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戀情深后死遁了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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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窈對蘇諦怎么樣,有目共睹;蘇諦對章窈的偏愛,亦是罕見。 王府的兩個妾室都不曾得寵,新婦春|情,正是濃情蜜意。 突然出現一個妓子,對高傲的章窈而言,是毀滅性打擊。舊情人又回來了,見上一面,少不得一陣安慰,發生些什么才是正常。 但章窈沒給這個機會。 蘇宣廷手搭在膝蓋上,淡道:“我原先便不準你用這種下流法子,她沒你想得那么天真?!?/br> 幾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章父昨天才過來歉疚道歉,說從前都是章家心機叵測,望他不要怪罪。 沒有章窈的許可,他不會來說這種話。 蘇宣廷背靠住身后窗戶,看著月亮。 太后和小皇帝對昭王府忌憚又依賴,對章窈懷的這個孩子,不會有好心思, 她心里恐怕也覺得他這一次回來,是要報復蘇諦,報復她。 馮勤不能用司蕪對付章窈,還是有些可惜,開口道:“原先以為世子妃沒把秦家妓子這件事告訴世子,事情能有轉機,現在世子妃趁著她懷孕,把人藏了起來,尋不到,可惜了?!?/br> 所謂可惜,便是她運氣好,逃過死劫。 倘若司蕪明目張膽去糾纏章窈幾次,被人目睹,過后暴斃街頭。 世子妃善妒害死人,便和章窈脫不了干系。 馮勤才讓那女人鼓起勇氣找章窈,沒料她見過章窈一次,就猶猶豫豫不敢去和章窈打照面,膽小怕事。 秦將軍在突然之間不準司蕪再出門,亦讓他計劃一推再推。 出乎意料的,只是司蕪突然有了孕。 蘇宣廷嗤笑出來,看他一眼道:“蘇諦早就察覺我和秦將軍的關系,你要是想捧馮曉曉,又不被蘇諦發現你我有聯系,那就只有換條路走,別對章窈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章窈不戳穿你,不過是她不想惹麻煩,我瞧你夫人知道了些什么,反倒比章窈要更傷一些?!?/br> 秦將軍以為司蕪那天伺候的是蘇諦,司蕪也是。 馮勤沒說話,好一會兒后才開口道:“大少爺動作若不快些,等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世子妃日后就算是愿意離京,也不放下十月懷胎所生的孩子?!?/br> 蘇宣廷慢慢收回視線,說了聲我知道。 當年昭王府真假世子一事,前前后后折騰了四五個月。 蘇宣廷這個少爺是假的,所以自己早早從王府搬出來,現在一直住在從前和富家子弟賭射箭贏來的外宅里。 那邊有不少王府的人守著,既是怕他出事,也是防著蘇諦去見他母親。 三年過去,他人回來,王府守著的人又在附近出現。 但有個蘇諦在,蘇宣廷在洛京能用的人,不多。 和馮勤合作,不過是所求結果一致。 第17章 是日晴朗,章窈在王府里待了好幾日,哪也沒去。 她是世子妃,旁人只需要派過去送禮就算了事,但府里姨娘卻不得不專門去一趟探望懷孕的主子。 柳姨娘特地去找了一趟文姨娘,讓她一同去給章窈賀喜。 文姨娘叫文淺,坐在屋子里織布,她手一頓,點頭應了聲好。 她對蘇諦有恩,得蘇諦敬重,吃穿用度皆為上乘,伺候她的丫鬟都要比旁人多幾分傲氣。 倘若不是她性情低調,又沒得過真正的恩寵,恐怕都敢叫板到章窈那邊。 章窈有孕,前段時間一直沒什么反應,但進宮一趟回來,許是多了幾分憂思,回府之后一直害喜厲害。 聽說妝發都不梳,只歇在屋里。 文姨娘還以為現在去看章窈,會看到一個面容憔悴,吃睡不安的女人。 但章窈還是和從前一樣,抬起頭時,慵懶溫和,容顏不減。只是坐在羅漢榻上修剪花枝,便如同一幅畫。 她修長手指輕捏花|莖,微垂著眸。 貼身丫鬟手里捧一個方正的匣子,在她跟前低聲稟報著什么。 文姨娘瞧著那個匣子,心里正覺得有些眼熟,章窈就抬了頭,發現丫鬟領著她們站在珠簾外。 丫鬟剛才來稟報,章窈沒當回事,給忘了。 她讓丫鬟把東西收起來,柳姨娘也順勢走上前道:“丫鬟聽曉姑娘說世子妃不太舒服,正巧我有罐解饞的腌酸梅,世子妃以后要是不舒服了,可以吃兩顆?!?/br> 文姨娘讀過幾天書,身上有些書卷氣,長得白皙康健。 她安安靜靜站著,低著頭道:“我來得匆忙,不曾備禮,等以后織好了布,再給世子妃送過來?!?/br> 章窈慢慢放下手里剪子,她掃過一眼文姨娘,手放在腿上,似乎在笑。 但沒人敢細看,章窈可惜道:“可惜世子今早上出了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回,要不然人多,還能多幾分人氣?!?/br> 世子不喜歡人多打擾,所以王妃給他新建了這間新院。 但世子妃喜歡煙火氣。 連對世子有男女之情的馮曉曉都能得章窈寵愛,旁人不得罪她,她也不會主動找麻煩。 文姨娘頭低著,再了解不過。 柳姨娘突然發現柳柳不在這邊,心下有疑,問道:“jiejie伺候世子妃可還好?她從前沒在貴人身邊待過,做事怕是笨手笨腳,不如讓她回我那?!?/br> 下邊人端來熱湯,貼身丫鬟走過來,接過端給章窈,替章窈回了話,道:“柳柳伺候不上心,打碎了世子從前給世子妃送的玉凈瓶,世子不悅,她被罰去掃庭院,要不是世子妃替她說話,以后哪都待不下去?!?/br> 柳姨娘訥訥,倘若是章窈罰的,她還能求求情,倘若把蘇諦都惹得不悅,便是誰也不能去說的。 章窈只緩緩喝口湯,看向一旁文姨娘,“文姨娘前些日子身子不適?” 文姨娘被章窈突然一問,心驟然一緊,不知道章窈為什么突然問上她。 她只冷靜下來,捏著帕子輕聲道:“稟世子妃,是從前的一些老毛病犯了,加上那段時間時冷時熱,合在一起,就起不來床?!?/br> 她很少出現在章窈面前,章窈亦很少過問她的事,兩人不常有往來。 最近唯一的交集,是上次丫鬟說來找世子時,碰上了回來的世子妃。 文姨娘身后丫鬟頗為自傲,道:“世子當年得罪章家,沒人敢去救,文姨娘為救世子,省吃儉用湊出筆錢,連自己病了都舍不得找大夫,長久不治,病根就是那時候種下的?!?/br> 章窈視線轉向這個丫鬟,是上回那個來請蘇諦去看文姨娘的。 現在有主子撐腰,她底氣似乎也足了幾分。 “倒是辛苦文姨娘,柳柳暫時走了,我身邊倒還缺個洗衣丫鬟,”章窈笑起來,“我瞧這個口才不錯,手腳也該麻利,明早上來一趟,會有人教她規矩?!?/br> 她沒問文姨娘的意見,徑直便讓人明早過來。 文姨娘捏著帕子的手指發白,沒說話。 丫鬟臉色變得慘白起來,知道來章窈這邊,不是那么簡單的,立即跪下道:“是奴婢多嘴,世子妃恕罪?!?/br> 章窈手捏著勺子,頭也沒抬,道:“文姨娘,明早上我若是見不到這丫鬟蹤影,那就發賣了?!?/br> * 蘇諦的兩位姨娘里,柳姨娘覺得自己有機會得蘇諦寵愛,常惹事。 文姨娘卻是不常出門,偶爾有新來的下人,甚至不知道她長什么樣。 她們來的這一趟,沒看到章窈孕期的狼狽,反倒惹一身麻煩。 文姨娘離開之時手是抖的,連走路都有些不穩,被門檻絆了一下,柳姨娘趕緊扶住了她。 王府里不管是小廝和丫鬟,對上章窈都得提上二十分的心思,誰都知道這位主子溫和好說話。 但觸及她的底線,吃苦受難,逃不過,誰都不是受虐狂,也沒那個體魄去賭。 章窈的貼身丫鬟扶章窈到床上,開口道:“當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也不瞧瞧她當年什么窮酸樣,省吃儉用能省下什么東西?拿了不少補貼家里還差不多?!?/br> 章窈按住額頭,輕嘆道:“世子敬重她,不得當著他的面說這種話。待會兒去和柳柳說一聲,讓她不要做那些活,下個月再過來這邊?!?/br> 章窈那天回來后就歇了,柳柳就在她面前跪了許久,渾身發抖。 試藥之前她為章窈診過脈,只覺脈象怪,未曾深思,更沒想過那會是喜脈。 章窈只按住額頭,靠在榻上擺了擺手,從此之后她們再沒說過此事。 為蘇諦好的事章窈做得太多,可蘇諦喜歡上她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告不告訴他并沒有那么要緊,只是這十幾年的爛攤子,不收拾不行。 但蘇諦似乎是發現了什么,整座藥房的人換了大半。 好在他派人嚴加看管的,只有給章窈熬藥的丫鬟。 小帝君在仙界不慕名利,淡漠卻不冷漠,謙和又有度,喜清凈。 強大渾厚的神力擺在眼前,不是誰都打得過,除了章窈,也沒幾個去招惹。 情劫對他這種人本該平平淡淡,有一個相愛女子,平凡度過此生,油盡燈滅,勘破大道,修為大漲。 很可惜他明顯是被什么絆住了。 柳姨娘愛拉著文姨娘出來看章窈的熱鬧,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有文姨娘在,蘇諦大多數時候都不會罰她們,章窈也不會。 但前提是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沒把章窈得罪。 當年發生了什么事,連管家都不大敢提,昭王妃和章窈的水火不容就源于此。 ——兩個姨娘若都是安分的,章窈cao的心至少也要少一半,偏偏一個愛爭,一個愛搶。 章窈是第一次懷孕,花了許久功夫才接受這個事實,至于她們兩個,又該想七想八。 她看向那個放在妝奩上的匣子,道:“先把東西收著,明天抽空送去章府,不能讓世子發現?!?/br> 剛才王妃那里來了人,給章窈送了今年府里新茶。 領頭的那個丫鬟大概和蘇宣廷有交情,順路替他送了一個信物。 是章窈十三歲那年在詩會上,送蘇宣廷的定情信物,連帶匣子。 蘇宣廷打著什么念頭,章窈不知道。 但蘇諦認識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