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縣 第3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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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快步向前,眼看后面人要跟上。 紀煬直接一腳踹了過后,本就急切要跑的梁王直接摔倒在地,琨王后退半步,心里惱怒。 聽紀煬一句:“誰敢進內殿?” 琨王竟然不敢動了。 紀煬手里并無武器,只站在倒地的梁王身邊,面對想要硬闖進內殿的宗室們,氣勢逼人。 群臣中好友井旭率先反應過來,拉著相熟的武將同樣面朝宗室。 “干什么?!御醫在給皇上看診,不得驚擾!” 一群年富力強的官員陸陸續續站在紀煬身后,明顯跟宗室形成對峙。 一邊是一步步科考上來的棟梁之才,一邊是酒囊飯袋的宗室子弟。 門口想攔著的護衛們默默退后,但明顯是站在紀煬他們這邊。 梁王被踹得極狠,竟然站不起來,隨后手指生疼。 井旭故作驚訝道:“梁王殿下!您怎么在我腳下面??!也太不小心了!” 井旭的祖父井侯簡直沒眼看,可心里又忍不住自豪。 再看林大學士的目光在紀煬跟林啟身上,面上是同樣的驕傲。 林家長子林啟客氣多了,笑瞇瞇道:“私闖皇上內殿,該當何罪?” “身為皇室宗親,這會不在太廟祈福,卻在這大肆聲張,難道你們想謀反嗎?” 紀煬作為這群人的領頭羊,穩穩站在前方,目光如炬。 只要他在,就是一群人心中的主心骨。 身后其他八九個年輕官員更是一人一句,同時又控制音量,絕對不打擾里面的皇上。 他們前進一步,宗室便后退一步,直到紀煬滿意開口:“不錯,就在這祈福吧,誰要妄動,那就是對皇上大不敬?!?/br> “你,你們敢攔皇親!” 不知誰說了句這樣的話,紀煬剛要開口,外面八人抬著一位老者前來。 這位老者衣著華貴,頭發花白,身上的衣服是王爺的規制。 平王。 那個久病不愈,不愛惹事的平王。 跟著平王身后的,還有晁盛輝跟他的女兒映月郡主。 再后面還有好不容易跟來湊熱鬧的顏海青,他爹看見顏海青簡直頭疼,你個要備考的怎么也過來! 平王強撐著病體,開口道:“他們不能攔皇親,我能嗎?” 薨逝的長公主下面,便是這位平王。 然后是平王,皇上,琨王,梁王。 也就是說,這些皇親當中,平王是眼前這幾位的兄長。 不管是不是一個母親,但確實是兄長。 他攔著皇親絕對沒問題。 琨王梁王都沒想到,平王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有他在這,再有紀煬帶著阻攔,宗室總算被壓制。 紀煬看向這位平王殿下,見他和善笑笑,隨后又閉上眼,看來是真的身體不好。 映月郡主松口氣,她爹年紀大了,平時連王府都不出去,今日出來,還是她相公晁盛輝去勸說。 看來到的正是時候。 皇上寢殿外逐漸安靜。 折騰一晚上的朝臣終究是累了。 好在皇后沒忘了他們,吩咐御膳房備了吃食茶水,又讓剛生產過的映月郡主先去偏殿休息。 不過瞧著皇后有心照看外面,估計里面已經平穩。 紀煬心里稍稍放下。 等到婉蕓推門出來,強忍激動朝她點頭,紀煬徹底安心。 成了。 一半的概率成了。 他跟婉蕓都知道,對皇上他們說的是三成概率。 其實私下實驗在五成到七成。 可方才兩人不需要多說,已經達成默契,不管誰問,都是三成的概率。 先降低對方的期待,若成了最好,不成,不成也沒辦法。 從三月十五清晨開始。 聽到長公主薨逝,宗室大鬧太廟,紀煬被奪官禁足,再到宗室蠻橫強逼皇上。 一直到今日三月十六太陽升起。 一天的時間。 似乎過了一輩子。 不過轉折點似乎在紀煬夫婦兩個到來的時候。 他們來之前,大家都以為皇上要沒了,不管真心假意,都在低聲啜泣。 他們來之后,特別是林婉蕓來之后,帶著御醫們進到內殿當中,再有紀煬守著殿門,似乎一切都在好轉。 天光乍亮,太子紅著眼走了出來,后面跟著林婉蕓等人。 這會太子眼睛雖然是紅的,可表情明顯輕松很多。 “父皇已經大好,諸位愛卿放心?!?/br> 用藥不到一個時辰,rou眼可見父皇呼吸平穩,喘息沒那樣急促。 這樣的變化幾乎讓御醫們驚呼。 等再輔佐林娘子開下的湯藥,這會父皇已經睡下,臉色也有好轉。 太子對紀煬夫婦感激不盡。 不過這會太子的目光在宗室身上。 這個性格一向很好的皇家子弟,心里少有出現憤怒。 之前父皇還在病中,他無暇顧及。 這會在看到這些皇叔們,徐九祥冷聲道:“琨皇叔,梁皇叔,你們不是著急父皇的病情嗎?” “既如此,那就聽紀煬跟林啟的話,去太廟祈福吧?!?/br> 太子揮手,讓禁軍直接帶這兩人下去:“既然喜歡在太廟哭訴,那就留在太廟?!?/br> 平王剛想掙扎起來拜見,被徐九祥攔著:“平皇叔受累了,先在皇宮休息,等父皇醒了再去拜見?!?/br> 剩下的宗室子弟群龍無首,直接被拘禁在偏殿當中。 太子徐九祥經此一遭,明顯少了之前猶豫的性子。 再看向宗室的時候,眼神已經毫無親戚之情。 若還能平和對待這些人,他又置父皇于何地。 宗室暫時軟禁,剩下的大臣們倒是沒什么錯,其中一部分甚至有功。 徐九祥感激地看向紀煬,又對一直穩住眾人的林大學士行禮。 朝臣散去。 帶出去的都是好消息。 皇上病危,但有紀煬夫人林婉蕓妙手,如今已經救回來了。 大部分朝臣離開,但林大學士,文學士,紀煬等人自然還在宮中聽命。 紀煬跟林婉蕓自然在一旁說話。 林婉蕓還頗不好意思:“這功勞該是你的,也是你想到的?!?/br> 紀煬好笑:“如今是成了,想起讓功了?!?/br> 先不說從開始研究到后面辛苦實驗,還有看診開藥,都是婉蕓做的。 只說她拒絕自己取藥,反而親自來送,那是攬功嗎?那是把生死放到她一個人身上。 畢竟沒用藥之前,誰也不能保證藥有用,還是直接害死皇上。 害死皇上這個罪名。 誰也擔當不起。 林婉蕓卻有這個勇氣,她同樣可以保護家人。 同樣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生死之間,誰又會想到功勞不功勞的。 能過了這一關才最重要。 但在紀煬眼中,他娘子的勇氣非旁人可比。 這會不管別人在慌什么忙什么高興什么。 此刻最厲害的,還是他的娘子。 “下次,下次不要冒險?!奔o煬看著她,“下次有事,記得先跑?!?/br> 林婉蕓忍不住笑,兩人低頭說話,完全沒看到林大學士欣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