明媚的森林頓時有些陰森恐怖。 「怎么會這樣?」小君緊張的問著,手上的動作也不敢停,將處理完的相紙夾給mama。 「因為泡在顯影劑里的時間太長啦?!筸ama接過照片看了看「還好嘛,挺有氣氛的!」 「真的嗎?」 「這就是自己洗照片的樂趣??!」見小君擔心的樣子,mama笑著說「從放相,顯影、停影的時間,到相紙的選擇,過程中的每一個小細節都有可能會影響到結果,所以掌握的越多,越能做出想要的作品,不過有時候意外才最讓人驚喜!」 mama的話聽起來和阿修說的有些相似。 要洗出符合期待的照片,必須掌握所有細節;要改變未來,必須知道所有發生的事。 小君望著那張因為失誤而偏暗的相片想得出神,直到mama喊她才回過神繼續洗相片的工作。 半夜十二點多,小君還在翻著從mama那拿來的相本,看著里面從小到大的生活照,看著看著便想起在國外的爸爸,小君算了算大概也快一年沒見到面了,突然間就好想給爸爸打個電話。 ――現在打去那邊應該是中午吧。 這樣想著,小君手里的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喂,小君??!」 「嗯,爸……」 「還沒睡?明天不用上學??!」話這么說著,但爸爸的聲音卻是笑笑的。 「要睡啦!」 「怎么了,突然打來有什么事?」 「……其實,也沒什么事?!?/br> 「呵呵,那就早點睡吧!」 「嗯……」小君雖然這么回卻沒切掉電話。 「我下個月就會回去了?!?/br> 「我知道?!剐【α诵?,她是真的知道。 「那就先這樣囉,晚安!」 「再見?!?/br> 小君掛上了電話,看著螢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12月21日,凌晨12點半。 倒數1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