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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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陳敬宗這只“餓鬼”,吃了她至少半個時辰。 那東西就像緊口的水囊,雖然大部分都憋在里面,誰能保證他一點都沒灑出來? 臉色微變,華陽腳步匆匆地回了內室。 她沒叫朝云進來,關好門,華陽走到拔步床里擺著的兩個小箱籠前,蹲下,打開其中一只。 這里面放著她常用的珠寶首飾,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青色的小瓷瓶,里面是三顆豆粒大小的藥丸。 宮里什么珍奇異寶都有,包括各種效用神奇的靈丹妙藥。 后宮妃嬪,有人盼望懷上龍種,也有人不想生。 前者很好理解,生了龍種,哪怕只是一個公主,后半生也安穩了。 至于不想生的那波人,理由就多了,要么是不喜歡皇帝,厭惡到連龍種都不想懷,要么是已經生了足夠多的龍子,急于侍寢固寵或是保持身形。還有一種最為膽大包天,乃是一些無寵的妃嬪,因孤寂而思春,冒險去勾搭一些侍衛,這種只想求歡的,當然要想方設法避免懷孕。 久而久之,后宮女人間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避子藥。 華陽手里這瓶,是她這次離京前,母后親自為她預備的。 當時華陽進宮去找母后,實為抱怨訴苦,只因她不想跟著陳家來陵州服喪。她是嫁了陳敬宗,可她一個金枝玉葉,為何非要去給一個從未見過的鄉野老婦服喪? 華陽希望母后能支持她的決定,贊成她留在京城。 可母后給她講了一堆大道理,說什么她是公主,雖然可以享受很多皇權,可在“孝道”上面萬萬不能離經叛道,陳敬宗的兩個嫂子都要來陵州,偏她一個公主不來,傳出去百姓們會如何議論? 還有一點母后沒說,但華陽心里明白,那就是母后十分欣賞公爹的才干,相信公爹會是下一任首輔,母后要她嫁給陳敬宗,便有借此拉攏公爹之意。 名聲、利益兩大道理壓下來,華陽只好認了。 然后母后就給了她這瓶避子丹。 母后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她,讓一個剛剛新婚的男人放著嬌妻在側卻什么都不做,基本是癡人說夢。實在忍不住了,小夫妻倆躲在屋里偷偷睡一次也無傷大雅,但千萬不能弄出孩子來,這瓶避子丹藥性最為溫和,每三個月用一次,既能保證不孕,也不會傷到身體根本。 陳敬宗是孫輩,只需服喪一年,三顆丹藥讓他隔段時間偷回腥,總比沒有的強。 華陽賭氣地問:“若他想多來幾次怎么辦?” 母后沉了臉,說陳敬宗真太過分,就讓她拿出公主的威風來,夫妻之間該互相體諒,而不是一方毫無原則的縱容。 華陽聽了,心里總算舒服了,知道母后雖然以大局為重,但也還是關心她這個女兒的。 . 避子丹味道微苦,華陽服用過后,喝了半碗水才沖淡殘留舌尖的藥味兒。 不知是藥效發揮,還是她心里別扭,總覺得肚子不太舒服。 華陽悻悻地躺到了床上。 上輩子她就沒吃過避子丹。 母后的說法或許適用于大多數男人,陳敬宗卻是個例外。 他這個粗人,有時候的確厚顏無恥,華陽只是跟身邊的丫鬟們說笑,他見了她的笑臉,以為她心情好,晚上就敢壓過來。 可在陵州的那段時間,除了在公爹婆婆面前應酬,華陽幾乎沒笑過,私底下對陳敬宗更是沒個好臉色,把她在陳家老宅遭受的所有委屈通通都發泄在了陳敬宗身上。 吃不好睡不好,華陽哪有心情陪他睡覺,陳敬宗大概也看出來了,每晚都老老實實地躺在地平替她擋可能會爬過來的蛇蟲,一次都沒有求過歡。 華陽翻了個身。 曾經她把這一切當理所當然,她是公主,陳敬宗是駙馬,駙馬就該聽公主的,膽敢冒犯她就是不敬。 她習慣了對他頤指氣使,對心腹丫鬟都比對他好。 可現在想來,陳敬宗一個明明很貪欲的大男人,能夠堅持那么久都不強迫她,也是一種君子風范吧? 她一直都把他當粗人,舉手投足都粗鄙不堪,甚至一次次地拿他與他的狀元郎大哥、探花郎三哥去比較,越是比較就越瞧不上他。 陳敬宗卻沒有朝她發過一次脾氣,她眼中的厚顏無恥,何嘗不是一種胸懷寬廣? 所以,他身上還是有很多優點的,只是上輩子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境遇里,未曾察覺。 那么,這輩子,她該對他好一點。 . 日上三竿,朝云、朝月站在堂屋門口,小聲地討論著晌午要給公主做什么吃食。 冷不丁的,西耳房那邊傳來“撲通”一聲。 朝云臉都白了,這種偏僻的鎮子,莫非有賊人敢來行兇? 別說公主嫌棄陳家這處老宅,她們也嫌棄啊,院子小,院墻矮,偶爾還有蛇蟲出沒,叫人每天都提心吊膽! 朝月最近天天做飯,力氣練大了,膽子也不小,囑咐朝云在這里守著,她快步跑向廚房,去拿菜刀! 等她抓了菜刀跑出來,就見駙馬爺一手拎著一只羽毛艷麗的山雞,一手拎著一條還在滴水的肥魚從西耳房那邊走了過來,廊檐下,朝云目瞪口呆。 朝月也呆住了。 陳敬宗看向她手里明晃晃的菜刀。 朝月連忙把刀藏到背后,小臉漲紅,神色尷尬。 陳敬宗轉瞬就明白了,先瞥眼上房,問朝云:“公主呢?” 朝云小聲道:“吃過早飯就睡下了?!?/br> 陳敬宗并不意外,她身子弱,昨晚又累得不輕。 提著獵物走到朝月面前,陳敬宗皺眉道:“方圓十里誰不知道這是陳家,普通賊人絕不敢來,敢來的絕不怕你這把菜刀,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直接喊人,護衛能聽到?!?/br> 朝月低著腦袋,想了想,問:“萬一是您呢?” 陳敬宗:“以后我回來,會先吹聲口哨?!?/br> 朝月松了口氣:“駙馬放心,我都記住了?!?/br> 陳敬宗把手里的獵物遞給她:“魚現在就燉湯,雞留著明天吃,記得把喙纏上,別讓它亂叫?!?/br> 朝月瞪大了眼睛:“這,這不合適吧?” 陳敬宗:“不燉,那就讓你們公主繼續餓著?!?/br> 朝月瞬間就妥協了。 陳敬宗看眼廚房,轉身時道:“把我的早飯端過來?!?/br> 事情有點多,朝云跑過來幫朝月的忙。 陳敬宗大步去了上房,在堂屋站了會兒,又去了內室。 里面安安靜靜的,拔步床外放下了紗帳。 陳敬宗挑起帳子,就見她睡在床中央,本就單薄纖細,被這張奢華大床襯得越發嬌小柔弱。 忽然,陳敬宗吸了吸鼻子,有股淡淡的藥味兒。 注意到她蹙著眉尖,陳敬宗心中一沉,莫非是他力氣太大,弄傷了她? 縱使疑惑,也不好這時候叫醒她,陳敬宗默默離去。 在堂屋坐了一刻鐘左右,朝云端了一碗面過來,依然是青菜雞蛋面。 清湯寡水,一點油星都不見。 陳敬宗叫住正準備退下的朝云,問:“公主可是病了?” 朝云搖搖頭:“沒啊?!?/br> 陳敬宗:“我好像聞到了藥味兒?!?/br> 朝云:“那您肯定是聞錯了,今早公主心情不錯,吃了一碗面呢?!?/br> 她的語氣是那么歡快喜悅,足見之前華陽的胃口是有多不好。 陳敬宗問不出什么,叫她退下了。 他一大早就跑去山里狩獵,出了不少力氣,腹中饑餓,吃面時一挑就是一大筷子,禿嚕禿嚕幾下吸進嘴里。 已經睡了一個時辰的華陽,生生被他禿嚕醒了。 剛醒的時候她還奇怪那是什么聲音,聽見陳敬宗吩咐朝云再來一碗,她才恍然大悟,隨即眉頭一皺。 她很不喜歡陳敬宗的這種吃法。 她是決定要對陳敬宗好一點,可如果陳敬宗還是繼續頻繁挑釁她的耐性,她怕也無法露出好臉色。 簡單收拾收拾,華陽走了出來。 陳敬宗正要開吃第二碗,筷子已經挑起面了,聽到動靜偏頭,就對上華陽紅潤卻微沉的嬌艷臉龐。 怎么又生氣了? 陳敬宗垂眸,先把這筷子面吃了再說。 他禿嚕一大口,華陽眉頭皺得更深,用眼神示意門口的朝云走遠點,這才走到飯桌前,看著陳敬宗道:“你能不能慢點吃,最好不要發出聲音?!?/br> 陳敬宗斜她一眼,頭也不抬地道:“我餓了?!?/br> 華陽:“餓了也可以慢慢吃,等會兒又不用去做事?!?/br> 陳敬宗吃軟不吃硬,這種瑣事上別人越要管他,他越不服管。 于是,他就像沒聽見一樣,該怎么吃繼續怎么吃。 華陽氣得咬牙。 換成以前,她定會離開,躲得遠遠的,直到聽不見那聲音。 可她已經決定要對他好一點了。 華陽愿意再給他一次機會,直言道:“你這種吃法,我聽了頭疼,我越頭疼,就越煩你,以后還怎么好好過日子?” 陳敬宗意外地抬起頭,咽下嘴里的面,他打量著華陽問:“你想好好跟我過日子?” 他眼神直白又犀利,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帶著幾分“誰也別想糊弄他”的狂勁兒,華陽下意識地揚起下巴,同樣驕傲地嗯了聲。 陳敬宗不是很確定她在想什么,試探道:“我小聲吃飯,以后你都讓我睡床?” 與其計較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他更在乎能實際到手的好處,不然她說得天花亂墜也沒有用。 華陽看看他,道:“可以,但是有個條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