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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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沙發邊緣上支撐的手臂忽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拽起。 連帶著整個人一同彈落到沙發上。 沈驚瓷懵了瞬,忙不迭的看向身邊的人。 陳池馭手揉著眉,瞥了眼還沒坐穩的沈驚瓷:“干什么呢” 沈驚瓷訥訥的應了聲,手指掩飾的指著地面:“杯子掉了?!?/br> 陳池馭今晚沒說幾句話, 僅有的幾眼清醒也就送了那個手串。 他一抬眼, 周圍全空,就沈驚瓷還在。 聲音有些沉:“你怎么還在?” 沈驚瓷怔了怔, 臉色瞬間漲紅。 她記得自己的理由是有東西忘拿了, 下意識的要用這個理由解釋。 可又對上陳池馭那雙漆黑的瞳,說謊的聲音硬是卡在喉嚨中。 她抿著唇,兩人對望的沉默了幾秒。 末了, 沈驚瓷吸了一口氣歪著頭巧妙的避開那個話題:“你感覺怎么樣了?” 陳池馭笑了聲:“就跟我說這個?” “啊..”沈驚瓷不自然的咽了下口水, 陳池馭的視線從上而下的看著, 無形的壓迫落在她身上。 有種小學不聽話被老師抓包的感覺, 手指在沙發上摳摳搜搜的想著對策。 思索了片刻, 沈驚瓷小心翼翼的迎上男人的眼。 眼睛真好看, 哪哪都好看。即使暗地里描繪了千百遍,但只要一見他,就會止不住的想靠近。 沈驚瓷心一顫,悸動的厲害。 沈驚瓷鬼迷心竅的說了句不是。 不是想說這個。 她來是想看看他怎么樣了,再回來也是擔心他出事。 沈驚瓷陷進了一個漩渦,被蠱惑了心智。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小心翼翼的問:“陳池馭,你有人照顧嗎?” 一切都是渾渾噩噩的,耳邊響起的聲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有陳池馭的是清晰的,脈搏跳動的劇烈。 但身上的枷鎖好像輕了些,沈驚瓷想,就當自己和他一起醉了吧。 她眼睛很亮,彎彎的一道眉只要沾上一點笑意,就會惹人心軟。 就像現在,像是還沒養熟的小貓,第一次試探邁出步子要和人親近。 須臾,陳池馭眼眸似乎沉了些,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再看時,他散漫的表情斂了,眼中的情緒也跟著淡。 “沈驚瓷?!?/br> 他沒有預兆的連名帶姓的喊了她一聲。 男人醉意好似開始消退,冰冷難攀的氣場重新回到陳池馭身上。薄唇挺鼻,臉部線條優渥凌厲。 沈驚瓷臉一白,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她好像猜到陳池馭要說什么了。 果然,陳池開口的話沒什么感情,他語氣很淡,但不銳利,平靜的說著一個不重要的事實:“喝了點酒而已,還不至于?!?/br> 沈驚瓷垂下眼,人體本身的自我保護系統讓她想逃,可不行。 陳池馭說完,沒看沈驚瓷什么表情,他自顧自的彎腰,撿起了沈驚瓷沒有夠著的那個杯子。 手指輕輕倒扣的放在桌角,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他的聲音聽著沒什么說話的興致,言簡意賅:“撿杯子這種事以后別做,不適合你?!?/br> “以后別做?!?/br> 別做。 沈驚瓷沉默兩秒,側過頭看他,她的聲音很輕,問:“為什么不適合?!?/br> 她手上還帶著他今晚剛給的檀木手鏈,纏了三道正好,根本不會松垮。 酒吧的背景音樂不知什么時候變了,放著一首有點緩的爵士樂,但不低沉。 混著陳池馭的聲音,溫吞的低沉席來。 “地上全是碎茬,容易傷到手?!?/br> 是嗎? 沈驚瓷有些執拗,明明已經該住口的話偏偏非要問到底,眼中的酸澀開始往上涌,她直直的盯著陳池馭手指扣著的杯子:“那就不撿了嗎?” 陳池馭卻痛快的嗯了聲:“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玩意兒,就不要了?!?/br> 沈驚瓷雙手撐著沙發的兩邊,沒想到他會說這么直接。 明明之前還是好好地,為什么一個周就變了。 他不懂,鼻尖慢慢變紅,聲音也發哽:“那如果我很...” 陳池馭打斷:“一個杯子而已,沒什么如果?!?/br> 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個杯子。 陳池馭挪開手,從煙盒中敲出一支煙。 和上次一眼,還是白色包裝的黃鶴樓。 細細長長的煙停在指尖,他轉著,但沒點。 失態的話堵在胸口,氣喘不上來,難受的要死。 她抿著唇不說話,好久,才想到什么,跟找到什么證據一樣。 “那你剛剛,是不是喊得我的名字?!?/br> “不是?!蹦腥嘶卮鸬睦?,聲音已經含了不耐,有種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的意味。 不是。 那真的是另一個人嗎。 心里的僥幸被他親自打破,聲音在不正常的顫,最后一絲勇氣終于被消耗完畢。 眼尾一滴淚猝不及防的落下,不輕不重的砸在黑色的沙發上,沈驚瓷手指慌亂的抹掉,生怕被誰發現。 打火機扳動扣板的聲音響起,但沒有煙味。 他還是沒點,手指一下一下的摁著銀色的打火機,節湊穩定,卻好似在催促。 沈驚瓷深吸了一口氣,牽強的笑了笑。 她還算平靜的回答。 “那我聽錯了?!?/br> 沈驚瓷覺得自己像個傻子,為什么憋了那么久的事情就因為今晚的一點不同而越界了。 她不該說的。 女孩兀的站起身,使勁的掐著手心憋回淚意,她扯出一絲笑,不去看陳池馭,自己說著:“那我先走了?!?/br> “下次見?!?/br> 說完,沈驚瓷背過身,踩著地上的碎玻璃和水漬往外走。 小腿不小心碰到桌角,鉆心的痛。人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陳池馭再也沒有聲音。 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 她趕緊抹了一把,咬著唇不出聲。 她小跑到路邊,極力的向遠處眺,眼睛睜的很大,用勁的克制著 只是風吹的還是干澀。 她向那輛出租車招手,上車縮起來若無其事的對司機報出地址:“瀝周大學?!?/br> 車子飛快行駛,風呼呼的往車里灌,吹得沈驚瓷頭發亂起,她瞇了眼。 外面的夜如此平常,和每一天都別無二致,沈驚瓷別臉看著窗外的景象,手指用力揉了兩下眼。 偏偏一抬手就看到左腕上的東西。 淚像是珠子一樣不要錢的往下落。 沈驚瓷倉促的脫下來,顫抖著不敢出聲。 前面司機聽到聲音,以為小姑娘失戀了。 “哎呀怎么哭成這樣了,怎么了?失戀了???” 沈驚瓷鼻音很重的搖頭說不是。 根本連失戀的機會都沒有。 沈驚瓷縮著腰,咬手抵在唇邊,牙齒咬著指骨克制,滿臉濕潤。 她不應該來的,不應該窺探陳池馭的生活。 那從來就不屬于她。 是她太貪心了。 只不過周四真的好討厭。 說了下次見。 就好像真的還有下次見。 真的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