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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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散時便已經是一更天,此時夜色更濃。 陳敬宗幫華陽挑開厚厚的棉布簾子,席卷了整座京城的初冬冷風尋到縫隙,立即拐了方向撲過來,直吹得嬌氣無比的長公主閉上眼睛,皺著眉僵著臉,哪還有剛剛與本朝首輔點評天下大局的莊重與凜然? 他們來春和堂用飯時還沒有起風,故而華陽并沒有穿斗篷。 幸好,留在四宜堂的朝月心細,打發小丫鬟送了斗篷過來,這會兒正由守在院子里的朝云抱著。 瞧見主子出來,朝云跑著上前,替主子系好斗篷戴上兜帽,手里也及時塞了一個狐毛抄手。 忙碌完畢,華陽轉身,對身后準備送他們的陳廷鑒夫妻道:“風大,您二老就別出來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見外?!?/br> 孫氏做主道:“行,你們也快點走吧,今年冬天真是冷?!?/br> 華陽點點頭,領著陳敬宗走了。 出了春和堂,外面一片漆黑,沒有差事的下人們也都早早休息了。 風不斷地刮著,朝云手里的燈籠搖搖晃晃。 華陽瞥眼陳敬宗,卻見他昂首挺胸身姿筆直,那么長的脖子露在外面,一點都不怕冷的樣子。 “我背你?”陳敬宗忽然停下來,對她道。 華陽下意識地看看左右。 陳敬宗:“今晚這么冷,就算你真是仙女下凡,也沒有誰高興冒著風來看你?!?/br> 華陽雙手縮在狐毛抄手里,很想踢他一腳。 但她還是趴到了他背上,雙手繞過他的脖子,繼續插著,柔軟蓬松的狐毛恰好貼著陳敬宗的脖子,也幫他暖和暖和。 陳敬宗笑了:“知道我為何要背你嗎?” 華陽哼道:“讓我替你擋后背的風?!?/br> 正經理由不必說,他一張嘴,肯定就是要扯些不正經的。 話被她搶了,陳敬宗只好道:“不愧是長公主,確實聰明?!?/br> 華陽臉貼在他的右肩肩頭,利用兜帽擋住從后面吹來的風,冷得不想說話。 陳敬宗也走得飛快,快到朝云不得不小跑起來才能給兩人照亮,不過這么一跑,她也沒有那么冷了。 到了四宜堂,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華陽、陳敬宗分別洗了手臉,再并肩坐到床邊,一人一個銅盆,一起泡腳。 等丫鬟們退下,燈也熄了,華陽被陳敬宗抱進他溫熱寬闊的懷里,終于徹底暖和了過來。 陳敬宗開始跟她算賬:“我生辰,你陪老頭子下棋,敢情你今天回來,根本不是為了給我慶生?!?/br> 華陽:“慶生是真,下棋也是真,這叫一箭雙雕、兩不耽誤?!?/br> 陳敬宗:“你這叫一心二用,待我不誠?!?/br> 華陽:“隨你怎么說?!?/br> 陳敬宗:“明明就是你心虛?!?/br> 華陽不語。 陳敬宗摸她的嘴唇,軟軟的,潤潤的。 手忽然往下,摸她的頸子,碰到中衣領口。 他還沒做什么,她的呼吸先亂了,明明成親這么久,她還是不習慣他的手,還是會像新婚夜那樣青澀。 陳敬宗往下一挪,肩膀與她持平,再扣住她的后腦,親上去。 能與閣老侃侃而談的長公主,卻完全招架不了閣老的兒子,手腕被扣緊,唇被緊堵。 “陪他下過幾次棋了?” 昨晚已經放縱過,今天又是來這邊住,哪怕四宜堂也備著一個蓮花碗,華陽也沒有叫丫鬟們預備。 陳敬宗不得不停下來,繼續算賬。 他經常吃老頭子的醋,別的時候華陽都不在意,可現在兩人這么貼著,他提到公爹,不合適。 華陽:“你也看見了聽見了,有什么可酸的?” 陳敬宗:“你都沒陪我下過棋,還要詆毀我棋藝不如你?!?/br> 華陽:“寒暄客套的話引子,你也計較?!?/br> 陳敬宗:“你怕得罪他,便說是學了我心直口快的毛病,還真是會拉人擋刀,難怪何大人也被你盯上?!?/br> 華陽:“你是我的駙馬,便要有隨時替我擋刀的準備,若你不想擔這個差事,現在請辭還來得及?!?/br> 陳敬宗:“你還心疼他,還想為他掉眼淚?!?/br> 華陽:“因為他是閣老,他在為朝廷赴湯蹈火,我心疼他的不容易?!?/br> 陳敬宗:“那你為我掉眼淚的時候,是為何?” 華陽頓了頓,道:“因為你是戰場上的武將,也在為朝廷浴血殺敵?!?/br> 陳敬宗:“你表哥還挨了一箭,也沒見你為他掉眼淚,唯獨對著我掉金疙瘩,肯定另有緣故?!?/br> 華陽笑了:“愛屋及烏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陳敬宗:…… 他微微用力地咬她的嘴唇。 華陽也咬他,叫他成天胡說八道。 可是誰也沒有真的下力氣,咬著咬著就親到了一起,他捧著她發燙的臉,她抱著他寬闊的肩。 親到華陽的嘴都覺得疼了,兩人才再次停下來。 陳敬宗自己躺了一會兒,又來抱她。 華陽:“你再亂說一個字,我真的生氣了?!?/br> 陳敬宗:“這回說正經的,你為何那么相信何大人?張磐雖然圓滑,可有老頭子壓著,他也折騰不出什么風浪。何大人清廉愛民不假,與老頭子卻是針尖對麥芒,兩人共處怕是不易。何大人在京為官時間不長,你只是聽說過他的賢名,未必真的了解此人的行事做派,也許他只會給老頭子添亂?!?/br> 華陽此時背對著他,陳敬宗手臂攬著她的腰。 她摸了摸他修長的手指,問:“你是說,我不該摻和朝堂的事?” 陳敬宗:“不是,我是怕萬一因為何大人改革出亂,你心里難受?!?/br> 華陽:“我難受又能難受到哪里去?就怕沒有人替父親查漏補缺,那些地方官一層一層地又去搜刮百姓,父親顧的是大局,其他官員,真正能為了百姓而奮不顧身的,我只能想到何大人,還是說,你有更好的人選?亦或是,你覺得父親做什么都是對的,考成法的那些弊端根本不值一提?” 陳敬宗:…… 其實他只想試探試探,她是不是又預知了什么,譬如老頭子真的活不過張磐,沒想到她這么認真,還要與他論政了。 “沒有,你的想法很好,確實該來個人挫挫老頭子的威風,免得他真以為他無所不能?!?/br> 華陽:“誰要挫父親的威風,我是希望何大人能完善父親的改革?!?/br> 陳敬宗:“嗯,你最敬重老頭子了,在你這里,誰也越不過老頭子?!?/br> 華陽擰他。 心里卻悄悄松了口氣,她真怕陳敬宗刨根問底,非要爭辯張磐與何清賢的優劣。 說服公爹已經夠累了,她現在只想輕輕松松地睡一覺。 第146章 一個被窩里睡覺, 早上陳敬宗要起來時,盡管他足夠小心,華陽還是醒了。 她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腰, 人也貼了過去。 陳敬宗身體一僵。 他總是早起,十天里大概能有一兩次會驚動她, 夏天的時候她絕不會黏過來,冬天就很舍不得他這個暖呼呼的“湯婆子”。 陳敬宗轉身,將她往懷里抱了抱,撥開她耳邊凌亂的發絲,親她的側頸。 華陽從困倦變得清醒, 窗外隱隱有風聲傳來, 她摸摸他的肩膀, 偏著頭道:“今年再給你做一件大氅?!?/br> 上次送的已經用了兩年, 在華陽看來已經屬于舊的了。 陳敬宗:“不用,老頭子一件大氅能穿十幾年, 我只是早晚趕路穿, 黑漆漆的沒人瞧見, 只要它還能擋風,是新是舊都沒關系, 穿一輩子都不用換?!?/br> 他顯擺的是她對他的好, 并非大氅的華麗與否。 華陽:“昨晚嫌棄我不心疼你,現在想對你好點,你又推三阻四的?!?/br> 陳敬宗:“你對我已經夠好了, 送我一匹神駒, 讓我來回路上能省半個時辰?!?/br> 以前他都卯時一刻起, 如今可以多睡兩刻鐘。 華陽還想再說什么, 陳敬宗該走了, 拿被子裹緊她再在她額頭使勁兒親一口,這就下了床。 等他的身影消失,華陽暫且也睡不著,一個人躺在殘留他體溫的被窩里,想到了昨晚與公爹的談話。 公爹那樣的態度,這次應該不會再舉薦張磐入內閣了吧? . 十月中旬,陳廷鑒一口氣向元祐帝、戚太后舉薦了三位內閣大臣,分別是現任吏部左侍郎沈時、現任禮部尚書陸子乾以及現任南京右都御史何清賢。 前面兩位就在京城當官,戚太后、元祐帝都很熟悉,也曾屢次嘉獎,唯獨何清賢,雖然名揚天下,卻很少在京做官,基本都是外放。 元祐帝早已久仰何清賢的大名,心里也喜歡這個百姓們贊譽的大清官大好官,只是之前有臣子舉薦何清賢入京,都被陳廷鑒等人否了,連戚太后也贊成讓何清賢留在外面,元祐帝便什么都沒說。 這次陳廷鑒居然直接舉薦何清賢入內閣,元祐帝很是奇怪,問:“先生之前說何清賢過于耿直剛烈,每到一地竟惹得不少官員紛紛請辭,提拔何清賢恐有礙改革推行,現在怎么又要用他了?” 戚太后同樣看著陳廷鑒。 陳廷鑒分別與母子倆對視一眼,略顯蒼白的儒雅面容露出一抹慚愧,目光則十分誠懇,解釋道:“先前臣不用何清賢,是怕地方官員畏懼他的剛正不阿,猜疑新政是要徹底清除所有德行有損的官員,導致他們憂心前程,無心當差。如今考成法已經初有成效,反倒仍然存在部分官員袒護鄉紳豪強欺壓百姓,百姓們誤以為新政乃朝廷盤剝他們的新手段,怨聲載道。臣提拔何清賢,就是要震懾這部分執迷不悟的貪官惡官,同時讓天下百姓相信新政乃是利國利民之舉,百姓們心里安穩,明年朝廷清丈田地時,才能避免更多的誤會?!?/br> 戚太后贊許地點點頭:“閣老思慮周全?!?/br> 元祐帝繼續問:“可朕聽說,何清賢素來與先生不和,先生就不怕他進京后處處與你對著干,給新政推行添亂?” 陳廷鑒笑了,摸了摸長髯:“臣與他乃同科狀元榜眼,都志在報國,只是性情不同而已,尤其年輕的時候,臣不喜他的咄咄逼人責備求全,他不喜臣明哲保身處事圓滑。如今臣與他都已年過五旬,眼下推行新政富國強兵乃是第一等的大事,臣相信他不會胡來,相反,他來了,或許還能彌補臣的疏忽之處?!?/br> 元祐帝看著對面從容寬和的陳閣老,一時竟覺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