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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曾是萬人迷 第68節

    丁羽一樂,她身上辟谷丹可多,摸出一瓶給了他。

    廖裳立馬倒出一顆丟在嘴里,愣了愣才咽下去,問:“你們守正宗的辟谷丹有什么講究?”

    這話把丁羽問糊涂了:“沒什么講究,跟別派一樣的效果,頂多是煉制過程中,也許會省點材料,也許會簡潔一些?!?/br>
    這可是最基礎的幾種丹藥之一,就算不專門學煉丹的人都會學一手,只求自己用的時候不必去買。守正宗再了不得,也不能玩出花來。

    廖裳的表情更迷惑了:“我記得辟谷丹只有一點淡淡的香氣,我吃過好幾家的,味道差別不大。你這瓶怎么……”他舌頭舔了舔,回味了一會,“怎么是雞湯味兒?”

    要說甜的他都能理解,雞湯味是怎么回事?不會小丫頭辦事不牢,把別的藥給他了吧?

    可也不對,什么藥能是雞湯味的。

    丁羽比他更迷惑。

    “雞湯味兒?我沒有啊,都是我自己煉制的,也一直在吃,很正常的?!?/br>
    說著,她目光投向廖裳手中還沒收起的藥瓶,又呆了一下,“啊,這瓶,是我馮師叔給的?!?/br>
    馮越的藥瓶印著棲梧峰的標志,一只小小的火鳳凰。這瓶藥還是當初馮越讓她給師父用的,后來師父說她能煉丹了就自己煉制,這瓶還沒用完,她擱在戒指里很久了,幾乎忘記。

    丁羽拿過來,正好她也要用上一粒,便倒出一顆,放進了口中。

    這顆是蟹粉獅子頭的味兒。

    馮師叔真是用心良苦。丁羽想起師父第一次服用時的奇怪評判,總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前輩,我換一瓶給你。這瓶還是留給我吧?!?/br>
    第93章

    遁地梭是個極好用的法器,丁羽決定回去自己也煉制一個。

    刺殺黑霧城主的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廖裳為了自己逃走時方便,上次行刺并沒有用遁地梭。也幸虧如此,所以搜山時,黑霧城沒調配那些有鉆地之能的血魔找他。這次有丁羽幫手,廖裳就不怕暴露行蹤了,他動手,丁羽布陣控場,隔絕城主與其他魔,有傷在身的城主大失水準,二人全身而退。

    路上,廖裳還不忘教育丁羽:“你師父讓你找我,你也不用這么急,等我回去也可以。不要看這次行動順利就小看血魔?!?/br>
    “我知道?!倍∮鹦ξ?,沒說自己有底牌,好奇問道,“詹兆明是織霧蛙血脈,我看他也沒施展什么厲害招式,是憑什么坐上一城之主的位置?”

    “他是上次被我重傷了?!绷紊押吡艘宦?,怪她不知天高地厚,“這種血脈天賦最擅幻術。詹兆明能控制周邊起霧,若有人幫他拖延時間全力施法,能將整座城都用霧籠起來,幻像叢生,令你分不清真假,甚至不知道已經被他用迷霧籠罩。我要不是用遁地梭偵查了好幾天,出其不意的一擊重傷,也不能這么輕松取勝?!?/br>
    “用法器也是本事。他要是有本事,應該給自己弄一個特別硬的殼,就有時間施法了?!倍∮鸶鍖帉W了一身雜七雜八的本事,深以為自豪,看不起只會蠻干的血魔。

    廖裳其實也深以為然。

    血魔因為用的是血脈天賦,所以煉器和煉丹都不太行。畢竟增加修為和療傷都只要吸收血脈精華就可以,還要什么丹藥。煉器則是因為他們修煉出來的氣血之力雖然打斗起來是一樣的效果,可很難用來煉器。

    他們靈器跟丁羽所知的煉器不是一個路子,同樣從氣血之力出發,稱為血器,威力不小但使用方式單一?,F在他們偷學到一些人族這邊的心法,也開始試著煉器,就是還不成氣候。

    丁羽突然生出了憂心。這個時空的人族正道歷程跟她那個時代是相反的。

    這兒是守正宗先祖撿到了她的如意珠,慢慢學會如意珠里的知識。各個門派漸漸成型,守正宗也在其中。隨著時間發展,各門派有了各自的驕傲與傳承,彼此間是越來越遠的。而她前世的時空正好相反,因為從無到有,抗爭得太過艱難,各個門派開始抱團,并且互通有無,才創出了如意混沌訣,并一步一步完善。在這個基礎上,他們才戰勝了血魔。

    現在各門派只是組成了聯盟,如意混沌訣只有守正宗才會,想也知道守正宗不會把它教給別人。而血魔那邊,一次次大戰之后也在進步,派遺臥底,偷學功法,試著煉丹煉器——如果不能盡快剿滅血魔,她擔心前世那個美好的結果,很難在這個時空復制了。

    她撓了下臉,覺得這鍋有點沉,背不起。又不是她想被炸死,然后尸體帶著如意珠被炸穿越的呀。

    離開險地,一時間丁羽無心往別處去,將廖裳告訴她的名字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別的掌門不熟悉,不好上門去問人。自家掌教……如果去問他相關之事,會不會被他認為受師父影響太大,從此對她的行動有所限制呢?丁羽不想冒險。

    不過有個人,或許可以去問問,廖老提到了白重的父親。雖然也不熟,但是有白重的關系,避開白夫人的話,或許可以問一問情況。而且聽白重的意思,白濟的情緒已經平定,不像白夫人那樣激烈,就算不想談,應該也不至于發怒。

    主意已定,丁羽轉道逍遙谷,得知白濟帶著兒子在金琉界,還得知白夫人本也想同去,不知為什么留在了谷中。

    丁羽暗想莫不是她對白重的建議起效了?爹親自帶著兒子歷練,母親太過護崽,被白濟說服留在家中??蓱z,必然煎熬得很。

    既然如此,她就去金琉界。

    這也是個混亂的戰場,雙方的大軍各自堵住出入口,其他地方管不來了。丁羽只能邊戰邊找人,好容易才問到白濟父子的下落,找了過去。

    他們跟人結成一隊,在山上跟血魔搶金琉界出產的琉璃沙呢。

    “丁羽!”她飛過來的時候,白重正好抬頭,把她給認出來了,興奮地揮手,然后被他爹喝斥:“看哪呢!”

    丁羽加入戰團,合力將相遇的血魔殲滅,才有空敘舊。

    白重成熟了許多,但笑起來那個梨渦讓他還是顯得很天真無邪的樣子,丁羽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向白濟行了一禮。

    “前輩,我特意尋過來,是有件舊事想向前輩請教?!?/br>
    白濟怔了怔,臉色慢慢凝重,點點頭道:“你要問的舊事,左不過是那件事吧。正好這兒的事也了結了,我們找個地方說話?!?/br>
    白重不明所以地看看父親,又看看丁羽,不想了,興高采烈地道:“后方有個小營地,我在那藏了好酒,還有這里特產的靈獸,味道極妙。我會烤rou了,回去我做給你吃?!?/br>
    他跟丁羽相處時間不長,但是極為重要。正是第一次出門滿心彷徨之際,丁羽帶他歷了一次險,臨了還給他主意,讓他找父親帶出門歷練,才讓他回家爭取到一點自由。白重對她有點雛鳥情結,看見她便很高興。

    當然,他不知道,這些事兒,有一半是丁羽干的,還有一半是君洛寧干的。

    白濟讓兒子去烤rou,不要打擾他們談話。白重現在畢竟不是真的天真,很快領悟到父親的意思,點點頭,當真烤rou去了。

    這是個為了搶礦在野地里搭建的臨時營地,只有帳篷。白濟邀丁羽入內,兩人幾乎同時掐訣設禁,又是一笑,丁羽放下手,請白濟來。

    白濟將茶水斟滿,推給她,說道:“看來君洛寧收了個稱心的徒弟?!?/br>
    丁羽低頭微微一笑,心想不但稱心,還稱情呢。

    “但是,我想先問問,你打算做什么?”

    說這話時,白濟沉了臉,與白重相似的五官卻多了三分煞氣,令丁羽心中一突。

    “我從師叔和天意門的廖前輩那里聽說了一些事情,產生了一些疑問,所以想找知情者問一問?!倍∮鸩⒉凰闾奶摰鼗卮?,并直視他的雙眼,面對他審視的目光。

    白濟看了她半晌,緩緩點頭,道:“你想知道什么?”

    “那個投信人,白前輩,你們查出什么結果來了嗎?”

    “沒有?!卑诐纱嗟卣f,令丁羽一噎,也有點不可置信:“什么也沒有查出來,連懷疑對象也沒有?那是誰收到的信?!?/br>
    “我沒有收到。是投到了幾位掌門處。若不是最后君洛寧自己認了,我們也不能信這莫名而來的投書?!卑诐林?,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女兒的死。最后他道:“我們開始懷疑是血魔那邊的人在陷害,后來懷疑是血魔那邊的反叛者冒死投書。但不管如何,到底是沒找到這個人?!?/br>
    丁羽咬著下唇想了想,又問:“那么我師父當時有兩個記名弟子,聽說當時現場的是其中一個,那另一個有消息么?”

    “當時那兩人是君洛寧派出去的。他本就是主帥之一,派兩個自己的弟子到敵后,也很正常,沒人追問。當時出現的確實只有一個,我們趕到時,看見他們說話,但同來的有幾個高手,又離傳送陣太近,我們不及攔下就叫他們跑了。另一個沒出現,但后來君洛寧承認,兩人是一起被他派去與魔域聯絡的。大概是都留在那邊了吧?!?/br>
    是這樣么?很合邏輯,可丁羽覺得還可以再查一查。

    忽然她又想到一個問題。

    “白前輩,我聽你們的意思,我師父當時眼睛沒問題?”

    白濟比她還奇怪:“他的眼睛怎么了?”

    丁羽確定了,那時還沒問題,而且白濟都不知道這件事。

    “他看不見了,但眼睛無傷,說是中了詛咒,與神魂相關?!?/br>
    白濟皺起了眉頭,回想了一會,想起他入地牢的時候,君洛寧總是垂著眼。原來是看不見了。

    “莫非是……”他遲疑著,“是誰痛恨于他,后來施法所致?”

    可能性挺大,但他還是自己否定了:“作用于神魂,在守正宗內,我知道的人里沒有這個能力。而且……”

    他苦笑了一聲,向也在思索的丁羽道:“你看我夫人就知道了。如果真有人想弄瞎他,不會這樣費事?!?/br>
    丁羽一驚,也立刻明白了。失去親人的痛苦需要發泄。而情緒的發泄是不講道理的,直接而暴烈的。若有人想以此報復,當時便報復了。事后再去弄瞎他,只會拿手指生生挖出他的眼睛,豈會費這個功夫。

    “可是他失明很久了,似乎關入地牢不久就看不見了?!倍∮痣[隱覺得這也是條線索。

    白濟輕輕扣著矮桌,同樣陷入沉思,最后不太確定地說:“也許他是之前受到詛咒,后來才發作。畢竟他一邊與血魔交易,一邊也沒有手軟……這種詭異的手段,往往就是血魔的手筆?!?/br>
    丁羽眼睛一亮:“這能治嗎?”

    “不清楚,得找到血魔才行?!卑诐戳怂谎?,還是說給她聽了,“有詛咒力量的幾種血脈,多集中在羽蛇界、魘獸界、厄猴界。你看名字也知道,這兩界都是魔域掌握的老地盤,這三種擁有詛咒類血脈的后裔多集中在此,不時有繼承了天賦的血魔出現?,F在我們還沒攻擊那兩處,你不要輕舉妄動。以后捉到這類血魔,我幫你問?!?/br>
    總算有了一個明確可以追尋的目標,丁羽舒了口氣,誠懇謝過白濟。白濟撤了禁制,正聽見白重高叫:“烤rou能吃了!”

    丁羽嗅了口香氣,已經決定若有機會,便去這幾個世界走上一回。

    第94章

    丁羽輾轉去了幾個戰場,很遺憾,都沒有抓到過擁有詛咒血脈的魔,更是得知她想去的幾處地方,確實沒辦法到達。這么多年為敵,那幾處都是血魔安穩的大后方。

    她只得將計劃暫時擱置,到哪兒便拜托新認識的人,抓到俘虜便問問這方面的事,有消息就通知她。她自己報名參加了遷移人口的任務,實是魔域見聞令她印象深刻,能救得一部分人也是個安慰。

    不過丁羽原本報名了突襲作戰隊,因為她的修為在同輩之間早已遙遙領先,自覺足以勝任。不想最后卻被分在了組織護送的隊伍里。

    “奇怪,莫非是掌教打了招呼?”她小聲嘀咕。不過對于修者來講,這小聲嘀咕也瞞不住旁邊人的耳朵。

    旁邊的男子就向她看過來,嗤笑一聲:“你是孤云傳人,守正宗怎么可能放你去太危險的地方?!?/br>
    挺巧的,熟人,正是合珠界工坊里的同事。丁羽記得他對自己不太友好,不過也沒什么刁難,于是當作無事,打了個招呼:“陳令揚,你也報名了?!?/br>
    陳令揚向前走去:“輪到我們了?!?/br>
    傳送陣已經送走前一撥人,現在正該他們。丁羽聳肩,跟了上去。

    負責作戰阻擊的人早就過去了,他們是第二批,一傳送過去就抓緊時間布置營地。丁羽學有專長,沒有做那些雜事,而是帶人布置防陣,以在撤退時爭取一點時間。

    她成竹在胸,這個陣法是她設計,又與君洛寧研討了幾天才定下的。雖然指揮的人不是守正宗弟子,但也無礙,每人只領到一個任務,丁羽一一安排下去。

    陳令揚正跟著自己門中師叔忙活著布置營地的事,就見胳膊上綁著“陣”字布條的修士不時在營地中跑動,臉上不由一沉。

    “這是在做什么,營地還沒布置好,這樣跑來跑去,豈不添亂?”

    他是水月宮的人,師叔卻眼睛一亮,擊掌贊道:“看來孤云傳人已經學成了,我還以為這次大戰趕不上?!?/br>
    “師叔!”他加重了語氣。

    師叔在他肩頭拍了一記,笑道:“我知道你是替你師父不平。不過一碼歸一碼,守正宗挑的傳人,跟君洛寧也就是名義上的關系,你跟她過不去有什么必要?”

    “我沒有?!标惲顡P漲紅了臉抗議,“我沒跟她過不去。再說,守正宗做事也太霸道了,真就硬把君洛寧的性命留到今天,叫人怎么服氣?!?/br>
    “行了,行了。你得記著,咱們水月宮的老祖,還得過人家孤云峰主的指點?!睅熓逭f著,指著正在營地里跑來跑去,不時在地上刻畫符文的人,說道,“一般我們布置陣圖,都是在營地外。營地里開啟防陣,平??稍趺醋邉?。但是守正宗會弄出這種陣法來,內外相嵌,不礙平?;顒?。外面若有攻擊,內部將傳遞來的攻擊吸收轉化,防御力增強了不少?!?/br>
    說話間,各人任務已經完成,丁羽開啟陣圖,就見一處處節點被點亮,營地外圍泛起柔光,而營地內亦跟著亮起,過了一會才慢慢暗了下去。

    陳令揚搖了搖頭,繼續跟師叔干活。他多少明白了一點,守正宗也不是真正霸道到讓人敢怒不敢言,實是外有強敵,自己人中間最能打的那個,不管怎么樣,大家都不愿意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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