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五年后我想開了 第44節
第26章 直播間關閉了。 嘀聲是一個預兆, 仿佛無數雙眼睛都閉上,房間里只剩純粹的唐約和蔣書律。 唐約蒙頭的被子被掀開,像是哭過的眼睛毫無準備地和蔣書律對視, 一眨一眨就要落下眼淚來。 這句話問得他呼吸越發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蔣書律也沒催,他就這么和唐約對視著。 看青年漂亮的眼眸落下晶瑩的淚珠, 像是蚌殼滾出的珍珠, 唐約也失去了最后一層遮掩的屏障。 唐約:“我不想說?!?/br> 他深吸一口氣, 下意識地去咬自己的嘴唇, 卻被蔣書律提前一步, 捏住了下巴。 蔣書律:“是不想說, 還是不敢說?或者是……不能說?” 他這些年翻來覆去幾乎是美夢也是噩夢的那一段綺麗的記憶,到底是真是假? 唐約喊了聲隊長, 聲音都哽咽了, 他的手抓住蔣書律的手, 想要擺脫蔣書律的鉗制。 蔣書律不肯松手。 越發的掙扎讓唐約的下巴都染上了紅痕,更接近蔣書律夢里的那個唐約。 如果哭聲再綿長一點, 稍微加一點點的回應, 可能就能重合了。 唐約看著蔣書律,他唇瓣上的齒痕在光影下仍然清晰,隨著呼吸顫顫, 更容易卷起另一個人的欲望。 唐約:“我不能說?!?/br> 蔣書律松開手,又不讓唐約轉身,像是他壓制著唐約,如同兇獸的掠奪。 蔣書律:“為什么?” 唐約在蔣書律印象里不算很愛哭, 在團時期哭的最多的反而是姚黎心。 最gay的直男有一顆脆弱敏感的少女心, 很容易被粉絲感動到嗷嗷大哭。 偶爾蔣書律都能被這樣的氛圍感染, 轉頭又卻發現身處燈海歡呼里的唐約不為所動。 少年人看著自己的燈牌,給人一種超乎尋常的冷靜。 唐約怕柳汐潮的鬼故事也不會被嚇哭,訓練受傷也不會哭。 仿佛唐約的痛苦閾限很高,尋常的拉扯傷痕都沒辦法靠近那個臨界點。 卻這個時候蔣書律不由得想:他現在很痛嗎? 唐約抿著嘴:“我怕?!?/br> 蔣書律:“怕什么?” 唐約總是這樣,問一句答一句,暢所欲言這個詞在他這里一直有限定時效。而且唐約的抽離感也很重,總給蔣書律一種如果放任他發呆,可能很快人就消失了。 此刻唐約的心跳很快,他被蔣書律按在床上,被子兜頭蓋下,無可避免地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很像那個晚上,突如其來的意外,唐約離開最后一刻貪戀的溫存。 唐約:“怕很多……很多?!?/br> 他又不敢看蔣書律,別過臉去,又擺出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蔣書律都被他氣笑了:“你這沒說一樣,我問的是,你的秘密是不是和我有關?!?/br> 他翻過身,被子把兩個人裹在里面,在山間小鎮的房子里營造了專屬秘密的氣氛。 甚至連床頭燈的模糊光都被擋在外面,讓唐約看不到蔣書律的神情,卻能感受對方的呼吸。 蔣書律:“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br> 唐約:“是?!?/br> 蔣書律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又這么干脆,又問:“我能知道這個秘密嗎?” 他猜唐約沒這么容易回答。 被窩里的一呼一吸都很容易卷起無邊的曖昧,而且被子也不大,偶爾一個動作就能讓外面隱約的光透進來。 淺淺描摹誰的輪廓,讓某些心事也被描得翹起邊角,很容易讓人撕開。 但蔣書律又怕唐約痛,問得小心,聲音都溫柔得讓唐約又想哭了。 唐約:“隊長……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卻被蔣書律摟住了。 蔣書律沒提洗澡的時候唐約說的話,只是輕聲說:“我總是夢到你?!?/br> 外面好安靜,山里小鎮比不上大城市,男團生涯的這兩個人作息也很不穩定,練習室的燈火,偶爾活動的通宵。 不是在趕路就是在趕路的路上,為了舞臺翻來覆去地訓練。 解散后唐約的作息倒是調整好了。 除去唐眠剛出生需要日夜照看的那段日子,唐約后來都是早起早睡,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他像是回到了9787星的日子。 除了夢境不能控制,其他都算得上隨心所欲。 唐約一直企圖逃離外面的世界。 就算梁奕說你斷網能斷掉想念嗎,唐約還是執意要把自己鎖在里面。 如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也可以低頭不見,他的核心秘密遠超梁奕的想象。 構建成了唐約所有恐慌的源頭。 怕自己有天突然消失,怕自己會和唐眠不告而別。 所以唐約總是在備案,預設好所有自己離開的未來,讓梁奕對唐眠好一點。 梁奕總是點頭,然后附帶一句:“但我不是唐眠的另一個家人,你難道一輩子不打算告訴蔣書律么?” 唐約又逃避了。 可小孩子長得太快,不能再活在與世隔絕的山林,和他這個天外來客爸爸一樣不見人。 唐眠需要同齡人,需要朋友,需要外在一切新事物的滋養。 唐約避無可避,終究同意了梁奕遞過來的綜藝策劃。 這一瞬間,唐約完全確定了這都是梁奕的蓄謀。 比如讓他再次遇見蔣書律。 蔣書律:“這個夢有點不太……”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在當事人面前說我做過和你的那種夢實在太糟糕了。 蔣書律欲言又止了好一會,人前寵辱不驚的穩重精英也變得磕磕巴巴:“我夢見我和你,就……好像是喝醉了還是……” “但喝醉了也不應該,我都分不清楚我是不是出門了,好像去找你,或者是……” 被窩里的另一個人又突然直白了:“夢見我把你睡了?” 蔣書律:…… 蔣書律:“你怎么就把我睡了?” 說完他像是突然明白過來,猛地抓住唐約的手:“那果然不是夢對嗎?” 被子再次被掀開,唐約被蔣書律強行捧起了臉。 唐約假裝平靜地嗯了一聲,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更不肯和蔣書律對視:“不是夢,那天我們確實發生了那種事?!?/br> 蔣書律:“那我為什么完全沒印象?!?/br> 唐約:“因為你喝了別人給我的飲料,那里面好像有……” 唐約想了想:“不太健康的東西?!?/br> 那個夢實在太過癲狂了,蔣書律都覺得自己好像磕了藥一樣。 感情是真的磕了藥,把人折磨成那樣,唐約的身體也太軟了一點。 等一下。 蔣書律:“第二天我不是還在宿舍嗎?” 唐約又點頭,被子被掀開,微弱的夜燈也足夠讓蔣書律看清唐約的臉。 唐約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口氣都帶著濃重的歉意:“是隊長你把我從酒吧帶回來的,本來是在罵我……” 蔣書律:“我肯定沒罵你?!?/br> 唐約:“好吧,可是你真的很兇?!?/br> 他的聲音還帶著微弱的指控,在蔣書律沉思的時候又低聲補充了一句:“后來也很兇,捅得我好痛?!?/br> 蔣書律:…… 做夢都覺得尺度太大的程度,原來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蔣書律不敢回憶,怕自己都覺得自己禽獸不如。 可是唐約居然還能如此坦蕩地說出感受。 蔣書律:“你就應該報警的?!?/br> 唐約:“可是我愿意的?!?/br> 他不肯看蔣書律的眼睛,聲音含著點哽咽后的啞,底色卻仍然清潤。 唐約:“你來之前我喝了好幾口了,我也……好難受?!?/br> 他又開始捏手指,捏得蔣書律莫名其妙想到對方的這雙手捏別的地方。 不是捏,根本是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