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萬安 第109節
我這邊陽了一例,封控十來天了,物資沒來得及儲備足,一直有點兒焦慮~ 寶寶們千萬保護好自己,盡量多囤些藥品消殺用品和放得住的食物,有時候真的是來不及做好準備就封閉管理了~ ps下章后天更~ . 筆芯,愛你們! 第37章 碧空如洗, 烈日當頭。 城門一側的城墻上,多了個十字形木樁, 付云橋就被綁在木樁上。 裴行昭在眾人面前處置辛鵬的時候, 用的便是這樣的木樁。 對此,付云橋必然心知肚明。只是,他與辛鵬受刑的地方不同, 受的刑罰也不同。 京城各處包括城門前張貼了告示,由喬閣老執筆, 全然依照裴行昭的意思寫就。有些內容,說是顛倒黑白也不為過, 但那無妨,裴行昭要的就是激怒付云橋的同伙。 許徹和林策結伴去看熱鬧。 告示前圍滿了觀望的百姓, 付云橋近前亦是,很多人仰頭細細地打量著他。 按理說, 付云橋被李福吳尚儀磋磨了那么久, 起碼也得瘦的脫相,可他沒有。這是因為李福和吳尚儀在膳食上也用了心思,又由不得付云橋不吃, 是以,他看起來反倒比進京時胖了些許, 今日也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許徹莞爾,“什么叫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就是?!?/br> 林策瞧著付云橋,臉上是倒胃口的表情,“什么叫衣冠禽獸?這就是?!?/br> 許徹著手布控,隨時防止有人劫走付云橋。 這件事, 沈居墨也聽手下說了, 之后點一點倩蕪的畫像, “找到她,不論她的蹤跡還是親友,越快越好,出重金懸賞?!?/br> 目標更大了,弟兄們要是再找不到,那也就不配再做被朝廷忌憚被草莽高看一眼的漕幫了。 另一面,盜皇陵財物的事,沈居墨和裴行昭各自的人也是一刻不停歇又慎之又慎地辦著。 謹慎行事是付云橋的主張。他只是太了解行昭,知道她骨子里是不屑于這種勾當的,但是不出手窩火,又沒別的法子盡快充實國庫,也就做了,又是敢作敢當的,并不在意被誰看出端倪。 但他不能跟她保持一致,能避免的一定要避免??v然露餡兒之后她可以用鐵腕鎮壓,可那又是何苦來呢?不如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讓人查無可查——這點兒自信,他還是有的,畢竟是漕幫幫主,見不得光的事情沒少干,這次只是陣仗大一些罷了,倒也是他完全可以控制的。 時光如水,無聲流逝。 轉眼到了端午。 盜皇陵的事第一階段完成了,財物已全部轉移出皇陵,接下來的事,裴行昭交由沈居墨全權負責,由他把一應金銀物件兒熔了打成金磚銀磚金條銀條等,再篩選出合適的人謊稱發現了一個不大的寶藏。 所謂修繕皇陵的事宜,由許徹、英國公、林策、楊攸一起照著裴行昭的意思落實,四個人都能從中學點兒自己想學的東西。 端午好歹也是個節,裴行昭遣李江海給裴府送去御膳房做的幾種口味不同的粽子,另外還有給二房各人和裴宜家的節禮。 裴顯、二夫人和三個孩子也早就給裴行昭備好了禮物,托李江海捎回宮里。 裴顯、裴興川送的是古硯和上好的墨,二夫人送的是親手給裴行昭做的兩套湖藍淡紫夏衣,宜室送的是一條親手做的海天霞色的裙子,宜家送的是抄寫的《道德經》和以前繡的六條雙面繡帕子。 “這回我倒是小發了一筆?!迸嵝姓亚浦切┒Y物,笑道。 李江海笑呵呵地點頭,“看來都是花費了心思的,他們心里都記掛著您?!?/br> “等得空了回去蹭飯吃?!迸嵝姓涯闷鹨思页摹兜赖陆洝?,認真地翻閱一遍,很滿意,“這孩子,寫字的功底居然不錯?!?/br> 李江海頻頻點頭,“是啊,那幾條帕子也不是凡品,手藝好得很?!?/br> 裴行昭放下書,隨意拿起一條帕子,一面繡的是荷花,另一面繡的是幾朵牡丹,用色相宜,活靈活現的。手藝當然是沒得挑,但她也實在沒心情夸——宜家該好好兒開蒙讀書的年月,就被三夫人關著鼓搗針線了。 她問起皇帝:“你沒問問馮琛,皇上到底什么時候回宮?難不成要我寫信請他回么?” 馮琛上次宣旨之后,便沒再回朝天觀,怕被人盯上泄露皇帝行蹤。 李江海硬著頭皮道:“問了好幾次,他都說,皇上的意思是六月回來,因為四月五月都沒回宮的吉日?!?/br> “鬼話連篇的?!?/br> 李江海忍著笑,卻是不敢接這個話。 “知會馮琛,傳話給皇上,六月上旬務必回來,不然我率百官去朝天觀接他,鬧成那樣,他這輩子也別想再出皇城?!?/br> 李江海應聲而去。 裴行昭思忖再三,喚來張、宋、喬三位閣老,“哀家思來想去,覺著打草驚蛇還不夠,還要來一記敲山震虎,警示官場曾與付云橋相關人等過從甚密的。三位斟酌著擬旨,明發下去?!?/br> 三人稱是,和她商量完枝節,回內閣從速辦妥。 劫付云橋的人始終沒出現,官場上倒因為新發的那道旨意出了一件事:邊知語和元琦曾提及的方淵,自盡了。 方淵留了一封只有寥寥數語的遺書:付凜、付笙為雙生子,付凜即為已死的草寇辛鵬,付笙尚在人世。 方淵的上峰不敢大意,親自拜請當地錦衣衛八百里加急把遺書送到太后面前。 五月初九,裴行昭看到了那封遺書,遂交給許徹,“把這消息散出去,更要親口告知付云橋?!?/br> 許徹稱是。 “對了,這幾日總是刮風下雨的,那東西還能撐多久?”裴行昭問。 “只是白日里掛木樁子上,夜間好吃好喝地供著,起碼三兩個月死不了?!?/br> “那最好?!迸嵝姓褦[一擺手,“你去忙?!?/br> 方淵的死,在裴行昭這兒是意外、失笑,沒料到明明能成氣候的人竟這么不禁嚇,落到元琦耳里,卻是遍體生寒。 為了驗證一些猜測,她也顧不上害怕了,尋機去城門前晃了一圈兒,看了看辛鵬的畫像,看清楚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木住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辛鵬——也就是付凜的樣子,竟和她見過的年輕男子酷似。 能這么相像的人,必然就是付凜一母同胞的兄弟付笙了。 提點她為人處世之道,教她學問的,是付笙。他告訴她的名字,并不是這兩個字。 付凜無疑是付云橋的兒子,那么付笙也是。 天啊…… 元琦每每思及此,便會面無人色,后怕的心肝兒直顫。 她這才知道,付笙給自己挖下的是怎樣一個深坑,不,簡直是無底洞。 萬幸,太后娘娘不以為然,且有意給她一條生路,反之,她已經被錦衣衛嚴刑逼供了吧。 恐懼、害怕、恨意,齊齊襲上元琦心頭。是的,她恨,恨付笙,好端端的,無冤無仇,何必這樣害她?他未免也太把自己當盤兒菜了! 心火太盛,元琦當日就病倒了,好在畢竟是早得了裴行昭的準話,將養兩日,心里頭也就只剩下了對付笙的惱恨,很快便能下地,照常度日。 許徹、楊攸等人,一面忙著手邊的差事,一面建議裴行昭從速下令緝拿倩蕪和付笙,尤其是后者。 裴行昭卻不著急,總說再等等。 一次,許徹實在忍不住了,問:“到底等什么?難不成付笙會主動現身?” “他自然不會,不過也差不多?!迸嵝姓研Σ[瞇的,“聽我的,等到……”她翻了翻黃歷,“等到五月十四?!?/br> 許徹頸子一梗,第一次用審視的眼神睨著小太后,“您可別嚇我。我怎么瞧著您也神神叨叨的了?” 裴行昭笑得不輕,“滾,我是得算算付云橋曬多少天了。這一天天的,早過糊涂了?!?/br> 許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那還好?!彼钦鎿?。要知道,太皇太后信佛信神叨了,皇帝就不用說了,只要小太后心神一松動,那兩塊料準有一個把她帶溝里去——祖孫倆干別的不行,干這些的本事誰也比不了。 既然給了時限,他耐心等著就是。 五月十二,夜半。 許徹難得回趟家,睡個安生覺,卻未能如愿,小廝喚醒他后稟道:“太后娘娘以前府邸里的管家過來了,帶著一個人,說請您帶進宮里?!?/br> “快請到書房!”許徹立即起身。 看到裴行昭的管家押來的那個人,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許徹,也愣了片刻。 付凜——也就是當初的辛鵬,許徹見過,還是那廝活蹦亂跳的時候,此時面前的年輕男子,面容與辛鵬一般無二,看來年歲稍長,是經由歲月沉淀積累的氣度所至。 “此人是太后娘娘一位故人送到小的那里的,是誰您就別問了,只請您以防萬一,從速送進宮里?!惫芗艺f完原委,行禮離開。 你不說,我也猜得出是沈幫主,除了他,誰能這么快得手?許徹腹誹著,親自檢查了綁縛付笙的繩索,親自安排車馬,帶足人手押送付笙,又指派親信將付云橋也從速送進宮。 宮里,裴行昭正跟楊攸、林策玩兒飛花令,聞訊皆是面露喜色。 裴行昭對許徹道:“把人帶到花園里的水榭,我們跟那對父子好生聊聊?!?/br> 第39章 轉到水榭, 裴行昭喚許徹和她、林策、楊攸同坐在酒桌前。 林策給裴行昭倒了一杯酒,“聽聞許大人肚子里的墨水不少, 快幫幫我和瑟瑟, 剛才大半個時辰都是太后看著我們兩個喝酒?!?/br> “沒錯,太后娘娘這樣的人,忒要命, 我這輩子恐怕都別想贏她點兒什么?!睏钬f完,嗔怪地瞧了裴行昭一眼。 裴行昭笑得現出小白牙, 對兩位郡主端了端杯,一飲而盡。 許徹瞧著這一幕, 心緒明朗起來,笑道:“我這點兒墨水還是太后提點著硬灌的, 不過最早錦衣衛那幾年,領的差事是查抄禁書, 一年有仨月都在看詩詞歌賦, 自認看濫了背熟了,得空真要跟太后娘娘較量一下?!?/br> “行啊?!迸嵝姓研廊稽c頭,“不就是喝酒么, 總瞧著倆傻姑娘喝我還不樂意呢?!?/br> 三個人大笑。 裴行昭眉飛色舞的,又對兩女子道:“你們是被我坑蒙拐騙混淆詩詞的次數多了, 現在分不出對錯了,其實我沒少瞎改動前人的詩詞?!?/br> 兩女子立馬不答應了,搶著給小太后倒酒,要她自罰三杯。 裴行昭也就慢悠悠地喝了,許徹陪著她。 阿嫵拿到了沈居墨那邊送來的一封密函, 裴行昭看過, 給許徹、楊攸和林策傳閱。 錦衣衛將付云橋、付笙帶過來, 悄然退至遠處。 楊攸深凝了付云橋一眼,發現他比上次看到時瘦了一大圈,面容要脫相了。再看付笙,果然與倩蕪十分相像,眉眼簡直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