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縣 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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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裴宸又道:“其實,家主。有紀煬在,他或許不會讓我們有私兵?!?/br> 私吞田產都不允許,何況私兵。 “急流勇退,當個將士,回頭以您的勇猛,說不定也能當將軍?!?/br> 裴宸轉達的話,算是說到裴家主心坎。 他是不聰明的,可誰都能看出來紀煬的決心。 私兵這種事,他只是還沒開始收拾罷了。 如果紀煬在這,肯定會說,怎么沒開始,這不是正在收拾。 但以裴家主的角度,一切還沒開始。 讓他放棄這些,真的太難了。 裴宸最后道:“后日跟著汴京來的隊伍一起出發,您跟在隊伍后面,我給您安排,可能要屈尊換上小吏的衣服?!?/br> 裴家主不情不愿點頭。 如果不換上小吏衣服,肯定不能跟著隊伍前去定江關。 這邊事情定下,裴宸總算松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又或者是不是太自私。 又或者跟紀煬拼一拼,說不定裴地還能恢復。 想到最后一個可能性,裴宸自己都笑了。 他跟裴家主兩個人加起來,也比不過紀煬的聰明才智。 有時候,還是要識時務一點,人家已經給了退路,再不接著,那邊會不耐煩的。 裴宸揉揉臉。 快了,做完這些,他就能離開這。 離開這個讓他充滿負罪感的地方。 裴家這邊暗暗要跟著去定江關。 其他兩家還想著,以他家的暴脾氣,肯定吃不了這個虧,只等著跟之前一樣,裴家沖鋒陷陣,他們兩家跟著吃好處。 紀煬這邊終于收到汴京的來信。 說起來,已經是去年年末做的事了,汴京那邊終于有了消息。 當時紀煬好友井旭送糧草過來,紀煬讓他回汴京見到皇帝時候,如實說這里的情況。 更要說明吳指揮使的軍功,再要點兵器過來。 等到年后,朝廷終于把這事拿出來討論,一直到如今七月十三,總算有了結論。 他給吳指揮使的請封也有結果。 那邊犒賞隊伍還在慢慢接近,一般到有人的地方,就會展示出皇家威儀,畢竟使者代替陛下而來,陛下所有的排場,犒賞隊伍必須有。 所以隊伍走得會格外慢,而前面則有送信的提前告知,好讓一路官員提前準備。 這也不是勞民傷財,更不是故意折騰使者。 只有一路吹打,一路顯出儀仗,一路抬著封賞招搖過市,才讓證明陛下對此事的重視,對受封賞的官員重視。 更別說,這是守邊關的將士,犒賞三軍這句話,可不是騎個馬送個信就行的。 按照現代的話說,必須要有儀式感,排場必須大,不然顯不出身份。 這種儀式感也很有必要。 七月十六清早。 紀煬帶著太新縣官民站在太新縣主街上迎接天家使者。 那邊人還沒到,只聽到厚重的鼓樂聲響起,這種雅樂只有皇家朝廷才能演奏。 所到之處,都會讓人知道,是陛下對臣子們的封賞來了。 遠遠看過去,前面是穿戴整齊的皇家禁衛,后面抬著空的皇帝車駕,車駕所到,證明皇上駕臨。 車駕稍稍往后,有個騎著駿馬的太監,這太監戴著高高的帽子,身著彩衣,一看就是報喜來的。 估計到太新縣之前,這隊伍重新修整過,看著格外有精神。 車駕后面跟著長長的隊伍,皆帶著精神的帽子,衣裳格外漂亮,他們手里抬的,肩上扛的,再有牛車拉的,全都是陛下給的封賞。 一路從汴京而來,沿途過往的城鎮全都知道,灌江府定江關的吳指揮使,堅守關卡二十七年,是人人稱贊的大英雄。 紀煬看著這排場,就知道朝廷是重視的。 他遞上去的奏章也算沒白寫。 而裴家主更是目瞪口呆看著一切。 那么豪華的車駕,那么尊貴的禁衛,那么高高在上的內官,千里迢迢過來,都是為了吳指揮使? 都是因為他鎮守邊關? 他呢? 他也干了! 雖說做的不如吳指揮使好,也是由指揮使指揮的。 但他也為承平國流過血! 要說不嫉妒,那都是假的! 就在裴又鋒羨慕嫉妒的時候,只見紀煬跟他侄兒都迎了上去,而他只能在原地看著。 自己侄兒都能過去跟天家使者說話,他呢? 他跟在一群不起眼的小吏后面,半步都不能上前。 就連這小吏的身份都是借的! 可這封賞,也該有他的啊。 難道就因為,他不是朝廷的將士? 這個想法讓裴又鋒嘴里泛酸。 等太新縣衙門隊伍進到封賞隊伍的時候,這種酸意更加明顯。 作為太新縣最大的兩個官員,紀煬跟裴宸都在做前列,跟天家使者同樣騎馬同行。 其他一概人等只能步行。 步行到定江關? 裴又鋒從來沒有過啊。 縱然在他還沒當家主的時候,去那邊也是騎馬。 但想到吳指揮使說過的話,他還是咬咬牙跟過去了。 裴又鋒跟著汴京來的封賞隊伍前去定江關的事,劉,鮑兩家都知道。 但他們一頭霧水,他跟過去干什么? 紀煬對這些事心知肚明,也知道裴又鋒的想法,但這會還是跟天家使者說話。 這次封賞隊伍一起去定江關,韓瀟肯定也跟了上來,畢竟在定江關還要解決很多事情。 所以衙門干脆交給五姑娘。 紀煬對五姑娘有些信心。 殊不知林婉蕓這會有些愣怔,縱然她再大膽,也從未過過這種事啊。 不過她也不是常人,硬生生壓住膽怯,學著紀煬平時的模樣去處理政務。 封賞隊伍前進的速度比平常人走路還要慢點,等到沒人的時候,速度才稍稍加快。 紀煬笑著對內官道:“這一路過來辛苦了?!?/br> “辛苦是辛苦的,但能給陛下辦差,自是榮耀?!眱裙傩Σ[瞇道,“伯爵公子近來身體可好?你家林娘子方才匆匆見一面,比在汴京的時候氣色還要好呢?!?/br> 騎馬稍稍落后一點的裴宸裴縣令心里愕然。 硬是擠到前面的裴又鋒表情差不多。 以前知道紀煬是伯爵家嫡長子,可汴京的內官對他這樣客氣,足以見他的身份并不是虛的。 紀煬笑:“這里天地廣闊,我們夫婦兩人為陛下守邊關,也覺得暢快,比之在汴京,自然差不了多少?!?/br> 能被皇帝派來的內官,自然忠心耿耿,此刻聽著紀煬說話,怎么聽都覺得好聽。 “好好好,陛下可是十分掛念你們,還怕你們在此地不習慣,方才放在衙門的,都是汴京特產。你跟你家娘子定然會喜歡?!?/br> 聽內官這么說,紀煬挑眉:“我是喜歡,我家娘子在揚州長大,還請陛下賜些揚州的特產才好?!?/br> 內官忍不住又笑,指著紀煬道:“你呀,果然名不虛傳?!?/br> 兩人說家常一般,聽得周圍人面面相覷,特別是太新縣人士。 他們知縣大人,真的不同旁人啊。 內官又道:“侯爺家孫兒井旭井少爺,如今已經在兵部任職,雖說是個隨從小官,但他做得不錯,不過還有件事,倒是不好?!?/br> 紀煬看過去,只聽內官低聲道:“你家庶弟紀馳,今年又沒中,聽說家里十分生氣,讓他繼續閉門苦讀?!?/br> 紀煬笑:“他才多大,考不中很正常?!?/br> 內官說著這事不好,其實也是笑著講的,可見知道他們家實際情況。 這會講對方的倒霉事,只是主動拉近距離。 “是年歲小,但兩次不中,也就沒有當初天才的稱號了?!?/br> 紀煬還在汴京的時候,那庶弟何等風光。 十四歲中舉,所以讓他側室母親有扶正的可能。 四五年過去,雖然年歲還不大,但想要壓制他嫡長兄,這就難了。 以紀煬現在的功績,就算三年后他庶弟高中,那也要屈居在他下面。